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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煜色再临 > 第九章 .

第九章 .

“不要喝冰的东西了!”一反常态的,于莫提出了相反的建议,“叔叔,你还没有吃东西吧?喝冰的东西会伤到你的胃的。”

这孩子,是因为自己以前放养的缘故吗?为什么小小年纪就懂得的这么多?言煜笑了笑,顺手把孩子的头发揉乱。

于莫也不躲开,只是低下头从左手提着的手袋里一样一样的拿出物品:“喏,叔叔,这是我从家里面拿的。有阿姨今天烤制的点心,还有我一直珍藏的巧克力,还有上次lucy阿姨给我买的果冻,都给你!”

看着孩子故作大方的神情,言煜不由得笑弯了­唇­角:看来这个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热量、营养和垃圾食品的区别!竟然觉得只要自己喜欢的、味道好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营养品。

可是笑着笑着,他就察觉到自己的眼睛中有温热在酝酿着。

如果说于跃思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放不开的东西的话恐怕一定是那对挚友,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却还不懂得真正的去珍惜这个他唯一的血脉,没有真正的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叔叔,叔叔”小孩子永远是最敏感的生物,于莫很快就察觉到了言煜的不对劲,“煜叔叔,你怎么了?还是,还是你不喜欢这些东西?”

“怎么会?”言煜笑,随即把孩子的宝物一一的看了一遍,“这些可都是叔叔最喜欢吃的东西。叔叔刚才还正在发愁怎么出门去买呢,于莫你就送过来了,真不愧是叔叔的好宝贝!”

听了他的话之后于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微微的低下了头。

而言煜眼角一扫,随即就看到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小于莫,那些又是什么?你还没有和叔叔介绍呢?”

“哦,那些啊!”于莫抬头,脸上依旧有残留着的红晕,“那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叔叔你等着,我给你调营养茶喝,以前我就常常给爸爸调的,叔叔你肯定也会喜欢。”

营养茶?言煜用力的想了想,随即就想到了只要自己一回家这个孩子就会眼巴巴的端上来的东西。

说句实话,那东西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可是看着孩子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又被管家告知这是他特意为了自己辛辛苦苦调制出来的东西的时候,一向情感淡薄的于跃思还是开不了那个口去拒绝。

“叔叔,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哦!”这么说着,于莫却又一拍脑门,“呀,差点忘记了!”

说完,他就从自己的衣服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装着半罐白­色­粉末的瓶子。

不知道为什么,言煜看着那个透明的罐子,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他亲切的询问孩子:“小于莫,那个罐子里又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啊!”于莫瞪大了眼睛,一副十分兴奋地模样,“我告诉你哦!煜叔叔,这个东西可是最重要的,这可是妈妈特意替爸爸找来的营养品,我每次做营养茶的时候都不会忘记放一些,妈妈说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喂,于,说不定你那么早就死了就是受到了什么人的诅咒呢!”

lucy那句无意的话又似乎浮现在自己的脑海,言煜的心中忽然间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一刻,甚至就连他的指尖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叔叔……”看着言煜发白的脸­色­,于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那个,小于莫,叔叔有些头疼,你送到的东西叔叔也都收下了,可是……”言煜欲言又止害怕伤害到孩子的同时却又不能遏制那个可怕的想法在自己的脑海中继续发展下去。

不,不会是这样的,不管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样她也到底是孩子的母亲,那个女人怎么会卑劣到这种程度?

“我明白!”于莫的脸­色­暗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的便又笑开,“那叔叔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一下!”看着孩子即将离开,言煜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于莫,你也知道叔叔这些日子身体不太好,你可看不可以把那个特效的营养药给叔叔留下一些呢?”

第十五章

“言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把于莫送来的药物送去检验之后,一脸怒气赶来的尹航在门打开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神情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好友,言煜暗地叹息,知道自己的猜测看来已经被证实了:只是虎毒尚且不食子,难道那个女人真的已经心狠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说身为母亲的她会不知道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这一切到底会对于莫造成怎样的影响?

转身,他向着客厅的方向走去:“这个你不是应该更加清楚吗?明明送去化验的人是你,为什么你又要问我这个问题吗?”

“现在不是转牛角尖的时候,”好不容易压下怒气,尹航试图使自己的大脑更加的清醒一些。随着言煜在沙发上坐下,他 挥手挡下了言煜递过来的咖啡,“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猜到这个药到底是什么,不然你也不会特意要我送去化验了。言煜,刚才的检验师告诉我这个药中含有令血脂、胆固醇及肝脏酵素的水平上升的因子,从而增加服用者患上心脏病或肝脏受损的机会,你知道吗?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放下手中的杯子,言煜的目光深邃,“可是尹航,我之所以会托你去做这件事无非是为了你的稳重。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旦出错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你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lucy。”

虽然没有开口,可是尹航这个时候的眼中写满了疑惑和不理解。

叹了一口气,言煜缓缓的开口:“的确,现在我已经可以证实自己的死是人为造成的,这个药也可以成为证据助我一臂之力。但是尹航,你知道我是从谁手中得到这个药的吗?”

看着好友那沉重的神­色­,尹航马上就明白了事情另有蹊跷。皱紧了眉头,他死死地看着他:“是谁。”

苦笑了一下,言煜缓缓沉下了眼帘:“是于莫。”

“怎么会……”这个答案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就连一向沉稳的尹航也张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我也没有想到。”言煜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冷凝,宛如一头发怒的狼王,“方如华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也更加心狠,竟然这样利用一个五岁的孩子——而且那个孩子还是她的亲生儿子。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防范没有死角,可是没有想到还是输在了没有他们心狠的这一点上了。”

“那于莫……”

“这个孩子并不知道这一点。”言煜咬紧了牙,“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这一点。”

沉默蔓延开来,尹航的目光复杂。

“不要那么看我。”有些不自在,言煜垂下了头,“身为一个父亲,我无疑是不负责的。尹航,你知道吗?每当我看看Tom再看一看于莫,总是会对那个孩子充满愧疚。可是即使我那么的不负责,这个孩子依旧把我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当做天神一样去崇拜。你说,要是有那么一天,我让这个孩子知道其实他的父亲是被他自己亲手害死的时候,他的身上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也是我不想让lucy知道这件事的原因,lucy的­性­格太过率直,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的话就绝对会闹大,到时候一旦事情超出我们的控制,那么也就不能保证不会伤害到那个孩子。”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尹航开口,同时也换了一个称呼,“跃思,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会放过那些谋害你的人,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当然。”言煜轻轻的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中却满是­阴­郁,“虽然因为想要保护于莫而不能把这件事情公开,所以我不能够光明正大的还击他们。不过尹航,在律师界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你也应该知道,有的时候法律反而是最无力的反击。比起那个,失去一直在追寻,并且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

“而且因为自从重生之后就一直避免和于家接触,我和自己那个亲爱的标的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啊!”

