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正道:“若非如此,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呢?难道他们活着不耐烦了,等着武林各派的援手到来围堵他们?”
包广瞥了一眼正在耐心地听着他们二人谈论的李笑天一眼,见到李笑天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一动,道:“笑天兄弟,你还有什么想法?”
聂大正也俯身过来。李笑天沉吟片刻,道:“若我所料不错,此事非常复杂。或者说,里面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就是目前咱们的资料太少,并不能推断出阴谋是什么?”
“阴谋?”聂大正与包广对视一眼,心里都异常震惊。
“对!”李笑天点头道。
包广的见闻广博,对古往今来的阴谋算计之事知道不少,不禁道:“那群人算计少林寺?”
聂大正失声道:“算计什么呢?”
李笑天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隐隐觉得那个阴谋应该非常大,或许会牵涉到武林中的绝大多数门派。”
聂、包二人再次震惊,骇然道:“笑天,你的猜测太可怕了。难道武林浩劫竟在政局大变之前到来了?”
从峨嵋派石宏、丐帮“棍剑”方泽先后被杀,青城派掌门松水道长被袭,到金陵城内外黑衣蒙面高手行凶,再到特殊武林大会期间数百武林高手莫名被杀,如今千余突然冒出的势力围困少林寺,这一连串的事件接连发生,显然预示着武林大动荡的局面到来了。
聂大正直觉得脊背凉飕飕的,颤声道:“三百年前一场正邪大战,死亡的武林高手据说有几万人,而那些普通武士与平民百姓死的更多。据说,那场江湖浩劫,使中原武林的整体实力损失一半还多。要不是当时的朝政还算清明,大唐德宗的手腕硬朗,军队强大,国威震慑四方,外族武林早就侵入中土了!”
包广也是心情沉重,道:“是啊,中原武林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才恢复过来。现在平静了三百年,难道遭受大劫了吗?”
李笑天的心情也不轻松,随口道:“四十年前,西域密宗在中原武林也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啊。只不过,西域密宗以炫耀武功实力为主,故而没有死亡太多人。”
包广喃声道:“二十年前,中原武林为了苗疆‘惊云崖’上的灵木,而在惊云山上下互相厮杀,死亡的人数也不少啊。”
李笑天叹息道:“一切都是私欲惹得祸!若不是人心的私欲太强了,也不会每隔一段时间,武林就要遭受一次劫难。同样,政局的动荡也是由于那些野心家的出现才发生的。尽管朝廷的腐败无能让百姓失去了信心,但是若没有许多争权夺位的奸雄大恶在里面搅浑,每次改朝换代,也不用死伤那么多人。看看山河破碎不堪,百姓流离失所的样子,无论什么战争,受到伤害最大的其时就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广大百姓啊!”
包广与聂大正都为李笑天仁慈的悲天悯人之心所震撼,内心的感动几乎不能自已,他们这时才真正地认识到,李笑天虽然有着角逐天下的打算,原来始终担心自己的决定会给更多的人带来伤害啊。
这是什么样的心理,若不是他们通过李笑天偶然生发的感受捕捉到这点,他们恐怕永远也不知道李笑天内心的深处,有着无比仁慈的一面。
二人心有感触,立刻向李笑天躬身一礼,恭声道:“笑天,我们决定全力助你完成心愿!今日之誓,永不改变!今后若违此言,定当天诛地灭!”
李笑天一怔,随后激动地道:“二位兄长快请起!笑天还年轻,如何当得起你们的厚爱。承你们看得起小弟,今后小弟必当秉持正义,与兄长们共攘大事,为中土武林与天下黎民百姓谋安定和福祉!”
包广与聂大正同声道:“好!我们相信笑天的能力!惩奸除恶,即是大义之举,只要邪恶势力被铲除,江湖承平,百姓就能安居乐业。此也可谓‘安邦定国’之道,岂可不为!”
李笑天见二人语出至诚,伸出一手道:“来,咱们口头盟誓!”
包广、聂大正彼此看了一眼后,都伸出一只手掌,先后放到李笑天的手掌下面,不顾李笑天的惊讶,抢先道:“笑天,你可能觉得奇怪,我们为何这么在意把手掌放在你的下面,而不是上面?”
见李笑天点头,包广道:“因为我们知道你心中有不少足以惊天动地的大计划,通过我们这段时日的交往,我们知道你的能力极为惊人,无论哪一方面,在当世的年轻高手当中,都应该出类拔萃。即使‘龙品榜’上的十人,除了前极为在个别方面可以与你一较高下外,其余人绝对都不如你!”
聂大正目露希冀之色,接道:“我们相信以你的才智、武功与人品,定能带领我们开创一片崭新、伟大的事业来!因而我们从今日起,向你盟誓,我们接受你的领导,向你宣布效忠!今后若三心二意,出现不忠不义的情况,定遭天谴!”
