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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圣剑魔刀 > 第八章 约法三章

第八章 约法三章

施鸣峰投宿市镇客店,无意中听到邻房说话声音,不由心头一阵震颤,暗道:

“我专心寻访莫大哥行踪,意忘了自己还走在‘南天堡’近围一带!”

隔壁房里的说话声音又起:“我说堡主爷未免忒小题大做了,‘蜂巢死牢’

走失一个人,竟出动一百零八名‘雷火铁骑’,还邀请了十四名武林高手相助。”

这是方才说话的李青声音。

“翻天手”张彪的声音接上道:“李青,这事情你还有点不清楚,咱们两人

虽然同样是‘雷火铁骑’中人,我张彪知道的事可要比你多了——”邻房的施鸣

峰,这时已没有感到他们说话刺耳讨厌,打扰他的清静,还希望多听到一点,有

关“南天堡”云诡波谲的­阴­谋!

张彪接着在说:“———‘南天堡’这次寿宴,堡主爷花了不少苫心——后

来跟‘八荒天地盟’的‘地龙’孙老前辈榷商后,要坐上中原武林盟主之席,必

须除掉眼中钉、­肉­中刺,那些白命‘正派之流’的武林人物!

果然,在这次寿宴中,因有‘雨花散’珍药的奇效,堡主爷马到成功,旗开

得胜,顺顺利利完成了这桩天衣无缝的计谋!

虽然在寿宴中失踪了不少人后,江湖上会引起一场变乱,可是‘南天堡’说

出,做得­干­净俐落,不留痕迹,把这些家伙一个个关进‘蜂巢死牢’,一身武功

尽失,让他们自生自灭,即使有人猜出‘南天堡’寿宴的用意何在,可是找不到

人证、物证,亦是徒呼奈何,没法找咱们堡主爷兴师问罪——偏偏毛病出在这小

子的身上,竟然胁生双翅,鸿飞冥冥,关在‘蜂巢死牢’里的人,竟不知去向了

——。”

张彪说到这里时,李青的声音接上道:“你说得对,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

篑,把‘南天堡’的事,坏在这小子身上!”

施鸣峰听到两人的对话后,骤然改变了他本想进行的主意。

他发现邻房两人行迹后,本拟将他们处于死地,才离这小镇。可是目前的演

变,发现到自己肩负责任的艰重——他要揭发震惊武林,骇人听闻的­阴­谋!

他要“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吕奎,qǐζǔü向天下武林交出一个公道!

施鸣峰要把小镇客店里,这几名“雷火铁骑”处于死地,是桩轻而易举的事

情,其后果是如何呢?”

他行迹败露,遭“南天堡”吕奎所邀请的十四名高手,和所有的“雷火铁骑”

所围杀,万一寡不敌众,遭害在他们手里——。

使震惊天下,武林上这桩令人发指的千古疑案,永没海底!

自“南天堡”这桩惨变后,施鸣峰的脑海里,已浮起一团模糊而近于幻觉似

的影子——那就是“铁瓦羽虹赤地城,湖海金蛟南天盟”这两句话中,占有一个

“城”字的“梦巫城”!

他同了花婆李映红,夜探“南天堡”议事厅时,曾听“地龙”孙七说过,

“碧海庄”传家之宝的“欧冶圣剑”,已落入“梦巫城”中。

三年前,他父亲“量天玉尺”施维铭携带“圣剑”出走,迄今行踪成了个

“谜”,会不会与“梦巫城”有了一段不可思议的转变?

施鸣峰辗转沉思之余,小不忍则乱大谋,眼前只有忍下这口气,于是他在桌

上掷下一块碎银,漏夜悄然离客店而去!

他已经知道自己处身在湘南一带,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是以,白马山作首途

第一个驿站,往湘西而来!

施鸣峰本来回绕湘南一带,寻访梁上伸手莫八的行踪,当他从原路折回来时,

路上发现了一桩“怪事”。

沿途上来,经过小镇市集市处,看到几幅过去贴上的“怪画”旁边这时多了

一张大红纸条,上面涂鸦似的写有寥寥数字:“白马山麓,尼姑庵里香果最甜。”

施鸣峰看到这几个字,起先一惊,倏即会意过来,暗道:“照此看来,莫大

哥已看到我张贴的图画,他在白马山麓‘迦南庵’等我!”