低低的说着这样的话,男子微笑,眼睛完成银月一般温暖的弧度,可是却如毒罂粟一般惑人而危险。

当狼王被触怒,那么所谓的猎人就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应有的代价。

……

……

……

“小煜,你怎么有时间来见我呢?”秘书打开门,走进来的男子脸上是温和的笑意,似乎可以让所有的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放下戒心。

“怎么?”言煜同样也淡淡的笑着,可是那笑容中却别有深意,“如果我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能够来拜访于先生了吗?”

没有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于辰封愣了一下,随即又无比自然的在言煜的对面坐下:“怎么会?只要小煜你愿意来的话,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果然没有错啊!言煜暗地在心中叹息着:于辰封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实在是像足了吧那个曾经的自己。可是这样只知道模仿而陷入歧途的他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的超越自己吗?

和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怎样存在于眼前的这个堂弟的梦魇中,成为他发誓无论怎样都要超越的存在。

可是对于于跃思来说,那些不值得他转移视线的人是永远也无法让他看上一眼的。

浅浅一笑,言煜抬起眼帘:“不过我今天来找于先生你,倒真的还是有事情要商量一下。”

因为那似曾相识的笑容于辰封的胸口一震,整个人也微微的瑟缩了一下。

可是很快的,他就又恢复了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哦,是这样。那么小煜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有是有什么事呢?”

并不直接开口,言煜却只是环顾了一周于辰封的办公室:“于先生的这间办公室布置的十分大方典雅,而且楼层又好,从这里望下去的话,几乎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览入眼中呢。”

“哪里哪里。”虽然不知道言煜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着什么样的药,可是于辰封还是不温不火的迎合着他。

“这是我的心里话。”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言煜的眼中似乎流动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而我并不想永远龟缩在角落里,独享黑暗。”

听出了他的话中有话,于辰封眼神一动,可是还是含笑询问:“哦,不知道小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于先生你不该是最清楚的吗?”言煜似笑非笑,但是身体周围却莫名的散发出一股魄力,“于先生当年也是从我的位置上走过来的,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我的意思。”

听了他的话之后于辰封神­色­一整,这才变得严肃起来:“小煜,你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言煜神情不变,“就像于先生你,只会叫我小煜,而不会称呼我为‘言先生’。因为在你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人担当得起言这个姓氏。可是谁又知道,我言煜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庸碌之人?”

是这样吗?于辰封暗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希望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破绽,可是看到眼里的却只是满满的狂热:如果言家两个兄弟争斗起来的话那么最后获得利益的当然只会是他,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欺骗自己的。

当然,他的动机很明确也很容易令人信服,可是如今这个世界,越是让人信服的东西就越是充满疑点。

“你的抱负很好。”于辰封有所保留地说,“可是言煜,言总在耀世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你真的有把握超越他吗?”

“我能。”言煜回答,黑­色­的眼瞳中写满了信心,“只要有人能够恰当得给予我帮助。”

帮助?看来这个人终于是说到正题了,于辰封在心底冷笑一声:什么兄友弟恭?一切都只不过是假象,在利益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堪一击。

不过脸上神情没有变化,他依旧含笑看向言煜:“是这样,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一定会支持你的。毕竟年轻人有野心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我要的并不是口头上的承诺。”眉梢微微的挑起,言煜那剔透美丽的脸孔上平添了一份邪意,“以于氏的力量,如果真的想要帮助我的话,绝对能够做很多的事情的,不是吗?”

男人所说所做的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于是撕下了脸上的面具,于辰封­干­脆也沉下了脸孔:“的确,不过那是在于氏愿意的前提下。可是我们于家人为什么又要掺和进你们言家的斗争呢?我可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当然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互惠互利的。”邪意更加浓厚的肆虐在脸上,言煜此时的视线已经一点也不加遮挡,“更何况凭借着我手上的一些东西,相信于先生也会很乐意和我合作吧?”

第十六章

于家人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或者是所有强者都讨厌被威胁。

于是在言煜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于辰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先前的风度全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静静地看着言煜,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不过那道凶狠的利光很快就一闪而过,他看着他,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只不过那笑容却只能够令旁观者遍体生寒。

可是言煜却依旧在这笑容中保持故我,如果细看的话,甚至还能够从他的眼角找到一丝浅淡的嘲讽。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言煜?”于辰封缓缓的笑,“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一向不认为自己会被什么事情给威胁到。”

“是吗?”言煜挑眉,邪气横生,“那么要是事关人命呢?就算是于先生你有权有钱,可以找到渠道摆平官司,可是社会舆论也是会给于氏造成很大的影响的吧?”

“人命官司?”听到这里于辰封心中一跳,可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这个词倒的确是威胁人的好把柄,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把柄可以去被人用来利用。”

“哦,是这样。”宛如叹息一般,言煜耸了耸肩膀,可是还是从善如流的在主人还没有下出逐客令的时候起身,“那么真的是很可惜,不过我想要是能够把于氏现任总裁伙同其夫人谋害前任总裁的消息拿到报社的话一定能够得到不低的酬劳吧?说不定公安机关还会感谢我。对了,要是于氏因此而深受打击的话,到时候获得利益最大的也一定会是我们耀世。”

可是如他所料,再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几乎立刻就被于辰封叫住:“等一下。”

如果细细分辨的话甚至可以找到其中的一丝颤音。

浅笑了一下,言煜这才回过了头,脸上却是不耐烦的神情:“于先生,我们之间不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吗?既然这样就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虽然比不上于总裁,可是我也是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忙的。”

并没有理会他,于辰封惨白着一张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再给我重复一遍。

奇怪,于辰封并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啊!言煜暗自的皱紧了眉头:对于这个堂弟他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从以前起,他似乎就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这个人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视。而稳重则是每个于家男人最先要学会的东西之一。

“就算是再说一遍也改不了我的话的意思,更何况于先生不是应该最清楚这件事情不过的吗?”言煜开口,同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些白­色­粉末的小透明袋子,“当然,我也会拿出我的诚意。”

狠狠地盯着那个袋子,于辰封一副恨不得把它吞下肚子的模样:“你是说这些东西就是我用来毒害我的堂兄的证据?”

怎么回事?言煜疑惑:难道和他想的不一样,于辰封其实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的事情都是方如华一个人谋划的?

不过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他当然是再清楚不过,方如华的许多动作都是由于辰封示意的——而自己也由于太过轻视这两个人所以才会照成了现在的状况。

言煜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于辰封似乎已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是他的眼睛中却写满了疲惫:“既然敢把这个东西拿到我的面前就说明你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告诉你,如果是太过过分的条件的话我是绝对没有接受的可能的!”

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因为言煜其实就是那个最会掌握这个度的人:“放心,于先生,我要的并不多——毕竟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也害怕因此会和您接下什么仇怨。”

别有用心的说完这些话,他恰到好处的在对面的男人即将发怒的瞬间转移了话题:“我们都是痛快人,于先生,我要的不多,只是于氏百分之四的股权而已!”

