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苏扬嫌弃自家怎么住的离学校这么近。
要是她住在地老天荒该多好。
这样他们就不用再下车，一路相伴到老。
蒋百川已经将车停好。
苏扬下车前，再次跟蒋百川说了声谢谢，还不忘叮嘱他：“回去时开车小心点。”
蒋百川也随着她一起下了车。
苏扬撑好伞后，看到车对面的蒋百川。
他没有伞，就这样毫不顾忌的淋着雨，她刚要问他怎么下车了？
蒋百川快步绕过车头，走到她身边。
苏扬下意识的把雨伞朝他那边撑着，小声问他：“有事？”
蒋百川好像是在犹豫，片刻后问她：“有男朋友吗？”
问的这么直白，苏扬先是一怔，随后耳根发烫，赶紧摇摇头。
她结结巴巴的说着：“没没男朋友啊。”
又加了句：“真的没有。”
事实也是没有的。
苏扬不知道蒋百川为何突然问这么不适时宜的问题。
毕竟他们之间不熟，一点儿都不熟悉。
难道苏父怀疑她学习不好是因为早恋，所以就让蒋百川来试探她？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来解释此时此刻，蒋百川莫名其妙的举动。
蒋百川顿了顿，再次确认：“真没有？”
苏扬摇头。
蒋百川看着她纯净的眼神，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他说：“我正好也没女朋友。”
苏扬：“”
有点蒙。
脑回路不够用。
扑闪着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蒋百川也望着她，他是有备而来。
早就背好的告白词，在这个人生关键时刻，他竟然给忘的一干二净。
那可是五叔多年的经验之谈。
他倒好，忘了。
就是那一瞬，他觉得他彻底栽了，栽在这个叫苏扬的女孩手里。
这是他二十一年人生里，最狼狈的一刻，没有之一。
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
半晌后，苏扬好像也消化了这句话的潜台词，他没女朋友，而她也没男朋友，所以这是跟她表白吗？
蒋百川绞尽脑汁，还是没想起来那些表白词。
最后作罢。
看着她，再次开口：“要不我们凑一对吧。”
苏扬：“”
什么叫凑？
蒋百川在心底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面上还算沉静，他低声说：“我以前没谈过恋爱，没时间去谈，也没遇到”心动的。
喉结滚动了几下，蒋百川又说道：“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就是你男朋友，以后还会是你法律上认可的另一伴。”
苏扬彻底凌乱了。
雨雪还夹杂着小冰粒一样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拍打着雨伞。
伞内，空气像凝结了一般。
这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苏扬眨眨眼，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又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在她走神的当口，蒋百川催促她：“太冷了，上去吧，我明天再去接你下课。”
那天夜里，苏扬彻底失眠了。
蒋百川也几乎是一夜未睡。
第二天快放学时，苏扬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想见到他，又怕他再也不会来接她。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顾恒要送她回去，她婉拒了，说苏父要过来接她，可能要晚一点。
陆聿城那天有室内篮球赛，早早就离开了教室。
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也不知道是等雨小一些再回家，还是等着蒋百川那句：‘我明天再去接你下课。’
她开始磨磨蹭蹭的漫不经心的收拾书包，手机突然响了声，是条信息，【怎么还没出来？今天值日？--蒋百川】
看到那条信息，她怔了几秒，然后站起来，开心的原地蹦了一下下，赶紧把书塞进书包里，拿上雨伞就往外冲。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那辆车，那个男人。
苏扬坐上车时，才莫名的心安。
他没说什么，她也没问什么。
她自己拉上安全带，他便发动汽车离开。
还是沉默的气氛，但不压抑。
他随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等红灯时，蒋百川拿出一个小本子塞给她：“这个放你那里，以后用到的时候也方便，如果你觉得你保管不太合适，那过几年，我们就把你名字也加上去，这样放你那里也就名正言顺了。”
苏扬：“”
看着户口簿三个大字，她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大半个小时后，到了小区露天停车位。
又是恼人的分开时间。
苏扬一点儿也不想下车，但还是跟他说了声再见，他也没吱声。
她扁扁嘴，推门下车。
跟昨天一样，蒋百川也下来了。
这回倒是很自觉的站在了她的伞下。
冬天的五点多，又是下雨天，天色已经暗下来。
虽然看不清楚彼此的脸，苏扬还是紧张的别开视线，不敢跟他对视。
蒋百川忽然弯腰，将苏扬腾空抱起，失去了重心，她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还在举着伞。
苏扬回过头，看着蒋百川，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第一次被异性如此暧昧的抱着，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异性的身体。
蒋百川紧紧抱着她，一瞬不瞬的的看着她。
大概也是有点紧张，他好几次张口，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几秒后，苏扬说了句苍白无力的话：“你放我下来！”
蒋百川没吱声，专注的看着她的眼，随后一个转身，将她抵在车门上。
虽然穿着棉衣，可苏扬还是感觉到了背后传来一阵抄袭的寒气，她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放我下来！”
被他这么无礼又粗鲁的抱着，她并没有多生气。
她应该生气的，以着她的火爆又不讲理的脾气，应该勃然大怒才对。
可她却没有。
还一直用力抓着他的衣领，就怕他突然放手，她会摔下来。
蒋百川的呼吸也有些紊乱，他看着她：“我不是第一次见你，去年在二叔家小区的门口我就见过你。”
这句话，他昨天竟然忘了说，回去的路上才想起来。
苏扬一愣，想起来，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去蒋二叔家小区门口，是她家里的钥匙丢了，去问苏父拿钥匙。
蒋百川抵着她的额头：“童童，我等了一年，已经没什么耐心，我怕我要是等到你高中毕业你就有喜欢的人了。”
苏扬抓着他衣领的手不自觉收紧，他竟然喊她童童。
那是她亲近的人才会这么称呼她。
她嘴巴抿了抿，怔怔的看着他。
这种感觉太不实际。
他喜欢她，早就喜欢，多不可思议又让人疯狂的一件事。
蒋百川亲亲她的额头，又低头吻上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合的嘴唇。
他含着她的下唇，轻轻吮吸。
用舌尖一遍遍描绘着她的唇线。
感觉到她不再抵触排斥，他一点点顶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那天，在雨雪里。
他们抱着亲吻了两个多小时。
雨水几乎打湿了两个人的上衣，可谁都没感觉到冷。
也不想停下来。
那晚，苏父不会回来那么早。
苏母又去了外地的小姨家。
当时天公都作美，下着雨雪，天黑后就没多少人再出来，他们两人肆无忌惮的抱着亲吻。
蒋百川一直抱着她，手臂都开始发酸。
苏扬问他：“累不累，放我下来吧。”
蒋百川摇头，又堵上她的嘴。
后来休息的间隙，她说：“我们是不是傻呀，为什么不进车里？”
结果蒋百川说：“进去后，我就怕你不好出来。”
当时她对这话似懂非懂，但是好像也懂了
那天她还问他：“你怂恿我早恋，就不怕耽误我学习啊？”
蒋百川说：“就你那样的成绩，学不学都能考那么多分。”
她：“”冲他翻了个白眼。
蒋百川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她也有点上瘾，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回亲他。
就这样，蒋百川以着激烈、震撼又直接的方式，强势的进入了她的生活。
自此，她的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男生。
年少时的爱情，是纯粹的，没有任何负担，不用顾忌太多，不会心烦门当户对，只要爱着对方，就觉得可以到达地老天荒。
“想什么呢！”蒋百川咬了下苏扬的嘴唇。
苏扬回忆的思绪被打断。
