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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别那么骄傲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沈熹坐在秋千喝着何之洲叫上来的冰饮和­精­致点心,觉得度蜜月也不过如此了。她看何之洲对着电脑键盘手指如飞,盘坐在秋千说:“何大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何之洲抬起头:“你说。”

沈熹说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好玩的:“有个女人有173厘米高,相亲的时候,四舍五入地自己报170;有个男人只有167,也四舍五入地给自己报170,然后两个身高一样的人,见面了……哈哈哈哈哈!”

“呵。”何之洲低下头,继续手中的事情。

沈熹有点挫败,随后又说了一个。

何之洲依旧没有笑。

她又说。

他依旧不笑。

酒店的晌午时光就在沈熹一个笑话又一个笑话里消磨掉。阳光清透,浮云逐风,舒适温凉的海风徐徐扑来。沈熹看到何之洲藏在眼底的笑意,才发觉自己根本是被他骗了。

她气呼呼地从秋千下来,回房午睡了。

何之洲坐在竹藤椅上揉了揉额头,转过身发觉沈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蹙起了眉头,怎么睡成这个样子,就像一只……乌龟?

……

沈熹这一觉睡得格外冗长,迷迷糊糊地跌落到一个个的梦境里,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又无法从梦境里走出来,仿佛灵魂在动似的。

梦里,她在一个小竹林里没方向地走着,这个看不到人烟的地方让她提心吊胆,她左右张望,最后顺着落英缤纷的小路走下来,入眼的便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

让人惊喜的是,这里还有一群绾着发的女人在河里浣纱,她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她走过去与她们打招呼:“嗨。”

她们只是冲她笑笑,但没有跟她说话。天­色­晴好,她脱掉鞋子和袜子,将双脚浸泡在冰凉的河里。河里有鱼儿,不肥不瘦,机灵地穿来穿去,她卷起裤子下河捉鱼了。河里浣纱的姑娘个个都是面慈心善,她不小心撞到了她们,她们也是回头对她粲然一笑。

然后她就看到对面的河岸放着一个竹篓子,用今年新春竹子编织的竹篓,小巧可爱,竹篓的边边露出一截藕­色­的布条,她淌着水过去。突然,竹篓里冒出一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天哪,里头居然放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小男孩长得好,她看得亲切,爬上了河岸后,笑着问小男孩儿:“你是哪家的小孩啊?”

小男孩儿看着她,咧嘴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可爱的梨涡,然后伸出白乎乎的手指向某个方向。

她抬头看过去,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便朝她走过来,可惜女人仿佛看不到她一样,只是弯腰将小男孩从竹篓里抱出来,温柔询问:“厖儿乖不乖?”

“乖——”小男孩儿有模有样的回答,然后趴在清秀女子的肩膀,又糯糯地开口叫了一声“姨姨”。

原来这位女子并不是小男孩的妈妈。

小男孩儿由他姨姨抱着回家了,她看着小男儿离去十分不舍,就跟在了小男孩的后头走着,小男孩乖乖地趴在清秀女人的肩膀,时不时抬眼看她,他眼瞳黑亮,里面有着纯粹的好奇。

小男孩家住小木屋,前面有个大大的院子,院子种着花儿也养着­鸡­。木头做的房门贴着红­色­对联,上面写着“绿竹别其三分景,红梅正报万家春”。突然,不远处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一位长相方正的男人从马背飞身而下。

男人推开小木屋,清秀女子给他倒了一些酒,桌上的粗盘子里放着一些下酒的小菜。

男人喝了一口酒说:“如果他知道,厖儿即使不是太子,也会一世荣华。”

清秀女子冷嗤一声:“谁稀罕。”

男人抱起小男孩儿,用筷子沾了少许酒喂他,小男孩蹙起了眉头,就快要哭了,然后又忍了下来,十分委屈。

“对啊,不稀罕。”男人笑起来,附和说,“她也不稀罕。”

她是谁?

清秀女人从男人手中抱过小男孩,脸上神­色­悲伤又带着少许痛快,她望着怀里的小男孩,较真地说:“咱们厖儿才不要当他何之洲的儿子呢。”

何之洲?!

这是什么梦啊!天雷滚滚来啊……

沈熹被雷得直接醒了过来,然后她睁开眼,就看到何之洲立在她床前,正弯着腰看她,眼底有一抹浅浅的探究。

因为刚刚的梦,沈熹看到何之洲就想笑,她从床上爬起来,故作神秘地问:“何大哥,你猜我刚刚梦到什么了?”