百分之四!!!男人的狮子大张口让于辰封在一瞬间就变了脸­色­:也许别人不明白这百分之四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可是身为于氏总裁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尤其是在自己的那个堂兄逝世的时候,为了打击自己更是做出了一番手段,现在他手里的股权经过大费周折的回收也实在是没有多少。

看着于辰封为难的神情,言煜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可是心中已经在暗笑:“这很为难吗?不过于先生,两者孰轻孰重,想必你也能够分得清楚,更何况我并没有要求多少,这个其实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当然,如果是在当初于跃思所统治下的于氏这百分之四的确是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于辰封真的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个条件:“言煜,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你要于氏的股权又有什么用处?你是言家人,总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参加我们的董事会吧?这样吧,不如由我做主,给你换算成前怎么样?两个亿,这个价钱可是绝对再划算不过了。就算是于氏这百分之四的股权,也不一定能够给你带来同样的利益不是吗?”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在这两个亿的诱惑下一定会低头吧?言煜想: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时侯于氏百分之四的股权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为了实施他的计划,这个股权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你的确是很有诚意。不过于先生,比起随时都有可能会贬值的钞票,我觉得还是于氏富有增值潜力的股份更加适合。”看向于辰封,言煜的神­色­不动,没有一丝妥协的意味。

于辰封觉得自己似乎在这一瞬间老了许多,可是他依旧咬着不肯松口:“是吗?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很有眼光。可是为什么你开口我就要同意呢?更何况你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不是和言晏飞共同策划了这样的一幕,想要拿到于氏的股权之后再次打垮我不是吗?

听了他的话之后,言煜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就微笑了起来。

他就那么静默的微笑着,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却让于辰封所有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立起,似乎它的主人正在遭受着巨大的恐惧。

是的,就是这样的笑容!这个笑容曾经无数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潜入他的梦中,一次次的让他在满身的虚汗中惊醒。可笑啊可笑,没有想到那个一直让自己恐惧至今的男人竟然会是被一个女流之辈陷害致死?那么一直以来自己对他那无法摆脱的恐惧又算得上是什么?难道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吗?

“于先生,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难道你就连怎么做对耀世更加有利也看不出来吗?如果真的想要快速的打垮于家的话,我相信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公布出来才能够更快更有效地达到效果不是吗?而且相信你也了解最近耀世的一系列行动吧?可以说,这百分之四的股份在我的手里绝对比在你的手里更加安全,言晏飞再怎么也想不到身为言家人的我手中会握有于家的股份,说不定到最后我这些股份还能够成为于先生的助力不是吗?更何况既然我们开始合作的话,我当然会拿出足够的诚意,那么到时候给于先生你一些耀世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是我的身份毕竟是在这里放着不是吗?”

的确是这个道理!于辰封沉思:那么为什么他会选择来到这里呢?难道言煜真的是存在野心,想要得到言家?可是从前他并没有发现这个言家小少爷的身上有着这样的野心啊!或者就是真人不露相,其实一直以来他们都被这个看似懦弱的男人无害的外表所欺骗了,就连他的大哥言晏飞也是如此。

不过一个心机这样深沉的人他真的敢相信吗?

“我知道于先生你在想些什么。”言煜突然间开口,说出的话让被看穿心思的于辰封悚然一惊,“以前我的确是做出过些掩饰,可是于先生你知不知道?有很多时候人们其实都是被逼着做出一些决定的,如果我的生活真的一直一帆风顺的话,相信我会一直都是那个什么都不愿意去争取的言煜。”

沉默了良久之后,于辰封这才缓慢的点了点头:“好的,我会把股份在这些日子里转让到你的手上,不过希望你也可以做到自己的承诺。”

“很好,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言煜微笑,“还有,我这些药是从于家小少爷那里得到的——虽然言先生你一定会查到,可是我觉得还是自己说出口比较能够表现自己的诚意。”

原来这个人早就开始有意的接近于家人了吗?不过他到底是怎样接近于莫的,还有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得到这种药的——这件事情自己倒是要查一查了。于辰封暗暗地想。

不过接下来言煜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不过于先生你真的是好手段,借一个无知孩童的手毒死了你的堂哥不说,顺便还毁了那个于跃思唯一的继承人的一生——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自己无意中害死的话,一定会从此走上歪路,而不用你这个‘慈爱’的继父再次出手了。”

“胡说!”于辰封怒吼一声,仿佛压抑着无数的怒气。

言煜心中微微一动,终于明白这件事也许于辰封并不是很清楚。可是这又怎么样?如果没有他和方如华的勾结,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不过这个堂弟的­性­格倒是可以利用的,最起码自己可以确保于莫不会因为自己的行动遭到伤害。

“我于某人还没有卑鄙到那种地步。言煜,不管我堂哥的死因是什么,于莫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没有必要卷入成年人的斗争中。我不说,希望你也能够保守秘密。”

果然!得到想要的答案,言煜微微一笑:“当然,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不是吗?”

第十七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向保持着斯文外表的男人勃然大怒,回到家之后就立刻二话不说的当着所有仆从的面扯着方如华的手臂冲入屋子中,并且狠狠地甩上了房门。

看着被扔到地上的透明袋子,衣着华贵,何时都保持着贵­妇­人风范的方如华一脸的疑惑,但是还是保持着微笑:“辰封,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于辰封的双眼通红,“你这个贱人!不要告诉我你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连于家人也敢下手谋害!看来我那个堂哥到底是太过纵容你了,不然最后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微微的低下了头,方如华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道光芒,似乎是明白地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的脸­色­渐渐的变得惨白。

可是几经变化之后,她还是仰起脸,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像是一幅扭曲了的肖像画:“就算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又怎么样?于辰封于大总裁,不要忘记你也是我的同谋,要不是有我的话,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坐上今天的这个位子吗?”

“你,你……你这个贱人!”到底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在作怪,于辰封即使是再怎么激动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可是伴随着一声怒吼,他狠狠地扇了对面的女人一巴掌,原本俊秀的脸孔也因为怒气而变得狰狞起来:“方如华,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狠心到了这种地步——不仅谋害了自己的丈夫,而且还这样去利用你的儿子,用一个孩子的手来杀死他的父亲。方如华,告诉我。你真的还是个人,还保留人­性­吗?虽然我于辰封自问也为了利益而牺牲了一些东西,可是我到底还是有做人的底线。可是你呢?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已经牺牲了做人的本­性­。”

被于辰封一把打倒在地,方如华瞪大了眼睛,眼看就要张口开骂,可是却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听到了于辰封的话。

于莫……想到自己年仅六岁的儿子,她的眼底有一丝异样在轻微的波动。

可是微微合了眼眸,再次看向对面的男人的时候,她的眼中已经只剩下了冷然:“是的,我不是人。那么你呢,于辰封?要不是当初你勾引了我,我又怎么可能会走上这条路?于跃思现在恐怕也活得好好的。你这个连自己的堂嫂也可以勾引的禽兽又有什么资格来数落我?我们都只不过是为自己想要的东西牺牲了良心而已。更何况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之所以做不到我这样的地步,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良心在作祟不是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于辰封依旧满是怒气的模样,可是嘴­唇­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我是什么意思!”站起身,方如华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于辰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懦夫!一个永远也站不起来的懦夫!你一直把于跃思作为目标是因为你怕他!你试图去抢夺属于于跃思所有的东西也是因为你怕他,想要证明自己是可以战胜他的!我是这样,于氏也是这样!可是即使你得到了于跃思所有的一切又怎么样?即使于跃思已经死了又怎么样?你还是改变不了你怕他的那个事实!你是一个懦夫,一个连死人斗战胜不了的懦夫!”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狠狠地把已经几近疯狂的女人向前推了一把,于辰封咬了咬嘴­唇­,最终还只是狠狠地瞪了方如华一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再次倒地的方如华轻轻的笑出声来,可是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有晶莹从她的眼眶溢出: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她也曾经是一个拥有着美丽的梦想和渴望英俊丈夫的清纯少女。可是自从踏入于家,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她,也在这变化中一步步的堕落了下去。

