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热的,刀是冷的;生命是鲜活的,尸体是冰冷的;心在跳动着,灵魂却是一片死寂。大雪收起激光瞄具,站在嶙峋怪石之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就在他挺起胸膛的一瞬间,闪电照亮了他的脸庞,小强所在的那个角度,正好看到大雪此刻的表情,瞄准镜里的这张脸,这个人,似无任何表情,又似喜怒哀乐集于一身;似非世间中人,又似世间千万人的化身。这个闪电似乎只是为他拍摄一个大特写而闪动,又似乎只是他背后的用来衬托的一道风景。淌滚烫热血,行阿修罗之事,化身为镰,为生而至死。
仿佛要连续拍摄的天地之光再次照亮整个天地,而小强却失去了大雪的影踪,在大地陷入黑暗零点几秒的时间,那个仿若魔神般的存在消失了。跟随第一道闪电姗姗而来的雷鸣,仿佛是大雪因为过快移动而发出了音爆似的,让小强觉得无比震撼,无比诡异。
大雪突然闪现在马蹄形山峰的正中,一个前扑,似饿虎扑羊一般压在了趴在地上的狙击手身上,于此同时刺刀Сhā在了敌人后脑的中枢神经之上,犹如金针刺|茓般准确,又不失快与狠,此刻来凑热闹的还有一道闪电,显然大雪不光是为了杀这个狙击手才用这个前扑的动作,也是为了躲避闪电所带来的光明。他此时只属于黑暗,而不会出现在光明之中,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小强的瞄准镜早早的等在那里,他想提醒大雪,身后有人拔刀向他扑来,他更想开枪,可是一切已经太迟了,敌人的身体已经扑倒,冰冷的钢刀已经落下。
就在这柄匕首即将到达大雪颈椎之上的时候,似乎对此毫无所觉的大雪突然抬手翻身,匕首Сhā入他的手掌中央,接着被带到耳边,扎在了岩石上。就在他翻身用手挡刀的同时,他的刺刀十分自然的横着Сhā入了敌人的脖子。手掌上一刀两洞的伤口,向外喷射着鲜血,而大雪却浑然不觉,反而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仿佛被洞穿的不是他的手掌。
这个将死的哨兵,看到这个像胜利般的微笑,又似乎是阴谋得逞之后的微笑,他这一生最后一个念头就是:难道这个敌人是故意把后背留给自己的,难道这一切都是阴谋。
而大雪却并不知道这个尸体此刻的想法,他把尸体轻轻的放在地上,就像是在轻拿轻放易碎物品一般,没有一点声音,在另一道闪电到来之前,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小强通过红外扫描仪看到了一个火红的人体轮廓,颜色在逐渐变淡,显然是正在流失生命,他觉得很可能是自己老大与敌人同归于尽了,他的心脏都漏跳了了几拍,但当他看到一个火红的轮廓鲤鱼打挺站起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要欢呼,而看到一些火红之物顺着手滴落之时,他知道老大受伤了。大雪的血液犹如一个引子,使得小强既热血澎湃,又担心不已,随即念诵出男儿行,为兄呐喊助威,以表与兄同在之情。
大雪时而化为树木的影子,时而与山石不分彼此,时而溶于低洼之处的一滩积水,躲避着不时闪亮的青光和哨兵们的眼睛。
他感觉到背后有人注视,随即转身甩手,刺刀化为一道闪电,Сhā入了敌人的眉心,当真正的闪电为这个刚刚倒下的死人,拍照留念之时,他额头上的刺刀却已经消失不见。凡事都有意外,而这个位于山峰后面的哨兵所带来的意外,就这样被无声无息的消除了。
大雪宛如一只蝙蝠,在自己一百八十度视野之外用声波视物一般,所到之处,敌人的身上都留下了一个小洞,或者一刀两个小洞。而他却始终从容游走于敌人一百八十度视野之外,利用人类的视觉缺陷,做起了隐身人,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敌人之所以强大,那是因为他们化为整体的时候,那是他们在白天正面交锋的时候人多势众而已,有了枪炮之后,就弥补了一些弱者的劣势,犹如开了作弊器,只要多练枪法,就能对身手好的人产生威胁,而他们一旦失去了作为枪手赖以生存的距离,那么他们在这些特种战士手中,就变成了待宰羔羊。当使用作弊器成为一种习惯,那么到了真刀真枪战斗的时候,所谓的高手立即就变回了菜鸟。
大雪所到之处,哨兵一个个倒在脚下,犹如死神所到之处,身上所散发的死气,使周围的一切生命都凋谢枯萎一般,刀起刀落,简单直白而又高效,而这本身就不简单。
当大雪行至马蹄形山谷左侧边缘的时候,山峰之上最后一名哨兵,吃惊,绝望而又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大雪看着这张表情丰富的面孔,用英语说了一句:“我们都是为了活着。”
在闪电再次照亮整个空间之前,大雪再次消失,巡视了一圈,查探一下是否有漏网之鱼,确定无人之后看了下时间,虽然大雪的保持着极快的行动速度,但是也架不住对方人多,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时间,好在接下来做的事,五分钟足矣。
他来到了张凯他们所在牢房的上方,把绳子绑在一棵树上,双手持绳背对着地面,蜻蜓点水般踩着陡峭的崖壁,落在了那个透气孔之上,把绳子固定在腰间,并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围绕着那个孔洞四周娴熟的安置着炸药。
频道终于传来了大雪的声音,已经有些急躁,犹如蓄势待发已久,再憋下去就要炸裂的两座火山,等到了喷发的一刻。
“龙二,龙五,听到请回答!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