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嫖没有回答他,她已经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没错,堂邑侯府的实力绝对不止是现在她看到的这么一点。陈家入汉之前就已经是一方大员,后来归汉之后又不曾遭受过高祖高后的打击,文帝以来更是备受宠幸。这样的陈家,怎么可能只有现在进入她眼中的这点实力呢?
刘嫖狠狠在躺椅上捶了一拳。如果陈家再强一点,她又何至于对卫子夫姐弟毫无办法。如果不是陈午这个废物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强硬,她又怎么会被动若此。混账,混账!
“咳咳!”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陈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旁服侍了他多年的老家人连忙上前将痰盂奉上。
“侯爷,您慢着点。”服侍了陈午将近一辈子的陈潜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小心地说道。
“陈潜,是你啊。”陈午已经昏昏沉沉了多日的神智忽然清醒过来,整个人似乎精神了起来,他拉着陈潜的手说道,“你服侍我已经快、快五十年了吧。”
“是,奴婢是文帝十一年开始服侍侯爷您的。”陈潜谦卑地说。
“那个时候,和你一起服侍我的还有陈伏、元儿吧。”陈午的眼神迷离,依稀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只有你,还在、还在我的身边。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陈潜担心地扶住他,想让他躺下。
“等,等一下。你让我把话说完。”陈午艰难地挥了挥手,“我,现在如果不说,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侯爷!”陈潜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一丝不忍。
“我知道,你和陈伏不同于普通的家人。你们如果到了外面,也可以是一代人杰。只是,你们感念我们陈家的收留之恩才留下来的。”陈午死死地拉着陈潜的手,喘着粗气,说道,“爹,一直说我资质平庸,很多事情他都不让我知道,如果我不是他唯一的嫡子,这爵位轮不到、轮不到我来继承。”
“侯爷,没有这回事。您想太多了。”看着眼前这个汗流满面的男人,陈潜不忍。真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