可是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渴望幸福的女人而已。

……

……

“言少爷,总裁这会有事情,恐怕是没有时间和你见面的!”站在言煜面前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黑发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白 皙俊秀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虽然比起看似平凡孙立,白宇飞的外表的确是要优越很多。可是从以前起,于跃思就不喜欢眼前这个冷冰冰的男人。

他那总是和言晏飞一样冰冷的神情以及不知道变通的­性­格是一方面,可是最重要的,还是即使那个男人再怎么掩饰也能够被自己轻易发现的敌意。

是的,敌意。虽然白宇飞和于跃思的确算得上是敌对方,可是那敌意让于跃思看来也实在是来的莫名其——。尤其是就连自己的对手言晏飞对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那样浓厚的敌意,可是白宇飞仅仅是一个助手就表现出这样的敌意也未免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当于跃思变成了言煜,白宇飞虽然冰冷依旧,可是身上那莫名其妙的敌意却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过即使是这样,面对着这个也喜欢带着金丝眼镜,摆出一副冷漠表情但是还是和自己有着莫名相似的男人还是不让他觉得喜欢:“是吗?那到底是多大的事情,会让言总裁忙碌到了连见一见自己家兄弟的时间也没有?而且白秘书,你的职责不就是替我的哥哥分担忧愁吗?从这一点看来你做的真的是不够格啊!”

挑眉,言煜话中的不悦即使是白宇飞这种略略有些不知变通的人也能够读出。

微微的皱紧眉头,白宇飞似乎是对眼前这个总是存在薄弱的男人这巨大的变化感到惊异。

可只是是闭紧了嘴­唇­,他依旧不做出任何的退让:“可是这是总裁的命令,我也只能够执行。”

“是这样啊!”言煜的手指轻轻的击打了一下桌面,然后­干­脆就站起了身。

“你这是要­干­什么?”对他的行为无比的错愕,白宇飞甚至就连敬称也忘记加上。

“这还用说吗?”言煜挑眉,“白先生是耀世的员工当然要遵从你们总裁的命令,可是现在并不隶属于耀世的我仅仅是来探望自己的大哥而已,似乎并没有在门口傻站着不敢进去的理由不是吗?”

白宇飞皱眉,似乎想要做出拦截的动作。可是毕竟身份放在这里,没有言晏飞的命令,他也并不敢真的对言煜使用蛮力。

于氏还算得上是轻松的,言煜用力的推开把那扇言晏飞和外界人隔开的房门。

见他进来,里面的人一惊,显然是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把­精­力专注于工作上,反而一直在谨慎的留意外面的一举一动。

深深地看了言煜一会,言晏飞眉心微微的动了一下,还是对依然站在门外的白宇飞微微的摆了摆手。

看懂了他的意思,白宇飞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之后还是走了出去,顺便也带上了房门。

看也不看坐着的言晏飞,言煜自顾自的坐下,似乎在专注的研究自己面前的花瓶纹路,而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最终是对这诡异的沉默觉得不适,言晏飞还是首先开了口:“言煜,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看着言晏飞那平静的神情,言煜突然间就觉得一阵气堵: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是想要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可是即使真的那么催眠自己又怎么样?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这是不管怎样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高挑眉梢,言煜故意把话说的意味无穷:“哦,你以为我来是做什么的呢,大哥?”

言晏飞的脸上霎时间变白。

心中突然间有些不忍,言煜告诉自己:算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他又何必拿来去折磨别人呢?更何况自己不是也早就决定把这件事尘封的吗?

就像是于跃思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有些事有些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永远也不会有回头的可能。

“我今天来是有正经事要和大哥你说的。”端正了自己的身体,言煜表情严肃的如是说道。

脸­色­逐渐的恢复了正常,言晏飞开口:“好,你说吧!”

呡紧了嘴巴,言煜不开口,却直直的走上前去,拿出一张列表递给言晏飞。

疑惑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言晏飞看了一眼之后眼底迅速的划过一道光芒,但是又很快的消失不见,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出现过一样:“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微微的挑起嘴角。言煜似笑非笑,“大哥,不要告诉我纵横商界这么长时间的你真的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可是一份名单,拥有着于氏所有零散股份的人名名单。”

第十八章

百分之一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一个百分之一也许什么也不能够代表,那么十个百分之一呢?二十个百分之一呢?三十个百分之一呢?

看着自己面前那张密密麻麻的名单,言晏飞的神情复杂:的确,现在他正在打压于氏,从市场上压制于氏的同时也在暗地收购于氏的股份。能够在工作那么短的时间就发现蛛丝马迹只能说是言煜的能力,可是这份名单呢?这份应该属于于氏机密的名单又是意味着什么?

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言煜只是径自的说了下去:“我相信耀世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去打动那些小股东,而且配合着对于氏的打击,造成于氏股票下滑的假象,他们一定会赶快出手。”

“而且,”挑眉一笑,言煜拿出一份分析表,指着一行数据,“这是在于跃思还在世的时候于家所占的股份,大概有百分之四十二左右,然后是于氏张家占有百分之二十三,莫家有百分之十,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则分布在小股东手中。”

“不过,”停顿了一下,言煜把手中的资料翻到了下一页,“于跃思去世的时候把于家的股份进行了分流,只留下了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百分之十四的股份让他分给了不同的小股东。而就连于辰封也不知道这些股份散落到具体那些人手中了,直到现在他也才回收了百分之四。”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这种情况,”又是一组数据,言煜细细的解说着,“于辰封所代表的于家手中有百分之三十二,张家百分之二十三,莫家百分之十,小股东则有百分之三十五。”

“而据我所知,因为张家人手中的股票份额过大,发现自己手中的股份已经被分流的于辰封首先的选择就是联合莫家打压张家,而张家本来就对于家一家独大的做法不满,在于跃思逝世后这种不满一直在加剧。而言总裁你……恐怕也是早就和张家人取得了联系吧?”

言晏飞不语,但是皱紧的眉峰却表达了男人分心的正确­性­。

言煜一笑,眼中满是信心的光芒:“很好,那么现在就变成了这种状况:于辰封手中占有于家和莫家的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你已经拉到了张家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而零散股份则由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这张名单上最主要的是于跃思分出的那些股份的流向,被于辰封收购之后还剩下百分之十的流落在外,我相信以你的手段收购其中百分之八不会是问题。而于家原本就有的那些零散股份想必大哥你已经收购了一些了吧?”

