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沐璇
韩司煜回到公寓,屋内却静悄悄的,连灯都没有开,厅里,没人,卧室,没人,厨房,厕所,也都没人。他心里空空的,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最后就只剩下小房间里,那是他的书房和她的工作间。
果然,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伏在偌大的书桌上,窗帘没有拉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透进来,却不足以消散这室内的黑暗。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地拿走她手中的铅笔,俯身从椅子上把她抱起。
她轻轻动了一下,却并没有什么挣扎的动作,所以他很顺利的就把她挪回到卧室里的床上。只是她身子一靠到床上,就顺势的转了个身,把头撇向了另一边。饶是如此,韩司煜还是看见了她鼻子皱了一下。唉,真是孩子气。
他到浴室快速的冲了个澡后,在厨房准备给她热一杯牛奶,无意间,却在垃圾桶里撇见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嘴角弯起,心里念叨着,真可怜!伸手把那个盒子捡了出来,幸好这垃圾桶里根本没有其他垃圾,这个东西也因此幸免于被污染了。
房门又被推开,沐璇闭着眼睛,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直到脖子后感觉到有热气,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一股沐浴后的凉气从背后传来,这个男人四季从来都只洗冷水。
“怎么?很冷?”他一边吻着她的脖颈轻柔出声。
她打定注意装死,就是不出声,直到他那不肯安分的手伸入了她的睡衣,摩挲着她的后背“沐沐,装睡不好玩的”
此刻她真的好恨!恨这只四处点火的手,恨这个妖孽不安份的男人,也恨自己被他轻易撩起的火热。
她终于睁开眼睛,翻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她下意识的张口要咬他,他湿热的舌头顺势窜进她的口腔,没有一丝犹豫,霸道的摩挲着她口内的每个角落。
“沐沐……”他唤她,声音低哑而压抑
他的手指进入她的身体反复滑动,她扭动着身体,忍不住的呻吟
“沐沐,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量,重重地撞击着她最敏感的核心,却在她身体绷紧到极致的同时突然撤出,用力将自己推入她的体内。
她把眼睛睁开,眼底沁着不加掩饰的恨意,他心里升起莫名汹涌的心悸,却仍抵不过这最魅的毒,继续舔舐着她的嘴唇,抵进最深处,缓慢研磨,耐心等待。
她逃无可逃,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任由他索取,最后一丝神志却意外窜起,她抱住他的腰,找准他脖颈间的大动脉,张口咬了上去,一点也没有留情。
他闷哼出声,却一下一下快速抽撤,横冲直撞,渐显蛮横,恨不能将她揉入骨血一般,勾引她一道坠落漩涡。
第二天沐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他的怀里,手脚还攀在他身上,突然觉得此刻头脑很清醒。
她在他的怀抱中仰头看他,这个男人有着一张线条冷峻棱角分明的脸,如墨般的黑眸,像是最璀璨夺目的宝石,轻而易举的能让人沦陷,只是那眸底的墨色有多深,她从来都猜想不到……
第一次见面那时,她才18岁,在又脏又窄的后巷里一边洗盘子一边臭骂那个无良德国老板的抠门。她转头,就看见了他,在莫名其妙的对着自己笑,她第一直觉就是,这人变态。变态的人她实在见多了,而每个人的变态又都不一样,而这个人则是在又脏又窄还有臭味的后巷里还能笑得出来的那种变态。
但实际上,她能把这个人记住,除了因为他在她心里的那个变态感觉外,还因为他们很快有了第二次见面。
也就是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她在做兼职翻译,而他恰是对方交涉的客户。
他对她说的中文,“我是韩司煜”。Han、Si、Yu,她在心里念了一遍,记住了,然后她转向自己的雇主说“这位是HanSiyu先生”,然后却瞥见了这人递给她雇主的名片,上面写着英文名Eli Han。被耍了……她横了他一眼,他只故我地微笑着。
再之后的日子,她继续着自己的日子,而这个人再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自然地,她逐渐淡忘这么一个名字。
所谓事不过三,再有第三次,那怕是天意。
于是乎,天意般的第三次发生了。
那是在又3年之后,她在俱乐部酒吧BloomRose里领舞,那一天酒吧里人很多,台上台下气氛都很热烈。那晚,她在想,这样真好,至少她开始自己第21个年月的时候不是独自一个藏在角落里……
是的,那一天真的是有好多的人,可是她偏偏看见了他,一个人在隔间里喝酒。
她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地的酒瓶,他整个人已经在宽大的沙发上躺着睡着了,隔间外舞池的喧闹声依旧震耳欲聋。
她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一路上跨过了好几个空酒瓶,看着上面躺着的人,满脸通红。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脸上的表情更是带着痛苦,皱着眉,咬着唇,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双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她伸出手,想要抹了一下他额头密集的汗珠,他却突然睁开眼,她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沙发沿上。
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至少质问些什么,他却只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用力的程度让她瞬间麻木,他们彼此看着彼此,彼此吓着彼此。
她惊魂未定,任他用力的抓着手腕。他的眼睛看着她,就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叫嚣着的焦灼。
现在重新想起来,她似乎还从来没有细想过,是不是有一天她也需要为那当时悄然滋生的横流欲望付出某些额外的代价?
窗帘完全拉开着,晨光穿透薄薄的雾气照进来。她伸手去捞地上的衣服,却首先碰到韩司煜的衬衫。
沐璇将它拎起来看了看又丢回去,然后轻手轻脚起床。
沐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韩司煜正在穿衣,她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恰好瞥见了他脖子上一片明显的淤青,那是她昨天的杰作。她突然想起,那第一次的确和传说中的一样,痛得她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但即便是那时她也没有像昨晚那样咬过他。
她走过去,扯开他的衣领,仔细的看那淤青,他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个像什么?钢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