“‘白马山麓,尼姑庵里香果最甜’?!”施鸣峰想起沿途来,所看到这两

句似通非通的句子,不由稚然笑了起来:“莫大哥!你留下的这两句话,谁看了

也不会懂,可是替我出的主意倒不错!”

他想到这里,不禁感慨地自语道:“莫大哥!你平素玩世不恭,诙谐风趣,

这次你侥幸脱走‘南天堡’,不知可曾受到委屈没有?”

施鸣峰挂念着他这位莫大哥,不住地暗暗嘀咕沉思——他沿着静僻的乡村小

道,往白马山方向而来!

这日黎明时分,施鸣峰在乡农家投宿一宵夜后,出村郊顺着绿波翻滚的小路

一带走来!

这时,晨曦初曙,旭日待升,施鸣峰走在田野小路上,感到清朗无比,舒臂

挺胸,吸了口长气。

“哦。”他眉宇一蹙,朝四下望了望,喃喃地说;“好臭——。”

原来在一棵大树下,有座硕大无比,足有数丈方圆的大粪坑,坑上掩了一层

用麦杆织成薄薄的盖子,所以他走过时没有注意到!

他见到路边有座大粪坑,急得掩鼻就要走过去!

突然!

一阵“唔!唔!唔!”怪声响起!

施鸣峰朝四下望了望,未见意外动静!

当他急步要走过去时,“唔唔”怪响加重起来——好像这声音还是从上面传

来的!

施鸣峰抬头看去,吓了一大跳!

大粪坑上面一根碗粗从树身横岔出来的树­干­上,竟吊了个人!

他注目看去,树­干­上吊着的这个人,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是自己要寻访

的莫大哥!

施鸣峰机伶伶抽了个寒噤,心头暗暗叫苦起来:“莫大哥怎会遭人所害,吊

在树­干­——难道碰上‘南天堡’吕老头儿派出的十四名高手,和‘雷火铁骑’这

伙人!”

他凝神遥目看去时,不由啼笑皆非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莫大哥不是上吊,嘴里衔了粗绳的一端,另一端结在树­干­上——难道他受了

委屈,想不开要自尽啦。

莫大哥想要自尽,­干­嘛找了大粪坑上面一根横岔出来的树­干­,而嘴里古怪的

把绳子咬在嘴里,如果牙齿一松,岂不淹死在大粪坑里?

施鸣峰两眼看了他嘀咕沉思时——梁上伸手莫八牙齿咬了绳索,身体悬悬虚

虚的荡在半空中,脸­色­一片苍白,两眼求助似的看了施鸣峰,鼻子里吐出“晤唔

唔”怪响!

施鸣峰霍然想起:“莫大哥嘴里衔了绳索,他怎会讲话呢,我先把他救下树

来才是!”

跃身纵上树­干­,一手解下拴在树­干­上的一端绳索,嘴里大声道:“大哥,别

松开牙齿,不然掉进粪坑里去啦!”

施鸣峰像猿猴似的四肢展开,才将莫八救下树来!

他忍不住瞪眼诧异地道:“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妈嗒—。”梁上伸手莫八舒吐了口气,道:“不是你兄弟把我救下来,

牙齿一松,掉进粪坑里才惨哪!”

施鸣峰急得又问道:“大哥!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要自尽寻短见啦?”

梁上伸手莫八脸­色­渐渐转红,听他问出这话,一瞪眼,大声道:“孙子才会

自寻短见——。”

“哦!”施鸣峰纳闷地道:“那你­干­嘛牙齿咬了绳子把自己吊在树­干­上——

下面又是粪坑,牙齿一松掉下去,岂不跌进粪坑里了!”

梁上伸手莫八一张脸涨得又红又黑,像块半生半熟的猪肝,摇头喃喃道:

“兄弟,这次你大哥可栽到家啦!”

施鸣峰听得一惊:“大哥!你是不是遭人所暗算了?”

莫八点了点头:“嗯!”

施鸣峰豁然所悟地道:“你是碰上十四名高手,还是一百零八名‘雷火铁

骑’?”

梁上伸手莫八瞠目摇头道:“‘十四名高手’?一百零八名‘雷火铁骑’?

兄弟,你说的是谁呀?我不知道!”

施鸣峰不禁狐疑地道:“大哥!那么你栽在谁的手里?”

他问出这话,心里暗自惊疑至极:“不是吕老头儿派出的人,又是谁向莫大

哥如此呢?”

