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到一个新的地方,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而这肯定要好过在一个地方等死,却不知道如何打发死前的时光。”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姐姐”时,她说。
她总这么说,从小她就用这些话骗我跟随她四处奔波,死活都不愿意承认是在找那个男人。
她总是习惯性地说谎。女人全都擅长说谎,不同之处在于,聪明的女人能够记得自己说过的谎话,而且能够自圆其说。
也正是因为聪明,再美丽的谎言也无法骗过她们,所以才会一直郁郁寡欢。“姐姐”就是这种人。
“姐姐”很快帮我定好了票。
走的前一天下午,“姐姐”就开始替我整理行李,其实大可不必,属于我的东西本就不多,唯一笨重的钢琴也不用带了。她只是太害怕落下什么吧!毕竟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她。
这个世界上,我除了“姐姐”就再没有亲人了,爸爸、爷爷、外婆、姑姑、舅舅,或许他们仍在世界的某个地方,伟大或者平凡地存在着,只是与我毫不相干,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姐姐”看上去也是这样。没有亲人,至少没有保持联络的亲人;也没有朋友,至少没有永远都不会放弃的朋友。
所以,我们在一起时虽然争吵、冷战,但一旦分离还是很不舍。虽然我们两个都很冷,但彼此却是唯一能温暖对方的人。
傍晚,天公很配合地落起了大雨。这样的时刻不下雨,似乎会感觉缺点什么。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只有一个简单的小箱子,我虽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却知道那是我能从这里带走的全部。我从不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物件上,所以东西真的很少。
“要不要喝一杯?”干坐了很久之后“姐姐”说。她并不等我回答,就起身倒了两杯伏特加端过来。我接下她手中的酒,她回身去把酒瓶也拿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跟“姐姐”喝酒。当长辈能够习惯性地给你倒上一杯酒,点燃一支烟,就表明你在他们心中已经长大了。
“干杯。”我说。
“干杯之前先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