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海水里,无聊的摆动尾巴,我游我游我游游游。
看着那看起来很近其实却很远的夕阳半沉在海水里,原本蔚兰的海水被染上一层浓浓的金色,最后的辉煌。
而我是被人丢弃在深兰色忧郁里的悲伤美人鱼,划动我脆弱的尾巴,拨开着寂静的忧伤,等待着孤独的明月升上漆黑的星空,与我相伴。
好像还有点情调的。我用手抓抓头发,自我嘲笑起来。
在习惯了总有人陪伴后的日子,在回到一个人打拼的世界,多少是不习惯了些。不过,我本性上不是个容易伤感的人,所以勉强还是撑的住的。
一个人游好几百公里,呼,好像是个挺艰巨的任务。不过前景是美好的,如果我能安全的到达欧齐理西,就可以找到我留在那儿的装备,那么就可以联络到丁历。联络到他之后,其它的是就基本上不用我操心了。但,条件是我要能安全的游到那儿才行,我能吗?
应该相信自己,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人不怕鬼不怕,就连人鱼也不怕的西呀。我一定能做到的。一定能回到属于我的世界里的。
高举着拳头对着那轮残红般凄艳的夕阳气势磅礴的吼叫,乱没有感觉的。
自己看着都觉得不搭掉,很泄气。
垮着双肩浮沉在海水里,海风轻轻的吹过我的耳朵,微微有些冰凉起来。
如果没有被乔莲娜抛出那个窗口,是不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在享用我专用的晚餐,一定有我爱吃的食物,记得我今天和厨师定的晚餐是香辣小龙虾配香浓美味的原鸡蘑菇炖豆腐,还有清淡可口的菠菜蛋汤。
现在的我应该正在享用它们,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迪亚戈斯已经回来了,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吃完晚饭还可以窝在他暖暖的怀里吃水果,他一定会帮我剥水果皮的,也会帮我拿垃圾桶。
也许,自由,也不是件每时每刻都让人感到快乐的事情。
也许,放弃一些自由来换取温暖的宠爱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也许,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也许,他根本就不会为我担心。
也许,他不会来找我。
也许,也许,也许我应该往回游,游回到他身边去,而不是去什么该死的欧齐理西。
暖暖的液体从我的眼眶里不断的划落,滴滴答答的落在水面上,泛起一个有一个涟漪。
倒印在海水里的我,满满的深兰色忧郁,漆黑的眼睛里是被抛弃后的孤独。
是我主动的离开的,可是为什么像是被抛弃了呢?
为什么他没有来找我呢?
难道我不重要吗?
难道他眼睛里的感情,不是爱吗?
难道他没有听到我被劫走的消息吗?
难道,难道其实我是被他抛弃了的吗?
抬起头,瘪着嘴,眼泪依然一大颗一大颗的滚落下来。
环顾四周,空荡荡,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我被抛弃了。
我不要。
我要迪亚戈斯,不管他是我的爱人还是我的主人,我要他。
我要他的拥抱,我要他生气的样子,我要他朝我吼叫,我要他在被我气的不行后无奈的苦笑。
我要他。
可是他为什么不在,为什么不来,为什么?
慢慢的将自己沉入海水里,泪水无声无息的流淌着,在深兰色的忧郁里无声无息的哭泣。
原来爱上一个人,并不全是快乐的事情。
原来爱上一个人,也可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用手背不停的抹着眼睛,抹到眼睛红通通的,被海水刺的辣辣的,依然止不住的泪流。
海水里的涟漪一圈大过一圈,将我推来推去。
我用手背抹着鼻子,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
头一个念头是冒出水面去看看,但一想到我就是这么被抓到的,就打消了主意。
看这动静似乎是有什么挺大的物体在朝我游过来。可是,脉动是从上层水面开始的,也就是说这物体是在水面上行动的,那显然不是种海洋生物,级有可能是人类的船只。
难道是齐斯洛回来了?
不会吧,难道他要灭口?不会不会,他不是这种无聊的人,明明放过我了还要在回来反悔一遍,他不是这种反复无常的人。再说了,好歹他也是想和布鲁做亲戚的,也不会对布鲁想要的东西下毒手。
那,难道是迪亚戈斯,他来救我了?
念头一起,我尾巴一甩就要浮上去。
等一下,硬生生的用手扳住自己的尾巴,在水里卷成一个滑稽的圈。
我好像是自己和外人一起联合起来跑路的,怎么和他解释这种行为的合理性呢?
他应该已经知道我是怎么走的,和谁走的。
那这么冲上去,算不算自投罗网?
呜,好痛苦。我该怎么办。
豁出去了,有什么比能吃上可口的晚餐,抱着温暖的躯体更诱惑人的事情呢?
温饱思淫欲是我的最爱,是我的理想。
管他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抵赖到底他还能怎么样。
我,我,我,我认错还不行吗?还不许人鱼犯错误不成吗?
放开自己的尾巴,我飞快的冲了上去,就看到老大的一艘船冲过来,眼看就要从我头顶碾过去。
哇呀,太夸张了。
我猛的翻身扎进水里,没命的朝下游去,大船轰隆隆的碾了过去。
好,还可怕。我目瞪口呆的漂浮在海水里,看着船底在我头顶划出的长长波纹。
无数的小气泡跳跃着欢叫着消失。
用手拍拍胸口,还好小命保祝
谁这么无聊,知道不知道差点就发生交通事故。
看着船远远的离去,我委屈的瘪起嘴,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不是他,是他的话一定知道我在这儿的。
什么?他也许并不知道我原来就躲在这儿?
