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众人一眼,我一脸坦诚道:“我不是喀塞人,而是一个道道地地的中原人!”
出人意表的话语一出,顿时让所有人感到意外,唐尧神色一愣,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喜色。
“只是我早就已经四海为家了。”我轻叹道:“家的位置我早就不记得了,或许以后我流浪到那个地方之后,见到自己儿时熟悉的环境,会想起来也不一定。”
想起我前世的经历,从小颠沛流离,我的心中顿时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凉,诚恳的态度和有些伤感的语气,让所有人的心中升起一丝隐然的悲意。
“我一生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学过的东西虽然不敢说多,但算起来也不少,与同龄的人比起来,我学到的东西或许要多一些,这或许算是一种幸运吧!”我继续言道:“只是到处流浪的生活虽然极为刺激,可是现在,我却有些厌倦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现在只想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好好地过一阵子稳定的生活,而以上的一切,便是我王一笔的一生经历与心中所想。”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冠冕堂皇的修饰,一切显得质朴而具有真实感,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禁被我的言语感染而沉默下来。
“很好,在通宝钱庄你一定会有一个稳定的工作的。”点了点头,唐尧说道。
对我刚才的那番话,以唐尧的神色看来,似乎感到很满意,这样真诚的眼神与表情,唐尧一生阅人无数,又如何看不出其中真伪?下意识的,在场的人都已相信我刚才所言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住在这里,明天你便随我们一道启程回中原。”唐尧盯著我的眼睛,微微笑道:“那可是你的故土哟!”
“真的吗!我明天就可以回中原?”我脸上一阵惊喜,不过这个惊喜的表情,对我而言倒是真真切切,没有一丝作伪的成份。
“啊!对了!”突然想起了什么,我问道:“我曾经受人之托,要带三、四个朋友到中原游历,不知这次我可否带他们一道同行呢?”
唐尧变得有些迟疑:“这个……”
我微笑道:“如果唐执事感到为难,那就算了,待我下次再带他们到中原便是。”
听我言语之中已经放弃,唐尧面色一喜:“一笔呀,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现在喀塞的情势有些紧张,这件事,真的不好办呀,还是以后再议吧?”
“那倒没有什么!”我呵呵笑道:“我那几个朋友,如果论真本事的话,何止强我百倍,特别是其中有一个女子,天纵之姿,或许称她为绝世聪明也是毫不为过的,这样的几个人物,或许正是贵钱庄所需要的,难道唐执事真的不打算见他们一见吗?”
“真有这样的人物?”听我说得神乎其神,唐尧满脸疑惑。
这样的人才的确是通宝钱庄所需要的,纵然唐尧不认为我所言全真,可是他心中已生出了与那几人见面的想法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唐尧笑道:“她们现在在哪里,你便带我过去看看吧,这样的人物,我倒想好好见识一下。”
我微微一笑道:“这不好说呀,不过如果唐执事真有这个心的话;一笔愿意带路;只是不知唐执事刚才所言是否当真。”
唐尧哈哈一笑道:“岂会有假,你前边带路便是。”
此言一出,旁边三人赫然变色,楚无遗脸上满是忧色,直言不讳道:“唐先生千万不能去,情况不明,在平都你若出事,我如何向少东家交待啊!”
其实楚无遗的心情我当然是知道的,以唐尧的身份,跟著才刚刚相识一天的我而去,如果我心中不安好心,那他岂非危矣,基于关心的角度,禁无遗自然是极力反对了。
唐尧潇洒一笑道:“楚掌柜不用担心,我唐尧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坚决,以场中之人的心智而言,又如何听不出唐尧的意思,楚无遗脸上一阵无奈,目光晃过我的脸庞,冷冷地道:“听一笔你刚才所言的人物如此才俊,我楚无遗也想见识一下,不知一笔能否将他们带过来呢?”