现在是在她工作室里呢。
她笑说，“在想你当年是怎么欺负我的！”
蒋百川突然拖着她的ρi股将她抱起来，苏扬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他说：“让你重温一下过去。”
苏扬笑，半开玩笑道：“真要再抱着我靠在汽车上亲两个小时？”
☆、第三十一章
蒋百川抱着苏扬去了她的办公室。
苏扬坏笑：“真要在办公室来一次？”
蒋百川抬眸看她一眼，“两次我也不介意。”
“哎吆,我去！这不是污染空气么。”
苏扬笑个不停。
蒋百川把她放在椅子上,又弯腰给她打开电脑,问她：“几个小时能结束？”
苏扬还是勾着他的脖子，故意歪曲他话里的意思,她唇角一勾：“时间长短不是都看男人的么。”
蒋百川用力揉揉她的脖子，苏扬怕痒，不由瑟缩起来,“我不瞎说了,你松手。”
蒋百川放开她,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苏扬喝了几口，开工修图。
蒋百川到她的书柜里拿了几本有她作品的杂志翻看,他倚靠在书柜边的吧台上，支着腿，认真欣赏她的作品。
每次过来,他都会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杂志看一遍，看完后就另放在书柜的另一格里。
而靠书柜最左边的那一格里,苏扬都会习惯性的把最近杂志放进去。
这么多年,她没说,他也知道。
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个多小时后，蒋百川把所有杂志上她的作品都看完，他喜欢的，就随手用手机拍了下来。
杂志看完，他把她的书柜整理了一番。
把杂志按类别和时间顺序放好。
其实每次过来他都会替她整理书柜，但下次再过来，照旧乱的不行，他大概猜出，她是故意捣腾的这么乱，就想他给她收拾。
每次他都会耐心给她整理好。
书柜整理好，蒋百川搬了一张椅子在苏扬边上坐下，没什么事可做，他支着头，看她修图。
苏扬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会忘记身边的人。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忽的，蒋百川看到了安宁手里的那支路易十四玫瑰花，他视线落在苏扬脸上，轻轻喊了她一声：“童童。”
“嗯？”苏扬的视线还是专注在屏幕上。
“这玫瑰花是哪儿来的？”
“我早上在花店买的。”
原以为苏扬把他买给她的花拿去给别的女人。
蒋百川‘哦’了声，没再说话，继续看她修图。
这张照片修好，苏扬放下鼠标，转头看他：“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
那个问题她就是回答了，也没过心。
一转脸就给忘记了。
蒋百川顿了下，“我说你对这个叫安宁的好像不错。”还给她买花。
苏扬点头：“她就是为镜头而生的精灵。”
小胸的精灵。
她又笑着看他：“我的新杂志看了没？”
蒋百川答非所问：“书柜已经收拾好了”
苏扬突然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下，还不过瘾，又啄了下：“晚上打赏你。”
蒋百川淡淡一笑，余光瞥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拍拍她的头：“赶紧干活吧。”
苏扬应了声，突然站了起来，把椅子向后踢了一脚，对蒋百川说道：“给你个有油水的差事做。”
蒋百川：“”
他随之站起来，拖过她的那张椅子坐下来，又朝前去了几步，握着她的腰：“坐下吧。”
苏扬坐在他的腿上，继续修图。
蒋百川把她抱在怀里，没再看她修图，拿出手机给蒋慕铮发了条信息：【安排的怎么样了？】
蒋慕铮：【你都没让我背叛金钱，我当然就不会背叛你，放心吧，妥妥儿的。【龇牙】【龇牙】】
蒋百川：【要是搞砸了，你一毛钱也见不着。】
蒋慕铮：【】
蒋百川退出微信，开始浏览新闻，财经版里，尹林资产的团队还在跟sofe的高层接触。
看完整条新闻后，他呵了一声。
这时手机又有信息进来，是江凡发来的，提醒他：【蒋总，明晚八点，公司圣诞假前最后一次高层会议。】
蒋百川：【好的，明天下午你再提醒我一次。】
江凡：【好。】
苏扬感觉蒋百川一直在动，扭头看他：“在忙工作？”
“嗯，跟江凡发信息的，明晚有个会议。”
“哦。”苏扬没再多问，又转过去继续修图。
蒋百川收起手机，环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还有两天就是平安夜，明天陪我去趟商场？”
苏扬：“给琳琳选礼物？”
蒋百川点头：“嗯。”
苏扬笑：“好，我也好久没看到那丫头。”
琳琳是江凡和叶东的女儿。
她看着琳琳出生，长大，后来也看着她的父母离婚
苏扬修完全部的照片后，已经是晚上六点钟。
天色已黑。
关上灯，锁好门，她跟蒋百川牵手离开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蒋百川问她：“要不要去爸妈的店里看看？”
苏扬：“中午吃饭回来时，我路过那边，下去玩了几分钟，吃了个烤山芋呢，还是我家老苏烤的山芋好吃。”
蒋百川笑笑，专心开车。
到了小区里，蒋百川走了另一个直通地下车库的大门。
苏扬好奇问道：“怎么走这个门？今天要停在地下车库？”
当初她嫌停在地下车库麻烦，他们就买了两个露天停车位。
平时都是停在公寓楼边上的停车位。
蒋百川说：“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扬想了想，眨眨眼：“跟今天是什么日子有关吗？”
“嗯。”蒋百川没再说什么。
车已经进了地下停车场。
几分钟后，车停好。
蒋百川伸手把苏扬的安全带解下，又提醒她：“把包背上。”
苏扬：“”
诶诶诶，不是说要亲几个小时的么？
这就回家啦？
来不及多想，她拿上包推门下车。
把背包背上后，看着蒋百川：“真的回家呀？”
蒋百川看着她，要笑不笑：“你要是不想回也行呀，这里空气也不算好，不存在无不污染的说法。”
苏扬听的出他的弦外之音，翻了个白眼。
蒋百川绕过车头走过来，把她拉在怀里。
苏扬抬头想怼他几句，刚张嘴，蒋百川的吻就压下来。
这回，他问的有些激烈，苏扬差点没站稳，向后退了两步，直接贴在车门上。
蒋百川缠着她的舌，两手用力按着她的背，将她贴向自己的身体。
苏扬微微垫着脚尖，环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
两人吻的缠绵至极。
期间有汽车开进来，苏扬想推开他，可蒋百川把她抱的太紧，推不动。
她想别开脸说两句，可唇刚离开他的唇，蒋百川又随即覆上去。
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后来他吻的太密，她差点喘不上气来。
这样的激烈，她不自觉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场亲吻。
即便过去十一年之久，她还是记忆犹新。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都有点控制不住了，蒋百川稍稍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回家？”
“嗯。”
说着，两人又没忍住，亲在了一起。
几分钟后，蒋百川彻底松开她，牵着她的手快步走向电梯。
到了电梯里，他想亲她，但考虑到有摄像头，就忍了又忍。
到了公寓，关上大门后，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抱在一起。
蒋百川将她碍事的衣物脱去，腾空抱起她，将她抵在旋转楼梯边上，伸手探进她的底裤里。
苏扬不由‘嗯’了声，开始主动索吻。
她的身体早就湿润，蒋百川也没那么大的忍耐力再去做前戏，直接拽下她的底裤，解下自己的皮带，用力进入她的身体。
苏扬抱着他的脖子，闷哼了一声。
“疼？”
“有点不适应，不疼。”
其实疼的是后背，抵在木质楼梯上硌得慌。
ｊi情过后，两人都大汗淋漓。
苏扬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累死了，我想睡一觉。”
蒋百川蹭蹭她的额头：“这才几点你就要睡觉？还没吃饭呢。”
苏扬耷拉着眼皮：“想睡一觉，起来再吃宵夜吧。抱我到床上行吗？”
蒋百川：“先洗个澡再上床。”
苏扬没让蒋百川给她冲澡，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浴室。
冲过澡，就爬上了床，可能是睡在自家床上，又运动过量，没过两分钟，她就睡着。
蒋百川洗过澡后，去厨房下了碗面条吃，时间还早，他就去了书房，等着蒋慕铮的消息。
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只言片语。
他发了信息过去：【什么情况？你准备拖到哪年？】
几分钟后，有消息进来，不是蒋慕铮的信息，是江凡的：【蒋总，您和苏扬在地下停车场的照片被曝光了，现在微博上疯了，您赶紧看看，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蒋百川也没登录微博，回她：【不用。】
江凡心神领会：【好。】