不可能,他一定知道的。
为什么?
没有什么可以为什么的,他一定要知道,一定,一定!
可是他不知道,他没来,他不知道,他没来。。。。。。。。。。。。。。。。。
正在哭与不哭之间挣扎着时,水面又开始脉动起来。
不会吧,我看着那白浪从远处滚来,要再碾我一遍?
我倒霉了怎么人人都和我过不去。
来一遍,去一遍,我看着头顶巨大的船体来来回回三四遍。
它在找什么?它想找什么?
我吗?
是我吗?
我完全被眼前的事情搞糊涂了,不知所措的傻站在水里,任着波浪将我推来推去的。
小西。小西你在吗?小西,小西你在吗?我是丁历。
声音穿过海水后显的沉沉的,有些变调,而且很模糊很轻。
不过,我觉得,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是我的名字吗?
是吗?
小西,小西你在吗?我是丁历。
是在叫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
丁历?丁历!
丁历!!
我大叫一声,尾巴激烈的摆动,猛的一头朝水面上冲去。
张大着手臂,哗啦一声冲出水面。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大叫着,猛烈的挥舞着手臂,眼泪哗啦啦的流淌着,眼睛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景。
在最后的落日的余辉中,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小小黑色身影在巨大的船头朝我挥手。
他的背后撒满了金色的光芒,就像个天使。
这一刻我感动不己。
船在离我一百米的地方抛了锚,我缓缓的朝它游近。
丁历将一个圆圆的红色的物体朝我抛来。
我模糊着双眼看着物体朝我飞来。
阿呀 ̄
我大叫一声,被一只红色的救生圈正中头顶击中,咕咚一声沉入海里。
不过,在海水溢满我的眼睛时,我依然是高兴的,激动的,感激的。
终于能吃晚饭了,好高兴,好激动,好感动哦。
我奋力的从水面下游了上来,却被另一波水流推的东倒西歪的,然后就看到了另一艘船朝我冲来。
还来?我几乎就要崩溃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来这么多船。
当然,我相信那船看的见我和我身边的船,应该不至于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冲过来,然后轰轰烈烈的一起炸飞飞。
船在离我百米出停下,我将手中的救生圈套了进去,然后左右看看,一片茫然。
当耀眼的金色光芒辉映着最后的落日余辉出现在这茫茫的大海上时,我明白是拿位老大出场了。
老大,你来的晚了些哦。
西。布鲁趴在船头朝我大叫,远远的就能看到那灿烂的笑容,像是太阳又重新从海水里腾空而出,照耀的我一阵晕头晕脑的。
大脑不经思索的回给他一个同样高兴异常的大笑,朝他兴奋的挥手,就像是战争灾民看到了国际救援组织一般的感动场面,蔚为经典。
西,我马上来救你。你一定要撑祝布鲁在船头感受到我的满腔热情,情绪也异常激动,一副恨不得就这么跳下来的表情。
救我?他的意思不会是也扔只救生圈下来?再砸到我怎么办?
我连忙摆手。
而他显然无法理解我的手语,朝我指手画脚的不知所措。
突然的,看他停住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丁历。布鲁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忧郁不决的吐出他的名字。
蓝正龙。丁历抱以微微一笑,幽幽的吐出对方的名字。
耶,大家认识的?
世界太小了吗?
小西,我放梯子下去,你抓牢后拉你上来好不好。丁历并不对布鲁多加理会,底下头朝我吼道。
我连忙点头,肚子饿的不行,我迫不及待的想吃晚饭了。
摆动尾巴迎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从天而降的绳梯。
兰先生要一起来吗?丁历语气十分温和的对布鲁微微笑。
布鲁似乎被现状搞的莫名其妙的,满头的雾水。
但,他显然注意到丁历的态度是和善的,我的处境是安全的,而且,我和丁历的关系很好,至少看起来比和他熟络的多。
如果丁先生不介意,我当然十分乐意。布鲁的态度也很和善。
这情况让我满意,幸好出现的是布鲁,如果是迪亚戈斯,恐怕现场有极大的可能要失控。
那,太可怕了。
芬芳的空气,明亮的灯光,还有舒适的沙发,可口的饭菜。
我几乎要申吟起来。
但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办妥的。
我努力的用勺子挖着面前大盆子里的扬州炒饭,一刻不停的往嘴里塞。
你真的很饿吗?怎么这么没有形象的吃像,为严重影响我的食欲的。丁历微皱着眉头看着我,两只手熟练无比的将一只又一只的小龙虾拨客。波完后将粉红色的虾肉蘸上汁均匀的码放在一只小银碗里。
我瞪了他一眼,老实不客气的用勺子铲起小银碗里的虾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模模糊糊朝他抱怨。
这还不全是你小子若的祸,害得我沦落到这份上,你要再不出现,我就要成饿蜉了。
好好好,千错万错都我错。服了你了。怎么搞的嘛,我不是给你很多防身用具了的,你怎么沦落至此?丁历嘿嘿一笑,连忙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