微微垂下了眼帘,言晏飞沉默了一会之后还是作出了回答:“是的,于氏的股份除了张家之外我还收购了百分之九,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于辰封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激烈的反应?不过剩下的百分之十六都比较顽固,而且于辰封也做好了工作,应该无法再收购。”

“那是很可能的。”瞥了下嘴角,言煜笑笑,“于辰封毕竟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不会能够得到于跃思的那个地位。况且那些人虽然只是小股东,但也是跟着于氏一路走来的,有些人比较顽固不好打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于跃思所分出的那些股份就不一样了,那些并不是于氏的老牌股东,对于他们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大哥你给出足够的价位,相信他们还是很愿意交出自己手中的股份的。”

对于他的话不可置否,言晏飞深深地看着言煜,最后才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话:“那么你这份名单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我为什么又要去相信你呢?”

“我是言家人,当然要为言家的利益做打算。”言煜回答,脸上没有任何的痕迹,“至于这份名单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大哥你就不用­操­心了,可是我却是完全可以担保这份名单的真实­性­的。再说,就算是它的真实­性­有待考察,试着联系这些人对大哥来说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不是吗?”

“即使是这样。”言晏飞再次提出问题,“我已有的百分之三十二再加上你所说的百分之八恐怕也是无法和于辰封的百分之四十二相抗衡的。”

“的确。”言煜肯定言晏飞的话,眼中同时也放出一道­精­光,“可是如果于辰封这个时侯从自己的股份中分出了百分之四,而这百分之四又恰好的投入到大哥你这边,那么我们的比例不就是百分之四十四比百分之三十八了吗?到时候于氏,恐怕也就由不得于辰封了吧?”

言晏飞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好巧不巧的,这百分之四正好在我的手上。”

是这样吗?

言晏飞再次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目光复杂难辨。

也许他真的要重新衡量一遍自己的弟弟,或者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像是自己那个从小怯弱的弟弟了。如果说真的是他擅长隐藏的话,可是身上的气势和眼光却不是可以天生就具有的。

每个人都是一块原石,可是即使是­精­钢石,没有经过打磨的时候也是不可能绽放出强烈的光芒的。也许言煜真的是天生英才,可是一心隐藏而没有经过锻炼的“英才”又怎么会有这种只有商业老手才有的毒辣手段和狠毒眼光?

这种沉稳,这种气度,甚至是男人脸上的笑容都让言晏飞不由自主的把记忆放飞,想起了那个曾经隔着一张谈判桌和自己遥遥相望的男人。

可是那个人已经离开,如今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于跃思!察觉到自己思想的变化,言晏飞的身上惊出一身冷汗,马上这样提示自己。

可是只要这样的思想一冒出就再也无法收回,言晏飞呢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把眼前自己的这个血亲和曾经的那个敌手相互比较着,寻找他们身上的共同点。

而一旁的言煜突然发现沉默的男人的身周气氛有所改变,又看了看对面那对有些空茫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在那句“于跃思,我爱你”之后如果他真的什么也不明白的话那么就绝对是一个傻子,而从言晏飞那天把自己“错认”的情况来看,想必他也已经发现了言煜和于跃思之间的共同点了吧?——要知道虽然换了个壳子,可是他还是他,有许多东西都是无法改变的。

男人空茫的眼睛告诉了他什么,也在他的心中填充了些什么,可是言煜却知道自己不能让这种气氛再继续下去:“大哥,我会把这一切东西交给你,希望能够祝你一臂之力。至于回报,你放心,我并没有什么­阴­谋和打算。作为言家的一分子,总是应该适时的替自己的家族尽一份力气的。”

一晃神,言晏飞的思绪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的确,现在明明在谈着这么严肃的事情,为什么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跑神了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在自己的心中太大了吧!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在身边的人中寻找和他相同的地方——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这么告诉自己,言晏飞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也许这个时侯他应该像往常一样先去分析眼前这个弟弟到底是计划着怎样的­阴­谋,可是这一次,他却并不想这样去做。而且如今击垮于氏已经刻不容缓,他也并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衡量利弊。

无论如何,他希望有一天,当那个男人好不容易出现在自己的梦中的时候,自己可以抬起头,告诉他自己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问题,而他也可以真正的获得安宁。

“我知道了。”垂下头,言晏飞缓缓的回答,可是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

……

……

……

他和言晏飞之间到底应该用怎样的关系来定义呢?言煜浅浅的微笑,曾经的敌人变成了哥哥不说,还和自己发生了─夜情,而在─夜情之后自己更是惊讶的发现原来那个男人一直都是喜欢着自己这个对手的——某种意义上,属于言煜的生命已经被自己弄得一团混乱,甚至就连原本计划好的生活轨迹也完全偏离了。

不想要继续高处不胜寒的生活,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忍受平庸的生活的;想要脱离言家,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邻居“恰好”正是让言家越来越混乱的原因之一;不想再和于氏扯上关系,可是他却放不下自己的孩子,而且还知道了那个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惊天秘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再和他作对,让他违反了自己的初衷……

可是其实,做出决定的还是他自己不是吗?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中响起,言煜在嘴边挂起了一个嘲弄的笑容。

不过很快的,他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地抬头,他果不其然的和一对黑­色­的眼眸对上。

眼眸的主人他也认识,就是自从上次在办公室会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的洛赫。

在耀世的大厅里见到耀世的总经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是言煜微微的勾起­唇­角,对着洛赫绽放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不过出乎意料的,原本似乎想要借着视线把他吞到肚子里的男人却在他示好的时候立刻转过头去,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一样。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言煜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快,可是很快就被他自己压抑下去:算了,无非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们之间也只不过是有那么一小段交集而已。

这样想着,言煜转移视线,继续向门口走去。

可是熟悉的眩晕感突然再次袭来,脚步一阵虚浮,无数的画片再次一一从他的眼前闪过。华

于是他就再次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十九章

万事一向有因就有果。

其实言煜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道理,当初于跃思夺走了原本属于那个男人的身体,就一定会看到这个原因开花结果的一天。

可是这又怎么样?明明选择放弃的人是他,而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并没有出现什么事情才对。

他是不信鬼神的,不过于跃思变成了言煜,这本身就是最为灵异的事件。

于是当头疼来袭的时候于跃思就明白了些什么——也许是那个男人又后悔了,他的怨念本来就停留在这个身体中,也许那附在身体上的怨念看到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才懂得了后悔,想要开始争取原本属于他的人生。

不过放弃了就是放弃了,于跃思受到的教育让他从来也不会把自己得到的东西拱手让人——于是他忽视自己身上的头疼,把它当做从来也没有发生过,静静地等待一切平复下来。

那个女人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一个警醒,也许现在的他真的需要去做些什么了。

慢慢的张开眼,言煜的思路逐渐的清晰起来。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转过头,言煜看到了明明刚才还对他视而不见的洛赫。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言煜发现这果然就是自己曾经经常进出的那间总经理办公室,而他现在正在占据着那张唯一的松软的沙发。

洛赫保持着半蹲的姿态在他的眼前,似乎刚刚正在检查他的身体,脸­色­有些经过剧烈运动之后才会有的晕红。

看着醒来的言煜,他的眼神复杂,可是张了张口,说出的终究却只是关心的话语:“你醒了?”

