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第一次打她,从来都把她捧上天的爸爸,从来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的爸爸,现下却真的甩了她一个耳光。这一下把夏楠彻底打得不再言语,那天从书房出来后,她就不怎么说话,面对妈妈,面对家里的阿姨,她都没了声响。尤幸之担心地给她的脸上药,上着上着就抹眼泪,夏楠知道她妈平时总批评她,其实却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汗毛,看着妈妈伤心,她只得安慰她。
“楠楠……”尤幸之握着女儿的手,摸了又摸,最终却说,“你听话,去英国念书吧,别再跟你爸爸犟了。”
夏楠低着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后面几天,夏楠一直呆在家里,没跟任何人联系,手机关了,就算顾辰西来电话她也不愿意接,家里的气压变得很低,连保姆阿姨都不敢多话。
那天,夏楠起了个大早,去八宝山看她爷爷,爷爷和奶奶的墓是合葬的,墓地里种的都是黄杨冬青之类的常青植物,放眼望去别有一番肃穆。其实人的生前不管是多么的荣耀富贵,死后也不过是长眠于这一抔黄土,与青松长伴罢了。
山上的空气不错,夏楠一呆就是一天,其实自己什么也没想,就站在爷爷奶奶的墓边,突然很想念自己小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她用手机给哥哥拨国际长途,夏梓应该还在睡觉,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含糊不清,过了好一阵才恢复正常,以为夏楠突然给他打电话是出了什么事,没想夏楠只说想他了,想知道他在美国好不好。夏梓笑话她,都是大姑娘了,以后到了英国去念书可不能动不动就想家里人哭鼻子。夏楠说是啊,以后不这样了。兄妹俩说了会儿话,夏楠知道哥哥快毕业了,这段时间忙得昏天暗地,睡觉时间宝贵,也就把电话挂了,让他好再睡一会儿。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吃晚饭,夏楠洗了手吃饭,夏泽淳看了眼夏楠,终是伸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到夏楠碗里,这丫头喜欢吃酸甜口味的,这菜就是专程为她做的。
“多吃点,不要学着人家减肥!”
夏楠抬头看了看父亲,他已如常地继续吃饭,夏楠低下头扒拉了口饭,才说:“我决定去英国了。”
一句话,夏泽淳和尤幸之都放下碗来看着女儿。
“真的?这次可不能反悔了啊!”尤幸之拍拍女儿的手,皱着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
“恩。”夏楠点了点头。
夏泽淳也终有些笑意:“那明天就去多买些东西,能带去的就带去,免得到了那边没处买。”
这顿虽说不上其乐融融,也总算恢复了以往饭桌上的气氛,夫妻俩都没去多想女儿是如何改变心意的,夏泽淳更是因为女儿的话放心了不少,谁曾想夏楠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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