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不动声色的看着苏氏,从小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没有那么简单,况且老祖宗素来都不大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现下苏氏竟然说老祖宗待她如亲生孙女……这话听在晋安的耳朵里却是假的可以。
想必大嫂的失踪也与苏氏脱不了干系,如今大哥不在家中,他必然要帮大哥看好家中,老祖宗突然没了,大嫂又失踪,剩下的两个孩子自然没有了庇佑,他寻思着应该先把孩子从绛陵院抱到自己的屋里,让沈氏看管着比较安心。
于是便道:“父亲,家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今大哥也不在家中,云卓和云容没有人照料是不行的,不如就把两个孩子接到我们的屋里来吧,离儿照顾一个孩子也是照顾,三个孩子也是照顾,再者说,离儿也十分喜欢孩子。”
晋逾沉默片刻便点头答应了,“这样也好。”
苏氏在一旁垂首,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
晋汐从卢彤杉失踪开始就不停的在屋里哭,让身边的丫鬟婆子好一阵劝。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么疼爱她的大嫂会就这么轻易的跑了,而且还害死了她的祖母。
姜氏心知这件事情必有蹊跷,就是不知道除了苏氏还有何人搀和了这件事情,那段时日,她就觉得苏氏有些不对劲,所以特意找人盯着苏氏,那段时日,进出老太太院子里最多的人都是苏氏身边的,若说这件事情和苏氏没有关系,她是不会相信的,不过老太太在的时候就处处压着她,现在可好了,有人帮了她的大忙了。
而且不仅老太太没了,如今那个小贱蹄子也没有了,这个家终于轮到她说了算!
哼,不过苏氏那样的人呢,怕是留不得,得想个法子将她给打发掉,否则看着老爷子对苏氏那个死鬼娘的怀念,苏氏怕是要在这个家里翻了天儿,不如她做个顺水人情,差人好心的去知会晋宁一声,姜氏一想到晋宁知道卢彤杉和老太太同时出事,这件事情还是由她表妹一手策划的表情就不禁开心了起来。
不关卢彤杉做了什么,她都是晋府的媳妇儿,晋逾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苏氏列举了一系列的罪证,种种迹象都表明是卢彤杉做的,为的就是晋老太太名下的那些财产,原本想着能够蒙混过关,让人以为是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就这么去了,却不想事情败露,她给老太太下的慢性毒药都被苏氏发觉了。
苏氏苦口婆心的去劝卢彤杉,却不料卢彤杉还起了杀人灭口之心,她险些也惨遭毒手,后来卢彤杉见大事不妙,便逃走了。
虽然人证物证都有一堆,但是听着苏氏声情并茂的诉说,晋安却不由的心底发凉,从前只是觉得苏氏有些小心机,现在却觉得这个女人的心不是一般的狠毒,想必他的大嫂应该也被苏氏算计了,否则苏氏怎会这般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说。
晋逾看完那些东西之后,一拍桌子,恨道:“这个毒妇!想不到竟然如此恶毒!不行,一定要将她捉回来!”
姜氏见晋逾生气,便上前笑着抚了抚他的胸,安慰道:“老爷子莫要生气了,她一个妇人,还能跑多远,再者说,卢府不是还在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怕什么。”
晋逾听后却更加生气起来,“当初母亲还一直将她视作亲生孙女一般疼爱,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恶毒,真是……”
“姑父莫要生气,我想大嫂也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才会做……”苏氏在一旁继续扇阴风点鬼火。
果然此话还未说话,晋逾又开始怒斥道:“哼!你们休要再为她说话,我看宁儿也是糊涂!被那个毒妇迷了心智!等着抓回来,先让宁儿写了休书!再将毒妇送官!”
姜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苏氏,心中暗道,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小丫头这般厉害,哪一次见面不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这般看来,也不是个善茬,只是从前伪装的太好罢了。
晋安等到晋逾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说:“父亲凡事不能够只听信一面之词,如果说大嫂是为了老祖宗的财物才会下此毒手,那为何绛陵院库房中的财物不见丝毫减少?”
