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可是赴约之人?”站在圣仙楼门内的店伙计冷声问道。
“在下李笑天,他是南宫靖大侠!你说我们是不是赴约之人?”李笑天冷声反问。
“据我们所知,李笑天如丧家之犬,无处立足!南宫靖也如洞中之鼠,龟缩不出!你们不像!”店伙的讥声更甚。
李笑天一把攥住最南宫靖的手腕,然后向后低喝一声,不让虚僧、朱光、古逢春与郭福四人说话。
“在下何时沦落到如此地步,难道都是贵宗亲眼所见?在下直至今日仍然逍遥自在,定是贵宗耳聋目盲,老迈难行吧?”
不给店伙计说话的机会,李笑天又道:“何况南宫大侠乃是遭受小人陷害才拖至今日复出,哪有害怕别人之说?恐怕贵宗四十余年未敢再进中原一步,才是龟缩如鼠吧?”
店伙计全都齐然色变,喝道:“李笑天,光逞口舌之能算什么英雄。西域密宗乃佛宗最强大的一支,岂是你们这些人可以诬蔑的!”
李笑天哈哈一笑,道:“说贵宗乃是佛宗一支,在下并不反对,然而要把密宗说成是最强大的一支,试问天下英雄,何人会信,别自欺欺人了!”
店伙计脸色更加难看,几乎要暴跳起来,怒道:“大胆!污辱密宗者死!”
李笑天不为所动,反诘道:“轻侮在下者,必被辱之!”
店伙计全然惊怒,磨掌擦拳,就要冲上去将李笑天揍一顿,里面突然传来一道轻喝:“住手,还不快请客人进来!要是怠慢了客人,你们该当何罪!”
李笑天与身后几人对视一眼,心道,你们也该出现了。其时在李笑天几人刚踏进圣仙楼的大门时,就感受到二楼上传来三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是高手故意隐藏实力,才发出的气息。
李笑天走在五人面前,一马当先,故意冷哼道:“贵宗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本来在下以为贵宗能够享誉西域,必然有着让人起敬的地方,谁知才一接触,就让在下大吃一惊。原来不过如此!”
南宫靖、虚僧等人直到现在就跟做梦似的,李笑天不卑不亢的表现让他们疑似梦中,他们何曾见过李笑天如此气势夺人的一面。
这与他们原先的设想不但有出入,而且几乎南辕北辙。他们起初的计划是先低调行事,只要西域密宗的态度不过分,要求不逼人,他们就绝不会首先发难。
现在倒好,自从进门以来,李笑天的表现一点也不落下风。不仅如此,甚至稍占上风。这哪像在密宗高手环视的圣仙楼里,简直就像在自己的地盘上。
里面好半天才传出话来:“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李少侠的表现果然厉害,看来咱们的合作大有成功的希望!”
话声一落,另一道苍劲的声音传来:“有请李少侠与南宫大侠诸位上二楼来,敝宗已经备下薄酒,稍候即与诸位边饮边谈!”
李笑天也知道见好就收,向二楼的方向抱拳道:“如此,在下几人就叨扰了!”
南宫靖传音道:“笑天,你的表现虽然非常好,没有辱没中原武林的志气,但二楼上的人在密宗中的身份必然很高,你最好收敛一些。”
李笑天眉头微皱,虽然南宫靖说的对,但他的不屈个性突然被西域密宗的咄咄逼人之势所激发,已经很难让他放低姿态,委曲求全。
他并不是不担心对方突然袭击他们,而是凭他的敏锐感觉,判断出密宗袭击他们的可能性很小。密宗此次进军中原,绝非草率之举,应比四十余年前慎重多了。
它虽然自恃实力强大,但它毕竟在中原之地。相对于中原武林,它就是异族门派。古有“非我族者,其心必异”的说法,中原武林尤为在意外族势力的加入,何况还是在江湖大乱、天下政局动荡的微妙时刻。
密宗既然再次履临中原,必然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寻找盟友确实是确保它很快融入中原武林的最佳方法。既然它在层层筛选后找到他与南宫靖一方势力,就不会轻易得罪他们。
方才他与几个店伙计的口舌之争,只不过是密宗想要试探一下自己这方的反应,并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罢了。
李笑天传音道:“南宫爷爷请放心,笑天会注意分寸的!”