施鸣峰嘀咕沉思时,莫八移开了这张红喷喷的脸,突然“噗!”的一笑,抬

头向施鸣峰望了望,又低下头来嚅嚅道:“兄弟,丢人的事,谈……谈起来多没

味道!”

施鸣峰从他这份尴尬不过的:冲情看来,沉重的心头,轻松一大半,他晓得

这位莫大哥平素最爱捉弄人,这次可给人作弄了——。

他心里暗暗称奇:“平时莫大哥唯一的克星,最怕的是李婆婆,目前她老人

家遭陷‘南天堡’‘蜂巢死牢’里——。”

施鸣峰一念流转到这里,忽地想起:“会不会幻变千相路文在‘蜂巢死牢’

找着李婆婆,给她服下‘昊天玉芙丸’,她老人家一身功力恢复后,脱走九嶷山,

先自己来白马山,路上巧遇莫大哥,把他吊在大粪坑上面!”

他想到这里,紧追不舍地问道:“大哥!你快告诉我,你栽在谁手里,是不

是李婆婆?”

梁上伸手莫八眨眨眼,大声道:“兄弟!你说死太老婆,我正要问你呢!”

莫八拉长了脸苦笑了下,欲语还止的嚅嚅道:“是……是个臭丫头……讲了

多丢人……给……给她挂在大粪坑上面的树­干­上……”“‘臭丫头’?”施鸣峰

听得一怔,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说是个女孩子?”

莫八朝自己通红的脸孔摸了一把,不耐烦地道:“兄弟!告诉你一句,你又

要再问一句——凭你大哥这么一位七尺奇男子,栽在一个黄毛臭丫头手里,这话

说起来多没味道——多……多别扭——。”

施鸣峰“噗!”的笑起来,他从莫八的神情上看来,所指的“臭丫头”这女

子,显然不会是“南天堡”仇家之类,是以他接道:“大哥!你告诉我,这‘臭

丫头’在哪里?你兄弟替你报仇出口气!”

“‘报仇’?”莫八听得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兄弟,

这下瞧你啦!”

莫八听他问他这话,皱眉朝他看了看,始道:“说出来真丢人。‘臭丫头’

把后领提起送到树­干­上,一手放下一根绳子,‘嘻嘻’笑了声:‘你不把这绳子

一头咬上,我手一松你就跌进粪坑里啦!’我怕她真的松手,只有乖乖的张开嘴,

用牙齿把绳咬紧,这一咬,把我咬了一个晚上。眼冒金星,头晕脑胀,怕掉进大

粪坑里,只使劲的把绳咬。兄弟,若不是你来,你大哥就多惨啦!”

施鸣峰听他片片段段说出这话,想笑却笑不出来,心里不由惊疑起来:“莫

大哥所指的‘臭丫头’,究竟是何等样人物?凭梁上伸手莫八的名号,身怀之学,

虽然不能忝人目下武林一流之列,可是以一般江湖上说来,亦可以称上一位高手!

莫大哥所说的‘臭丫头’,竟摧朽拉枯,搓面团似的把他捉弄掌上,这少女一身

功力可以想见到。”

施鸣峰沉思时,莫八诉苦似地接着在道:“兄弟!这个‘臭丫头’你不用去

找她,等会她自己会来,昨晚把我挂在树上后,她拍手大笑道:‘明儿早晨我来

看看,粪坑里有没有淹死个大王八。’唉!气人!真气人!”

施鸣峰听到这里,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梁上伸手莫八瞪直眼大声道:“好小子!你大哥给人欺侮,你倒高兴起来

啦!”

施鸣峰含笑解释道:“大哥!你别误会,我笑的是这位‘臭丫头’,会这么

孩子气!”

莫八一撇嘴,道:“‘孩子气’?人家在江湖上声誉可比你兄弟响亮得多。”

施鸣峰不禁诧异地接问道;“大哥!是谁?”

莫八冷冷的哼了声:“这个‘臭丫头’,就是‘神州五女’之一的‘田舍村

姑’林翠翠!”

”田舍村姑’林翠翠?”施鸣峰听得殊感意外;“大哥!你说的就是她?”

梁上伸手莫八一对眼珠睁得滴溜滚圆,大声道:“好小子,瞧你­色­迷迷的德

行,敢情‘臭丫头’亦跟你搭上一份交情啦?”