李笑天一听,这才明白他们为何特意把手放在他的手下,原来他们有着向他宣布效忠的打算。他们有此心,自然不会把手放到他的手掌上面,只有放在下面,才显示他们诚心接受领导的决心。
事前没有任何征兆,李笑天也有些不知所措,立刻紧紧握住二人的右手,颤声道:“二位兄长,你们这是何苦呢。你们根本不须发下这么重的毒誓,笑天知道你们有这样的诚心就行了!”
包、聂二人齐齐摇头,异口同声道:“笑天,凡是都有个法度,礼决不可废!琴门重现江湖的那天应该不远了,到时我们还要改口称你为门主。请笑天千万不要忽视这些东西,今后你若不注意这些,恐怕很难在手下面前树立威信!你只有树立绝对强大的威信,你的命令才能被下面顺利的执行,否则肯定会出很多事的!”
李笑天还想再劝,见二人态度坚决,又觉得二人之言也确实很有道理,只好道:“如此,就只能委屈二位兄长了!不过,以后咱们的关系还是照旧,要是你们每次见我,都躬身行礼,我会觉得……别扭的!”
他想说“生疏”的,觉得恐怕引起二人的误解,随口改为“别扭”。
聂大正笑道:“笑天,这你就别担心了。若是有外人在,我们自然不可废礼。若都是咱们这些熟悉的人,嘿嘿,聂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喝酒的时候,都是最好的兄弟!”
“正是!正是!”包广点头道,“对了,笑天。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少林寺这潭浑水,咱们趟不趟?”
聂大正讥笑道:“包兄,刚才还义正严词的,现在怎么打退堂鼓了。少林寺是七大名门正派之首,它有难,咱们怎能袖手旁观!”
包广反诘道:“在咱们没有向笑天宣布效忠之前,谁还说咱们去了也没多大用,还劝笑天着手眼前的事要紧?”
聂大正脸色一红,支吾半天,没有想到反击之词,李笑天见后,轻笑一声,然后脸色一整,凝声道:“这事十有八九藏着一个大阴谋,咱们确实不能贸然行事。不过,少林寺距离杭州有数千里远,咱们要是呆在这里,很难在最短的时间内洞悉对方的阴谋。若是他们的阴谋得逞,武林恐怕就要遭殃了。咱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与其呆在这里,不如亲自去看看,要是能够破坏对方的阴谋,为少林寺解围,也算是为江湖做了件义事!”
包广与聂大正争抢道:“笑天,我和你一起去!”
李笑天摇头道:“你们谁都不要去。聂兄留在这里继续完善这里的情报网,扩展它的范围与规模,争取尽快遍及整个东南宋境。包兄仍然负责宋境内所有消息的收集与传送任务,记得与马无双、卫小影他们联系一下,问问他们的进展怎么样了。还有,打听一下南宫品、南宫端平等人的下落,若在我到达少林寺之前能够得到确切消息,或许我可以与他们汇合,让他们帮我弄清少林寺被围之事的具体情况。”
包广、聂大正闻言,都有些失落,但他们知道自己确有重任在身,不容他们随便行动。包广突然道:“笑天,三位小姐与蔡姑娘也去吗?”
李笑天道:“怜卿与雨芝姐姐留在杭州,你这里非常安全,后院也比较清净,他们留在这里,我也放心。心菲估计会担心她家人的情况缠着我去,她这个人比较单纯,念起父母兄长,准会没完没了,我打算带着她去。另外,古老与蔡姑娘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高手,同去可以帮助我分析敌情。还有伊刚,这次去少林寺,就我们五人即可!”
包广与聂大正二人大惊,齐声道:“这怎么行?你只有五人,万一碰到那些不可理喻的人怎么办?”
二人所说的“不可理喻的人”自然指的是那些曾经觊觎他的“心相无诀”心法的人,不少人曾经参与围攻李笑天,并对他恶言相加、颠倒黑白。这样的人,正邪两道之中都有。
李笑天淡然一笑,冷声道:“请二位兄长放心,这次出行,我们不会故意惹是生非!然而,笑天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今后,谁要是再在我面前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或者肆意挑衅,我绝不会示弱!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
庞大的气势顿时从李笑天的身上散发出来,迫得包广与聂大正直向门口退去,摸摸额头,竟然出了一头冷汗。
他们这才知道什么是先天中境的修为,那不是他们这样修为的人可以抵御的,李笑天仅仅一句冷哼,攥一下拳头,就有这样的气势,若是全力而为,恐怕他们不用动手,就会被强大的气势挤压得失去抵抗之力。
包广与聂大正二人退到门口,彼此看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里的震骇,同时内心狂喜,他们效忠的主上武功修为越高,他们做起事来自然越有信心。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屋里三人一怔,同时停下各自的动作,他们听出来人的脚步异常匆忙,好像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
来人在屋外止步,高声道:“庄主,探子回报,有重要消息传来!”
聂大正转身出去,片刻后返回,手里拿着一个竹筒,边走边拆开封口,从里面取出一卷纸来。
打开一看,脸色骤变,一片骇然,失声叫道:“笑天,包兄,大事不好,丐帮竟然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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