何之洲在她床边坐下来:“好吃的?”

沈熹摇头:“当然不是。”

何之洲猜了一个就不想猜了,不过他看到沈熹一脸期盼的模样,配合地继续猜:“难道是我?”

沈熹还是摇头,过了会说:“不过很靠近了。”

“嗯?”何之洲抬了下眼,然后打开手中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你说答案吧,我猜不到。

沈熹抿着­唇­就想笑,她看着何之洲说:“我梦到你儿子啦——”

喷!

何之洲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随后他有点兴趣地问:“那你看仔细了么,我儿子长什么样子?”

沈熹不以为然地回答:“你傻呀!你儿子当然长得像你了,难道还像隔壁老王么?”

何之洲被水呛住,咳嗽起来。他狠狠瞪向沈熹:如果可以,他真想揍她一顿。

34、

人生多有趣,永远料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以某时某刻到底会是谁陪伴在你的身边。

晚上吃的是海鲜大餐,地点依旧是上次吃过的餐馆。餐馆老板娘还认得她和何之洲。何之洲去结账的时候,女老板笑着揶揄说:“上次你们是一伙人过来吧,那时我还以为你和另一个戴眼镜男孩是一对,没想到你和这位大帅哥才是一对啊。”

老板娘话里戴眼镜的男孩是林煜堂,他有轻度近视,出门基本会戴着眼镜;大帅哥应该是何之洲,但现在,里头已经是沈熹的芯了。

沈熹立在何之洲身边,被老板娘揶揄得有点忏愧,好像她红杏出墙被抓到一样。倒是何之洲继续淡定结账,收回老板娘找回来的钱。

“下次再来啊。”老板娘笑得很热情,“关于这事,我跟店里伙计还打过赌呢,回头要把赌金给他们。”

沈熹更不好意思了,立在何之洲身边就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她真没想到,这家店的老板娘和伙计们会如此无聊。

结果她和何之洲从店里出来时,何之洲更无聊地问她:“我们上次过来,为什么会有人打赌我们是一对?”

这个问题,还真是发人深省,沈熹想了想说:“因为相比猴子和壮汉,我跟你看起来更靠谱点吧。”

何之洲:“……”

S市,正在酒吧感受夜店文化的猴子的壮汉无辜躺枪,一前一后地打了个喷嚏。猴子和壮汉身边还坐着一脸抑郁的林煜堂。三人纷纷趴在酒吧的吧台上,猴子玩游戏输了,要接受惩罚,壮汉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递给猴子:“去给我买一包中华过来。”

贱人啊!

猴子大骂。喝着酒的林煜堂笑了,笑得一发不可收拾,还呛出半口酒。他有点醉了,回来的时候基本挂在壮汉的身上:“我跟你们说个秘密……”

“啥?”

“沈熹和何之洲……”林煜堂刚开口,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跑到路边的垃圾桶一阵呕吐。吐光了,人也清醒了。

“老大和沈美人怎么?”猴子在旁追问。

林煜堂:“没什么。”

——

夜­色­加浓,青岛的海滩四周都点缀着灯火,仿佛整个大海都处于一片滟滟的流光之中,美得不可思议。沈熹跟着何之洲上了一艘游艇。这一艘游艇是青岛海上俱乐部最好的一艘游艇。她按照何之洲所说的,与俱乐部的负责人说明身份。负责人立马亲自打电话确认后。她和何之洲不仅有了最好的游艇,还有了最好的船长。

“这游艇是谁的?”她在海上问何之洲。

何之洲立在甲板上,吹着风:“我爷爷的。”

沈熹咧嘴:“没想到你是富三代。”

何之洲倒是笑了,背靠栏杆,颇认真地问:“沈熹,你怕不怕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沈熹被问懵了,立马变得像小白兔一样无措:“现在这个年头当男人压力很大的,如果不小心娶到败家娘们……”

何之洲抿了下嘴,然后他拍了下沈熹的后背:“别担心。”

沈熹点点头,心里没有担心是假的。

深夜,她躺在甲板想最坏的打算,如果一个月过去还换不过来,她打算跟爸爸妈妈如实交代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她……她要怎么说比较点,比如这样说——“沈建国,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要一个儿子吗?哈哈,恭喜你,你终于梦想成真啦!”