蒋百川这才登陆微博，他都准好了微博沦陷的准备，可是打开来，冷清的可怜，压根就有他预料的那般留言铺天盖地。
他预感不好，赶紧找出苏扬的微博点进去，她的微博下是真的沦陷了。
可是看到评论里，都在问她，到底那个男人是顾恒还是陆聿城时，他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跟他们的背影就这么像？
蒋百川赶紧搜出那条微博，是某知名博主曝出的：【美女摄影师苏扬已名花有主！】
然后还附上了苏扬和他在地下车库拥吻的照片。
苏扬的脸清晰可见，可他的背影故意被模糊处理了，只看得出是个男人的背影。
下面的评论里，有好多顾恒的粉丝，都是恭喜顾恒的：【恭喜我家顾影帝终于抱得美人归。】
还有陆聿城的粉丝，所有留言的大概意思就是：【这背影分明就是我家陆boss。】
然后所有留言里，只字未提蒋百川这三个字。
蒋百川平复了下呼吸，找出蒋慕铮的电话打了过去。
几十秒后，蒋慕铮才接听，上来就开始抱怨：“蒋百川，你烦不烦，我正忙着呢！”
蒋百川忍了又忍：“蒋慕铮，你看看你都是请了什么狗仔队，拍个照都不会吗？”
顿了下，他突然意识到：“还是说你故意的？！”
蒋慕铮笑，“把你拍清楚就不好玩了，你看，现在多热闹！”
“蒋慕铮你给我等着！”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蒋百川气的直接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晌，他纳闷，怎么网友会联想到这个背影是顾恒和陆聿城。
他又去微博搜索跟顾恒和陆聿城有关的，才发现有人中午就曝光了几张苏扬跟陆聿城吃饭的照片。
而之前顾恒又跟苏扬一起拍摄广告片，顾恒还在自己微博上宣传了这个广告片。
蒋百川揉揉眉心，思忖片刻，回到自己微博主页面，发了首条私人动态：【结婚两周年快乐！苏扬】
☆、第三十二章
蒋百川看着屏幕上蹭蹭蹭不断上涨的评论条数，没打开看,他对评论不关心。
但也知道这下是彻底火了。
明天肯定是娱乐版头条。
说不定财经新闻也会报到。
他手背轻轻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条动态,他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光是结婚两年,不足以震撼别人。
几秒后,蒋百川打开电脑里的相册,从里面挑出一张早些年他和苏扬的合照，照片里的他穿户外着运动装,而苏扬还穿着高中校服。
他从背后拥着她,她笑的肆意张扬。
年少时的锋芒毕露,多年后的内敛沉稳,他一切的成长成熟,都由她见证。
这张照片是在故宫里拍的，是一个雪天。
那天他从纽约飞回来看她,是周五中午，他就撺掇她翘课，带她去故宫看雪景。
看完雪景后，两人都快冻成冰,他就带她去了他的公寓。
也就是那天，他们滚了床单。
蒋百川及时打住回忆，把这张照片上传，并配上文字【恋爱十一周年快乐！苏扬】
点击发布。
发完后，他也没再看微博，直接关上电脑。
蒋百川回到卧室，苏扬还在熟睡。
他坐在床沿，两手撑在她身侧，低头亲亲她的唇，“童童。”
苏扬无意识的哼唧两声，熟睡中被打扰，很不满。
蒋百川继续喊她：“童童！”
苏扬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又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才刚睁开一条缝，又啪嗒一下眯上。
“童童。”
喊完又亲。
苏扬嘟囔一声：“嗯？”
蒋百川说：“没什么，睡吧。”
苏扬：“”
她要是现在有力气，真想扇他两巴掌。
既然没事，干嘛喊醒她！
她翻了个身，背对他，继续睡觉。
蒋百川用下巴摩挲着她的侧脸，“童童。”
苏扬彻底火了，不耐烦的大喊声：“蒋百川，你要干嘛！”
蒋百川：“”
没吭声，把她的被子往上拉拉，又轻轻拍着她，低声说：“睡吧。”
苏扬困的难受，又眯上眼继续睡。
过了两分钟，蒋百川又低头凑近她的脸，“童童。”
苏扬没睡着，憋着一股子火气，忍了又忍，可还是没忍住，突然掀开被子，抬脚对着蒋百川的脸就蹬了上去。
“蒋百川，你烦不烦！”
她没有太用力，也不疼，蒋百川揉揉鼻子，讪讪失笑。
苏扬斜睨着他，眼神有点抓狂。
看了他半晌，叹口气，坐起来，伸手摸摸他的脸：“疼不疼？”
“不疼。”
她抓抓头发，彻底没了困意：“你喊我到底要干嘛？”
蒋百川望着她，眨了眨眼，顿了几秒才说：“我在微博上公开我们的婚姻关系了，还上传了我们的一张合照。”
苏扬：“”
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一举动太令她震惊。
这真不符合他低调又内敛的性格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蒋百川伸手摸摸她的脸：“傻了？”
苏扬突然躺平，挺尸。
半分钟后，用力在床上直跺脚。
看向他，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蒋百川：“”
苏扬一个骨碌爬坐起来，跪爬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脖子就去亲他，学着他以往的动作，用舌尖一点点顶开他的唇，去缠着他的舌。
蒋百川半抱着她，把她平放在床上，自己随即覆在她身上。
苏扬双腿紧紧盘住他的腰。
蒋百川啃着她的锁骨，低声问她：“不累？”
几小时前可是刚运动过一次。
苏扬缠着他，“累，就是想要你。”
蒋百川堵住她的唇。
现在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而此时的乔家。
乔瑾眼泪刷啦啦往下淌。
手机也摔在了地板上，水果盘散落在地上，水果滚的到处都是，还有摔坏的茶杯，茶叶水弄湿了一地。
狼藉一片。
保姆欲要收拾，乔母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乔父板着脸，气的胸膛起伏，一瞬不瞬的盯着乔瑾。
半晌后，还是气不过，他虚空点点她，咬牙切齿：“乔瑾，你现在反天了你！我说你两句你就甩脸子给我看，还摔杯子！你看看你现在，你都成什么样了！”
乔瑾还在抽噎。
乔父：“上次蒋百川取关你，我给你找人摆平了这事，我当时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再去招惹苏扬，你都当耳旁风听了是不是！我跟你爷爷的脸都叫你给丢光了你知不知道！”
乔母不忍看女儿哭的这么伤心，拉扯了乔父一下：“行了行了，小瑾也知道错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乔母开始抱怨道：“蒋老大也真是的，还知不知道管管他儿子了！下午的时候以为蒋百川的照片被当成宣传照，这事也就结了，这晚上蒋百川就直接公开了跟苏扬的关系，他这是存心让我们乔家难看！还有没有点家教了！”
越说越气：“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蒋老大，我得让他说道说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前我们乔家是怎么对蒋老爷子的？他们又是怎么忘恩负义对我们的？！”
“行了！”乔父气的把手里的水杯重重置于茶几上，瞪了乔母一眼：“你还嫌不够乱是吗！”
他起身，又指指乔瑾，对乔母说：“你再继续惯，惯到最后，她非废了不行！”
说完转身去了楼上。
乔母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
乔父上楼后，乔母坐到乔瑾身边，给她擦擦眼泪：“别哭了，没有过不去的砍，这段时间就别接工作，去国外散散心，你爸刚才是说气话呢，他不会不管你的。”
乔瑾眼泪又流下来，没吱声，她擦擦眼泪，起身离开。
乔母也站起来：“瑾儿，你要去哪？”
乔瑾：“出去透透气。”
乔母忙不迭问道：“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呀。”
乔瑾：“不走远，就去我小姨家散散心。”
乔母松了口气，叮嘱她：“早点回来。”
乔瑾‘嗯’了声，走出别墅。
翌日。
蒋百川起床后，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浏览昨天他发的那两条微博动态下的留言。
留言倒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大都是伤心哭泣的。
他没再继续往下看。
打开主页面时，预料之内的，他的名字已经上了热搜榜。
这时苏扬端着温开水进来，把水杯给他：“先喝点水。”说着，腿一抬，坐在他腿上，拿着鼠标点进她的微博页面。
呵还真热闹。
粉丝涨的好快。
大概有不少是蒋百川的粉吧。
评论她没看，有恭喜的，自然就有挤兑的。
看了还堵心。
当她看到被偷Pāi的那张接吻照片时，眉心紧锁，左手拍拍蒋百川腿：“诶，为什么你的背影这么模糊？”
蒋百川顿了下，说：“不知道。”
苏扬笑的很欢：“肯定拍照的是个男人，看着你碍眼。”
蒋百川：“”
苏扬又返回蒋百川的页面，看了看他的微博，吃惊道：“昨天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呀，你怎么还来个结婚两周年快乐？”