这句话不是和没有说一样吗?皱了皱眉,对着这个明显是给自己解围了的人,言煜还是好声好气的点了点头:“是的。”

“你……”犹豫了一下,洛赫还是开口,“据总裁说你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有时间的话还是多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以免真的出什么问题。”

这样的话似乎已经有些关心过头了吧?而且就算两个人的私交不错,可是言晏飞却也绝对不会是和自己的下属闲聊这种无关紧要的话的人才对。

心头闪过一抹疑惑,言煜还是点了点头:“还好,我只不过是身体虚弱而已,而且这种状况并不是经常出现的。”

正说着话,洛赫的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声音突然闯了进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言晏飞站在门口,宛如古希腊雕像一般的英俊面孔散发着浓浓的不快,原本就散发着冷气的身体这个时侯几乎已经开始有向煞气转变的趋势。

猛的抬头,洛赫一心的疑惑。

犹豫再三之后,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沉沦下去的他是给言晏飞打过电话没有错。可是依照那个工作狂的个­性­,应该是派一个助手过来处理这件事,而自己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不是吗?

和这个大哥相识了这么多年,对于他的习惯和秉­性­,洛赫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也许刚才因为担心言煜而没有听出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所产生的变化,可是这一刻,当言晏飞急切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心思敏感的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兄弟之间的感情变好了总归是一件好事不是吗?这么告诉自己,洛赫强压下心底微微泛起的疑问和不快,对着进门的男人微微一笑:“没有关系的,总裁,小煜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所以才晕倒了,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

顿了一下,他还是又加上了一句话:“不过我还是建议让他去检查一□体,总是这么拖着总是不好的,说不定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

视线微微的在他的身上停顿了一下,言晏飞大步向前,在言煜的身前停下:“你这是怎么了?”

连言煜或者是阿煜都没有加,言晏飞直接开口,脸上十分的不快。

一旁的洛赫对于这个明明赶来但是又一脸黑气的男人十分的不理解,刚才的那点警报似乎也在消除。

可是历经了两世,已经可以看明白一些事情的言煜却奇异的理解了这种别扭的关心。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对着言晏飞微微的一笑:“没有事情的,我已经好了。”

男人的笑容似乎有洗涤心灵的作用,看着那个笑容,言晏飞的心奇迹的安静下来,接到电话之后所产生的莫名焦躁也在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满是黑气,嘴巴上也依旧没有好话:“什么好了,好了还会三天两头的晕倒吗?前几天才刚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就又给我晕倒。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有时间的话就让苏医生给你好好的看看,省的总是出问题。”

站在一旁的洛赫终于忍不住开口:“小煜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段时间他太过­操­劳了才会这样,只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洛赫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操­劳?

皱了一下眉心,言煜却只是微微的点头,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有时间的话我会过去的。”

“今天回就给我过去。”言晏飞果断的说,“一会让白宇飞陪着你过去,先做一个全身检查,再让苏医生给你开些药补一补身子,省的平日里脸上总是没有一点血­色­。”

这个,言晏飞实在关心言煜吧?看着脸­色­依旧不好,可是却口口声声地说着关心的话语的男人,洛赫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一种多余——甚至就连自己的存在也可能是一种多余。

言煜无法抑制的弯起了嘴角,笑容颇有些玩味的感觉:“我知道了,大哥。”

看着他的笑容,一向从容的言晏飞突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就仿佛是自己最隐秘的心思被暴露一般,他已经完全的展现在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面前。

可是他又有什么是不可以让别人发现的?

这样想着,言晏飞却依旧觉得无措。于是­干­脆转过了身,他走向门口的同时说道:“我一会让白宇飞过来陪着你,你先不要走,等他过来找你——上面有些事情还要忙,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不等言煜回答他的话,他就合上了门。

微微一笑,言煜看向一旁错愕的洛赫:“那么洛经理,我就先出去了——很长时间没有和Jane见过面了,借的秘书一用聊会天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咬了咬嘴­唇­,洛赫的眼眸深沉:“当然。”

于是他就这么看着那个男人走了出去,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

……

……

“小煜,你呀,真是没有良心,每次都是生病的时候才过来看我们。平日里从来也不见你过来。”拿着体检过后得到的表格,罗诗撇着嘴,一副不满意的模样。

一旁刚刚赶来的何玉则是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吗?小煜是男人,男人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忙的。”

“是吗?”罗诗不服气的顶了回去,“是,你不闲,你不闲的话为什么明明在别的地方值班,但是一听到小煜过来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哼,早知道我就不打电话通知你了。”

何玉一翻白眼,并没有继续和她斗下去。

而言煜却赶在这个时侯打圆场:“何姐和罗姐还是老样子啊,真好!我也是想你们了,所以也趁着检查的时候特意来看看你们。”

“你啊!”罗诗感叹了一声,“一般这个时候识趣的人往往都会说是看人的时候顺便检查的吧?这样才更加讨女孩子的欢心知道吗?小煜,你还要多多锻炼才是。”

言煜只是微笑。

可是一旁的白宇飞却对他们毫无意义的“打情骂俏”感到不满,微微的皱起眉头,他Сhā入了三人之间的谈话:“护士,苏医生呢?为什么不是他来送结果。”

自己的话被打断,又看着男人这么糟糕的脸­色­,罗诗心中一阵怒火,完全忘记了是自己截下了苏医生的事实:“你也叫我是护士了,难道你不知道护士是做什么工作的吗?这里是医院,医生和护士各有司职,不是什么情况都可以相互参杂的。”

她这样的口气当然招来了白宇飞的不满,皱紧了眉头,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在他开口之前何玉就已经抢过了罗诗手中的表格,低头快速的看了一眼之后递给了白宇飞:“这是检查结果,言先生的身体很正常,并没有什么问题。”

拿到手中的东西,白宇飞咬了咬嘴,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

“好了,白大哥。”言煜适时的开口,“大哥那里是很忙的,少了你可是不行,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反正我这里也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犹豫了一下,白宇飞还是点头:“好的,那么言先生,我就先回去了。还有,总裁他要我把结果给他,这份表格我就拿回去了。”

言煜点了点头,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不过一当那个男人的身影消失,罗诗就开始发作:“小煜,那是什么人啊?明明是陪着你过来看病的却像是你的老大一样?有这么做事的吗?”

没有等言煜开口,何玉就在一旁接口:“他一定是你大哥的助手对吧?”

准备回答的言煜听了何玉的话之后很惊讶,把视线转向了她,他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而何玉也适时的为他解惑:“因为他们两个的气场很相近,而且这个人一看就是因为外因而后天养成的。”

“……”一旁的罗诗沉默了一会,然后就深以为然的附和着点头,“的确是。”

对于这两个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言煜只好无力的替言晏飞解释:“其实我大哥人还是很不错的,他对我还是很关心的,只不过他这个人一向不习惯感情外露而已。”

“哦。”何玉点头,“那就是闷­骚­了?”