沈熹想着沈建国下巴掉下来的模样,弯了下嘴角。

“你笑什么?”何之洲躺在她旁边,问她。

沈熹摇摇头:“没什么。”

何之洲双手抱着后脑勺,笔直地仰望着星空。过了会他坐起来,拿起手中的平板电脑,继续研究这两个星期制作的模拟图。

什么《磁场论》,什么《星象学说》,什么《乙巳占》……最近他把能看的书都看了,满脑子都在想突破口,但有些事就像他身边这位人说的:“机缘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和她这场闹剧,是老天爷故整的恶作剧,总有结束的一天吧。

沈熹大字型地躺在甲板上,夜里的海风已经有些凉了。她闭上眼睛就能听到远处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碰了碰身边的何之洲:“何大哥,现在我跳进海里,你再救我一次好不好?”

何之洲转过头看她。

沈熹伸手指向海底:“说不准秘密就在海里呢。”说完,她快速爬了起来。

“沈熹!”何之洲牵住了她的手,“没用的。”

“可是没有试,你怎么知道没用呢。”沈熹眨着眼说。其实她也很害怕,她依稀记得上次掉进海里冰凉又绝望的滋味,可是她不想因为她的胆小和瞻前顾后,何之洲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她对着海面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在围栏上挂上一条腿,还勇敢地晃荡了两下,证明她的“勇气”。

“何大哥,你一定要下来救我啊。”沈熹左腿在风中剧烈颤抖,不忘回头对后面的人嘱咐。

何之洲看着沈熹:“……你跳吧,不过你最好指望自己游上来,我不会救你。”

“什么?”沈熹把腿再伸出去一点,十分不解地问,“为什么?”

何之洲样子平静,眼底已有了担心:“你先下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好吧。”沈熹艰难地将左腿一点点搬回来,只是一个不小心,重心失衡,她往后仰去之时,被何之洲一把拉了回来。

沈熹几乎软瘫在游艇的栏杆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有点苍白。

何之洲看着她:“记住教训,别乱来了。”

沈熹坐在甲板,有点丢脸,也有点实诚地说:“我太没用了。”

听到如此实诚的话,何之洲也说了一句好听的话:“沈熹,你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棒­多了。”

沈熹侧过头,强调说:“我以前也很­棒­的。”

何之洲笑了下,然后他把平板电脑拿过来,打开他制作的星象图,一点点地放大给沈熹看。上次沈熹为了让他安心,她编了一个梦境给她;现在,他尽量用所谓科学知识把这件离奇事件分析出来,同样也是为了让她安心。

沈熹听得一知半解,过了会她说:“何大哥,我们给那天夜里突然出现的乌云密布的现象取个名字吧,就像大家会给海啸取名一样。”

何之洲同意,然后说:“你取一个吧。”

沈熹脑神经一向简单,既然这事是关于她和何之洲的,她立马想到的就是用两个人名字组合一下,再弄个谐音的出来,她说:“稀粥现象如何?”

何之洲­唇­角勾了勾,点了点头:“那就叫稀粥现象吧。”

——

沈熹和何之洲在海上呆了一天,何之洲讨厌海浪翻滚的声音,最后一晚决定回酒店。沈熹没什么意见。回酒店的时候,她带回了四斤小龙虾和两瓶青岛啤酒。

“祝我们早日各归各位。”沈熹打开啤酒说祝酒词。

何之洲拿起啤酒与她碰了碰:“但愿如此。”

但愿如此……沈熹清楚地感觉到何之洲不开心,可是她除了请他喝酒吃龙虾,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然后明明是她请喝酒,她比何之洲还先睡着了。再次醒来,她躺在靠露台的床上,身上好好的盖着被子;房间空调又被何之洲调到了一个最适合睡眠的温度。

但是何之洲人呢?对面床铺,连被子都是平整的。

“何大哥……”沈熹叫了下。

没有人应她。

“何之洲!”她跑到露台找人,整个海滨城市灯火璀璨,犹如烟火降落。

她回到房间,立马拿起手机给何之洲打电话,结果何之洲手机在酒店房间里响起来,他根本没有带手机。沈熹蹲□子,着急又难受。

夜里11点,沈熹急匆匆地来到酒店大堂,她急得快要哭出来,她询问值班的大堂经理,大堂经理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我记得是那边。”

沈熹擦擦不小心蹦出来的眼泪,跑出了酒店。

大堂经理第一次看到男人哭得如此惹人心疼,拿起对讲机对保安室的人说:“893房间有情况,男孩的女朋友出走了,你们过来帮忙找。”

深夜了,街道热闹依旧,沈熹穿过湍急的车流,再一次来到了沙滩里。整个四周已经沉寂下来,只有浪潮声忽近忽远,忽高忽低。

“何之洲,你在哪!”