施鸣峰脸上一红,道:“大哥!你扯到哪里去啦!我听到‘神州五女’之一,

才感到惊奇。”

其实施鸣峰说的并不尽然,他过去曾听“瑶池玉女”吕宗凤说,她与“田舍

村姑”林翠翠感情不错!

这次他能遇到林翠翠,希望从她那里听到“瑶池玉女”吕宗凤目前的行止,

和动静!

梁上伸手莫八约法三章似地大声问道:“喂!兄弟,我话可先说明,等一会

‘臭丫头’来了,跟她先攀交情,还是先跟你大哥报仇?”

施鸣峰听他问出这等刁钻古怪的话来,咧嘴笑了笑道:“大哥!你浪迹江湖

这么些年,当然知道‘先礼后兵’这四个字,我总不能不问情由,扭了人家女孩

打架!”

莫八泄气似地喃喃道:“算你说得有理!”

施鸣峰突然想起,问道:“大哥,这‘臭丫头’怎会无缘无故把你挂在粪坑

上面酌树­干­上?”

莫八两条眉毛蹙在一起,不耐烦地道:“­干­嘛把话寻根究底,问得这么噜

嗦!”

施鸣峰看到他这份神情,心里暗暗狐疑:“敢情莫八又犯了妙手空空老毛病,

这次主意找到‘田舍村姑’林翠翠身上,才吃这个大亏?”

梁上伸手莫八楞了半晌,始呐呐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就是

‘臭丫头’太可恶了!”

朝施鸣峰望了眼:“我在‘南天堡’大厅上,喝得酒醉朦胧,酣睡过去时,

给几个不讲理的家伙推醒过来。”

莫八提到“南天堡”事上,施鸣峰心里暗暗一怔,关怀的看着他,迫切地想

知道这位莫大哥出“南天堡”的经过!

莫八接着在道;“我睁眼看时,一桌上八个人,只剩下你大哥,和‘铁背狼’

殷洪,另一个‘瀚海石虎’竺英三人!竺英那龟孙,朝这些家伙挤挤眼,做了个

鬼啦,他们问我来由,要我取出入座大厅的请柬,我一看‘死胖子’孟鸿元,和

你兄弟等不知去向,心里暗暗感到有点不是味道了!我不知你们突然失踪的内委

底细,只有向他们咧嘴笑了笑,说是慕名吕老头儿,特来赴宴‘南天堡’。我说

了这些话后,竺英那老家伙,向他们耳语了几句,其中一名武生,绷了脸冷冷地

道:‘喂!已经便宜你了,你别再留在这里‘南天堡’大厅上了,快请吧!’我

听到这话,发现你们几人都不在桌上,知道情形不妙,只有闷了一肚子鸟气,走

出‘南天堡’!”

梁上伸手莫八说完这段经过后,不胜诧异地问道:“兄弟!究竟怎么一回事

嘛?死老太婆,和你们这些人呢?上哪儿去啦!”

施呜峰知道这段事情,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楚,只有朝他看了眼,摇头轻叹

了口气,道:“大哥!这是一桩骇人听闻的江湖变乱,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完

的,先把你事情说清楚后,我再慢慢详细告诉你!”

莫八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才道:“你莫大哥事情说来最简单不过的,两袋空

空,不名一文,饿了一天一晚找不到好主顾。饿得昏头转向,不得已想来这里农

庄家,碰碰运气,偷只­鸡­来做个泥烤‘叫化­鸡­’来填肚子,偏偏碰到这‘臭丫

头’!”

施鸣峰想起过去梁上伸手莫八,用大粪藏进于静衣袋里的事,他含蓄地道:

“莫大哥,你过去认识‘田舍村姑’林翠翠?”

莫八摇头不迭道:“过去鬼才认识这臭丫头。”

施鸣峰惑然道:“你怎会知道少女是‘田舍村姑’林翠翠呢?”

梁上伸手莫八朝他翻了翻眼皮,不耐烦地道:“兄弟,你问的话真多,天下

什么事情,只要用头脑去想就有回答找出来啦!这‘臭丫头’自称‘翠翠’,一

身农庄家村姑的打扮,再有你莫大哥一身功夫,武林顶尖儿一流谈不上,要是碰

到那些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江湖中人,可还不含糊,偏偏遇到这‘臭丫头’—

—”他话刚说到这里,一块拳大的污泥,从树荫里电­射­而出,“啪!”的一声,

不偏不斜的把他脸嘴密密封住,只露出一对眼珠儿!

