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正在哭啼的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的头发被刚刚下的雨水打湿,和着原有的污垢已经干结在一起,脸上密布着像芝麻一样大小的创口,上面还附着着凝结的血垢,这张犹如被千刀万剐没了面皮的脸,让人看了就胃部一阵翻腾,只想把一辈子的饭都吐出来,耳鬓之间的皮下还有遗留下来的跳蚤和扁虱,这些吸血寄生生物在那些部位吸血产卵形成的黑斑,犹如尸斑一样让人恶心,除了脸上,其他祼露出来的部位比脸上景象更加不堪,这个人比那些地狱丧尸更加丑陋,让人不愿看到第二眼。他那被丛林植物蹭刮的破破烂烂,千疮百孔的仿制迷彩服,反而比他的身体悦目几十倍。
他一只手死命的保护着怀里的一个小包袱,好似那个包袱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他的右手抹着眼泪,把眼圈和面颊弄的更加肮脏。不错,这个人就是那个淘金窝里的幸存者。
他在大雪他们走了之后,一直用刀子剜着自己的皮肉,自剐千刀的疼痛和皮下跳蚤扁虱产生的奇痒,最终使他在凌晨昏倒了过去,直到中午时分才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确认那些金沙还在不在,第二件事就是拥抱亲吻那些金黄之物,第三件事就是抓起金沙金粒,欣赏它们从自己指缝间漏下的景象。。。最后他才探查了自己的身体,把黄金打包,随便吃了点东西,在那些已经腐烂的同伴身上搜刮了一些金钱,向着巴西的村镇扬长而去。
然而,他的发财梦终究没有实现,准确的说不能那么快实现,他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五个武装分子抓获,又被带到了原地,美国人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奇-_-书^_^网|,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一阵不舒服,他们询问那个怪胎,然而那个怪胎却并不老实,不过最终在那包金沙的诱惑之下,马上编造了他们无故受到袭击的故事,受到袭击的确不假,之所以说他是在编造,那是他把自己这些人说的纯洁,仁厚,无辜,可怜。而隐瞒了一些对他可能产生不利的事实。
虽然他把自己说成无辜受害者,像小朋友佩戴的大红花一样纯洁,但是他却没有达到目的,这些人并没有放过他,而是毫无同情心的带着他,以便让这个晚一点治疗就会死去的人自生自灭,或许是他们的确不能让这个目击者泄露自己的行踪,或许是碍于不杀平民的人道主义原则,实际上他们这么做,比杀了这个实际上充满罪恶的人还残忍,受尽折磨后死去跟痛快的死去之间的对比,显示出这些人的伪善,既想灭口,又想借人之手,这不愧为一种境界!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这个人形丧尸的呱噪,怒斥道:“你这个杂种再叫,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这人听到对方的恐吓马上禁若寒暄,惊恐的看着那个美国大兵,依然不忘把自己的包袱搂得紧些,但是身上的创口遇水之后产生的疼痛,加上身上的奇痒还是让他忘记了恐惧,继续痛苦的呻吟起来,但是他却始终不忘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包袱。
过了一会,疼痛最终战胜了欲望,他再次开口说道:“我把给你们一公斤金子,求你们就放了我吧!”他那丑陋的脸上还是显出肉痛的神情,言语间透着无奈和不甘。
这几个大兵通过翻译都知道了他的意思,几人顿时一阵对视,表情虽然不一,但是有一点却是共同的,那就是有或多或少的贪婪之意。
杰森上尉看到此等情形,顿觉事态估计要失控,也许这些金子会让这个小队蒙羞,可能导致他们做出有失军人荣誉的举动,他看了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就转头对着那个巴西人说道:“你可以走了!”
那个淘金者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个大兵对着杰森质问道:“虽然你是我们的头,我们也可以不要黄金,但是你把他放走了,就不怕把我们的行踪暴露吗?我对你的这个决定存在怀疑。”其他队员对他的这段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基德,请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哥伦比亚境内,你说的已经不能成立。更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上司,我的话就是命令,另外我要告诉你,这个人走不了多远就会死去,你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的。好了,现在开始轮流警戒休息吧!我觉得目标并不容易对付,你们也都看到了,他们居然在晚上能够从那个死亡禁地逃生,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而是迅速的改变话题,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几人听到这里悻悻而去,上了吊床开始休息,至于几个人能睡着就不好说了,这一夜,这五个人心中产生了一道缝隙。
第二天早上在这些人前进的时候,基德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那背包里多了几公斤的重量,也许在平时不算什么,但是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多出的几公斤,也许就像压死骆驼的倒数第二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