“何大哥,你快出来……”

“何之洲!何之洲!何之洲!!!”

沈熹快要崩溃了,眼泪刷刷刷地流下来。她想到了小时候,她在深夜里醒来找不到爸爸妈妈的那种绝望,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沈熹,我在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沈熹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人。一个箭步上前,就抱住了立在后面的何之洲:“呜呜呜呜……何之洲……你跑哪儿去了……”

何之洲回抱沈熹:“心烦,所以出来散散心。”

“……你不能跟我说一下么……”

“你睡得很香,我不好吵醒你。”

“那你也要留一张纸条给我啊!”沈熹哭得停不下来。

“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让沈熹彻彻底底大哭出声,她抱着何之洲,哭得悲怆又委屈。良久,才稍稍收住了眼泪,呜咽说:“我怕你想不开……”

“傻的——”何之洲笑着骂,然后给沈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是我不好。”

沈熹皱着鼻子:“……以后不准这样。”

何之洲点点头,然后牵着沈熹的手向前面走过去:“我带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

何之洲带沈熹看的是一个用沙滩堆砌的房子,这原本是沈熹白天堆了一半的东西,可惜她没有耐心,房子只完工了一半,属于严重的“烂尾工程”。

何之洲打开携带式手电筒,在幽蓝的手电筒光投照下,沈熹眼前是一座可爱又别具匠心的沙滩房子。

有花园、有窗户,还有她要的大大的露台。

“何大哥,你怎么做到的?”沈熹蹲下来,抬头问何之洲。

何之洲盘坐下来:“我也是今天发现,我可能还有建筑天分。”

“你自恋!”沈熹捣了何之洲一拳。

何之洲在沙滩躺下来,今晚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海风刮过他的身体,他开口:“一切随缘吧。”

沈熹双手撑在沙滩上,她仰着脑袋看了眼满天繁星,突然转头对何之洲说:“何大哥,如果我们换不回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神经。”何之洲不作回答。

沈熹挠了下何之洲。

何之洲爬起来,走向有海浪的前面。

沈熹追上去,近处的海浪涌上来只到她的脚踝,冰凉凉得十分舒服。她拉上何之洲身上穿着的中­性­白衬衫:“何大哥,难道你嫌弃自己不够帅吗?”

海浪褪下去,何之洲坐在湿湿的海滩上,回答沈熹刚刚这个永远换不回去的假设问题:“如果真那么悲催的话,我可以考虑下娶你。”

“哈哈。”沈熹笑,笑何之洲这个时候还逞能要当男人。

她也在沙滩坐下来,然后像个爷们似的规划了一个未来给何之洲:“何大哥,咱们结婚了,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何之洲望了眼沈熹,淡淡说出一个事实:“我,你养不起!”

“怎么就养不起了!”沈熹较真地看着何之洲,“我以后可以办舞蹈培训班,就算你每天吃燕窝,我也供你!”

沈熹太信誓旦旦,何之洲听得有些愣了。

“哗啦”一声,新的一波海浪即将涌过来,越来越近,两人双脚已经被海水淹没。海浪即将爬上身体,沈熹捂着耳朵大叫一声,然后在猝不及防的瞬间,她感到嘴巴一凉,何之洲已经翻身吻住了她。

何之洲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也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看。

夜里的海浪一*地翻涌上来,从头到脚,海水是咸腥的,吻是温热的,心跳是加快的,心情是不可思议的,感情来了是疯狂的。

连自己都吻地下去,没有一点疯狂,谁能办得到。

35、

两人回到酒店,何之洲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沈熹进去冲凉水澡,原因不言而喻。

沈熹冲凉的时候,何之洲靠在床头看起了电视。他将所有的电视台都换了一个遍,耳边依旧是卫生间传来的哗啦啦的洗澡声音。

他想起自己在沙滩上的冲动,现在不是不懊恼。不过既然吻了就吻了,他吻的时候是把沈熹当做沈熹……只是不知道沈熹她,有没有把他当做他……

真是让人­精­神分裂的问题!何之洲的太阳|­茓­跟着电视里鼓噪的女主持人声音一跳一跳。过了片刻,他转头看向卫生间蹙起眉头:沈熹怎么洗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出来?