蒋百川端起水杯开始喝水，假装没听到。
昨天被蒋慕铮给气糊涂了，只想着告诉别人，苏扬是他老婆。
一个脑热就发了两周年快乐。
蒋百川把水杯放在一边，岔开话题，问她：“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
苏扬摇了摇头：“丁茜说这几天放我假，还说她们要组团去血拼，账单都要找你报销。”
蒋百川笑说：“可以。”
他环住她：“关系曝光有利有弊，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关注，绯闻肯定会层出不穷。”
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兴风作浪，可不能因为有这样的担心，他就任由乔家无休无止的欺负苏扬。
苏扬点头：“我有这个心理准备，就是爸妈那边他们可能会比较介意吧。”
毕竟，谁希望自己的儿媳妇一天到晚的传绯闻？
所以，她特别理解他们的想法。
哪怕对她不满，她大多时候都是体谅的。
蒋百川接过话：“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他又问：“陆聿城和顾恒打电话给你没？”
苏扬两手捧着腮，微微叹口气：“没，按照他们俩的德行，大概是要秋后算账。谁知道怎么会把他俩给牵扯进来。”连带着他们俩的名字也上了热搜。
蒋百川的眸色沉了沉，没吱声。
这个也不在他的预料。
苏扬起身：“不管他们了。”她转身，抱着他的脖子：“想吃什么？我去做早饭。”
蒋百川：“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吃过饭后我们去商场。”
苏扬咯咯笑了两声：“去撒狗粮？”
蒋百川没置可否，轻轻拍拍她：“做饭去吧。”
苏扬迈着轻盈的脚步，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蒋百川拿过手机，找到陆聿城和顾恒的号码，群发了条消息给他们：【没想到会把你们牵扯进来，抱歉。】
又看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按了发送键。
他知道他们两个谁都不会回复他。
就跟这么多年，他们喜欢苏扬，却从来都不会让苏扬知道一样。
对也好，错也罢，他们只按照自己的心性去做。
从来不管旁人怎么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蒋母来电。
蒋百川犹豫了半秒才接听，“妈。”
蒋母调侃的声音传来：“唉吆喂，儿子呀，你现在可是小网红了呢，你知道吗？”
蒋百川：“”
他就知道他接这个电话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蒋母幽幽说道：“还是你爹了解你，说你肯定要在网上作妖，果不然，这妖作的还不是一般的大。跟妈说，第一张背影模糊的照片，是不是小五使坏给你拍成那副鬼样子？”
蒋百川被噎了下，矢口否认道：“妈，您别瞎琢磨了，没影儿的事，五叔现在是自身难保，他哪有那闲工夫跟我啰嗦这事，估摸着是哪家媒体故意弄张不清楚的照片来炒作话题，我昨晚就先发制人的主动公布了我和童童的婚姻状况，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您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任人摆布。”
蒋母哈哈大笑：“啧啧啧，我的天哪，说的多冠冕堂皇呀，你老娘我是谁？要是连你那点心思都摸不透，也白活这么多年！”
蒋母嘚瑟的哼了两声。
又说道：“不过小五也忒不是个东西了，你说他明知道你最忌讳陆聿城和顾恒，他还成心给你添堵！”
忽的，话锋一转：“不过我要是小五，我也会逮住这个机会狠狠踩你一脚，谁让你平时老让别人不爽呢。这个血淋淋的例子就是要告诉你：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哪怕是你帅破天际都不会例外！儿呀，你长点心吧！再歪（再见）！”
蒋百川：“”
蒋母的电话刚切段，蒋父的电话又挤进来。
不用想，也是来奚落他的。
蒋百川毫不犹豫的按断，然后直接关机。
☆、第三十三章
蒋百川关机后，把手机丢在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对着屏幕怔神几秒,开始处理邮件。
虽然不用去公司,但邮件还是一封不少的堆积在那里。
直到闻到香喷喷的豆浆油条味，蒋百川才抬头。
苏扬端着热气腾腾的豆浆，另一只手里拿着几根黄脆的油条，下巴嘚瑟的扬了扬,咧着嘴角：“馋死你。”
蒋百川：“”
无声失笑，放下鼠标，接过她手里的豆浆：“这么冷的天，你随便做点吃的就行,用不着跑那么远的路去买早餐。”
“你不是都三个多月没吃了嘛。”
苏扬拿了个干净的保鲜袋包裹着油条，放在豆浆碗里蘸了下，赶紧放到蒋百川嘴边：“快点吃，浸的太软就不香了。”
蒋百川咬了一口，还是以前那个味。
他只喜欢吃这家的豆浆油条，每次出差回来，苏扬就会开车专程给他去买。
他随口问道：“去买油条时，有人认出你没？”
苏扬刚要说没,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随即冒出来揶揄的一大串：“认出来了呀，人家老板说：呀，这不是蒋百川媳妇么，来来来，看在蒋百川那么俊的份上，豆浆油条免费送。”
蒋百川：“”
在她腰间用力捏了一把，“找揍是吧！”
苏扬哈哈大笑。
吃过早饭，他们就出门去商场。
路上，苏扬问他：“今年给琳琳送什么礼物？你想好没？”
“没，还没来得及想。你觉得送什么合适？”蒋百川一直看着前方的路，偶尔会抽空看她一眼。
苏扬手臂支在车窗上，托着腮想了半天。
琳琳什么都不缺，家里人都宠着她。
忽的，她转脸看向蒋百川：“诶，要不我们送三张电影票给她，让叶东和江凡陪她去看电影怎么样？”
蒋百川点头：“行。”
苏扬赶紧拿出手机开始浏览最近有什么好看的儿童电影，其实好不好看对琳琳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母能陪她一起过圣诞。
叶东和江凡都是性格倔强的人，上次听琳琳说，已经好几年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过。
大概是他们两人都暗中较劲，谁都不想主动拉下这个面子。
她订好票后，侧眸跟蒋百川说：“光送电影票也不行，我们再给她买套芭比娃娃？”
“行，你看着办吧。”
等红灯时，蒋百川打开储物盒，拿出一张便签纸和笔，递给苏扬：“把你今年的圣诞愿望写上去。”
苏扬拿过便签纸看了眼，笑：“我又不是小孩了，哪有什么圣诞愿望。”
她又想想：“不对，我的圣诞愿望已经实现了。”
蒋百川看着她：“什么愿望？”
苏扬说：“你陪我过圣诞。”
绿灯亮了，蒋百川抓过她的手一起放在方向盘上。
汽车缓慢前行。
车外的大街上到处洋溢着过节的热闹气氛。
车内，安静，但不冷清。
路过公园时，苏扬指指那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这里抱着啃了一个下午，后来嘴巴又麻又肿。”
说着苏扬不由笑了出来。
那时候还真是有意思，两个人怎么都亲不够。
一处安静的地方，一张长椅，两人待一天都不腻歪。
蒋百川要笑不笑：“我什么时候这么肉麻过？”
苏扬哼哼两声，眼睛微眯：“不要脸。”
蒋百川：“”
后来，他把车停在了公园外的停车位上。
苏扬诧异的看着他：“干嘛？”
蒋百川解下安全带：“去看看那张椅子还在不在。”
苏扬笑，随即下车。
她好几次路过这里，都想再去看看，但每次没有他陪着，她又觉得挺失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间点的公园，还挺热闹。
都是晨练的老人居多，有跳舞的，打太极拳的，还有面对着湖面吊嗓子的，偶尔也有散步黏腻的年轻人。
他们以前坐的长椅现在被另一对年轻人坐着，他们便去了别的地方转悠。
蒋百川指了指羊肠小路边的路牙石：“要不要再走一遍？”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以前每次过来，她都不会好好走路，非要歪歪倒倒的走这些窄窄的路牙石。
这一次，她刚踩上去，蒋百川就习惯性的把手伸给她。
苏扬抓着他的手，慢吞吞的朝前走着。
忽的，她下巴朝着不远处正在打太极拳的一拨老人那边轻轻扬了一下，问蒋百川：“你说，等我们跟这些叔叔阿姨差不多大的时候，我们会做什么？我跳广场舞，你打太极拳？”
说着，她自己也乐的笑了出来。
那一幕，还真不忍直视。
蒋百川也笑，大概跟她想了同一幕。
片刻后，他说：“到时候我再陪你把66号公路全程走一遍，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苏扬心尖暖暖的，她从路牙石上蹦下来，抬手圈着他的脖子，眸光专注的看着他。
她微微叹口气：“我一点儿都不想老。”
蒋百川顺着她的长发，淡笑着：“谁都不想老，但谁也都得老去。”
苏扬望着他的眼睛，“他们都说人死了后，要过奈河桥，要喝孟婆汤，前尘往事就什么都不再记得，然后开始下一辈子。”