苏氏一惊,转头看着晋安,她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巴交不爱言语的晋安会选择在此时出头,她只道平常里,姑父最听她的话,不过心头一转她便答道:“那日我见过大嫂最后一面,她神色匆忙……想来是有些后怕,所以一时间未曾顾得上吧。”
“好了!”晋逾道,“就这样吧,我先差人去找,把人找到了再说。”
晋安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派人快马加鞭的写了一封信给晋宁,让他放心,自己一定会妥善的解决和处理这件事情的,让他安心护送公主和亲,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晋安送完书信之后,又叮嘱妻子沈氏好生照看几个孩子,莫要让人钻了空子,才带着几个小厮继续去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尽管苏氏的话中错漏百出,但是父亲信任,姜氏隔岸观火等着看好戏,如果拿不出证据来,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好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约莫完结就这么几天的事情,然后番外……晋月,晋汐,晋云容除了这三个人的故事,其他大家还想看谁的
☆、65最新更新
卢彤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面,她迷迷糊糊的回忆着前面发生的事情,照着晋宁写来的信,她怕耽搁便连夜出了门,因为不敢声张,所以只带了两个信得过的小厮、赵妈妈、白鹭和雪鹌,路上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被人从软轿中拖了出来敲晕,紧接着后头的事情便都不知道了,其他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卢彤杉也不得而知,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觉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卢彤杉只能开口唤道:“有人吗?”
伴随着吱呀的一声开门声,一个梳着双鬟髻的丫鬟开门,脆生生的看着卢彤杉道:“您醒了?等等我去叫大夫。”
“这是哪里?”卢彤杉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小丫鬟道:“这是柳州的一个县城名叫桂良,这儿是桂良县衙的府宅。”
“桂良……”卢彤杉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她还要继续问些什么的事情,那个小丫鬟已经跑出去找大夫了,不一会,除了大夫之外还有一个男子也随着一同进来,卢彤杉看着他有些面善,却依旧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直到大夫替卢彤杉把完脉,小丫鬟跟着大夫去抓药,那人看着卢彤杉显然有些激动,“杉杉,别来无恙,你在晋府中过的不好吗,为何会落入水中?”
卢彤杉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奇怪道:“你是……”
“杉杉,难道你都不记得我了?!”那人一脸悲痛,难以置信的看着卢彤杉,“我一直以为,你嫁给他是不得已,你心中的人始终是我,否则当年你为何会答应与我私奔……”
卢彤杉这一下才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幅身子原来主人爱的死去活来,最后二人私奔未遂,被卢天仲发配外地的奶油小生啊!怪不得她看着就觉得面善,原来是旧情人,不过为何她会从长陵到了柳州,长陵与柳州距离甚远,她是如何来到柳州了,这让卢彤杉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在何处发现我的?”卢彤杉看着奶油小生问。
奶油小生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卢彤杉,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前几日在渭水河边发现的。”
“渭水河……?”卢彤杉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她猛地抬头,心中暗叫不好,她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渭水河边,虽然长陵与柳州有一条渭水河,但是船只也要至少一月才能抵达,她如何能够在短短的几日内就从长陵漂到柳州,应该是被人刻意而为之,如果快马加鞭,从长陵到柳州将她仍在此处还有些可能,只是不知道,谁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目的又是什么。
卢彤杉的脑子里首先蹦出的人是姜氏,但是姜氏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卢彤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苏氏的嫌疑最大,难道苏氏想给她安置一个私逃的罪名,这样她就可以再嫁给晋宁了吗?
难道那个女人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还不死心吗?
奶油小生看着卢彤杉陷入了沉思中,便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道:“杉杉,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着你,你呢?是不是也想着我?”
卢彤杉无奈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说大哥你想太多,刚想开口劝慰几句,谁知那人根本不给卢彤杉开口说话的机会,自顾自陶醉的继续往下说:“当初与你分开实属逼于无奈,如今我们又遇见了,我相信这一定是天赐良缘,杉杉,留下来吧,这里没有人认识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不会计较你的过去,只要你的心一直属于我,好不好。”
“对不起,我想是不可能了。”卢彤杉忍不住生硬的拒绝道,她实在无法忍受这个男人自说自话的本事了,“首先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不过我已经是有夫之妇,曾经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全部忘了,我已经都忘了,我身子好一些便会离开,等我离开之后,会差人给你送些银钱过来,也算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奶油小生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卢彤杉,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口中还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不……不,你在骗我对不对……”
卢彤杉看了看他,也懒得说话,现在她身无分文,但是不代表她就可以任由别人为所欲为,失踪了那么几日,回去之后都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遑论,若是被人知道了她此刻是与旧情人在一起,那更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楚了,想起了家中的两个小东西,卢彤杉越发的心烦起来。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晋宁此刻并不在家中,她必须得赶在晋宁回家之前回去,然后把这个件事情解决掉,还有老祖宗的病情也不知道如何了,她偏偏在这种事情出了事情,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若真是苏氏做的,卢彤杉下定决心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心慈手软的百般忍让,一定要让苏氏知道一下,她不是软柿子,没有那么好拿捏。
只是事情远远不像卢彤杉想的这般简单,她似乎被软禁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一味心思的想要快点养好身子好回家,但是渐渐的她就发觉,除了院子里面,其他地方她根本去不了,出口的地方都有身宽体胖的小厮守着,她更是进出不得。
倒是她那个小旧情人,每日都会挖空心思的弄一些好玩的玩意儿来讨好她,见卢彤杉对那些小玩意儿没有兴趣,便换了每日弄一些漂亮的点心来,也不管卢彤杉说不说话,他只是自顾自的说一些他与卢彤杉从前的事情,说他见到卢彤杉变成了如今的摸样有多难受云云,卢彤杉也只是听着,并不接茬。
几日过去,卢彤杉感觉自己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心中却越发的焦急了起来,想着要如何才能够从这里逃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防盗章节,暂时勿买,晚上填内容=口=
☆、66最新更新
卢彤语期期艾艾的趴在范氏怀中哭了一通,过了好半响才止住,范氏见卢彤语恢复了一些,才将人扶起来,面对面坐着,面色严肃道:“语儿,今夜之事你是否另有隐情?”