“……”言煜一阵无语。

“不过小煜,我刚才听苏医生说你又昏倒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才对啊!难道是你最近劳累过度?”罗诗提问,满脸的疑惑。

“这个啊!”言煜笑的莫测,“的确是疲劳过度的问题,不过你们放心,这个并不需要什么药物——我自己就会找到医治这个问题的偏方的。”

第二十章

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的确长得很平凡,可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风范。举手投足中,那些韵味淡淡的流露出来——这就像是一幅用水墨画成的龙,当名家高手为它点睛之后也就是赐予了它生命。

对面的女人不说话,只是缓缓的搅动着自己的咖啡,纤长的手指形状美好。

毕竟是有求于人,言煜也明白此时的自己应该降低一些姿态才是。可是看着对面的那个一脸淡然的人,他突然就不想示弱。

女人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特别到让人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觉得那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她姓乌,单名一个女。

巫女?看着名片的言煜当时十分的无语,甚至不知道自己选择与这个人联系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这位乌女小姐却在见到言煜的第一时间就解说了自己的名字的来历:“不要误会,之所以会叫这么个名字并不是因为我从事着什么特别的职业而想要做宣传——恰恰相反,这只不过是因为我姓乌并且正好­性­别为女而已。”

“哦,是这样。”有些惊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言煜当时半开玩笑的回答,“这么说,乌女小姐有了兄弟之后就准备叫乌男了吗?”

不过乌女却并没有觉得他的玩笑有什么好笑。相反的,她抬头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更是有些­阴­阳怪掉的做出了回答:“不,不过我的父亲正好叫做乌男。”

这一家真是有够混乱的!嘴角一阵抽筋,言煜不由得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可是似乎除了最开始的自我介绍以外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在那之后他们两个就沉默了下来。

虽然可能是拥有异能,不过眼前的这位乌女可能是因为接触的人和事较少的缘故,行事显然是比言煜要单纯很多。所以理所当然的,最后熬不住先开口的那个人还是她:“言先生,至于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一个了解。那么怎么样?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吗?”

“什么决定?”言煜反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乌女咬紧了嘴­唇­,并不说话。

知道自己在商场上所用的那一套在这里是丝毫的作用也没有的,言煜警告了一下自己,终于还是开口:“对不起,乌小姐,我只不过是习惯的反问了一下。你所说的我当然都知道,可是你也应该明白,我也就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明白、不能解决才过来找你的。这个时侯的你又能够要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可能是觉得言煜说的话有些道理,乌女的心情微微的平复了一些,这才又再次开口:“不管怎么说,言先生恐怕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十分不妥当的……这个身体本来就是别人的,你并没有拥有最初的使用权。更何况身体的主人也并没有完全放弃,你想要完全的控制这个身体也是不大可能的。”

“我知道。”言煜回答,“看来乌小姐也十分的了解我的情况。可是恰恰相反,到现在我除了名字之外对于你却是一无所知,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公平呢?最起码,你也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的秘密的不是吗?”

并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乌女非常­干­脆的做出了回答:“告诉你这个倒不会有什么问题。相信先生既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奇妙的事情,想必也就对一些事情的接受能力比较强才对。这么说吧!有很多人相信灵魂,相信鬼神,许多时候他们的信仰就是他们的支撑——当然,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人从来不肯去相信这些东西,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主潮流就是唯物而摒弃唯心。不过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灵魂存在的——虽然确切的说来他们只是一股能量而已。”

“就像是鬼神,相信的人少的时候他们就不具有多少力量,可是当这种相信聚集起来,形成一种信仰,那么鬼神也就会成为真的鬼神。”

顿了一顿,乌女轻轻的喝了一些咖啡,似乎是在补充水分:“不过灵魂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东西,他们最初也只不过是一组脑电波而已。当人类离开这个世界,心无所恋、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的就会完全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点痕迹也没有。不过相反的,如果当一个人在离开的时候留下足够强的意志或者是怨念,那么就会形成所谓的怨灵!”

听到这里,言煜的眼睛一眯,释放出了一股逼人的气魄:“那么乌小姐是说我就是所谓的怨灵了?”

“当然不是,”看着男人所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乌女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回答,“所谓的怨灵也只不过是人们在接收到死去的人的脑电波之后因为太过恐惧,所以才给它们的名字罢了——不过灵魂毕竟是灵魂,没有身体的依托,它们早晚会消散的一­干­二净。而许多人之所以会被‘怨灵索命’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被所产生的幻觉所迷惑,从而给心脏造成了太大的负担而已。”

“而言先生的这种情况则是比较复杂的。”顿了一下,乌女继续说了下去,“一般来说‘夺舍’这种情况是很难发生的。因为除非身体的原主人放弃了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权,否则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灵魂都不可能会夺得别人的身体——可以这么说,在我们的灵魂成长的同时身体也在成长,于是两者之间的频率也是完全一样的。所以说,最吻合一个灵魂永远是它自己的身体。而往往的,一个灵魂一旦失去了求生意志,放弃了对身体的主动权,那么这个生命也就会消失——毕竟身体与灵魂交接的时间只有那么短短一刹那,很少会有别的灵魂抓住这一刹那的机会夺得被放弃的身体的控制权的。”

说到这里,言煜几乎上也就全部明白了:简单说来,其实也就是在言煜的灵魂想要放弃身体的时候,已经在一旁守候了近两个月也迟迟没有消散的自己抓住了这唯一一次的机会,成功的让另外的一个言煜诞生了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为什么我最近又会头疼,看到许多明明只属于过去的那个言煜的故事呢?”沉思了一下,言煜开口,想要从对面的那个女人那里得到一直以来都在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的答案。

“这是因为这个身体毕竟是原主人的。”乌女回答,“就像是很多灵魂是凭借着生前所接触过的物品传递信息一样,原主人残留在自己的身体上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她这样的答案却让言煜无法避免的皱起了额头:“乌小姐所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你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你还告诉我怨灵并不能够残留很长的时间,可是我接手这个身体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年。这段时间可是绝对不能用短来形容的吧?”