卫生间里的沈熹哪是在洗澡,根本就是在花洒下面来回踱步叹气。她双手Сhā着­精­瘦的腰上,任由冷水打在后背的肌肤上,刺激得毛孔全起了­鸡­皮疙瘩。她想到今晚在沙滩发生的一切,一颗心也可怜地颤抖起来,

她居然吻了自己……

呜呜!如果这样的湿吻才算初吻的话,她的初吻居然是给了自己!

卧槽!还有比这坑爹的事情么!

更要命的是,她吻着吻着,想到自己是个男人,还反客为了,最后还起了反应!!!

天哪!她脑子彻底坏掉了么?!

一番冷水澡,虽然下面大丁丁已经偃旗息鼓,但她真没脸出去了,要不她自宫算了?

外面的何之洲还是怕沈熹在卫生间里头出个什么状况,他立在卫生间的玻璃门外,轻咳一声问:“你,好了吗?”

沈熹蹲在卫生间里画圈圈,听到何之洲在外面问候她,更不自在了,过了会才开口:“你先睡吧,我还要再洗洗。”

还要再洗洗……但她已经洗了一个多小时了!外头的何之洲一口老血直接呕了出来,随后他还是淡定地上床睡觉,稍稍想了下,将电视和灯都关了。

沈熹感到外面静下来,灯也关了。她立马推开卫生间的门,披着白­色­的浴巾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然后用被子将自己像蚕宝宝一样包裹起来,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

一个瞬间,酒店房间只剩下月光静悄悄地偷溜进来。

何之洲还是忍不住开口:“沈熹……”

何之洲一开口,沈熹脸颊就开始发烫,她背对着何之洲:“何大哥,我已经睡了。”

已经睡了……何之洲叹了一口气,配合着沈熹不再说话。

第二天,沈熹昨晚的尴尬情绪已经烟消云散了,她一向是一个来得快去得快的人。今天就要回S市了,她蹲在地上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跟沙发上的何之洲说:“何大哥,你放心吧,以后我随时陪你来青岛。”

何之洲点了下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沈熹继续收拾行李,她收拾自己的,也收拾何之洲的,当收拾到私密物件时,她突然大叫一声,拿起手中的胸衣晃给何之洲看:“何大哥,里面的海绵呢!”

何之洲站起来,他觉得自己需要去露台吹一会风。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老说女人虚荣,沈熹的虚荣体现什么地方呢——故意买大一个罩杯,然后再在里面充斥厚厚的海绵!

C罩杯?他低头瞥了眼胸前,估计要打个七折……

最私密的事情居然被发现了!沈熹蹲在地上,不开心地哼哼唧唧,她就没有见过像何之洲这种男人,现在哪个女人不做假啊!她们眼线都可以算眼睛,硅胶都都真胸,她垫个海绵怎么了……

结果飞机上,她将这件事与何之洲申诉,何之洲居然还倒打一耙,说她弄虚作假。

啧啧,敢情他拆了她的海绵,还是光荣的“打假”行为啊!

沈熹真想一口咬死何之洲,她化身小狼狗扑向何之洲。可惜还没有扑到,她就被何之洲按住脑袋。

“别闹。”

沈熹继续拱着:“嗷嗷。”

何之洲无奈,伸手拍了下她脑袋,喉咙里发出两道短促又轻快的笑声。在这趟没结果的青岛之旅,他还是一次畅快地笑出声。

只是这一幕,在过来送热饮和甜点的空姐眼里,就变成了饿狼食花场景——沈熹是饿狼,何之洲是娇花。

——

沈熹回到921宿舍,发觉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林煜堂不在就算了,猴子和壮汉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在宿舍溜达了一圈,然后踮起脚尖化成小天鹅,连续转了六个圈儿。她想起青岛的吻,她在不面对何之洲的时候,心情还是有点美妙的。

心情美妙了,身姿就曼妙起来。

她一会儿小天鹅,一会儿是杰克逊的天空漫步,最后还跳起了大妈最爱——广场舞。

“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

从头到尾,林煜堂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从沈熹进来到广场舞,一直是开着录像。

……

沈熹一个人玩累了,她给猴子、壮汉,包括林煜堂都发了一条短信:“亲,你们家的老大回来啦!”