卢彤语闻言,作势又要哭,生生的憋了回去,换回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语气不善的道:“这定是那个小贱人一手安排的!想要毁我清白!”
“果然如此。”范氏也有些怀疑卢彤杉,先前还不敢肯定,如今听卢彤语这么一说,也将卢彤杉视为罪魁祸首。
母女两凑在一起,说的唾沫横飞,将所有的罪责都扣在了卢彤杉的头上,全然不曾想过,如果不是范氏有心害人也不会让卢彤语落入这般境地,再如果卢彤语没有旁的心思,今夜之事就不会发生,害人终害己!
范氏现在也奈何不得卢彤杉,苦于无法为女儿出头,又不想吃了这个哑巴亏。她暗地里庆幸,还好自己足够聪明,没有将事情闹大,还留了一些余地。
卢彤语见范氏不言语,依偎进范氏怀里,柔声说:“娘……你说要是她病了,还能顺利出嫁吗?”
范氏一听,怔忪片刻,宠溺的在卢彤语饱满光洁的额头上面敲了一下,笑骂:“你个猴精儿!”
卢彤语一点也不惧,更加放肆的朝着范氏怀里钻,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贴心话,还有后面的种种事情要在怎么处理不提。
卢彤杉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几个大丫鬟进来伺候,雪鹌等卢彤杉洗过脸后,伺候着她把衣服穿好,悄悄地在耳边简要说了一下昨夜在偏门那边上演的一出好戏,还有雨落轩里,隔着老远都能够听见的哭声。
卢彤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脸上挂着这几日惯常见到恬淡微笑,梳着一个简单的灵蛇髻,只Сhā了一支金累丝衔珠蝶形簪,不施粉黛,蛾眉曼睩,齿如编贝,一身水红色并蒂莲软烟罗琵琶春衫和鹅黄|色云锦花软缎月华裙将人衬得越发楚楚动人,犹如院子里枝头盛开的迎春花。
“二小姐,您可真美。”黄鹂刚进来唤卢彤杉准备妥当,可以用早饭,看见她已经收拾妥当,忍不住称赞道。
被人夸赞,卢彤杉自是高兴,当下却打趣道:“瞧你这一大早小嘴抹了蜜似的,放心,我自然不会克扣了你的嫁妆。”
说完也不等黄鹂反应,就携着掩口低声笑的喜鹊雪鹌白鹭一道出去了,也不理后头反应过来,脸红的像是要烧起来似的黄鹂。
用过早饭,留下雪鹌与喜鹊看着院子,卢彤杉带着白鹭与黄鹂款款朝着正房走去,听闻卢彤杉今早要过来请安,范氏便叮嘱人准备好补身子的药膳粥,卢彤语今日却一反常态的未出现,倒是卢天仲出门上朝前问了一句,昨天夜里听见雨落轩里,吵吵闹闹的是做什么。
范氏笑着解释一个小丫鬟,不知道轻重,偷拿了卢彤语最心爱的首饰,故而昨天夜里抓到之后免不了重罚,匆匆把这一笔带过。
卢彤杉刚进函香院的花厅,门口的小丫鬟忙向里面通报:“夫人,二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范氏脸上扬起笑容道:“杉儿,可是好些了?”