“有何不可!”我微微一笑道:一只不过现在不是很方便,我看还是等晚上吧,到了晚上我亲自将他们带到这里。”
听我满口答应,楚无遗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一旁唐尧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这样的人物连请都请不到,又岂能如此怠慢?还是让我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看唐尧脸上的微微笑意,我心中不禁暗暗感到钦佩,这样的胆识,这样的胸襟,果然不愧是通宝钱庄的执事,看来柳乘风倒也懂得用人,难怪他的通宝钱庄经过短短的数年,便已发展成为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钱庄了。
有人才如此,我的心中不禁暗暗为柳乘风感到高兴。
微微一笑,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既然如此,那执事请!”
唐尧点了点头,脚步一跨,人已向外边行去,我还未启步,但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如雷鸣般的断喝:“慢著!”
微微一愕,我这才听出是闻天的声音。
“先生请稍候,我闻天也想过去见识一下!”断然而坚决的语气从闻天的口中喝了出来,即使是门口的唐尧也不禁微微一怔。
“也好,那便随我来吧!”
我心中明白,闻天并非真的想见他们,只是担心唐尧的安危,怕我心存歹意,所以这才找了一个理由自荐,好一道跟去。
眼见唐尧同意,众人紧张的神色这才隐然一松。
对于闻天的用意,我倒也并不怪他,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他们有这样的担心,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前行两步,闻天已紧紧跟在唐尧的身后,我也不点破,带著唐尧与闻天两人,顺著街道一路向安平轩而去。
其实说起来,安平轩与通宝钱庄的距离并不算远,只不过中间隔了几条街道,擦过拥闹的人群,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安平轩的大门口。
见我带头往里边闯,即使是唐尧,也是微微一怔,安平轩在平都的地位他当然知道,昂贵的收费对很多人来说绝对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难道我的那些朋友就住在这里边吗?
跨入大门,柜面上的一个掌柜见到是我,不禁亲切地招呼道:“原来是王公子回来了,今天你可是回来得比较晚哟!”
在天字一号房住了这么些天,我的样子店中的常客与伙计们早已熟知,大堂之内也有数人向我投来善意的招呼,我一一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了诸人。
“啊,对了!王公子,你们的饭菜还是如往时一般送到天字一号房吗?”掌柜开口问道。
“等会儿再说吧!”我随意应了一声,一个伙计见我身后有人,便要过来招呼,我微微一笑提醒道:“他们是我朋友。”
“哦!原来是您老的朋友呀,请请!”
伙计哈腰一笑之后,立刻退了开去,我也不说话,带著唐尧与闻天直向三楼的天字一号房而去。
“一笔,你……你一直都是住在这里吗?”闻天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极其意外地问道。
闻天有这样一问倒也不意外。
要知道平都的安平轩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房价的昂贵,就是一些自认为挺富有的人也望而止步,而我所住的,竟然还是这安平轩最高级的地方。
可以想像,住在这样的房间,所需要的租金有多么的昂贵,听我介绍过自己的遭遇,又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我难道就这么有钱吗?
意外之余,唐尧的神色已泛起了一丝惊异。
我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一会儿功夫,到了天字一号房的房门之前,按照约定好的暗号,我“咚咚”敲门,当然,与正常的敲门声一般,这其中的差别,外人是绝对感觉不到的。
“吱嘎”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我看是西图,便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道:“我带来了几位能够帮助你们的贵客,麻烦你去叫他们全都出来,记住,他们如果不来,你便说是我王一笔亲口说的。”王一笔三个字,我暗暗加重了语气。
“是……”西图微微一怔,便已反应过来,愕然的脸色瞬间恢复原状,点头道:“那我这就进去叫他们现在就出来。”
西图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大自然,可是一言一答倒也算是合理,没有露出半丝的破绽。
我心中暗暗地显了一口气,当然,第一次对著初次登门的客人,有一丝怔然的反应,也算是人之常情,即使高明如唐尧者,想来他的心思再钜细靡遗,对于西图的反应,也不会想到其他。
真的算得上是高明的配合,默契的表演,对于西图的聪明,我也不禁暗暗感到高兴。
将唐尧与闻天招呼进屋之后,我这才轻轻将门掩上。
将人带到里屋,几人各自坐定,没有多久,呼兰、怀山与碧青已从各自的房问出来。
因为呼兰与怀山的特殊身份,在我向唐尧他们介绍呼兰与怀山时,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带过,我言词间的闪烁,以唐尧在江湖中的丰富经验与阅历,自然心有所会,神色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随即便已复归常态。
随便聊了一下,唐尧看了一眼呼兰碧青,问道:“一笔呀,你向我推崇备至的人便是她吗?”
