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退守幽城,而幽城是有名的易守难攻之城,若非太阴当时趁着大哥离开边疆无人之际偷袭,这幽城又怎么会失守?
彦栎回来报,那幅画卷是太阴恭亲王原苍离的画,那日在战场上是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兵身上搜出来的,听那名搜出画卷的士兵说,那人脖颈处,有一幅刺青。
然而,后来再寻找时,已经找不到那人的尸体,那士兵说,那刺青看起来像是一只蝎子。
天蝎,有名的暗杀门派,据说从未失手过,而他们的标志,便是一只蝎子。
我拿着画卷,这是后来大哥派人送到我这儿来的,画上的人正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然而,却让人越看越觉得残冷。
这就是以前的我吗?我恍惚觉得,我好像已经忘了以前的自己了。
谈笑间取人头颅,长刀挥动之间,饮血无数,恣意怒骂着猖狂,如今回首,却只是一片陌生,胸臆间,剩下的,只是嗜杀的欲望和无尽的空虚。
原来,转瞬之间,世事也能如沧海桑田,一切已经不复。
将画卷扔到一边,闭上眼睛,沉心静气,这一个月来,大哥一直只是在操练士兵,而太阴亦没有动作,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而我,便趁着这机会练师父教的心法。
回过神来,看窗外,竟已是日暮西斜,我起身走出书房,阳光透过院子里那颗青梅树的树叶之间透过来,有些刺眼。
我走到树下,看着那青青的果儿,忆起那年,我站在青梅树下偷偷瞧着得胜归来的大哥,满心的欢喜。
我摘下一颗青梅,就着袖子擦拭干净,放入口中,一口咬下,酸,涩一股脑儿冲了出来,我差点被逼出了眼泪,待那酸涩过去,方才有一丝甜味萦于唇舌之间,若有若无。
“封玄。”
“是。”
“近日太阴有什么动静?”我负手站在树下,目前,这些暗卫是我唯一的消息来源。
“陈炜已经到了幽城。”
上次罗威的落败使得太阴皇帝原苍熙大怒,连带的恭亲王一党也受到牵连,荣亲王趁此机会,干脆将陈炜Сhā到边疆来了,而且上次罗威将陈炜的兵作为弃子想必已经惹恼了陈炜,只是这怒气,陈炜会发在谁的身上呢?
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去军营了,说起来,这个元帅当的连一个督军都不如了。
同样,我也一个月没有见大哥了。
吩咐清雨备马,让清悠给我换上简单便于出行的衣服,我便去了军营。
刚到军营,便看到骆胤迎面走了过来,“参将骆胤参见王爷。”
呵,还是不愿意改口叫元帅啊!不过也算了,这件事情纠结下去对我没有好处,若要让他们强行认可我,那必然会导致军心的背离,再说,我也没有掌握这些兵权的想法,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必须控制住的。
“萧将军在哪儿?”我直接问道。
“萧将军现在在跟士兵一起用膳。”骆胤低着头道。
我看着他,“为何骆参将此时不在用膳却要出军营?”语气很淡。
他低头不说话,“你随本王来一下。”
这叶城,如今驻扎的只有这十万士兵,却是一个百姓也没有,这战乱时分,也没有人愿意来这儿住下或者有人来这儿经商的。
我只是随便找了处供人休息的亭子,我坐了下来,骆胤便站在我的身前,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