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再怪责一个可怜人一点点。
“赛小姐,你要不放弃大哥,就只有远走高飞一途,谢家各人决不会容纳你们。
“你们脱离了谢家,我就可以好好接管。
“每个人生活的要求不一样,有些人是爱情至上,我兄可能如是,可是我不!”
“谢小姐,你快乐吗?”
“快乐,当然快乐,将来如果拥有谢家天下,我更快乐!什么叫求仁得仁,不要强迫一些对感情冷漠的人相信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佩服!”
“所以,赛小姐,你别无太多的选择,一就是永远离开谢适文,一就是跟他远走他乡,不要再回来!”
黄昏日落的景致,往往美得动人。
可惜的是,一瞬即逝。
黑夜当即来临。
谢书琛当晚很得体而殷恳地招呼着赛明军,他逗着左嘉晖玩,正如他说,自己会是最强硬坚持不接受赛明军入主谢家的一个人;但对她,会比其他一总人都客气。
目睹父亲那从容至极的待客神态,使谢适文的心更直线掉入无底深潭。
左思程一整个晚上没有跟赛明军交谈半句。
这么多年来,赛明军才蓦然发觉这位英俊倜傥的男士,在人前会露出一股遮掩不来的寒酸相。
左嘉晖比较惶惑,他不时拿眼偷窥着左思程,他认得他,可是不喜欢他。
送明军回家的一路上,嘉晖已累极而睡了。
他俩很久都没有说话。直至汽车停在目的地了。谢适文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要担心,”明军拍拍谢适文的手:“没有什么。”
“我想不到家人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
明军忽然有兴趣耍耍幽默。
“连港督都公开承认,他们想不到中方在兴建机场上会反应如此激烈。真的,任何人都有欺善怕恶的倾向,很多严肃的事,都需要反应激烈,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否则对方就会飞擒大咬。”
“他们是这样的人,你不会。”
“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缺乏互相信任的条件。既无过往相交的凭借,以使他们清楚我的为人,我们亦没有巩固的感情基础,使他们心甘情愿地盲目信任我。怎么能怪责他们要强烈地表明心迹的态度!”
谢适文低垂着头,没有再作声。
是太艰难,太艰难的一回事。
他实在不晓得应付。
鱼与熊掌,陈列君前,必须作出选择。
难、难、难。
当夜,赛明军睡得比较安稳,因为她已经作出选择。
任何难以抉择的事,一旦定下心肠,不管是对是错,还是安稳的。
最最最难堪的,是不知何去何从,花落谁家?
天色微明,赛明军立即起床,先往儿子的房间去看望,嘉晖仍睡得顶熟,那张红红的苹果脸,引诱着人把他吻醒过来。
明军想,纵使自己没有了世上的一切,依然有这个可爱的孩子,已然心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