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入睡前九歌又和李卿佑说起这事。
李卿佑只是笑笑说:“这些事四哥自有分寸,未到万不得已他可不会有什么动作。”
“也只能盼着事情这样发展了,只是···”
李卿佑往九歌脑门上轻拍一下打断了她后面的话,“这些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快睡吧。”
九歌对上李卿佑藏着星河灿烂的桃花眼眨了眨眼,最后选择不再说话闭眼睡觉。
反正在这里她谁的话都可以不听,独独李卿佑的话不能不听,这是她嫁过来后到目前为止跟李卿佑待在一起那么久得出来的结论。
时间在弹指间流逝,还有三日狩猎日便至,大皇子李晏宏亦在今日抵达宫中。
看得出来东承帝挺重视这位手握不少兵权的大皇子,在他还没回来的前一天便下旨要办一场盛大的接风宴。
宴席上,坐在东承帝下首的便是这场接风宴的主角——大皇子李晏宏。
与李洵策清冷疏离的气质相比,李晏宏多了几分冷酷之气,尤其是鹰一般的眼睛,对视起来让人感受到阵阵压迫感。
坐在他一侧的大皇子妃上官婷舒带来的却是截然不同感受,虽不及倾城之姿,也是位绣丽佳人,特别是身上萦绕的娴静素雅之气,华贵中带着亲近之感,确实是位贤淑的皇子妃。难为的是才刚当上皇子妃不多日枕边的人便远去了边境征战四方,独留自己一人空守闺房。想到这九歌不由地叹气出声。
李卿佑略低头不解地看向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大皇子妃挺可怜而已。”
李卿佑摇头笑笑,“又是你那‘只有身为女子才懂你们男子又怎会懂’的想法在作祟?”
九歌不理他径直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宴席上的皇帝表现得异常喜悦,不知是真喜欢他还是因为驻守关外多年终于肯回宫了。皇后坐在一侧依旧笑着,笑得一脸慈祥,至于有几份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李洵策与顾琉萤同席而坐神色漠然,仿若事不关己,两人在宴席上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交谈。倒是李洵宇与李玉瑶的脸上洋溢着高兴神色。至于李卿佑则是带着常含的笑意先一步向他敬酒。
“大哥,许久不见了。”
李晏宏回视他,“确实是有一段时间了。”说完举起酒觞向他示意,一仰首喝下佳酿。
李卿佑喝过后坐下,这边的李洵宇亦举起了酒觞向他敬酒,其他皇子见此亦纷纷举杯。
随即皇后便拉着他说些家常,慈祥地如同对待所出之子。
九歌在这期间无聊地对在场的人扫视了一番,随后眼神定在了坐在李晏宏下侧的俊逸少年。
面容清秀,目若朗星,偏向阴柔之美,布帛束发倒有几分儒士之气,如若不是穿着武袍实在看不出此少年是跟随着李晏宏征战南北的实力战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少年和他主子一个样:带了冰冷之气。
她扯扯李卿佑的袖子,李卿佑略低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这人在墉州待久了都会变得冷冰冰的吗?”
李卿佑略征,抬眼向九歌前方视线看去,随即摇头笑笑。
“林靖羽将军也是有不得已之衷才如此。”
九歌赞同地点头,“这倒也是,顶着这样一张脸着实不能和善待人。”
说完视线又向下移,却是在角落的一个儒服少年上定着久久不去。
少年面容俊雅,儒服纶巾着一身,文质彬彬,一眼便知是一位文人雅士,让九歌顿生几分熟悉感。
觉察到九歌的异样,李卿佑出声询问,“怎么了?”
“这人我好想在哪见过。”九歌收回视线看向李卿佑道。
“哦?”
“前年过来东黎这边的时候,进了一家面馆恰巧碰上被人偷去盘缠的书生陷入了窘困便帮他付了面钱。我觉得小事一桩他非要说一定要还这面钱,要我跟着他去他亲戚家。我开始就想着不搭理他,哪想他居然走哪缠哪,最后只得与他同路前行。我问他前来东黎为何事,他说是受父母之托前来完成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他既然不说我也没问了。他把面钱还我后我们去了渡口搭船各自前行,他要去汀州雁城,我那时只想只要不用跟他同路哪里都行。我就没见过有哪个书生是像他这样烦人的。我说一句明日恐怕有雨,一般人会想的应该是带把油伞再上路,他居然给我搬了一套天象学识出来讲,从正午讲到傍晚,我听得都快疯掉了。好不容易忍受那个家伙到了雁城渡口的浅滩,他还死不下船非要在我耳边说一些君子离别的诗话,我实在忍不得,最后一脚把他踹下船,然后让船家赶紧走。”
李卿佑闻言,朗笑出声,引得就近的一些皇子重臣纷纷注目。
“此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方仲僅,年纪轻轻便夺了龙头第一标。”
九歌顿时惊了一下,转瞬又哀怨道,“虽然面相相似,名字一样,如此出众之人物我实在有点接受不过来他就是那个烦得我牙牙痒的书生。当年的我一直是男装扮相,往后遇到了应该是认不出我吧。”
九离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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