卢彤杉恭恭敬敬的走进去朝着范氏行了个礼,举止得体地道:“母亲万福,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没有来向母亲请安,还望母亲海涵。”
“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身子不爽利就好好在听风轩里休息,我们呣子之间还讲这些虚礼?”范氏说罢,亲昵地让卢彤杉到她身边坐。
卢彤杉也不推辞,笑盈盈的挨着范氏坐了,范氏拉着她的手扯了一番闲话,卢彤杉故意装作不经意地问:“娘,三妹妹呢?”
范氏闻言,面部肌肉一僵,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三妹妹昨夜受了风寒,我今日便让她在屋子好好休息,莫要出来吹风。”
“是吗。”卢彤杉有些担忧的看着范氏,“可请过大夫了?严重否?”
“不碍事,已经请过大夫了,只要休息几日便好。”范氏心道这个小蹄子怎么说话举止和先前那般完全不同了,莫非以前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哄骗她的。
“是吗,那就好。”卢彤杉见时间差不多,便起身要告辞。
范氏的目的还未达到,哪里肯放人走,朝着身后的婆子递了个眼色,又拉着卢彤杉的手亲切地道:“杉儿那般着急作甚,你这段时间可受苦了,看这小脸瘦得,算得没有出什么大事,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姐姐……”
卢彤杉心中冷笑,范氏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过了一点,还把已经入了土的人抬上来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面上却是配合着用袖子遮掩擦了擦眼角,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劝慰道:“这哪里是娘的错,娘对我如何,我心里都是记者的,若是我母亲泉下有知,必然很是欣慰。”
“唉,好孩子。”范氏声音当真有些哽咽了,眼睛里还真挤出了几滴猫尿,边装模作样的擦了擦边道,“你看,我又提那些伤心事惹你,罢了罢了,不说了不说了,尝尝今日娘特地吩咐厨房给你炖的药膳粥,好好补一补。”
卢彤杉心中一紧,看范氏前面做的那许多铺垫,这碗药膳粥怕是不简单,只不过她现在是赶鸭子上架,想不喝貌似都不可以,看着白鹭和黄鹂在旁边焦急的眼神,卢彤杉冲着她们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们不要担心,她自有主张。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前世与她打交道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今日面对的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屋子里心思各异的几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端着盘子托一只青花瓷碗的婆子身上,白鹭抿着嘴,谁也没想到,她会在婆子经过她跟前的时候,突然发难,装作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的样子,朝着那婆子就撞了过去,卢彤杉见状,也是一惊。
那婆子被撞到在地,手中的药膳粥呈一条弧线飞出去,差点砸在范氏的头上,幸好范氏机敏,头一偏,让那碗精心烹制的药膳粥砸到了后面那镶嵌了许多珍贵珠宝的红木屏风上,瓷碗碎片到处飞溅吓得范氏和卢彤杉都起身躲避。
卢彤杉看着范氏狼狈的样子,还有被旁边小丫鬟搀扶起来,捂着腰不停哼唧的婆子,滑稽的忍不住想大笑,憋到快内伤。
范氏铁青着脸看着这出闹剧,厉声呵斥道:“胡闹!”
卢彤杉心知肚明,范氏昨日丢了大脸面,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今早还要对着她装亲切,早就憋屈死了,她不会笨到还留在这里当炮灰,此地不宜久留,为今之计,走为上策。于是卢彤杉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趁着人不注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两只眼精都红了起来。
她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扶着额头,缓缓的朝着身后贵妃榻的一侧倒下去。
白鹭和黄鹂两个丫鬟见状,也顾得什么礼仪,口里惊呼着:“三小姐!”
一个箭步冲到贵妃榻前,二人一人扶着一边就要走,范氏阴着脸一拍贵妃榻边的木扶手道:“你们两个小贱蹄子,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白鹭忙道:“还请夫人恕罪,我们先把二小姐送回去,请了大夫,等二小姐醒来,我们就过来给夫人请罪。”
范氏也怕卢彤杉真在她的函香院里闹出个好歹,所以只能阴着脸道:“罢了,快点去请大夫吧。”还有后半句,范氏没有说,反正收拾这个小贱人也不急于一时,日后有的是机会。
等她们搀着卢彤杉除了函香院,范氏就开始教训刚才摔了碗的婆子。
花开分两支,说话分两头。
白鹭和黄鹂扶着回到听风轩,一关上房门,卢彤杉就醒过来了,她先吩咐黄鹂出去让喜鹊去请个可靠地大夫来,又让雪鹌守住门口。
房中只剩下白鹭时,卢彤杉才开口教训道:“我知你护着我,但是你也不能乱来,方才我不是让你们不用担心了吗。”
白鹭低眉顺眼道:“是我心急了。”
卢彤杉听着她语气委屈,也放缓了语气道:“无论如何,我到底是卢府里嫡出的小姐,她明着不敢对我如何……你们就不同了,你可明白?”