“虚僧”无我和尚突然向他传音道:“师弟,师兄我非常欣赏你的表现。好样的,不要害怕西域密宗的人!有师兄我在,就算密宗宗主武穆雷亲自前来,咱们也能抵挡一阵!”
李笑天身躯一震,传音惊问道:“师兄,武穆雷难道还在人世?”
虚僧低咦一声,传音道:“你怎会有这种想法?真是好笑,江湖上竟有人以为他早已物化。师弟不应该听信这些传言。师父与神尼都已一百多岁,邪尊与阴山老人的岁数也在一百以上。武穆雷四十余年前不过五旬年纪,现在还不到百岁。以他那身高深莫测的修为,怎会物化呢。”
李笑天试问道:“武穆雷这次是否亲自前来呢?”
虚僧回道:“以他的性格,既然四十年前说得出,现在就可能做得到。十多年前,如果不是西域皇室发生政变,武穆雷早就率领高手应诺而来中原了!”
李笑天道:“二楼的人中应该不会有他,看来密宗早就在中原有了根据地。如果我的推断不错的话,它的根据地应该距离洛阳不远!”
正说着,他们已经走到楼梯尽头,进了二楼。入目处,顿让李笑天六人大吃一惊。
二楼是圣仙楼的雅室,平时只有很有身份的人才能在这里待客。当然,如果是腰缠万贯的主,只要付足银两,一样可以在二楼里品酒吟诗,享受一番。
二楼上空荡荡的,只有三人,别无埋伏,这让李笑天六人感到非常惊讶。他们想不到对方竟没有安排高手在楼上。相比之下,他们一下来了六人,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令李笑天几人奇怪的还有,那就是坐在中间一张紫红圆桌后面的,竟是两个出家人。
更为奇怪的是,这两个出家人,竟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和尚,女的是尼姑,二人坐的非常近,神态亲昵。
而让李笑天几人最为奇怪甚至说震惊的是,他们几乎看不出这两个出家人的年纪。对于那个和尚,第一眼看他,会发现他至少有八旬年纪,然而当仔细看他时,却感觉他不过四五十岁。
对于那个尼姑,从第一眼开始,就发觉她不过四旬年纪,然而总给人岁数绝不止如此的感觉。
这二人究竟是谁?难道他们的修为已达返璞归真的境界?
还有一人,就是二楼上的第三人。这人背对着李笑天几人,在一个角落埋头喝酒,右耳缺了一块,背后背着一个包裹。那个角落正好有个窗户,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景致,倒也惬意。
李笑天正欲上前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李笑天,你怎会惹上西域密宗的人?老夫已经答应他们只在这里饮酒,不干涉你们的事。你赶快将和他们有关的事情处理掉,咱们再交换东西。”
语声一停之后,李笑天又听到:“不过,老夫并不怕他们,只不过比较厌恶这二人而已。如果他们想要你的小命,你可以向老夫求救,否则,不准打扰老夫!”
这人的声音李笑天非常熟悉,除了“金笛音魔”赫连长天,还有谁和他有交易的约定。
李笑天虽然纳闷赫连长天为何能够在这种场合出现,原先他虽然笃定赫连长天必来赴约,但怎么也想不到西域密宗的人会如此给他面子。
李笑天瞥了赫连长天一眼后,眼角闪过一道喜色,心道,赫连长天,本公子想不到你会来这么早,而且好像与西域密宗的人并不陌生,这样正好,不把你拖进来,本公子今天的底牌就不硬了。
没人发现李笑天已经开始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一切都在出人意料之中进行。
李笑天故意咳嗽一声,抱拳道:“在下李笑天,江湖小辈,见过二位密宗高手!”
南宫靖知道自己该开始说话了,道:“敝人就是南宫靖,能得贵宗抬爱,敝人非常荣幸!”
和尚与尼姑对视一眼后,和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来人,上酒席!”
李笑天疑惑道:“大师难道荤酒不忌?”
和尚哈哈一笑,道:“调心要令信所缘!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中土禅宗不是有云: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李少侠如果太执著于表象,那就太可惜了!”
李笑天闻言,心神一震。这个和尚究竟是何人,他对佛的理解怎与中原相差这么大?
李笑天迷惑道:“执著于表象?”
和尚展颜一笑,道:“不错!佛曰:诸法无我,众生只不过随缘而起的幻象罢了!既然一切都是随缘而起的,终生为何还要执著于事物的表象呢?”
