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王重登王位,群臣无不战战兢兢。为讨王欢心,献媚的臣子在王城东门立一方三丈高的石柱,真龙缠绕其上,以彰显常青王的威望和功德。
常青王大喜,命人捉来蛇蝎王,柱前祭奠。
然而,蛇蝎王神秘地消失在西北沼泽地,千余将士搜寻数余月,竟无有所获。
王只得命人扎一大草人,绘上蛇蝎王脸谱,四街游走,让臣民咒诅和侮辱。七日后,再将草人置于东门石柱前,放火焚之。
石柱落成之日,王举行盛大的典礼仪式。王子与众群臣早已恭候在柱前广场上,当王骑着高头大马自东门而出,众人无比跪拜,高呼:“真命天子!”
这日正午,王城上空乌鸦环舞,连路也看不清了。
祭酒后,王登上高台,傲然俯视,接受众群臣的祝贺。这些优美动听的献阿之辞博得他阵阵欢心,那失去王位的耻辱似乎一挡而光。他微笑着,频频点头。群臣阿谀过后,王对众王子道:“群臣皆来祝贺,尔等长于诗赋,在这谱天同庆之时,可为父王赋诗取乐?”
众王子跪拜道:“儿臣愿赋诗恭贺父王!”
大王子跪地吟诗——
日出东方,鸦舞王城。
立碑树典,臣民拜礼。
蛇蝎叛乱,祸及臣民。
淫乐无为,鬼象作祟。
鱼脯之身,亡命天垠。
真命天子,王者归莅。
天下归心,群雄呼应。
举国欢欣,谱天同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常青王闻之,点头道:“好!好个‘万岁万岁万万岁’!重赏老大!”王又望着其他王子道:“尔等可有诗趣?”
三王子呤诗道——
擎天石柱立东门,
龙舞云祥绕王城。
融国四万八千岁,
世代铭刻忠诚碑。
常青王问:“不以‘叛逆’命名,却取‘忠诚’之意,不知何解?”
三王子道:“立碑不是为记住那叛乱之事,而是要臣民以此事为戒,要知道忠君报国才是正道。”
常青王点头称是,正要发表一番感叹,不想九王子爬来道:“儿愿献诗一首。”
大王子见是九王子,知道他才疏学浅,又张扬轻狂,生怕他言出不逊惹出事端,便道:“九弟,你不是得了风寒吗?今日怎么又能做诗了?”
九王子道:“我好好的,谁说我得了风寒?”
大王子道:“九弟!……”
九王子不予理睬,他起身来到众人身前,闭目度步,沉呤片刻,方呤诗——
真龙祥舞兮云端,
天子鸟瞰兮高台。
王位重得兮树典,
贼寇逃遁兮荒漠。
我笑蛇蝎兮平庸,
安知弑父兮不赦?
登临云宵兮匪惜,
荒淫无道兮猝灭?
王闻之道:“老九好文采,句句可是出自真心?”
九王子道自负道:“非真心,岂能为诗?”
王压住心头怒火,又问:“若你是蛇蝎王,得了王位后,莫不是要将父王赶尽杀绝?”
九王子一听,赶紧跪下道:“回父王,儿臣从来不敢有得到王位的想法。”
王道:“若是你得了王位,还有我活的吗?”
大王子见状,赶紧爬过来,替九王子辩解:“父王,九弟才疏学浅,诗作虽有不适,却并无叛逆之意,望父王明察!”
常青王站了起来道:“来人!”
卫士来到近前。
王道:“人头祭祀!”
见卫士不敢前往,王又道:“今日立碑树典,只烧了草人,正缺人血祭祀,就用他头了!”
大王子道:“立碑树典乃谱天同庆的大事,父王何不赦免九弟,以示仁慈之心?”
王道:“尔等杀了本王就有了仁慈之心吗?当日,本王便是心怀仁慈放了蛇蝎王,却惹来尔后的惹事,难道你们还要本王身边出现个蛇蝎王吗?谁再多言,与老九同罪!”
众人不敢多言。
随着九王子求救过后,碑前传来凄惨的叫声,不久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带到了常青王面前……
众人无不悄悄抹泪。
当天夜里,众王子齐聚九王子府为他举行祭奠仪式。王得讯,便派太监暗中注视。
王子掩面而泣,痛诉命运无常,亡魂无辜。不想这些哭诉被添油加醋地传进了王的耳朵。王道:“听他的哭诉,是在怨恨本王杀了老九。”
太监道:“这些王子个个愤愤不平,似乎心怀不轨,大王还是小心为妙。”
王问:“何以见得?”
太监道:“九王子竟然呤诗嘲笑蛇蝎王的平庸,我看分明是他心存不良之举。对这等人,大王杀了,这是正确的。如今这些王子却说他无辜,我看他们早已怀恨在心了!似有为其报仇雪恨之意。”
王打个寒颤道:“这是本王家事,奴才怎敢妄自猜测!”
太监跪拜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王道:“饶你不死,掌嘴一百!”
太监赶紧掌起自己的嘴。掌嘴后,太监问:“大,大王……奴才掌够……”
王宛然问:“你先别走。我到要问问你,若是众王子有了叛逆之心,你该如何处置?”
太监欲言又止。
王道:“说吧。”
太监道:“奴才不敢说,若是再掌一百下嘴,我的牙齿都要掉了。”
王道:“只管说吧,本王不掌你嘴。”
太监道:“大王,这些王子多不能留。最好让他们来个自相残杀。王子少了,势力薄弱了,就不敢谋生叛逆之心了。”
王道:“如何让他们自相残杀?”
太监道:“大王可邀王子南山狩猎,让其……”说到此处,太监得意地爬起来耳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