我点了点头,赞道:“唐执事果然生就一双慧眼,不错,我说的便是这位碧青姑娘。”
虽然一直静静的立在呼兰明刚的旁边没有言语,可是当我们提到她的时候,做为当事人的碧青还是微微一怔,目光扫了我们一眼,神态已复归于一贯的宁静。
即使唐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是她还是一脸平静以对,而且让人感到惊异的是,你甚至于很难从她的神色之中发现有一丝一毫的羞涩,坦然的目光中闪烁著一种智慧的光辉。
在这样的年纪就如此出众,即使是阅人无数的唐尧,也感到意外。
“我想与她单独一谈,不知可否?”发现了这样的一个人才,即使是唐尧,也感到有些高兴,兴奋的目光环视众人,唐尧当场问道。
“当然没什么问题!”我淡淡回答,虽然场中有人处于关心的立场,碍于碧青少女的身份而心存疑虑,可是我的这句回答算是封住了所有人的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做为当事人的碧青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有必要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这位是通宝钱庄的执事。”指著唐尧,我向碧青问道:“他想向姑娘讨教一些问题,不知碧青姑娘可否同意与他单独一谈呢?”
此言一出,除了唐尧与闻天之外,所有的人俱是一阵意外。
通宝钱庄的名气在喀塞,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怀山与呼兰这样的身份,当然更是熟悉。
喀塞王拖哈的金兰之交,柳乘风所开的通宝钱庄,意义远远地超过了钱庄的本身,可以说,通宝钱庄对于喀塞或是拖哈而言,那绝对是财力支持的代名词了。
可是,身为通宝钱庄的执事,这样不寻常的人物,我又是如何将其带到这个地方的?
吃惊地看了我一眼,碧青那平静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意外的神色。
“原来是通宝钱庄的执事,恕碧青失礼了!”微微一福,碧青叙礼道,回头看著呼兰与西图,在她目光示意下,一行人退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但听见内屋传来唐尧一声畅快之极的大笑之声。
“哈!哈!哈!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待我晚上派车过来接你们,姑娘请留步吧!”
“既然如此,那就恕碧青不能远送了,唐先生请慢走。”
“哈!哈哈!碧青姑娘不必客气。”
大笑声中,唐尧一脸兴奋地从里屋走了出来,闻天起身迎了过去,笑问道:“先生为何这样大笑?”
“哈哈!遇到这样的绝世奇女,自然是应该大大高兴一番的,这样的人,才真正是我们东家所需要的。”
“可是,她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呀?”闻天一脸愕然。
“哈哈!你懂什么?就因为她是一个女子我才这样的高兴,我们东家那样的经世奇才,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帮他,你明白吗?”
即使遭到喝叱,以闻天那样的身份也只能唯唯喏喏,可以想像,唐尧的身份应该不会仅仅只是执事那么简单的。
转身看见一旁的我,唐尧的心情特别好,笑道:“一笔呀,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的错过了这样的大好人才呢,你们好好聊聊,待我晚上再亲自派车过来接你们。”
畅快已极的哈哈大笑声中,一脸兴奋的唐尧与闻天开门向外而去,不一会儿声息已杳,想来他们已经下楼去得远了。
隔了一会儿,碧青才从里边走了出来,平静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庞,突然问道:“我听唐尧说,他明天便会回返中原,王公子将他带来的用意可是要我假意允诺为他办事,藉著这次机会,带著我阿父和西图,一道离开这个地方吗?”