“蒋百川，你说下辈子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她用力扣着双手，“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我可以不用喝那个汤，不用忘了你然后下辈子我再去找你，多远我都会去找。”
蒋百川深呼了口气，伸手擦掉她的眼泪：“瞎想什么呢。”
他揉揉她的脑袋：“不许胡思乱想。”
蒋百川把她的手从他脖子拿下来，与她十指相扣，他突然用力一紧，苏扬五指被他夹疼，她喊了出来：“哎呀，疼死了！你松开！”
边喊还边抬脚踹了他两下。
把她的注意力从悲伤里吸引过来后，蒋百川才松开她，弯腰拍拍裤脚：“你下脚就不能轻点！”
苏扬不解气，又捶打了他几下，对着他直翻白眼。
蒋百川无奈一笑，把她拥在怀里，“怎么跟个刺猬似的。”
低头亲亲她的唇角，“走吧，去商场。”
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苏扬不想下去。
她总觉得才公开的第二天就这样毫不避讳的出现在公共场所，有秀恩爱的嫌疑，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私生活过分曝光在大众视野。
蒋百川比较顺着她，她不想去，他就让她留在车上玩手机，他一个人下车去买。
苏扬正浏览着跟自己有关的八卦新闻，丁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划开接听键：“难得呀，不用上班的早上你没赖被窝。”
丁茜切了一声：“姐姐我从今天开始要旧貌变新颜了，我立誓要在三个月内减掉30斤，我怕到时候美的吓哭你！”
苏扬忍不住哈哈大笑，因为减肥这件事吧，自从她跟丁茜认识，她没有一天是不念叨几遍的，结果她比谁都吃的多。
丁茜就知道跟这样肤浅的人是没法交流的，她言归正传：“打电话不是跟你瞎扯的，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是广电总局的一个叫尹诺的打来的，她说想让你帮她拍婚纱照。”
苏扬毫不犹豫的拒绝：“你帮我回绝了吧，这事没得商量，我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要是天天有人来找我拍婚纱照，那我还开什么工作室，直接开个影楼算了，以后这样的事你可以直接回绝。”
丁茜又多说一句：“这个叫尹诺的，听说背景很不一般。”
苏扬还是没有分毫动容：“不管她是什么家世背景，我也不接，要是接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法理直气壮的回绝旁人，反正都是得罪人的事儿，还不如做在前头，省的后面糟心。”
丁茜也没再多说什么，又叮嘱她这几天还是尽量别出来，等网上的这阵子热乎劲过去再开工。
结束通话后，苏扬继续看新闻。
没多会儿，蒋百川就回来了，还给她带回来一杯西瓜汁。
车里暖气开的足，正好嫌热，苏扬拿过西瓜汁，对着他的唇亲了好几下：“谢谢老公。”
“坐好了喝。”
蒋百川系上安全带，开始发动车子。
车子行驶到马路上时，蒋百川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五，林林还在学校上课。
苏扬也拍拍脑袋：“真是过糊涂了，我们俩在家休息，就以为全世界的人今天都休息。”
又问他：“那怎么办？等她放学再给她？”
蒋百川说行，等傍晚直接送到江凡的住处。
现在还不到中午，他们没什么事，就去了“山芋爷爷”店里。
苏父苏母知道他们公开婚姻后，乐的合不拢嘴。
蒋百川在楼下陪着苏父聊天，苏扬跟苏母在楼上厨房做饭。
苏母免不了又唠叨：“童童，你跟百川现在公开了，以后工作上，尽量别跟男同事走的太近，这要是传到网上不好，我们知道你是什么孩子，但是你婆家那边的亲戚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朋友之间议论起来，这脸上也不好看。”
苏母开始刷锅。
“我们普通人家没什么，但他们不一样，他们有他们的圈子，最在意的就是面子问题。”
看到苏扬漫不经心的在择菜，苏母叹口气：“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苏扬笑：“听着呢，听着呢，您继续。”
苏母摇摇头，没再多说，又跟苏扬聊起最近这几天的生意，说来买山芋的人越来越多了。
后来还不忘叮嘱苏扬少接工作，多顾着点家里。
潜台词就是赶紧生孩子。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他们才离开，赶去江凡家的小区。
路上，江凡发信息过来，提醒蒋百川别忘了晚上开视频会的事。
蒋百川回给她：【嗯，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到家？我和苏扬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你家小区。】
江凡大概猜到他们是去给琳琳送圣诞礼物，便赶紧回过去：【我也差不多时间吧，正堵在路上。】
他们还真是差不多的时间到了小区的楼下。
蒋百川和苏扬下车时，琳琳箭步冲过来，“蒋叔叔。”
蒋百川浅笑着，本想弯腰接住她，可哪知道，她忽然改变了方向，直接扑进苏扬怀里。
蒋百川：“”
琳琳抱着苏扬：“童童姐，我想死你了，你想我没。”
还撒娇的在苏扬怀里蹭蹭。
对于这种差了辈分的叫法，苏扬和蒋百川早就习以为常，每次叮嘱她改，下次她还是这么叫。
蒋百川扯扯她的小辫子，逗她：“这么久不见我，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琳琳歪着脑袋，眨了眨眼：“有，但好像也没有。”
蒋百川：“”
现在的孩子说话都这么艺术？
琳琳问他：“蒋叔叔，我十一的时候跟姥姥和姥爷去香港看童童姐的摄影展，我怎么没看到你呢？妈妈都去了，就你没去。”
蒋百川顿了顿，脸上的笑浅了不少，那次摄影展对苏扬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可他却因为身体原因错过了。
那次在电话里，他听出了她的失落甚至是难过。
可他躺在病床上，没法过去。
后来她再也没提过那次摄影展，以至于三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对他都热络不起来，甚至那几天的相处都是别扭的。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也表现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他知道，她心里始终是介意的。
这段时间他们总在一起，她过得还算挺开心，心里的那点介意可能早就被冲散，要不是琳琳再次提起这事，他自己也都快忘记。
蒋百川对着琳琳淡淡笑了笑：“那段时间叔叔正好忙，就让你妈妈代我去了。”
琳琳扁扁嘴：“你们大人都说忙，爸爸也是，每次让他陪我跟妈妈出去玩，他都说忙，你们大人真没意思。”
苏扬及时打断了这段不算太愉快的对话，她抱抱琳琳：“哎呀，你好像比之前重了点。”
琳琳反驳：“是冬天的衣服穿得多。”
苏扬笑了出来，这点小孩就知道爱美了。
趁着江凡在停车，还没过来，她小声跟琳琳说：“阿姨给你买了三张电影票，明天晚上让爸爸妈妈陪你一起去看，好不好？我一会儿就把购票信息发到你手机上。”
琳琳激动的直跺脚，后来就连蒋百川再把一套芭比娃娃送给她，她都没一点兴奋的表现。
江凡停好车过来后，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就分开，因为蒋百川还要赶回去开视频会。
回去的路上，蒋百川余光扫了苏扬一眼，她正好也在看他。
两人都笑了。
蒋百川说：“回去后，跟你说个事儿。”
苏扬：“什么事？”
蒋百川：“为什么那次没有去你的摄影展。”
苏扬也没隐瞒：“那段时间，我总是疑神疑鬼觉得你可能不如以前那么喜欢我了”甚至有可能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她的摄影展，他没去。
摄影展结束后，她要去看他，他也委婉拒绝了。
蒋百川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别瞎想，不会是那方面的原因。”
苏扬‘嗯’了声，他现在开车，她就没再多问。
到了小区门口，苏扬让他靠边停一下：“我到生鲜超市买点蔬菜，晚上做几个拿手小菜给你吃，你先回家开会吧。”
蒋百川把苏扬放下来后，驶进小区。
这回他没把汽车停在地下车库，直接放在了露天停车位。
下车后，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百川！”
蒋百川驻足转身，没想到是蒋父。
他快步走过去，蒋父没什么大事，一般很少过来。
“爸，您怎么过来了？”
蒋父推开车门下车，不答反问：“在外面刚回来？”
蒋百川点点头。
父亲和他面对面说话时，一般都是庄重严肃的，很少开玩笑。
只有在电话里，父亲才会放飞自我的揶揄甚至打击他。
蒋父转身，弯腰，从后座拎出来一个保温壶，递给他：“你妈妈说你们这几天肯定会给保姆放假，你们自己又不会做荤菜，就做了醋溜鱼，我正好到这边有事，顺路捎过来。”
