“以前你遇上这种事情你怎么处理?”张绍康问。
“先顶,”孟姐说,“实在顶不过了,才推,推说老板不在,做不了主,要等老板回来再说。”
张绍康心里塌实了一些,但仅仅是“一些”,而且是时间非常短暂的“一些”,马上又紧张了,而且是更大程度的紧张。因为他马上就想到刚才孟姐已经向那两个大盖帽介绍他就是老板了。既然已经介绍他是老板了,那么他就不能再说“等老板回来再说”这样的话,而不说这样的话,怎么“推”?没办法了,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自己,依靠自己顶。
张绍康想到了马上请示老板。但是当领导的经验告诉他,老板这个时候肯定是不欢迎他请示这个问题的,要不然,当部下的为什么都喜欢报喜不报忧?因为凡是当领导的,都喜欢听喜,不喜欢听忧。现在,在荣达设计公司,老板不就是领导吗?所以,张绍康肯定不能因为这个问题去请示老板。
“你为什么说我是老板?”张绍康问。问的口气明显带有责备的意思。
孟姐的脸红了。是那种阴谋被别人当面揭穿了的红。
张绍康很想发火,发孟姐的火。但是忍住了,不知道是考虑他是孟姐从人才市场上招聘来的,不想担过河拆桥的罪名,还是因为大盖帽就在会议室等着,现在没有时间发火。
“你走吧,”张绍康说,“我自己处理。”
张绍康这时候这样说,其实就已经表达了对孟姐的不满,强烈的不满。
孟姐非常抱歉地走了。一步三回头,搞得像生死离别。
孟姐走后,张绍康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找老板。宁可惹得老板不高兴,也要先向老板汇报。这也是张绍康的经验,对于肯定过不了的坎,就肯定要主动汇报,而且是早汇报。
但是,老板已经走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