“那就要看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了?”我微微一笑,莫测高深地道:“如果真的有一份适合你的好工作,又何必拒它于千里之外呢?这样,你一家不就真正安顿下来了吗?”
语气一顿,又道:“当然,这些事外人是做不了主的,姑娘天纵之资,你心中似乎早已定案,又何必问我一个外人,多此一举呢?”
沉思良久,碧青突然抬起头来,见我依旧还是如刚才一般,脸上挂著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湛然的目光一隐,碧青突然轻叹道:“王公子,你可知道,你有时流露出来的气质真的非常像一个人,你的师兄!”
我故意面色一变,冷哼道:“他是他,我是我,请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混为一谈的好!”
“从你刚才的言语之中可以看出,王公子的心中对你师兄似乎心有芥蒂。”碧青的话似乎突然间多了起来:“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何,可是以你师兄的为人看来,我想王公子多半是误会他了,有这样好的师兄,王公子难道真的没考虑过与你师兄一释误会吗?”
我心中一愕,倒是没有想到碧青竟有意思想帮助我与风无敌重修于好,看来我风无敌的那个身份,在她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好印象。
王风与风无敌虽是不同的身份,却同篇一人,不过这些,碧青她又如何知道?现在,事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无奈之下,我也只有继续装下去了。
我冷冷一笑道:“这只是我与师兄之间的事,外人似乎没有必要掺合进来!”
对于我的话语,碧青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平静地道:“你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相信你师兄的心中也是极为难受,你既然能够答应你师兄的请求,将我们送出去,为什么不能放下面子,与你师兄好好地谈谈,尽释前嫌呢?”
我故意一叹:“姑娘的一片心意,王风明白,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我曾经发过誓言,今生今世,我若与他相见,除非我死,或是他亡,否则,我们此生将永无相见之期!”
“这又何苦?”轻轻一叹:“难怪当日,你师兄即使到了平都,竟也不肯当面将我们送到你这里来,原来你们之问真的……”
说著,碧青的目中渐渐多了一丝敬佩之色。
“想当日,你那师兄一人独闯王宫,凭一已之力搅得王宫天翻地覆,那是何等英雄,那时我虽未目睹,可是听我阿父娓娓讲来,我心中已有了要见见你师兄的想法,后来我们在你师兄的护送之下来到平都安平轩门外,我们与你师兄分别,他那时的神采,在我看来,这天下还有何人能够相比?你们虽然同属一门,可是王公子的心中对你师兄又真正了解多少呢,能否告诉我,你们之间真的已经不可能冰释前嫌了吗?”
“绝不可能!”斩钉截铁的话从我的口中一字一字地蹦了出来,即使平静如碧青者,脸色也是一变,瞬间便充满了失望之色。
从我的话语之中,即使是个白痴也能感觉得到,我与风无敌之间有不为外人所知的恩怨。
眼见碧青用心良苦,旁敲侧击地将我规劝了半天,可是竟然没有半丝效果,一旁的西图首先忍不住心中那种不平之意,怒意正盛的他,出言讥道:“当然了,同一个师父教下来的徒弟,有的人却什么也不是,拿什么跟人家比?心中不妒忌死才怪,要是我呀,还真是感到无颜见人了。”
对于西图的无礼,我并没有怪他,小孩子心性,有这样的反应倒也极为正常,而且这样的结果,似乎也正是我所需要的,可是就这样当面被人奚落,即使我心里早有准备,还是感到了些微的不悦。
扫过众人目光中的那种微带冷漠的眼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答话,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想这些人还真是麻烦,只要到了中原之地,我便将他们甩得一个不剩。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呼兰他们一行真的有难的话,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心中一阵苦笑,唉!我还真会替自己找麻烦啊。
到了晚上,唐尧果然亲自派了两辆马车前来接我们。
于是,我们一行五人,终于离开安平轩,乘著马车,来到了通宝钱庄的平都分铺。
进屋之后,自然少不了楚无遗、秦汉,还有闻天的亲自相迎。
双方各自寒暄了一阵,由于天色已晚,于是,我们便被钱庄的管事分别安顿下来,只待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便随著唐尧、秦汉,还有三个从平都选上的人物一道前往中原。
倒在床铺上,我才发现自己毫无睡意,想起明天就要回返中原,即使是我,心中也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久违的故土,久违的亲人,也不知我的父母现在可否安好?风云门现在如何了?婉儿的近况又是如何?一切的一切纷至沓来,点点滴滴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让我心中再也容不下半点其他的事。
这样的感觉,果然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难道?这就是思乡的感觉吗?