蒋百川微怔，醋溜鱼是苏扬最爱吃的菜，以前他还跟母亲学过，但做的味道始终不如母亲做的。
他伸手接过来。
这个保温壶很轻，可此刻拎在手里却有千斤重。
就像小时候，一年级开学的第一天。
父亲送他去学校，把书包递给他，揉揉他的头，说了句：玩的开心一点儿。
对，是玩的开心。
不是好好学习，听老师话之类的叮嘱。
人生三十二年里，要说偶像，那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两鬓已经有些发白的父亲是他的偶像，从没变过。
这些年，父亲就是大山一样的存在，巍峨屹立。
他所有的自信、担当、坚韧和毅力，都是这个男人给的。
蒋百川看向父亲：“上去坐坐吧。”
蒋父摆摆手：“不上去了，你爷爷非要吃炸酱面，我出来时你妈妈正在做，正好赶回去吃。”又问道：“苏扬呢？”
“去超市买菜了。”
蒋父点点头，“上去吧，我也回了。”
蒋百川：“过几天我回去看爷爷。”
蒋父‘嗯’了声，转身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
几秒后，后车窗又降下。
蒋百川欲要问父亲还有什么事。
蒋父看着他，“蒋百川，你以后别打电话给我了，反正你也打不通。”
蒋百川：“？？”
蒋父：“我已经把你拉入了黑名单。”
说完，升起车窗。
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蒋百川：“”
他早上挂了父亲的电话，所以父亲就直接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蒋百川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轿车，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保温壶。
刚刚他说什么来着？
说父亲是大山，巍峨屹立。
现在再看，其实就是一个两三米高的小土坡。
☆、第三十四章
蒋百川提着保温壶，还没走到公寓楼的台阶处,又有一声：“蒋百川！”传来。
他回头，眉心紧蹙，不耐的盯着来人。
乔瑾走近,眼睛湿润猩红。
无声的看着他，像是质问。
蒋百川定睛看了她几秒,虽然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他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酒味。
没时间跟她多啰嗦，他转身就走。
“蒋百川！你有必要在我伤口上撒盐吗！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干嘛非要揪着不放！你耍我玩呢！昨天下午刚澄清,你晚上又忙不迭的全世界的吆喝，生怕别人不知道苏扬是你老婆！”
乔瑾说着,眼泪又淌下来。
“你太欺负人了！你这是不打算给我活路！”
蒋百川蹙了蹙眉,没爱搭理她，继续朝前走。
乔瑾忽的向他跑过去,想从身后抱住他。
蒋百川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反应极快，一个转身,伸手将她按在原地,“乔瑾，你想干什么！非得把自己搞的这么下作不行？！”
乔瑾肩膀被他捏的生疼，眼泪哗啦啦的流吗，她现在分不清是心疼还是身体疼。
借着三分醉意，开始耍酒疯：“蒋百川，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你以前再生气都不会这么对我的。”
她哽咽着：“我也不想故意针对苏扬，可是我看到你对她这么好，我心里忍不住的嫉妒，蒋百川，我也喜欢你呀，我比苏扬先认识你，也先喜欢你，可你怎么能为了她这样对我呢。”
蒋百川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乔瑾，醉没醉你心里有数。我自认为我没给过你任何错误的信号，不管是认识苏扬前，还是认识苏扬后，我对你也就是世交家不得已的应酬，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你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自欺欺人，那我一定会让你清醒的认识这一点。”
不得已的应酬？
乔瑾心里一颤，这个男人还真是绝情的可以。
这么残忍的话他都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她控制不住吼出来：“蒋百川，你还是个男人么！”
蒋百川没有分毫动容，也没动怒。
就像他之前跟庞越希说的那样，抬杠，他只跟家里人。
但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的幽默揶揄，是一种奢侈。
蒋百川本不想把最后的脸皮撕破，可她太过没有自知之明，索性一次性说个明白。
也无需再顾及着两家的什么交情不交情。
他站着没走。
乔瑾以为他心里开始愧疚。
搁以往，她说了这样激怒他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就在她心存侥幸时，从不远处走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而那两个男人走来的方向，可不就是
乔瑾指尖都不由颤栗了下，大脑一片空白。
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未卜先知？
两个男人走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蒋百川：“蒋总，这是从相机里拿出的记忆卡。”
蒋百川接过来，眸光沉得不见底。
他将记忆卡放在手心看了眼，又看向乔瑾：“这就是你今晚找我，跑过来抱我的目的是吗？”
提前找好狗仔，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去拍她和他抱着的那一幕。
她从背后抱住他，而他一定会回头，这时她再扑到他怀里。
狗仔一定会选个特别的拍摄角度去误解大众，他们是情到深处主动拥抱。
这要是发出去，他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刚公开婚姻，就立马传出跟所谓的‘青梅’亲亲我我的视频，苏扬大概就成了最大的笑柄。
还好他早有准备，想到她跟她那个不省油的表弟会玩这招阴的。
乔瑾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本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他成心不让她好过，那她也不会让苏扬好过。
所以从昨晚开始，她一直守在这里等着，就等着他一个人出现时，上演这一幕。
蒋百川用打火机把那张卡给烧了，面无表情的看向乔瑾：“有你肠子都悔青的那天。”
他示意保镖下去，转身走向公寓楼。
乔瑾豆大的眼泪滑落下来。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走向公寓楼，她气急败坏的大喊：“蒋百川，我跟你没完！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她不会让苏扬这么好过的，凭什么天底下所有的便宜都让苏扬占了！
苏扬回到家时，蒋百川已经开过会，正在厨房淘米。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做米饭？”苏扬提着菜进了厨房。
蒋百川回头看她：“你中午不是说好几天都没吃米饭了么。”
中午在‘山芋爷爷’店里，岳母做了小馄饨，她当时就嚷嚷着，说想吃米饭。
苏扬笑：“对我的话这么上心，是不是迷我迷的不要又不要？嗯？”
把菜放好，伸手从背后抱住他。
蒋百川把大米放进电饭锅里，Сhā上Сhā头，幽幽说道：“以前我觉得我妈的脸很大，现在觉得你有逆袭的潜力。”
苏扬哈哈笑了出来，“对啊，我们俩就是脸大，所以你才迷恋的很。”
蒋百川把琉璃台上的购物袋拿过来看了眼，好多种蔬菜，问她：“准备做什么菜？”
苏扬：“青椒土豆丝，番茄炒蛋，蚝油生菜，再做个家常豆腐吧。”
蒋百川：“”
还以为她这几个月又长了厨艺，原来还是十几年不变的那四样。
问她：“那你还买竹笋、茶树菇做什么？”
苏扬说：“本来是没打算买的，可我进了小区后，在花坛边就看到乔瑾跟你站一块，还有你的俩保镖，我怕过去后我就忍不住想怼乔瑾，然后就回头又去超市买了两样回来。”
蒋百川‘哦’了声，叮嘱她：“以后再见到她尽量别跟她正面冲突，她这个人心眼不正，最后吃亏的是你，有什么事你回来跟我说。”
然后把刚才的事跟苏扬简单说了下。
苏扬听后都心有余悸，要是这视频发出去，她得被多少人看笑话。
她看到琉璃台上有个保温壶，顿了下，“妈送来的？”
“不是，爸送来的，是你喜欢吃的醋溜鱼。”
苏扬伸手摸了摸保温壶，虽然外面是冷的，但里头的温度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滚烫的。
“爸没上来？”
“没，要赶回家陪爷爷吃饭。”
蒋百川开始洗菜，把土豆洗好后问她，“你来切丝？”