施鸣峰不由一震,抬头纵目看去——。

树荫深处,仿佛|­乳­燕穿帘似地,飘落一个容貌艳丽,绝世无双却是一身农家

村姑打扮的少女!

只见她,绷了脸,嘟起嘴,冲着梁上伸手莫八大声道:“偷­鸡­摸狗的偷儿,

谁是‘臭丫头’,你说——你说!”

莫八给她逼得又跌退两步,衣袖抹了抹咸湿湿的嘴­唇­,朝施鸣峰望了望,倏

地有恃无恐的道:“臭丫头’是你,你就是‘臭丫头’——。”

话说到这里,忙不迭的一闪身躲到施鸣峰身后,冷冷的“哼!”了声,又道

“臭丫头,有我这位兄弟在这里,我自不怕你把我吊在大粪坑上面了!”

田舍村姑林翠翠旋身突然眼前一亮,这时才始注意到身跟前一位神彩莹莹,

潇洒出群的美少年!

林翠翠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发烧,却是一撇嘴,冷冷的道:“都是偷­鸡­摸狗,

妙手空空的东西,我翠翠难道还怕你们!”

施鸣峰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拉长了脸苦笑的道:“姑娘!在下施鸣峰今

晨才始碰到这位义兄莫八,把他从树上救下来,还不知道他偷­鸡­摸狗的事呢!”

翠翠转脸朝大粪坑看了眼,手绢儿掩嘴,“噗嗤!”笑了声,倏即绷起脸蛋

儿,冷冷地向施鸣峰道:“偷­鸡­摸狗的小偷儿,没有淹死在粪坑里,算他运气。

你在这里等了我翠翠,是不是还想在我手上较量一下!”

施鸣峰碰到这位刁黠、横蛮的翠翠姑娘,不由啼笑皆非起来。他耐了­性­,含

笑地道:“翠翠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位莫大哥的事情已经过去,你我平生

素昧,才始相识,怎能说到手上较量了呢!”

施鸣峰婉转温和的说了这话,田舍村姑林翠翠脸蛋儿腼腆一红,一对清澈如

水的美眸朝他脸上滴溜滚转了眼。

躲在施鸣峰身后的梁上伸手莫八,听他说这些话,一下泄了半截气,后面连

连催促的道:“兄弟,别跟这臭丫头讲理,替你大哥报仇,把她扔进粪坑里去!”

施鸣峰转脸含笑的道:“大哥!事情过去也就算啦。你偷­鸡­摸狗偷农庄的­鸡­,

这也是你不对的地方!”

梁上伸手莫八听他这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般,一对眼珠儿连连直翻,半

晌,才始大声的道:“好哇!你这小子吃里扒外,见到年轻漂亮的姑娘,就动脑

筋­色­搭,连你的莫大哥也不认啦!”

梁上伸手莫八出口无忌,大声说出这话,羞得施鸣峰,和田舍村姑林翠翠两

人的脸­色­通红!

林翠翠气得一跺脚,娇啼道:“见不得人的偷­鸡­贼,你敢取笑姑娘——。”

说话时,娇躯猱身欺进,一对­嫩­白玉掌翻舞之际,荡起一股锐厉无比的劲风,

朝莫八递来!

施鸣峰倏然感到这股掌风流转之际,肤­肉­刀刮似地隐隐作痛,心头不禁骇然

一怔,暗道:“好激厉的掌劲,莫大哥撞上不死亦落得一个重伤!”

他在思潮掠过的刹那间,含笑道:“翠翠姑娘,看在区区薄面上,千万别认

真!”

说话之间,闪身拦住林翠翠,对方看来虽是个弱质少女,出手之劲却是奇勇、

奇猛,施呜峰在眼前逼不得已的形势之下,只有出手学自“月华玄镜”,“摹风

八绝”中,“朝阳风舞”一绝只见他左手若切,若点犹落林翠翠中盘要|­茓­,同一

刹那间,右掌急吐,反手朝她的“脉腕”|­茓­扣来!

“噫——。”林翠翠一声惊呼,急忙收招舍下莫八,身形退落三步,一对晶

莹清澈的美目,朝施鸣峰上下滴溜一转:“唷!瞧不出方巾长衫的书呆子,原来

还是一位不露真相的绝世高手,今儿我翠翠可开眼了!”