一夜下来,辗转反侧,我终究还是没有入眠,天亮后,随著众人一道用过早膳,在唐尧的安排下,一行二十来个人终于出发,上路赶往中原。”几辆马车,唐尧与秦汉同乘一辆,呼兰与西图,还有怀山与我同乘一辆,碧青则在唐尧的安排之下单独乘座了一辆较小的马车。
而其他人,则没有我们那么好运了。
除了一个前边开路的人外,其余的人押著三辆大马车,Сhā上通宝钱庄的旗帜,一人赶马,三人断后,看那车轮吃重,发出“吱吱”的声音,想来车上所运的东西也著实不轻,而且看那些押送马车之人个个神光内敛,武功不用说也是非比寻常了。
有这样的一队精兵押队,想来那马车之中的东西一定非常名贵吧。
可是,此去中原何止千里,如此遥远的路程,万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又岂是现场这些人所能够应付的?以唐尧的心智而言,他怎么可能行这危险之举呢?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时之间,纵然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经过了三天的时间,车队一行终于走出喀塞所辖之地,让我感到幸运的是,柳家的通宝钱庄,在喀塞果然是王牌的通行证。
纵然一路上封路盘查的兵卫众多,可是见到柳家的标志,连查都不查一下便挥手放行而去;即使路上有人怀疑车队的真伪,可是在唐尧拿出拖哈的敕令之后,顿时满脸堆笑立即放行。
从中可以看出,通宝钱庄在喀塞那超几的地位了,看来在喀塞,拖哈真的给了柳乘风不小的权力。
做为一个商人,能够在一个地区有这样的地位,不管他使用了什么样的手腕,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想当年我与柳乘风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虽然已经感觉到了他的不凡,可是他或许从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吧,或许现在他早已经不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了。
只不过对现在的我而言,认不认识都已经无所谓了,经历过了一次心性的蜕变,想通了许多,我早已没有当年的那种心中执著了。
一路下来,一切顺利,对呼兰与怀山他们来说,真的可以说是无惊无险。
即使是满怀心事的呼兰,眼见已经走出喀塞所辖之地,也忍不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带著子女即将远离故土,呼兰的心中一定极为惆怅和矛盾的,不过一旦成为事实,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马车车厢虽然够大,可是同时容下四个男子,还是显得极为拥挤。
幸好一路上道路还算平坦,虽然偶有颠簸,可是那样的路段只是少数,所以这一路上,车内之人,并未感到颠簸之苦,说起来也真是太幸运了,可是以后的路程,可能不会这样轻松了吧。
喀塞平都通往中原的路可是重要的通商之路,所以在喀塞的地界,拖哈每年都会派专人加以维护的。
道路平坦宽广,侧宽过丈,即使是战军通行也是绰绰有余,也不知拖哈在这上边花费了多少心血,如此的规格,这条路的用途,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方便过往的商旅巴。
拖哈的真正用意,外人又如何能够知道呢?
自从上车之后,我便恢复了沉默的性格,一路行来,我虽然一直与呼兰他们待在一起,可是自从我上车之后便闭目养神,浑然没有理会别人心中的感受,众人受我影响,车内倒是显得非常静默。
不出我所料,一旦出了喀塞所辖之地,虽然地上的道路可通马车,可是先前乘车的那种惬意早已荡然无存。
马车通过坑洼不平的道路,颠簸之中上下起伏,那种滋味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加之车内拥挤,即使是以呼兰那样长年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人,也感到难以忍受。
也不知当时唐尧这样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有到达中原,现场就会有人无法坚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