“好。”苏扬松开他，系上围裙，开始切土豆丝。
她还想着他之前在车上要跟她说的话，提醒他：“对了，你之前说回来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蒋百川在洗番茄，回头看了她眼，又继续清洗。
他把洗好的几个番茄伸手放到菜板上，开始择生菜。
这才说起：“那段时间我的确忙，陪五叔去了趟南非，回来后胃病犯了，半夜疼的不行，吃了药也不管用，我就开车去医院，没想到在路上跟一辆的士撞一块去了。”
苏扬听后，手一抖，差点切到手指。
“是不是伤的很重？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她放下刀，走过去，把他身体扳过来，想看看他哪里伤的重。
关心则乱，她都忘了，三个多月过去，有伤也好了。
蒋百川宽慰她：“没什么事，不算太重，车速都不快，外伤倒不厉害，也没骨折，就是内脏出血，必须要住院观察，我本来跟医院商量我想去香港看你的摄影展，但医生不同意，说内脏出血这种事不好说，万一要在飞机上突发意外，不好抢救。”
苏扬的头一直在他胸口蹭，眼泪也掉下来。
“对不起，你看我这个妻子做的一点都不合格，那段时间都发现你的异常，光顾着自己的事情，对不起。”
蒋百川把手里的菜放下，抱住她：“哭什么呀，我不是好好的么，当时就是因为没有生命危险，我才没告诉你，第三天就是你的摄影展，我不想让你分心，后来你摄影展结束后，我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就没再跟你提。”
她不是没提过要去看他，但他回绝了。
怕她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心里会难受。
说着他叹口气，“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了你内疚。”但要是不跟她说，她又心里边不舒坦。
苏扬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红着眼看他：“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必须第一个告诉我。”
蒋百川点头，说行。
苏扬又问：“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蒋百川：“没有，就这一件。”
苏扬暂时就信了他。
蒋百川又解释：“那段时间我除了身体不舒服，是真的忙。”
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跟她又有时差，所以电话打的就少了些。
那段时间不仅通话少，每次通话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她总是说自己很忙，急着要挂电话。
开始的时候他真以为她忙，也就尽量少打扰她，晚上多给她点睡眠的时间。
直到那天早上她主动打了电话给他，他感觉她语气很不正常，也不太说话。
他问她怎么了。
结果她说：没什么，就是时间长了没联系，差点忘记你是我老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不会也差点忘了我是谁吧？
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们就才一天没联系而已。
后来她又问他：“我想去看你，方便吗？”
方便那两个字，让他意识到，她已经彻底没有了安全感。
所以当时在电话里他就决定回北京一趟。
本来他的行程安排里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回家陪她两天。
最后只好推迟了见一个重要客户的时间。
那是他做生意这么多年，第一次没有守时。
当晚他去工作室楼下接她下班，她从台阶上跑下来的那种表情，似曾相识。
多少年前的冬天，周五中午，他从纽约飞回来带她去故宫看雪，她翘课从学校围墙爬出来时的表情，就是那样的。
惊喜里夹杂着兴奋。
怎么都掩饰不住。
三个月没见，她从台阶上跑下来直奔他的面前。
就跟一个留守的儿童，突然见到了家长。
不见面时，少不了埋怨和不理解。
可一旦见了面，就什么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不真实的欣喜。
那一瞬，他从没有那么歉疚过。
他再忙，就算不睡觉，也该回来看看她的。
她不管多坚强，多独立。
可在他的面前，她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苏扬平复好心情，继续切菜。
蒋百川站在她旁边，开始择菜。
跟她说：“等再下大雪，我们去故宫转转。”
苏扬没吱声，用刀使劲剁了剁菜板。
蒋百川：“”
苏扬放下菜刀，回头半眯着眼盯着他。
半晌后说了句：“骗子！”
蒋百川郁闷的：“”
苏扬继续切土豆丝，只是切下去的力道变大了。
菜刀剁在菜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巨响。
她想起那天在故宫看过雪后，两人都冷，全身冻透。
时间还早，不到放学的时间，她不能回家。
蒋百川就带她去了他的小公寓。
公寓不大，四五十平。
在公寓，她喝了好几杯热水，吃了他第一次做的炸酱面。
虽然味道难以下咽，但还是全部都吃光。
吃过饭，她还是冷，不断的打喷嚏。
蒋百川跟她说，他抱着她就不冷了。
他抱着她，一直不停的亲她。
正是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年纪，亲着亲着他大概就不再满足了。
他问她：还冷吗？
她点点头：冷。
又问他：暖气怎么还没热？
他说：要有个很长的预热过程。
她便信了。
当时就想，有钱人家的暖气就是不一样。
后来她又问：要不开空调吧？
他说：空调早就坏了，没来得及修。
她只好叹气。
窝在他的怀里，依旧是冷的直发抖。
然后他提议：要不我们做做运动？这样就不冷了。
她当时还天真的想着，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做什么运动？
再说了，这是19楼，跳绳跳远跑步什么的，都不行，会影响楼下。
一个小时后，她大汗淋漓，再也不冷了。
原来这项运动叫‘床上双人有氧运动’
后来第二次去他的公寓，她才知道，暖气压根就不需要预热那么久，其实是他没开。
当然了，空调也没坏。
☆、第三十五章
晴兰会所。
偌大的一号包间里，只有两个人。
陆聿城今晚约了安宁，准确来说,是之前安宁主动电话给他，言语间是对他昨天中午没带她去吃饭有些许的不满。
但说的极为婉转。
后来陆聿城就在电话里说：我在晴兰会所的一号包间。
安宁当时兴奋的溢于言表，这是他第一次带她进他的朋友圈,本来晚上还有个饭局,她都临时让经纪人给推掉了。
在家里盛装打扮一番,如约而至。
到了包间就傻了眼,空荡荡的包间里，除了坐在沙发上正抽烟的陆聿城，除了那首《春风十里》,再无其他。
安宁呼了口气，整理好失落的情绪，靠在陆聿城身边坐下。
在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开始剥起来,他爱吃橘子。
“是不是今天累了？”心情不好？后面那句她没敢问。
陆聿城缓缓吐着烟雾,正在听歌，也没回应她，只是抬眸看了她眼，而后继续漫不经心的抽着烟。
没有得到回应，安宁识趣的没再多问。
橘子剥好，她掰了几瓣递到他嘴边。
陆聿城身体向后倾了倾，躲避开来，他示意她自己吃。
安宁手上的动作一顿，一股不安的情绪涌到心头。
但还是把几瓣橘子放在嘴里，本来酸甜可口，但这时她已经尝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笑笑，问他：“晚饭吃了吗？”
陆聿城‘嗯’了一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从沙发扶手上的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她：“这是给你争取来的一部电视剧的角色。”
安宁激动的拿过来，欲要起身凑到他边上亲他一下，结果就被泼了冷水：“以后不用跟我联系了。”
安宁指尖一颤，心都是凉的，早就预料到这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坐在那里半天都没回过神。
陆聿城又说：“之前该给你的一样都没少。”
安宁咬了咬嘴唇，说了句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话：“可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呀。”
这么快就腻了？
陆聿城又倒出一支烟，没抽，放在手心里轻轻磕了磕。
看向她：“我以为你挺聪明，怎么还问这么没水平的问题？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跟时间有什么关系？”
被如此直白的讽刺剖析，安宁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她用力攥着手里的合同，有那么一瞬，她真想把这份合同砸在他脸上，大喊一句：老娘不稀罕！