施鸣峰俊脸一红,苦笑的道:“哪里——哪里——翠翠姑娘,这是你夸奖

了!”

他身后的梁上伸手莫八,助威似地大声道:“兄弟,打铁趁热,再展出几招,

把这‘臭丫头’扔进粪坑里去!”

施鸣峰转脸,以劝阻之­色­朝他瞪了眼,言下之意似乎在说:“莫大哥,你枉

为浪迹江湖数十年,连眼前是个身怀绝技的少女亦看不出来,若不是我及时拦住,

你莫大哥不死亦落个重伤残废!”

他这一瞪眼,莫八几分会意,冷冷“哼!”了声不再吭气了!

施鸣峰歉然含笑地向林翠翠道:“翠翠姑娘,方才我施鸣峰孟浪之处,千祈

勿怪!”

“是我先动手,谁会怪你!”林翠翠朝他轻盈一笑,殊感诧异地接问道:

“喂!你是谁呀?”

施鸣峰给她问得瞠目一怔,想了想就在地上写了“施鸣峰”三字,含笑说:

“我的名字就是这个!”

林翠翠小嘴一嘟,娇声道:“谁问你这些!”

施鸣峰给她说得一片迷惑,惘然不知所答!

后面梁上伸手莫八不住大声道:“傻小子!聪明脸孔笨肚肠,送上门来的桃

花运,还拚命往外推,翠翠姑娘问你的是家住哪里?有没有娶媳­妇­。”

连连催促的接着道:“快说!快说!说得愈详细愈妙!”

施鸣峰朱颜酡红,楞楞地朝林翠翠看去。田舍村姑林翠翠一张粉脸,陡然间

涨得像只熟透了的苹果,跺足娇声道:“你这偷­鸡­贼,乱嚼舌根,我翠翠问的是

他的师承来历——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你……你扯到什么地方去啦!”

施鸣峰腼腆一笑,接上说:“翠姑娘我莫大哥就是这个德行,你别见怪才

是……我施鸣峰一身武技并五师门相传,只是自经中得来——”林翠翠朝他狐疑

地盯看了眼!

施鸣峰含笑接着道:“我来自鲁东胶州湾,游侠江湖,此来湘、鄂一带顺便

探访一位朋友!”

林翠翠美眸滴溜一转:“你找谁呀?是不是亦是武林中人物?”

施鸣峰心道:“你问得好,我正要你说这句话!”

他笑了笑道:“我找的乃是扬名目下江湖,‘神州五女’之一的‘瑶池玉女’

吕宗凤!”

“啊!”林翠翠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儿,睁得又圆又大,感到意外至极:

“你——你认识吕姊姊——?”

施鸣峰心里思忖:“吕宗凤说得不错,原来她们还是姊妹相称的!”

他一念落,故作惊疑道:“原来吕姑娘还是你姊姊?”

田舍村姑林翠翠没有回答,一对眼珠在他脸上滚转了半晌,突然摇头道:

“屁!你骗人,‘神州五女’中吕姊姊名气最响,差不多江湖上都知道,你故意

在我跟前乱扯的!”

施鸣峰见她天真娇憨,微微一笑道:“翠翠姑娘,你和吕姑娘是姊妹相称,

我给你看样东西,不知你晓不晓得它的来历?”

他从腰袋里取出一口寸长的“子剑,青虹剑”,含笑的又道:“翠翠姑娘,

你可知道此剑本来主人是谁?”

林翠翠看琶他手上:这口短剑,脸­色­瞬息千变,抬头朝他盯看了眼,狐疑地

道:“这月‘子剑,青虹剑’,是不是吕姊姊给你的?”

施鸣峰收起短剑,点头含笑道:“正是!”

田舍村姑林翠翠听他回答这话,突然毫不顾忌的舒伸玉臂,搭在他肩上,高

兴的大笑道:“啊!你……你是我翠翠的姊夫啦!”

“姊夫?”施鸣峰听得莫名其妙,一张俊脸却是一阵火辣辣发烧起来,呐呐

分辩地道:“翠翠姑娘,我施鸣峰怎……会……是你姊夫?”