白鹭听卢彤杉这番表白,才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她道:“都是我的不是,教小姐为难了。”
“好了,我没有怪你,你这样子,待会叫雪鹌她们瞧见,倒像是我欺负了你。”卢彤杉明知平日白鹭最爱装大姐派头,还故意用这话臊她。
白鹭当即擦了擦眼泪道:“让二小姐笑话了。”
“待会儿大夫来了,你记得叮嘱两句,莫要叫人寻了话头。”卢彤杉道,“请罪你也不必去,她也耐你不得,反正过了下月十五,她就是想要找你麻烦,也无可奈何。”
白鹭连着应了,这话才说完,那边就听见雪鹌说大夫来了,卢彤杉不慌不忙的脱了外裳,让白鹭去请大夫在外间准备。
这大夫从前在宫里当御医的,后来因得不习惯宫中的生活,便请了恩准在京城里开了间医馆,专门替达官贵人内眷看病,他对于应付这种事情,游刃有余。
替卢彤杉把脉开了一点无关痛痒的补品,便收了诊金告辞了。
卢彤杉借故身子骨不太好,又要绣嫁妆,所以便不过去请早安了,这事情卢彤杉是当着卢天仲面儿说的,又提起了她早已故去过年的生母,卢天仲心疼卢彤杉小小年纪就没有了亲娘,不免有些唏嘘,就准了。
范氏在一旁气得浑身发颤,还是只能笑脸陪着。
卢彤杉不过来请安,范氏面上依旧和和气气的,还经常差人来送东西,开始的几天,送的都是一些药材布匹,卢彤杉也不推辞,都一一接下了,反正上门来的财物,不要白不要。
三五日后,范氏送来了一些吃食,待范氏遣来送食盒的人走后,白鹭才打开精致的梨花木镂空雕花食盒,里面最上面一层是糖醋鲤鱼,下面依次是南瓜粥,炖羊肉配薄荷,干椒抄竹笋。
雪鹌看着那些食物,皱着眉头道:“二小姐,那个老虔婆果然狠毒。”
“此话怎讲?”卢彤杉看着那几盘菜,一脸不解,“难道这些菜中有毒?”
雪鹌摇了摇头道:“她怎地可能让人如此轻易就抓住把柄?”
“那刚才你为何那么说。”卢彤杉盯着那几盘菜研究,依旧无果。
旁边的三人也是一脸迷茫,都把目光转向雪鹌。
雪鹌为她们解惑道:“这鲤鱼和南瓜,还有那羊肉与竹笋,分开吃并无大碍,若是混着吃,多几次便会要人命!”
卢彤杉一听,便知这应该是所谓的危险食谱。但是旁边的几个小丫鬟眼睛里均冒出崇拜的光芒,尤其是喜鹊,拉着雪鹌问东问西的,雪鹌也好脾气的一一作答。
“二小姐,这些饭菜要怎么处理?”白鹭有些为难的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沉吟一会,便笑开了道:“这么好的饭菜,可别浪费了去。”
雪鹌也跟着笑道:“这不是刚好有五个人吗?那羊肉分量也足,够两人吃了”
“就是说这些菜拆开来吃是没有问题的?”白鹭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见雪鹌点头,才放下心来道:“二小姐先选吧。”
卢彤杉知如果自己不选她们定是不敢选的,于是就挑了那碗南瓜粥,四人平日里情同姐妹,最是宠爱年龄小的喜鹊,故让喜鹊先选,喜鹊挑了颜色好看的糖醋里脊,白鹭、雪鹌和黄鹂又让了一回,白鹭才挑了那盘抄竹笋,把那一大碗炖羊肉让与黄鹂和雪鹌。
将食盒擦净,碗碟洗好,卢彤杉让喜鹊和黄鹂到小厨房弄些精致的糕点,有遣雪鹌与白鹭一道送与范氏。
从那日起,范氏每日都会送一些吃食来,卢彤杉依着相同的法子,让四个丫鬟与她一道分了吃。
除此之外,待嫁的日子还算过的可心,每天都有人端茶。
☆、67、最新更新 ..
