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枝惊恐的坐在地上垂泣着,她被这帮凶神恶煞吓坏了,看着自己赖以生存摊位被砸的稀巴烂,三轮车砸的变形之后被拖走,煤气灶彻底损坏了,盘子,面粉,饺子馅散落在地上,她从来没想到靠自己双手吃饭是这么的难,这些畜生连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她想起还在上小学的小儿子,想到在家重病未愈的丈夫,想到已经被晒成黑煤球,辍学养家的大儿子,哭的声音更大了,透出的是绝望.自责和对家人的歉意,她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家人,没有保护好自家生存的保障。她却一点没有想到,这些并不是他所能阻止的,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这个摊位拒交罚款,是这片有名的钉子户,我们把她三轮车没收了,您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呢!”协管甲献媚的跟一个身穿城管制服的小青年说道。
他看了看坐在地上哭泣的石兰枝,皱眉道:“这段时间,上面要求文明执法,你们注意点,别把事情弄大,咱们不好收场!”他看到协管甲点头哈腰应允之后,晃悠着走开了。哭声只能让他觉得厌烦,让他觉得恶心,却勾不起他丝毫的同情。
协管甲扭过头就换成另一副嘴脸,他一边辱骂着石兰枝,一边伸手去搬煤气罐,就在他刚刚横着搬起煤气罐准备转身之时,只觉得自己腿肚受到一记重击,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膝盖发出一阵脆响,他刚想骂娘,可是自己的嘴已经跟煤气罐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这一接触牙齿至少掉了七八颗,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冒金星,他扭脸看了一眼,然后了然的晕倒了。
大雪看着这个侮辱他母亲的混蛋,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他顺手举起煤气罐,向还停留在刚才的震惊之中的协管扔去,再扔出的同时,心里快慰的想到,最好煤气罐能爆炸,直接炸死这帮杂种。
然而煤气罐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爆炸,也没有砸到那帮如兔子般躲开的协管,受到剧烈撞击的煤气罐在滚出老远之后碰到执法车的轮子停下了。
大雪皱了皱眉,为自己的准头欠佳感到遗憾,同时也为自己刚才刹那间产生的快慰感到不解,为自己的过激心理感到惊讶,他想到:“这些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自己怎么能如此失控,实在是不应该啊!”
此时发现这边动静的城管围了上来,大雪脱掉T恤,就准备往他们身边凑,可是却被母亲死死的抱住,大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冷声说道:“你们这些人也只是打工混生活的,做不了什么主,我也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今天随便搬我的东西,我会找你们领导好好谈谈的,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今天怎么搬走的东西,明天还得怎么给我搬回来!”
然后他扫了一眼那些协管说道:“还有你们这些喂不熟的狗,今天是怎么砸坏我东西,明天就会怎么给我赔偿出来,我保证!”说完他抱着自己的母亲,默默的走开了。
他们看着这个散发出异常冰冷气息的少年,听着他异常冷冽的声音,看着他整个上身密密麻麻重叠分布的疤痕,他们只能看出一些异常狰狞的刀伤,至于其他一些疤痕,他们就不知道是什么凶器所伤,但至少能看出这些伤痕都异常恐怖而且致命。
看着这位少年身上那些比任何图腾都更有男子气概的疤痕,一个个都惊呆了,他们都异常想知道,这个青年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让他身上留下着如此众多致命的伤痕!每个疤痕都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就在这种震惊和疑惑中,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挡他们呣子的离开。
晚上,专管鞋城周围的城管大队长,晃晃悠悠的往自己宿舍走去,他刚跟自己队里的亲信喝了一顿庆功酒,为他们提前超额完成这个月的创收任务而庆祝,他在为此高兴地同时,也对自己辖下的韭菜地感到满意,虽然有时候也会为那些小商户们产生些许同情之心,但这份廉价的同情,很快就会被自己抽得丰厚油水的快意所掩埋。正所谓韭菜要一茬一茬的割,不能断根,那就春风吹又生,韭菜不死割菜不止,面对自家的菜地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呢。
他不会也不愿去顾及这些小商贩的死活,他也不会去想,要不是有这些他们的衣食父母供着,他们会不会就此下岗而饿死。
他每次在喝了一夜酒之后就不再回家,这么晚回家也是被自己的黄脸婆骂,他想着昨天晚上去的那个澡堂子,想着那个让他销魂的曼妙身躯,回味着那个在他胯下婉转承欢比他女儿还年轻的少女,不禁咽了口吐沫,心里如同被猫抓了一般奇痒难耐。
他暗叹了一声,对孝敬他的那位下属感到由衷的欣慰,果然没辜负自己这么多年对这位心腹的培养啊!此人就是能体谅自己的辛苦啊!不过,要是能再频繁的请自己去销魂那就更好了!
他打开门,哼着黄段子小曲儿,直接跑到卫生间放水,然后手都不洗的马上跑到饮水机那接了杯水,喝了起来,这时候他才打开灯,这一开灯不要紧,直接吓得把他手里的水杯摔到了地上,此时他看到一个人正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人肤色很黑,除了牙很白之外,其他地方在夜里根本就不用伪装都能融入黑暗之中。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谈谈,你要感谢你桌上的这张照片,正是他使你暂时避免了受到伤害的可能,请坐吧!”大雪看他想转身出去,他把那张照片连同相框扔了过去,并闪身绕到了大队长和门之间,并指了指床上说道。
大队长毕竟也是老江湖了,他看到这个青年人信心满满的话语,自是不乱,他抬脚就是一记撩阴腿,但被大雪用脚化解在萌芽状态,他同时击向大雪面门的一拳也被大雪牢牢的抓在手里,大雪还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上微微用力,对着疼的直哼哼的大队长调侃道:“不愧是老兵油子,反应迅速,沉着冷静!这招是在侦查连学的吧!停止你那无谓的试探,没有金刚钻,我就不揽这瓷器活,你还是省省吧!坐下吧!我们好好谈谈,千万别喊叫,那只能让你连说话的权利都丧失掉!”说着大雪压着他的手腕让他老实的坐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