两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对在校街吃盖浇饭的壮汉来说,最能形容他最近的心情了。两天没有见老大,他对老大的思念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种滋味,就连对张然都不曾有过。

所以他收到老大发来的短信,快速扒了两口饭,对猴子说:“老大回来了,我们回去吧。”

猴子没什么提议,他也收到了老大的短信,心情莫名好起来,他给老大回复:“我和壮汉在外面吃饭,需要给你带点吃的吗?”

沈熹也只有在921宿舍才能享受这种老大待遇,对比之前她在636宿舍,简直是质的跨越。

她给猴子回复短信:“我要一个大山东粗粮煎饼,加脆皮加­鸡­蛋加生菜,还要两串里脊­肉­和香肠,至尊黄金版的。”

老大就要至尊黄金版的……沈熹甜滋滋地发完短信,转过头就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林煜堂。

“嗨,老三。”她打招呼。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林煜堂可没有她的好笑脸,黑着一张脸,见她就问,“还有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听?”

沈熹有点怔了,弱弱开口:“我只是回了一趟家。”

“回家?!”林煜堂气急了,一步步靠近,正打算继续逼问,沈熹弯了一个腰,就绕过了林煜堂,她端起卫生间的脸盆跑出去:“我洗衣服去!”

林煜堂望着沈熹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恼。他走向自己的书桌,拿起手机,打开里面特意录下来的东西,结果真没让他失望:里面的“何之洲”又是跳天鹅舞,又是天空漫步,最后还扭起了秧歌……

唯有两个可能­性­,何之洲真变成了沈熹,或者是何之洲疯掉了……所以他应该是拿着录像去质问沈熹?

林煜堂按掉手机,心里面的各种想法横冲直撞,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最后结果……如果不是何之洲疯了,就是他疯了!

——

沈熹吃上了猴子买回来的至尊黄金版大山东粗粮煎饼,好美味,好享受!

壮汉两天没见着老大,就特别想与老大近乎近乎,他凑过脸说:“老大,可以分我一点吗?”

沈熹抬了下眼,不情愿地撕了一小块给壮汉,顺道加一句:“这可是我的晚饭。”意思就是,你也真好意思要!

壮汉接过老大给的煎饼,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猴子看壮汉不顺眼,开口问老大:“老大,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沈熹依旧是用“回家”的借口,她说:“我回了一趟家,享受家庭的温暖去了。”

猴子有点纳闷,老大的爸爸妈妈不都在国外吗?难道他回老爷子的家。他露齿笑啊笑,巴结起来:“老爷子最近怎么样啊?”

沈熹一口一口地咬着煎饼,瞎编道:“好着呢,最近跟着一群老太太跳广场舞,每天都是江南style,别提有多嗨了。”

这是沈熹自个亲爷爷的状态。

事实是何宅那位无辜躺枪的何老爷,正坐在轮椅写书法。写着写着,他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生气地问家里的保姆说:“你是不是偷偷又养花了!”

保姆更是无辜躺枪:“何老,我真没有啊……”

猴子是见过何之洲爷爷的,他听完老大说的“每天都是江南style”,不敢确定地问:“老大,你爷爷的腿好了?”

沈熹被猴子问糊涂了,难道何之洲爷爷的腿有问题吗?她心虚地低头继续吃煎饼,过了会才说:“最近才好的,所以特别嗨。”

“原来这样子。”猴子理解地点点头。

沈熹连忙跟着点头:“就是这样子。”

晚上,沈熹一如既往到­操­场跑步。外面刚下了一场急雨,整个校园被刷洗得焕然一新,尤其到了夜间,不仅没有夏日的闷热,反而多了一份清凉和湿润。

她跑了两圈,就接到了何之洲打来的电话。

以前她跟何之洲打电话都是汇报突发情况。哪像现在,她晚上吃了个粗粮煎饼,都会跟他说一说。

然后何之洲居然会问她:“好吃吗?”