观察了许久,卢彤杉都没有发现可行的办法,最后她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日夜里,趁着所有人都熟睡了之后,卢彤杉用被单泡过用来沐浴的水裹在身上,又用茶水把一件薄的布衣服弄湿。
卢彤杉一咬牙一闭眼,就将烛台扔到了床上去还不停的把容易燃烧的东西朝着那边扔过去,火势越来越大,卢彤杉把提前找好的木棍子也点燃了之后,出去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朝着旁边的窗户扔了过去,很快那边的屋子也着火了。
卢彤杉看差不多了就扯着嗓子开始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原本靠在门框上打盹的小厮一个机灵,看着满天的火光也有些傻眼儿,他忙着敲门,心里还想着惨了惨了,好好的怎么偏偏他当值的今天就走水了呢……
一时间,小小的院落里忽然混乱了起来,大伙都忙着去救火,哪只地上早就被卢彤杉浇过桂花油了,水浇上去火气不减反增,卢彤杉裹着被单趁乱跑了出去,然后将被单朝着另外一边扔了去,就一直沿着管道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听见后头传来一阵马的嘶吼声。
吓得她一阵哆嗦,差点就直接跪了下去,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疼痛,却不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卢彤杉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双清亮的眸子。
“为什么每一次看见你都这么狼狈。”那人看着卢彤杉,嘴角微微朝上扬起,平凡无奇的脸蛋上面忽然显现出了奇特的神采。
卢彤杉鬼使神差的看着她,伸手去撕扯他的脸,那人也没有阻止,就那么任由她去撕开那层人皮面具,揭开面具的一刹那间,卢彤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三番两次救了她的人竟然会是……晋月?!
“怎么……是你。”卢彤杉难以置信的说。
晋月笑了笑,搂住卢彤杉抱她抱上马,自己也一个翻身骑了上去,说:“先离开再说。”
“恩。”卢彤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晋月带着卢彤杉一路狂奔,天亮的时候刚好柳州城门开了,便进去找了一个客栈开了一间房,进屋后,晋月问卢彤杉,“饿不饿?”
卢彤杉轻轻点了点头,晋月才笑道:“等着。”
卢彤杉坐在座位上,还是有些不能够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晋月,也不知道那会她怎么会那么唐突的就上去撕他的面具,他如果带着面具为什么又不阻止她的举动?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让卢彤杉十分困扰。
晋月端着食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卢彤杉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禁不住笑出声,卢彤杉被这个笑声惊了一下,抬头有些尴尬的看着晋月。
晋月却无所谓的将食物放在桌上,无所谓的笑道:“吃吧。”
卢彤杉确实是饿极了,也顾不上其他,大块朵硕起来。
晋月在一旁笑眯眯安静的看着卢彤杉吃东西,等到她差差不多吃好了,才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听我说,然后在提问,好吗?”
卢彤杉睁着眼睛点点头,心道,我说不好又能怎么样?
晋月才道:“我从前是真的身子不好,但是后来遇见了我师父,病情逐渐好转了,不过在晋府里,我这样的身份,如果不隐藏自己,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很感激你从前在府中对我的照顾,所以才会出手相助,姨娘的事情……”
话至此处,卢彤杉明显感觉到了晋月的哽咽,想来也是,他那么孝顺,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木姨娘也不会在晋府里留那么久,只是……最后木姨娘却因为这样的缘故离开,他必定恨死了他自己。
晋月停顿了一下,神色黯然道:“姨娘的事情也多谢你……”
“你救了我很多次,就算是扯平了吧……”卢彤杉看着晋月的样子,没有忍住,斟酌了一下言辞,“你也不要太自责,相信木姨娘泉下有知,并然不会舍得你如此难过。”
晋月点了点头,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情,想来你应该还不知晓。”
“什么事?”卢彤杉看着晋月的神色,有些疑惑的问。
晋月看着卢彤杉好一会儿才张口道:“老祖宗过世了。”
“什么?!”卢彤杉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会这么突然?!”
