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也是争先恐后,唯恐自己吃了亏的世界。
明军并没有太留意这些变化,她一直埋头苦干,把午膳时谢适文提出的各种问题,写下来,找寻营业数据资料,好代谢适文解答,这对他如何兴建沙田华园广场东翼是有绝对帮助的。
直至小图下班了,明军还是伏在办公桌上写、写、写,或托着腮帮,全神思考一个问题。
突然,台头的对讲机传来声音:“你办公室内有人吗?”
对方这样说。
明军一愣,很下意识地答:“没有。”
“我这就过来,你等着。”
明军整个的呆住了。
那声音,经过了两分钟的细想之后,她才识得是谁。
左思程。
他说,他要来自己的办公室。
还在于问明白她是否独处之后,他说他要过来看自己。
赛明军心如鹿撞,不辨悲喜,不识惊惧。
她只是茫然。
望住门口发呆。
天,左思程跑来找她干什么?
是不是大兴问罪之师?只为自己开罪了谢家三小姐,虽得着了谢适文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表面上过了一个难关;然,左思程与其妻有权仍不买账。
他在暗忖,自己在明。地位上,更是高下分明,他要怎么样作出对付裁决,怕也是适随尊便了吧!
早晚要来的迫害,是始终都躲不开的。
赛明军闭一闭眼,打算引颈就戮。
办公室的门不叩而开,呆见左思程。
他并没有太多的面部表情,活脱脱一个冷血杀手似。
左思程望了明军一眼,说:“你今晚有约吗?”
明军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好,拿回你的手袋,我们走,我有话不宜在此地跟你讲!”
明军呆着,并没有回答。
她很想跟左思程说,有话讲在这里交代吧!
然,明军说不出口来。
左思程之于她,始终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权威。
“走吧!”
对方这么一催促,赛明军就只好站起来。
上了左思程的跑车,一直风驰电掣的驶向南区赤柱。
路上,谁都没说话。
左思程显然是满怀心事的。
赛明军的心差点就要吐出口腔来。
似乎对方一表态,就是自己的末日似。
明军想,不是掉了一份工那么简单,他的行动将代表左思程对自己的、彻底的、毫无保留的赶尽杀绝。
这叫明军怎么受?
左思程若要赛明军立即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内,赛明军是肯还是不肯。
肯了,也不只是日后生活成了难题,而是把她这几年来极力保存下来的自尊刹那间粉碎掉。
不可以再一次为了左思程的个人利益,而对赛明军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赛明军在心里想,左思程可以不再珍惜她的痴恋,不再理会她的死活,但他最低限度不能剥夺她赖以生存下去的个人尊严,不能冒犯她以多方争取维护得来的社会地位,不能待薄她以劳力心力挽回来的一份职业。
至于儿子,他可以不认,可以不养,但总不能连左嘉晖的一口安乐茶饭,一处容身之地,一份安乐的生活,都肆意褫夺!
赛明军差一点点就要打哆嗦。
她是越想就越惶恐的。
车子停在赤柱尽头的转弯处。
左思程回转身来,直直的望住赛明军。
“你一点都没有变,为什么?”左思程看牢着赛明军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