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很快来临。
明军没有忘记是晚的约会。
她最要率先安排的不是什么发饰服装,而是她的小小嘉晖。
假日其实是应该属于孩子的,故而明军尽量用下午时间陪伴嘉晖,带他到游艇会去。
建煌集团的高级职员都可以享用游艇会的会员服务,故而明军带嘉晖去用午膳。然后,再陪他在游泳池内嬉戏一会,才将嘉晖交托给黄小兰和她妈妈去。
当呣子俩尽兴而回时,隔壁黄妈听到了开门声,慌忙探头外望,连忙叫住了赛明军:“有人送来两大包礼物呢,你们不在,我代收了,这就拿过来给你们吧!”
当赛明军跟儿子一齐拆阅礼物时,差不多要同时惊叫。
送给明军的是一袭月白色软缎的古典式晚服,漂亮矜贵高雅得叫人忍不住要往身上穿去。低低的领口,大大方方的露出了净白无骨的颈与肩,细腰微微一束,裙子向两旁撒开来,造就了一重高雅的架势。
整件衣服的款式,极其简单。然,非常美丽。
穿在一个美丽的人儿身上,更添多很多很多很多倍的美丽,要叫穿的人、看的人都晕眩。
小嘉晖瞪着眼,看住自己那艳绝人寰似的母亲,也一时间呆了,才晓得挥动手上的模型玩具,大声嚷:“妈妈,你看我获得什么?”
明军蹲下来,抱住嘉晖:“你真要好好的向谢叔叔致谢,看,这么精致的玩具,甚至并非妈妈的经济能力可以负担得起。”
“为什么谢叔叔如此慷慨?”嘉晖歪着头问。
“因为他认为自己约会妈妈,会令嘉晖寂寞,故而作出补偿。”
“谢叔叔可以不停约会你,我不介意。”
童言无忌,赛明军差点笑得呛死。
当她在车子内,把嘉晖这两句说话告诉谢适文时,大家又再笑至眼角湿濡,不能自已。
“不错,嘉晖是太高兴了。但,还这么小,就利害分明,真是!”明军半开玩笑式的慨叹。
“不怕,取之以其道,是聪明的表现。”
“我们不应该接受你的礼物。尤其是这袭新衣。”明军是诚恳的。
“我不要你为了一次半次的应酬,而要作无谓的花费,我知道如今女性服装,价值不菲。”
明军身上的这一袭晚礼服,怕起码是她的三五个月薪金了。
“我其实并没有打算买新衣赴会。”
“现今是两全其美的了,其余的问题就不值得顾虑了吧!”
当他们抵达餐舞会现场时,明军就更明白,更感谢谢适文的心意。
一整个酒店大礼堂的嘉宾,全是城内顶尖儿的工商政界人物,争妍斗丽,互相辉映。
往那种衣香鬓影、翠明珠亮的气势内一站,要觉着自己没有被旁的人比了下去,是完全不容易的,竞争是太激烈了。
然,赛明军所到之处,都是无敌的。
男士们固然漂来极之友善甚而热情的目光,就是女士,那种妒羡交替的神情,只平白地为赛明军加添声威。
她活像一尊美丽而不宜触摸的玉观音,只微笑而祥和地接受着人们的尊敬与崇拜无可否认,人靠衣装,那一袭怕是价值连城的晚礼服把她托衬得如此无懈可击。
全是谢适文的周到。
正如他自己曾说过的,在任何情况下,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应该由前者肩负照顾责任。
他当然不好意思邀请女伴赴餐舞会,而又不照顾她的需要。
谢适文在跟嘉宾应酬的缝隙时间内,仍不忘低声问赛明军:“没有闷着你吧?”
“怎么会?既高兴热闹又增广见闻。”
“要是你不答应捱这场义气,我其中一位妹妹就遭殃了,找不到舞伴,我往往就要她陪我赴会,她可是怕得要死。不比我最小的一个妹妹,恨不得夜夜笙歌,晚晚应酬,对于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她俩是一个避之则吉,一个趋之若鹜。我比较中立。”
“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看,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来了。”
随着谢适文的目光望过去,赛明军看到左思程夫妇手拖着手地走进来。
谢适元一身的珠光宝气,颈项上围了一条金澄澄钻链,还附带一颗巨极、足有二十克拉或以上的黄|色钻石。耳环、手镯、戒指,全部配套,完完全全的富贵迫人,灿烂夺目。
奇怪的是,当她站到赛明军身边去时,赛明军半点没有被比下去。
两个女人的姿色品味不只是清俗高下有别,而且明军脸相上慈祥平和,跟谢适元那嚣张跋扈的神态,实在令看官们不期然有舒适与厌烦的两种不同感受。
若不是赛明军看到左思程的出现,心头有种不能自已的惶恐不安,面部表情比较生硬,表现就更出色了。
毕竟,明军不能轻松的原因,是因为看到左思程望住自己的眼神相当怪异,混合了尴尬、不忿、暧味、欲语还休的感情在一起,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