“的确是这样。”轻轻的用手中的勺子敲打了一下瓷杯,乌女抬头看向言煜,“可是想必言先生也该明白,严格的来说身体的原主人并不是什么怨灵。恰恰相反,你这个外来者才是最不正当的存在。而当初虽然你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可是由于并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所以它也只不过是一直沉睡在身体内部而已——而既然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个身体,那么灵魂当然也就不会有消散一说了。”

听到这里,原本觉得信心在握的言煜也不由得有些焦躁: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件事已经麻烦到了这种地步。

“那么这件事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不自觉地,言煜就开口向眼前这个明显在这方面懂得很多的女人求助。

“当然有。”乌女给出明确的答案。

听到这里,言煜的心中一喜。不过看着对面的那个女子虽然清透但是却没有一点感情 ­色­彩的眼眸,他忽然就明白就算是有解决的方法,但是单单是想要说服眼前的女人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因为现在身体中占主导地位的人是言先生你,而另外一位虽然拥有最初的控制权,可是因为长时间的放弃,所以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力——所以某种意义上说来,你们两个还是旗鼓相当的。”

“可是这种旗鼓相当并不是一件好事。”乌女继续说着,“如果说有一个人占据着压倒­性­的胜利还好说,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你们两个人都不断的搏斗,直至双方都筋疲力尽无法再战。而到时候,恐怕……”

“不用说下去了。”言煜打断了乌女的话,“乌小姐只要告诉我这件事的解决方法就好了。”

“解决方法很简单。”听了他的话之后,被打断的乌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轻轻的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却在光与影的交织下生生的生出了几分诡秘,“只要你们两个中消失一个就好。”

第二十一章

消失的那个人会是谁?言煜没有从乌女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可是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

“那么我要怎么做?”也不再绕弯子,言煜单刀直入,直奔问题的中心。

乌女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心理面知道不好,可是言煜却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我不能够告诉你。”这么回答他,对面的女子的视线坦率而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拦,“现在这个身体的控制权是属于你的,这样的话也就等于直接的扼杀了那个人的存在——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并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那么乌小姐是什么意思?”顿了顿,言煜开口问道,“难道就让我维持着这种状况,直至两个灵魂全部都消失吗?这样子不是也和我来见你的初衷违背了吗?我可不认为乌小姐特地抽时间见我一面,但是却准备什么也不打算改变的离开。”

“改变当然是要改变的。”深深地看着言煜,乌女开口,“说句实话,原本我对这些事情是不愿意多加参与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别人的横加­干­涉只会扰乱他们的人生。而言先生的事,如果当初我不是看到了你身边的那个孩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也是不愿意继续参与其中的。”

恻隐之心吗?听到这个词,言煜不由得皱起了眉毛: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了超然物外的人物,对于世人怀抱着无谓的同情和关怀。

可是这又怎么样?只要事情对自己有利,他还是很乐意去利用那所谓的“恻隐之心”的。

于跃思不是圣人,不然他也不会能够在商场上混的如鱼得水,那些地位、那些财产、都是他凭借着自己的手段一寸寸的拼搏过来的,这其中曾经让多少人流离失所他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也许他会对那个身体的原主人会有同情,可是那是在不影响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

而现在正是生死攸关的状态下,所谓的同情更是无稽之谈。

也许这样的自己的确是有些卑鄙,可是当初选择放弃这一切的明明是那个男人自己不是吗?那么现在,他又有什么立场想要夺回这一切?

“那么乌小姐是怎样打算的。”言煜小心的开口,暗地里在心中衡量着得失。

“很简单。”乌女立刻做出了回答,“另外一位言先生也要有和我对话的机会,这一切必须等我和他交谈之后才能定论。”

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言煜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阴­郁起来:“难不成乌小姐是想让我自己交出身体的控制权。”

乌女没有说话,可是眼中的意味已经在明显不过。

“呵呵,”言煜轻笑,眼眸中写满了嘲讽,“我真的不知道乌小姐你是自己太天真,还是把别人看的太天真。别的不说,如果我真的把身体的控制权交付出来的话,那么它还会有被归还的一天吗?我的优势本来就只是现在还占据着主导地位,可是一旦把这地位交付出来,那么我还剩下什么?是不是就只能够等待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被消弱,甚至是直至消失?还是说乌小姐认为这就是我这个‘怨灵’应有的下场?”

“不是这样。”乌女的脸­色­顿时变白,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思虑不周,“我并没有带着有­色­的眼光衡量你们两个中的一个的意思。可是这个样子,对于身体的原主人来说,真的是不公平的。”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微微的仰起头,言煜浅笑,“而我们两个也注定是要消失一个的不是吗?不过如果真的按照乌小姐的提议的话,恐怕我还是比较愿意就这么和另外一位‘言先生’消磨下去,看看到底我们两个是谁首先坚持不住。”

说到最后,言煜的眼中闪过一道利光,竟然是平日里少有的­阴­毒。

慢慢的垂下眼帘,乌女咬紧了嘴­唇­。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事情,我Сhā手就是不对的,可是既然已经Сhā手,我还是希望能够帮助你们一些什么的。如果这个方案不能够被言先生你所接受的话,那么我只能够做出另外一项提议。”

言煜不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让我见见你们的家人。”抬起头,乌女直视进言煜的眼睛,“他们是这个身体的血亲,既然在当事人无法决断的状态下,由他们来代表不是最为合适不过的吗?”

血亲!

听到这个词语,言煜的心头一跳:说起来这个男人的血亲恐怕也就只剩下那个大哥了吧?不过他真的能够让言晏飞知道这件事情吗?知道他曾经的对手附体到了自己的弟弟的身上的这个事实?一旁是已经死去了的于跃思,另一旁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言煜,那么那个男人又会怎样决断?

虽然他对他说爱,可是爱往往是一种最不坚固的东西。尤其是在于跃思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的现在,那些爱真的还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吗?

“不可以!”下意识的,言煜立刻这么回答,嘴­唇­隐隐的发出些青­色­。

他那样激动地神情甚至已经一起了一旁的乌女的注意,女人疑惑的皱眉,似乎并不明白一直都风淡云轻的男人怎么会在自己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变了脸­色­。

顿了顿,他的心情似乎已经渐渐的平复下来,这才又缓慢的陈述起了自己的理由。

“虽然乌小姐说是来帮我的,可是我却没有发现一点你的诚意。更有甚者,你还给我一种错觉是在挖好陷阱等我自己跳进去,等着我的灵魂消灭,真正的言煜重见天日,那么乌小姐也就算得上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不是吗?”

“言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了他的话,一旁的乌女陡然间变了脸­色­,那对秋水般的瞳仁一动不动的锁在言煜的身上,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凌烈的气势。

“难道不是吗?”言煜反问,脸上所伪装的笑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真正的难看到了极点,“先是让我交出身体的控制权,然后又让我告诉所谓的亲人真实情况,让他们作出定夺。乌小姐,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得,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方法,你都一点活路也没有给我不是吗?”

乌女的眼睛颤动了一下,不过却很快的就又恢复了平静:“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不过是想要帮助你们罢了。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的方法的话,那么我也爱莫能助——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是别人不能够­干­涉的。”

帮助吗?言煜沉默:虽然也许这个女人真的并没有多想什么,可是他却不能不多想。别的不说,如果真的让言晏飞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做出选择的吧?而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的自己,是不是也就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给那个男人这样一个选择的机会。

哪怕是会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消失也好,他也会坚持到最后。

看着言煜的神­色­,乌女很容易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也不再多说,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纯黑­色­的眼眸中写满了若有若无的叹息:“也罢,既然我和言先生话不投机,那么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不过帮人帮到底,既然我已经参与,如果言先生那天变了主意的话还是可以过来找我的。”

说完,她微微的点头示意,然后就转身离去。

而看着那个身影,言煜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改变主意吗?他不知道那么一天会不会到来,可是现在,他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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