“死于慢性毒药……”晋月继续说,“而且晋府中的人都以为是你做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卢彤杉又被吓了一跳。
联系前后,她不难想象,这一定是苏氏的目的,还真是……双重保险,如果说晋宁不相信她与旧情人有私,那么只要坐实了她谋杀老祖宗这一条,晋宁怎么还可能对她宽待呢,苏氏啊苏氏,她的如意算盘打的未免太好了一些。
晋月有些担心的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冲他虚弱无力的笑了笑说:“我没事。”
“不过,二哥应该已经有了些眉目,这一次我找到你,是在暗中追查了很久。”晋月说,“现在来告诉你,就是让你不要莽撞,先和二哥练习,不要莽撞。”
卢彤杉点头,“多谢。”
晋月看着卢彤杉,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出口便成了,“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继续赶路。”
“不用,今天下午就走吧。”卢彤杉说,“免得夜长梦多。”
晋月不无担忧的问:“但是你的身子才刚好。”
“不碍事。”卢彤杉朝着晋月俏皮的笑了一下,“我撑得住。”
“恩。”晋月也不再坚持。
下午卢彤杉便与晋月一同快马加鞭的朝着都城赶去,由于要赶路,卢彤杉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了,她相信晋月是个君子,所以也不忌讳这些。
花了两日的功夫,才终于又回到了帝都,连日来的骑马,让卢彤杉娇嫩的皮肤都被磨破了许多,她在客栈里疼的龇牙咧嘴,又不大好意思去买药膏,倒是晋月在吃饭的十分贴心的给她递了一个小瓶子。
卢彤杉借过来的时候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晋月也闹了个大红脸,骗过头干咳一声道:“我已经给二哥送了信,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回来找你,不过你一定不要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一言为定。”卢彤杉保证。
“驷马难追。”晋月嬉皮笑脸的接到。
卢彤杉看着晋月平静的说:“你要走了。”
“恩。”晋月有些不舍的看着卢彤杉,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四个字,“多多保重。”
“珍重。”卢彤杉微笑着送走了晋月。
晌午过后,晋安当真如晋月所说的一般找到她,卢彤杉见到晋安的时候,先给晋安福了福身子,“二叔。”
“大嫂不必如此多礼。”晋安在空中虚扶一把,“不知道这段时日嫂子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不瞒二叔说,那日我接到了一封你大哥给我写的信,说是有急事让我去找他的旧部下商议,当时我也是急糊涂了,匆匆忙忙便出了门,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从马车里带出来打晕了……”卢彤杉观察着晋安的神色,看见他对自己说的话多半是信了才放下心来,继续道,“醒来的时候便在柳州的一个名唤桂良的县城,而桂良县城的县太爷是当年我的一位旧时,曾经少不更事做过些许糊涂事,想必二叔也有所耳闻。”
晋安点了点头,当年卢彤杉那件事情他确实也听到过些许,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这个看起来十分温婉的嫂嫂怎么会做出那些糊涂事来,卢彤杉想过有些事情还是由她嘴巴里说出来比较,若是由别人添油加醋的说来,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二叔对此事怎么看?”卢彤杉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还算镇定的看着晋安。
晋安道:“大嫂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现下已经有些眉目了。”
“哦?不妨说来听听。”卢彤杉前世好歹也是一个刑警,她看过的犯罪手段多了去了,这会也想听听自己到底被苏氏怎么算计了。
晋安倒也没有因为卢彤杉是个女子便看不起,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与她说了。
原来卢彤杉手下有一个二等丫鬟,素日里也能够进主屋里面去打扫,人看着还算老实的,叫萍喜。
不过这个萍喜与苏氏的关系看起来匪浅,当日就是萍喜出来指证卢彤杉让她给晋家老太太下毒的,只是晋安有一点比较疑惑,萍喜从前的旧主并不是苏氏,而是范蝉衣,却不知道为何她却对苏氏言听计从,还有那段时日萍喜却是时常出入老太太住的屋子,老太太屋子里的丫鬟和婆子也可以证明这话,她还经常去送东西,吃食中放的一味叫做曼陀罗的花朵,这种花是白色或紫色,漏斗状,但香味怪异,果实多刺,各个部位有毒,特别是枯萎后的叶子,因为一开始放的并不多,所以老太太只是感觉到头痛嗜睡,后来时机成熟了才在老太太的汤药中放了大剂量的曼陀罗。
卢彤杉听后,沉默不语,没有想到苏氏竟然能够下得了如此狠手,看来她喜欢晋宁真的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了……
晋安还告诉卢彤杉,萍喜前几日已经服毒自杀了,卢彤杉听后便道:“应该是她们用什么东西威胁萍喜罢。”
晋安说:“我也是如此想,只是不知道她手头上究竟拿捏着萍喜的什么把柄。”
“萍喜的家人在何处?”卢彤杉想了一会抬头问。
晋安思索了一会才道:“萍喜是家生子,父亲早些年跟在大哥身边伺候,后来为了保护大哥过世了,她母亲心思不开阔,没多久也生了病跟着去了,似乎还有一个哥哥跟着三哥。”
“二叔不如从这里着手查查看。”卢彤杉道。
晋安闻言,点头,“那我先回去了,这些日子大嫂在外头小心些。”