林翠翠“格格格”娇笑地道:“姊夫,你别装糊涂啦,过去吕姊姊曾向我吐

她心里的秘密,她身怀‘子、母青虹剑’一对,永远不能分开,直到她有知心的

人儿时,才把这口‘子剑,青虹剑’作为定情之物。”

施鸣峰听得心头暗暗震荡不已:“难道翠翠姑娘说的真有此事?最难消受美

人恩,吕姑娘如果真有这份心意,这倒是意想不到的!”

他还是涨红了脸分辩道:“当初与吕姑娘分手时,我身穿方巾长衫,没有携

带防身兵刃,是以吕姑娘才将此口‘子剑,青虹剑’相赠!”

他拉长了脸,朝林翠翠苦笑了下:“翠翠姑娘,你吕姊姊一番好意以宝剑相

赠,作我防身之用,如果错会她这份好意,我施鸣峰不但日后羞见吕姑娘,更在

江湖抬不起头来啦!”

田舍村姑林翠翠听他说出这几句含意深刻的话,犹未释然,狐疑地道:“姊

夫,真有此事?”

施鸣峰连连点头,却是涨红了脸嚅嚅地道:“翠翠姑娘,千万别用‘姊夫’

相称——。”

“嘻嘻!”翠翠刁黠地笑了问道:“那该如何称呼你呢?”

旁边冷落了半天的粱上伸手莫八,突然大声Сhā嘴道:“这简单的事情,你们

还想不出来?”

林翠翠笑笑问道:“偷­鸡­贼,你倒说出来听听看?”

莫八一摸颔下几根短须,煞有其事地道:“只要换一个字行啦——‘姊’字

换个‘丈’字,把‘姊夫’变作‘丈夫’,这不是就可以啦!”

梁上伸手莫八摇头晃脑说出这话,羞得林翠翠­嫩­白的粉脸,一层通红,突然

一缕意识流转刹那,侧目朝施鸣峰一瞥,却是含怒地向莫八道:“你这偷­鸡­贼,

敢找我翠翠开心!”

莫八耸耸肩,向施鸣峰道:“出了主意反而挨骂,兄弟,可真划不来!”

施鸣峰给他逗得啼笑皆非,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梁上伸手莫八一手摸了自己肚子,又道:“‘姊夫’亦好,‘丈夫’亦好,

我莫八给你‘臭丫头’在大粪坑挂了一个晚上,没有一点东西填下肚子里,咱们

去找一点吃喝才是——。”

林翠翠柳眉一剔,大声道:“偷­鸡­贼,你再叫我‘臭丫头’,我对你不客气

了!”

莫八喟然摇头道:“只许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这年头做人可不容易

啦。”

他朝林翠翠咧嘴笑了笑:“‘偷­鸡­贼’和‘臭丫头’,听来都不好受,翠翠

姑娘,咱莫八出个主意,不知你听了如何?咱们三人间,我莫八年最长,其次是

这位施兄弟,再轮下来才是你翠翠姑娘了,咱们走动江湖上,一拘小节,咬定一

个酸溜溜的称呼,说话就不顺口了。”

两人愣楞地看了他,暗暗感到纳闷!

莫八接着在道:“我莫八叨长几岁,作个大哥,施兄弟夹在中间,轮到第二,

再下来你翠翠姑娘委屈一点,暂时作个三妹!”

两人听得殊感意外!

莫八朝两人“嘻嘻”一笑,含蓄地又道:“别慌!这不过暂时顺口称呼而已

——到时吕姑娘也好,你翠翠姑娘也好,跟我这位施兄弟名份定了,这就不能乱

叫啦!”

施鸣峰摇头苦笑道:“大哥!你满肚子藏的都是刁钻古怪的主意!”

田舍村姑林翠翠若有所思的垂首不语,突然抬头“吃吃”笑了道:“偷­鸡­贼

做了咱们大哥,平步青云,太便宜你啦!”

莫八笑了笑道:“我莫八对占小便宜的事倒是很内行!”

说到这里,俨然大哥身份的对林翠翠道:“三妹!施兄弟的行止刚才说了,

你呢——”林翠翠粉脸一红,朝施鸣峰妙目一瞥,含笑道:“他找我吕姊姊,我

也是在找我吕姊姊!”

莫八点头道:“咱们三人倒是同道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场合中,把他们拉在一起,田舍村姑林翠翠虽然目前还不清

楚施鸣峰和梁上伸手莫八的行踪之谜,在她任­性­,和一种微妙的意识下,乐意地

跟他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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