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地交换着亲吻,温热的双唇执拗地吮吸着,虽然牙齿偶有相碰,唇瓣也被咬得生疼,酥麻的快感
却危险地自脚底爬上来,沿着背脊一路攀爬,直冲到顶门。
他的唇微微在颤抖,柔软、香甜,美好得超出想像。从来不知道与另一个人双唇相接会是这么美好的
一件事情。身体飘飘然的同时,行动已经追随自身的渴望,自发地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双唇便被撬开,散发着迷人香气的柔软的舌便成为了他的俘虏。舔过他的上
颚,细细品尝着他敏感的内膜让他浑身颤栗,鼻翼间发出甜蜜而苦闷的声音。捉住四处躲闪的舌用力地吮
吸着,果然就听到了他近乎呜咽的呻吟。
在身体发软之前,元慎将红英稍稍拉开了些。有些红肿的唇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沾满了交换的津液的
唇角闪动着银色的光泽。微微翕动的长长乌睫盖住了他那一双清如夜泉的明亮双眸,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
,但从那酡色的双颊和急促的呼吸中,元慎抓到了情动的资讯。
“你这家伙,果然对我心怀不轨。”像是抱怨似的说出早已心知肚明的话,双手却如惩罚般加大了力
度,让沉醉在余韵中的红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双眸依旧清冽似水,但那里面有无数的火花在跳动,英多罗红英睁开双目,对达密哲元慎说:“如果
你下句敢说我像宛如之类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还真是狐狸,连他下面想说的讥讽话也猜得出。达密哲元慎无奈地发出了一声苦笑。
“像不像宛如不是问题的关键吧。”元慎摇了摇头,“既然跟了元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如果我说我跟元朗之间没有过任何事情,你信不信?”红英双手圈住元慎的脖子,面色晕红,对着
他轻声地说,“如果说,我的目标从来只有你一个,你信不信?”
元慎的身体一震,心里像被什么堵着,又像被什么抽空,看着清冽似水的双眸,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信?”清冽的眸子黯淡下来,让他看了很有些不忍。
“不是……”光彩重生,被这双眸子盯着,元慎的嗓子变得有些干涩,“只是……抱歉,我还是……
无法接受……你是男人这个事实……”
双手缓缓松开,英多罗红英后退了几步,坐回了床上。垂着头半天没做声,重又抬起头时,脸上再次
恢复了那种看不透猜不明的表情。
“我饿了,你帮我下去拿些包子上来吧。”平平淡淡的声调,有些疏离口吻,虽然还是一身女妆,但
先前的妩媚之气尽消,元慎看到的,又只是朝堂之上那个高高在上,看似亲和,实则冷漠的明鸠王英多罗
红英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掠过一丝痛楚,刻意将这种不平常忽略,达密哲元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是的,不
管他是不是元朗的男宠,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地对自己有意。他,达密哲元慎,不会,也不可以,绝对不能
爱上一个男人。心里猛地一揪,痛得汗似乎也要逼出来,站在连接客房与前堂的长廊里,达密哲元慎抓着
木质的廊柱捂住了心口。
那是不正常的,不合情理的。不知为什么,热辣辣的湿意冲上了自己的眼角。曾是金翅王朝第一美人
的他的娘亲,不就是因为同样美丽的弟弟被先王侮辱而抛下还未满月的自己投了井的吗?他那个薄命的舅
舅更是选择了吊死在龙榻前表示那微不足道的反抗。换来的,是亲娘的家族被屠戳殆尽的命运。
爱上男人是不对的,绝对不可以。达密哲元慎不住地对自己说。可是心里却越来越痛,越来越痛。颓
然地坐在长廊上,仰望着院落上空因为夕阳西沉而染上红晕的天空,思绪变得飘乎起来。
“我一定会娶你的,再过几年,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而且一生一世只要你一个!”稚嫩的声音
在耳边清晰地再次响声。
本以为早已忘却,原来却还深藏在心里,早就刻上的烙印,岂是那么容易被遗忘的!
微风轻轻吹来,似乎还可以闻到当日那浓郁的紫蘅花香。紫衣的清丽少年含着微笑看着自己,对自己
说着:“我的名字……英多罗红英!”