“恩,不知道闹闹和兜兜如何?”卢彤杉问道。
晋安笑道:“大嫂子放心,有离儿照管着他们。”
“那就好,多谢。”卢彤杉感激道。
晋安道:“大嫂这话见外,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那就有劳二叔和弟妹了。”卢彤杉长舒了一口气,有晋安一家照顾着,她还能够放心些。
晋安点头转身正要走,又被卢彤杉叫住,“还有汐姐儿,想必这段时日也不好过,二叔也多劝劝才是。”
“我省得,小妹与嫂嫂当真是姑嫂情深。”晋安打心眼里为大哥感到高兴。
卢彤杉笑得温柔,“汐姐儿那么伶俐,有谁会不喜欢呢。”
“呵呵。”晋安点头,“小妹随母亲。”
晋安从萍喜的哥哥处入手,当真还发现了一些东西,萍喜的哥哥业九嗜好赌博,在帝都里一家颇负盛名,叫做钱来也的赌坊里欠了不少的钱物,但是前不久却突然都还清了,虽说他们在晋府中的工钱很多,但是要在那么短的日子里还清那么大额的一笔,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晋安知道这家钱来也背后的人物的是三王爷,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拜托拜托三王爷,却在第二日就在门口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包括一些字据。
晋安在喜悦的同时又不禁皱了眉头,上一次来通知他卢彤杉在客栈的神秘人与如今来送东西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与自己的大嫂又是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晋安还是分得清楚孰轻孰重,经过两个月的细心查找,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的差不多了,他也觉得是时候要揭开这件事情的谜底了,便匆匆的出门要去寻卢彤杉。
卢彤杉正在小院子里躺在椅子上安详的晒着太阳看书,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卢彤杉还以为是晋安,这处隐秘的小院子是晋安替她寻来的,客栈毕竟人多眼杂,她如今的身份实在不适合住在那里,所以卢彤杉问也没有问便开了门,然后傻眼儿了,怎么又是这个奶油小生?!他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
卢彤杉有种浑身脱水般的无力感,那个奶油小生一见卢彤杉便惊喜的叫道:“杉杉,我终于找到你了!果真是你!当初我还以为……以为你……”
卢彤杉退后一步,保持着高度警惕,防止这位小哥太激动了朝她扑过来,后头却忽然想起来了晋安的声音,“这位不是……”
卢彤杉与那位奶油小生同时望向声音来源,就见一脸错愕的晋安,卢彤杉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刘公子会在此处。”
刘姓小公子生怕别人不误会他们俩关系的继续添油加醋道:“杉杉你怎么能够不知道?!我是专程从桂良来寻你的!”
晋安闻言,脸也黑了大半,他终于弄清楚眼前这个眼睛亮亮,皮肤有些黑的男子,原来就是当年与他大嫂有染的人,不过看情况,应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板着脸走过去,挡在卢彤杉面前冲着刘家小公子道:“请刘公子自重。”
“你是何人?!”刘家小公子对着晋安怒目而视。
晋安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刘公子应该知道礼义廉耻。”
刘家小公子看黑脸的晋安,也不造次,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谁知道刚很除了巷子没有多远,便忽然眼前一抹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紧接着就是拳脚落在身上,末了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若是再见到你缠着将军夫人,便不是那么简单了,趁着皇上还没有发现你私自回京,劝你早些回去。”
刘家公子被打的双眼冒金心,哪里还敢继续去缠着卢彤杉,当日就忍着痛忙不迭的回桂良去了,虽然美色重要,不过和小命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了。
刘家小公子走后,晋安看着卢彤杉关心道:“大嫂没事吧?”
“恩。”卢彤杉面对晋安还是有些尴尬,尽管从前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她做的,但是现在这样被自己小叔子撞见,难免也还是有些难为情,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是不是有眉目了。”
晋安道:“是,已经差不多了,大嫂与我一起回府吧,云卓和云容也一定想娘亲了。”
“什么时候?”卢彤杉问。
“就今日吧。”晋安道,“前日接到大哥来信,这一两日便会回府。”
卢彤杉点头,“那我们走吧。”
晋安道:“大嫂稍等片刻,我去叫软轿。”
“好。”
卢彤杉在院子里等着,想着若是晋安没有查到真相,不能还她清白,她又该如何?晋宁会不会相信她?
胡思乱想间,后头传来脚步声,卢彤杉刚一转身就还未看清楚就被人抱了个满怀,熟悉的味道还带着点风尘仆仆钻进卢彤杉鼻尖,让她鼻子泛酸,不禁眼眶就有些湿润。
晋宁抬起卢彤杉的下巴,也不管自己胡子拉碴的模样会吓到怀里的人,就恶狠狠的吻了下去,用嘴唇与卢彤杉厮磨了好一会才放开,看着气喘吁吁的卢彤杉,心疼的说:“我回来了。”
卢彤杉忽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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