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的心微微纠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可心里却有一丝愧疚闪过。我静静地看着他,他静静地看斜阳,一时无语。
就在我的指尖碰到他衣袖的那一刻,曹正清仰天一笑,那是一种豪迈中带着洒脱,深沉中带着平淡的笑声。然后他倏地一甩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一惊,手便生生顿在半空。
他看着了我一眼,那眼神看在我眼里,意思明明白白:余思哲,从此你好自为之。然后他微微扬起了嘴角,无声地越过我,跨出了马车。
两袖一甩,清风明月;仰天一笑,快意平生。此刻的曹正清,我看不懂,那样的笑容,我更不懂。
我依然愣着,却听到马车外曹正清的声音,“下来吧!”那语调早已淡然……这样的男人……永远是这样……拿得起放得下……
踏出马车,我眼前一亮,连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所有的杂念在这一刻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情此景,脑中唯有一个念头:茫茫云海,万里河山,此处已独占风骨的一半。
巍巍山峨荡现俊逸之气,柔雅之水清拂迷人霞彩。一棵桀骜的青松立于崖边,似乎能听到昔日文人的高吟低哦;一片悠游的浮云深处,刻着先辈不曾带走的灼灼风姿;一滴晚露的晶莹里折射了千古文人的惆怅和俯洄;一道斜照残林断碑的夕阳,如前世对后世超时空的精神宽慰。
瑰丽山河,行云流水,飘然有遗世独立之风。
我目瞪口呆,半晌才讷讷地吐出一句话来,“这是哪里?”
“绝情谷之巅!”曹正清视线早已越过彼岸世界,声音也带着不真实的虚幻。
氤氲云海,遒劲青松,古老残碑,万纫之巅。这一刻,曹正清是飘然遗士,而我是欣喜若狂。一时兴起,不禁冲那峻远的风骨和寂寥山河振臂高呼,“对酒当歌,人生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