李笑天若有所悟道:“太执著于外物必会限制自己的天性发展,以致影响自己的观念,从而对别的事物产生错误的认识,同时也会阻碍自己的修为提高?”
尼姑妩媚一笑,突然Сhā道:“对!李少侠能够明白这么快,的确不凡。如此看来,李少侠、南宫大侠你们不会因为我们是密宗的外族人,而不与我们合作吧?”
李笑天一怔,随后心头剧震,顿时明白,原来他已经变得如此被动,被对方拿话压住还不自知。对方说的这番话,虽然非常有理,但却将李笑天等人的认识吸引到“不要执著于表象”上来,也就是说不要介意他们是外族人,而能真诚合作。
好厉害的心机!李笑天暗道,幸亏这个尼姑有点急于求成,而过早暴露了他们的目的,否则只要再对李笑天几人说一番佛理,或许不用谈判,他们就欣然合作了。
李笑天想到这里,心念一动,想到一个化被动为主动的方法,当下哈哈一笑道:“两位高见,今日一闻,在下终生受用了!对了,两位修炼的可是‘欢喜禅’?”
和尚与尼姑脸色俱是一变,角落的赫连长天的身子也是微微一震,南宫靖与虚僧等人的反应也是如此。
和尚惊讶道:“李少侠,你从何处看出老衲与佛妃修习的是‘欢喜禅’?”
西域密宗不同于其他佛宗支派,若宗主修的是“欢喜禅”,则他身边至少有一位陪修的女子。密宗宗主被称为明王,陪他修炼的女子则被称为明妃。
不过数百年来,密宗宗主不再修炼“欢喜禅”,而是以纯粹的武功为主。但为了将古老的修炼形式传承下来,密宗宗主会至少选择一对座下弟子修炼“欢喜禅”。
由于座下弟子不是宗主,所以不能称为明王,但那个陪他修炼的女子则可以保留妃名,称为佛妃。
李笑天要得就是这种震撼的效果,如果一直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下去,他们必会彻底陷于被动,最终很可能被他们说服。
李笑天淡然一笑,道:“没什么?纯是在下猜测而已!”
和尚与尼姑同时叫道:“什么?”
叫完,四目深看着李笑天,俱为自己竟被李笑天一句诈语而失算一步而震惊,同时也对李笑天的城府之深感到惊异。
尼姑突然站起身来,身上的玲珑曲线顿时暴露无遗,那种熟透的妩媚竟比一个绝色美女还诱惑人,直看得李笑天六人心头扑扑直跳。
尼姑扭动傲人的娇躯向李笑天走来,随着臀部的摇摆弯曲,她身上所有的凸起部分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秀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浑圆的大腿,尤其是那高耸的惊人之极的胸部,直让人想入非非,欲望升腾。
距离李笑天仅有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接着竟将那高耸的双|乳向李笑天挺了一挺,那种颤巍巍的浮凸感,让李笑天有些难以招架。
突然,最上端的纽扣不解自开,僧袍的上端登时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领口处竟还有一小半玉|乳暴露出来。
这副景象直让李笑天几人犹如面对千军万马一般,额头冷汗直冒,但他们的心志都非常坚定,没有向后移动半分。
尼姑接着围绕众人走了一圈,边走边舞,袖口、脖颈、脚腕的肌肤时隐时现,更增无限诱惑。诱人的红唇轻启徐合,一段不知名的梵语句子被她念叨出来。
不一会众人都已浑身大汗,六人中郭福的修为相对弱了一点,此时已经只剩下意念在支撑着,再过片刻必会意乱神迷,丑态百出。
李笑天的佛道真气非常特殊,他之所以弄得满身大汗,全是为了压制自己心中的欲念。他的真气仿佛可以使他的心头始终保持一片清明,所以直到现在,他的内力没有消耗多少!
李笑天深谙音律,若他此刻手中有琴,必然可以弹奏一支克制对方的曲子,当然他也可以口撮啸声来抵消压力。
但这两个途径都不可以走,第一个他手中没有琴,即使有琴,若质地不好,弹出的曲子也并不一定可以克制尼姑的靡靡之音。
第二个则更不成,若他撮口长啸,能否克制住对方不说,暴露自己的行动就大事不妙了。试想在洛阳城最热闹的地方长啸一声,肯定会立刻引来许多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