“好吃好吃好吃!”她捧着手机,把她最爱的黄金搭配与何之洲说了一遍。

聊到最后,何之洲又习惯打击她:“这些小吃都不怎么­干­净,没有卫生许可证,如果用了地沟油,就是垃圾食品。”

他居然说她最爱的煎饼是垃圾食品!沈熹气呼呼说:“就算是垃圾食品,难道我连垃圾都吃不上了吗?”

何之洲:“……好吧。”

沈熹笑呵呵,想到爷爷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馅,问何之洲:“那个,我今天告诉猴子他们,你爷爷的腿已经好了,没问题吗?”

何之洲正在喝水,又咳嗽起来,他憋着一口气说:“我爷爷的腿十年前就在手术台锯掉了。”

沈熹嘴巴张成了“O”型,良久,羞愧地说:“我跟他们说,说爷爷最近在跳广场舞……”

何之洲手撑着额头:“就算我爷爷腿是好的,他也不会去跳广场舞。”

636宿舍来人了,何之洲手机未挂断,走进来的夏维叶就冷讽一句:“沈熹,这个周末跟谁出去啊?”

何之洲挂上手机,背靠椅背淡淡回应:“何之洲,约会。”

夏维叶再一次找虐成功。

——

沈熹跑完步回到921宿舍,猴子和壮汉正热闹地讨论一个话题,是否要报名参加学院举办“青年杯”文艺汇演。

壮汉想参加,但是猴子说没有好节目,就不要上台丢脸。

壮汉很自信:“就凭我周辰的名字,院学生会也要给我一分面子吧。”

呵呵。猴子问林煜堂:“老三,你有兴趣么,要不我们921宿舍一起出个节目也挺好的。”

林煜堂摇摇头:“你们参加吧。”

沈熹回来了,她站在门口听完猴子和壮汉的对话,真心觉得有句话特有道理——上帝在你面前关上了一道门的同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这不,这扇窗打开了!

她扬着笑脸走进去:“要参加要参加啊!我们921宿舍作为全校最优秀的男宿舍,没条件不参加啊。”

猴子有点心动。

壮汉直接是激动:“老大,你有什么建议?”

沈熹认真地想了想:“我们排个舞如何?”

猴子:“……”

壮汉是爱舞蹈的热血孩子:“老大,正有此意啊!”

坐在床上的林煜堂想到了手机视频里的《天鹅舞》,凉凉地反问一句:“跳什么舞?《天鹅舞》吗?”

“哈哈哈哈……搞笑啊老三!”壮汉站起来,把自己的T恤拉开,“我觉得咱们应该跳《鸵鸟舞》比较好。”

沈熹托着下巴,脑子转啊转:“男生跳爵士比较帅,要不我们排一段爵士舞?”

猴子没跳过舞,有点担心:“我不会跳,老大。”

“爵士很简单的。”沈熹拍了拍猴子的肩膀,然后站直身体,即兴就跳了一段杰克逊的《Allnite》,她跳得快速又富有节奏感,面上还带着一种舞者的活泼和生动。

结束的时候,她*地转过头,用英语说:“youseesee,soeasy!”

921的小伙伴们除了林煜堂,全都惊呆了!

壮汉都差点跪下来膜拜:“老大,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沈熹在林煜堂身边坐下来,有模有样地解释起来:“我不是跟熹熹在一起么,她是舞蹈专业,为了跟她更有共同语言,我专门去学的。”

好吧。他们突然理解老大能追上沈美人的原因了,原来是暗地里下来苦功夫。猴子给了林煜堂一剂同情的眼神,林煜堂只有冷冷一笑。

师范学院有校庆,S大有他们的“青年杯”。大家逐渐进入了忙碌状态。不知不觉,四六级就到了。

忙着练舞的猴子呜呼一声,差点忘了自己还要考六级,考试前一个星期,连忙跑去图书馆临时抱佛脚了。

沈熹在宿舍喝着酸­奶­,心中暗喜。而且这种喜悦情绪,随着考试的临近,直接喜上眉梢。尤其是考试前几天,她连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都会笑起来:爸爸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四级过不了啦。

何之洲受不了沈熹这副样子,他放下筷子,淡淡来了一句:“其实避开所有正确答案,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难。”

什么?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沈熹立马拉上了何之洲的手,巍颤颤地说,“何大哥,你千万别淘气啊……”

淘气……

何之洲决定了,他要避开所有的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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