拿着食物回房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看见英多罗红英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粗布做的女装,卸了妆
的脸看起来没什么血色,怔怔地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默默吃了一个包子,英多罗红英便推开碟子说吃饱了。抱了一床棉褥铺在地上,
没等元慎说句话,红英已经和衣躺在了上面。
很想说地上凉,叫他上来睡。但是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达密哲元慎却说不出话来。苦恼了许多,
他还是放弃地叹了一口气。抱起剩下的棉被,铺在了红英的身边。躺下的时候,他有觉得红英的身体轻颤
了一下。刻意忽略掉心头涌起的异样感觉,掌风吹熄烛火之后,各怀心思的两人躺在地上背靠着背睡下了
。
要说这种状况下还能安然入睡那是骗人的话。元慎睡不着,听着身边浅促的呼吸,他知道,红英显然
也醒着。
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会错。达密哲元慎不觉间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听着红英的呼吸声,以及萦绕在鼻翼那淡淡的香气,元慎的心里像钻进了万只蚂蚁,既疼又痒,努力
控制自己想要调匀气息,气息却是越调越乱。索性放弃假寐的努力,元慎睁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承认受到英多罗红英的吸引是他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十几年前不可能,现在当然更不可能。嘴里
泛起苦涩的味道,元慎不由得痛恨起身边的人:喜欢着我,却又贪恋着权势……不,以元朗的姿容和头脑
,眼高于顶的红英会喜欢上元朗也是件极正常不过的事吧!一想到红英在元朗的身下露出娇媚的神情发出
温热的喘息,达密哲元慎的心火烧火撩地抽痛着。这个家伙,绝对是个祸水!
宛如,宛如,我只爱宛如……不住对自己说着,元慎闭上双眼,努力地回忆宛如的相貌。如花的娇容
,微颦的眉梢,浅笑的嘴角,然后,渐渐模糊,模糊,变成红英微闭着双眼,红肿的双唇边残余着泛着银
光的湿泽……
惊起一身冷汗,翻身坐起的时候心脏还在狂跳不止,仿佛稍有不慎便要从喉间跳脱而出。身上湿搭搭
的,俱是又冷又粘的汗水。看着胯间支起的高高的帐篷,元慎再次哀叹。
真是,没救了。
转身看着身边的人。红英已经翻身仰躺着,额角沁着汗珠,修眉微蹙,表情有些痛苦,看来他睡得也
不甚安稳。
果然,还是不要在一起睡得好啊!
一只细细的苇管悄无声息地从门缝里伸进来,青色的薄烟袅袅地自苇管中飘散出来,淡淡地,缓缓地
充盈了整间屋子。
犹自发呆的元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只是专注看着的红英容颜有些模糊,渐渐便看不清楚了。
“咦?真奇怪,怎么两个人全都睡在地上?”掩着口鼻的两人走进来,看见伏在地上的元慎和仰躺着
的红英不觉一怔。
“管他呢,把人带走就好。”拉拉同伴的衣服,两人将元慎扛在了肩头。
“奇怪。”刚要走,其中一人回转了身子看向沉睡中的红英。
“怎么了?”
“你看那个人,好像是上上品。”
“切,再上上品也是个母的,主上不会要。”做着手势催他快点闪,他的同伴却折回身蹲了下去。
“呵呵,果然。差点被骗了。”
“怎么?”扛着元慎的人跟了回来,却见同伴将红英也扛上了肩头。
“这次真是好运,撞到两个上上品。”那人笑得眼眉俱都弯了起来,“这人也是个公的啦!”
轻声走出房门,一人扛着一个,却丝毫不见费力的样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怎么办?”黑影中,两道几不可辨的人影闪了出来,“不知是什么路上的人。不过看上去不像对尊
主怀有恶意。”
“先不管来人是敌是友,总之先跟上再说。”另一人压低了声音说,“我先跟上,你在后面留些记号
,万一有事,好让其他影线前来支援。”
“晓得。风,你要小心。”
“知道了。”
话音未落,淡淡的人影已经掠出去一箭之遥,紧紧追着远去的四人而去。
夜色,将一切吞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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