可现实却不容许她如此任性又妄为。
她站起来，“谢谢。”
拿上包逃一样的离开。
关门声落下，陆聿城疲倦的陷在沙发里。
两分钟后，包间的门又被推开。
陆聿城没睁眼，开口道：“来的这么凑巧，她刚走，你就来。你刚才听墙脚的？没想到还有这癖好！”
顾恒在他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幽幽说道：“就你这破墙角，开了扩音器我都要找副耳塞堵起来，免得耳朵被污染了。”
陆聿城冷嗤一声。
顾恒很难得八卦：“我可是看着安宁流着眼泪出去的。”
陆聿城嘴角幽默讽刺的笑，很淡。
“她舍不得的是她这几个月享受到的奢侈物质生活和工作上的各种绿色通道，你以为她舍不得我这个人？”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突然，他冷不丁的说了句：“以后不想再这么作践自己了。”
不想再随便找个女人作践自己。
顾恒揶揄：“这话你应该跟童童说，兴许她还能可怜同情你两句，甭跟我说，没用，我只会瞧不起你。”
陆聿城：“呵，跟她说？”
过了半秒，又道：“她就是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顾恒睨了他一眼，没吱声，轻轻晃着高脚杯，听着让人有点莫名烦躁的音乐，心里头的烦闷无处释放。
房间里除了音乐，就是沉默。
许久后，顾恒才说话：“今天晚上的娱乐八卦看了没？”
陆聿城：“没，有什么好看的，大清早跑到公园里秀恩爱，病的不轻！”
顾恒：“”
他好像没说是谁的娱乐八卦吧？
这就是他和陆聿城的悲哀，所有跟苏扬有关的新闻，他们会看了又看，却自欺欺人的非要说漠不关心。
他轻笑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揶揄陆聿城；“既然都没看，那你怎么就笃定人家不是在商场秀恩爱的呢？”
忽的，陆聿城睁开眼，眼底都是气愤：“你说什么？他们晚上又跑去了商场秀恩爱？”
顾恒面色如常，点点头：“嗯，童童还特意叮嘱狗仔队，说一定要把这个视频传给陆聿城看。”
“你特么的”陆聿城后知后觉，他这是被顾恒给耍了，他们压根就没有去商场。
网上的八卦还是早上在公园的那个。
还矫情的走路牙石！
呵，还以为自己永远十七岁呢！
所以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没胃口，被矫情到了。
忽的，顾恒笑了出来。
陆聿城眼睛微眯，盯着他望：“顾恒，你犯病了？”
顾恒收住笑，问他：“你现在想不想上热搜？”
陆聿城眨了眨眼：“几个意思？”
顾恒：“意思就是，你要是想一夜红遍全国的话，我就陪你去那个公园拍段走路牙石的视频，我充当蒋百川的角色，你就按照童童的动作来，保准你迅速蹿红大江南北。”
陆聿城：“”
直接从果盘里拿了几个橘子砸过去，“顾恒，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不想待就赶紧滚！”
顾恒把橘子捡起来，没爱跟他计较，今天他心情也不爽，懒得跟他逞一时口舌之快。
后来，他又问看向陆聿城，意有所指的提醒道：“明晚就是平安夜了。”
陆聿城把玩着烟，眼底的光忽明忽暗，他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也没有下文。
片刻后，顾恒问：“今年你准备送童童什么礼物？”
陆聿城想了想：“不知道，今年不想送了，看到她就烦。那么大的人了，马上就三十了，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呢，要送什么圣诞礼物！”
顾恒点头，说：“行，那我送两份，等到她有孩子我就不送了。”
抿了口红酒，接着说：“到时候我直接送给孩子就行了。”
陆聿城：“”
顺了顺气，他奚落道：“顾恒，你说你怎么那么贱呢！”
顾恒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彼此彼此。”
此时，乔家。
乔父和乔瑾吵过后，又跟乔母吵了一架，气的晚饭都没吃就离开了家。
乔瑾还在房间里，一直哭着，不吃饭。
乔母把牛奶送过去，“瑾儿，你这样不吃不喝是自己的身体受罪，人家苏扬和蒋百川过的正得意呢，你这样就是正好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你傻呀。”
乔瑾擦擦眼泪，“可是现在网上评论一边倒，大家都在骂我心机妈，我受不了。”
想到之前蒋百川直白说出来，她是他不得已的世交家的应酬，她心里就堵的喘不过气。
乔母叹口气：“要是有心机，也是苏扬有心机，能把两家的交情挑拨成这样，你说她城府得有多深？”
说着把牛奶递给她：“行了，喝两口吧，你爷爷虽然也气，可乔家那就你这么个孙女，他不会不管你的。”
乔瑾接过牛奶杯，“可现在蒋百川和苏扬都公开婚姻状况了，我还能怎么办？”
乔母：“先把最近的新闻压一压，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再接工作，再说，娱乐圈里不是还有人专门弄些黑料抹黑自己想成名吗？这些□□虽然咱不稀罕，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看开点，过几个月就没人再记着这些事了。”
乔瑾泪眼朦胧，还是重复那句：“我跟蒋百川再也没有可能了。”
乔母叹口气：“你说蒋百川有什么好，你非得一条道走到黑？妈妈让你小姨给你介绍个不行吗？”
乔瑾有些不耐烦：“妈，你别烦这些事了，以后不要给我张罗什么相亲，我不会去的。”
她心里除了蒋百川再也装不下别的男人，她喜欢了他十几年，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她看向乔母：“妈，你再跟爷爷说说，只要蒋百川微博关注我，不再跟苏扬在公开秀恩爱，这事就算过去了。”
乔母微微叹口气，但还是点点头。
蒋百川和苏扬正在家里看电视。
忽的，蒋百川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苏扬笑：“肯定是谁想你了。”
蒋百川睇她一眼，苏扬扁扁嘴，没再吱声。
蒋百川把电视音量调小，问她：“明晚就是平安夜，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他们两人很少出去庆祝什么节日。
不管是情人节还是纪念日。
一般都是在家看看电影，自己做顿饭吃。
有时，他们会聊聊彼此最近的烦心事。
苏扬不太懂金融方面的，他就简单的跟她说，哪次收购案他没有做好。
哪家上市公司的ipo业务，他只争取到了副承销商的资格。
她也会跟他说，哪次拍摄时一点灵感都没有，拍出来的照片连她自己都不满意。
但工作里受的委屈，她从来都不会跟他多说半个字。
苏扬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细想了好一会儿。
摇摇头：“小时候挺喜欢过圣诞，后来跟你在一起，也盼着过圣诞，因为圣诞节你就能回来看我，现在么”
她侧脸跟他对视，“可能年龄大了点，对这些都已经无所谓，反正你又在家里，我就什么都不缺了。”
她说完又细细琢磨了这句话，对，他在家，她就什么都不再缺。
蒋百川伸手拂拂她的脸颊，看了她好一会儿，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
低头亲上去。
苏扬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唇舌相缠。
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苏扬突然抓住他的手坐起来，盯着他看了几秒：“我想送个圣诞礼物给陆聿城和顾恒，往年都是他们送给我，我也没有回送过。”
这么些年，就算彼此都水火不容，但每到圣诞他们还是会送礼物给她。
他们送给她的礼物也不贵重，最贵的好像就是二十多块钱一包的a4纸。
每年他们送的东西都千奇百怪。
一个苹果。
几只好玩的铅笔，她绘图会用到。
一包a4纸。
铅笔刨。
有时还会送块橡皮
去年圣诞节，陆聿城快递了个烤玉米给她，顾恒快递了六包辣条给她，每包辣条才五毛钱
虽然不值钱，但她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小时候的那份情谊她舍不得就这么抛弃。
蒋百川问她：“那你想送什么礼物给他们？”
苏扬如实说：“在德国小城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专门在小城拍了雪景的照片，想给他们手工做张圣诞贺卡。”
当初拍照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想再去计较。
他们三个人，从几岁到十几岁。
就跟陆聿城以前说过那样，青春年少，是人生不可复制的宝贵财富。
他们之间，亲情已经超过了友情。
以前的事，不管孰对孰错，她都想把它们给翻篇。
就想以后跟他们见面时，能好好说上两句话。
小时候他们送她贺卡，现在她想回送一张。
想到制作贺卡，苏扬开始发愁，“我想给他们做个音乐贺卡，但好像很复杂”她耸耸肩，“我这种物理从来都不及格的人，不会做。”
蒋百川思忖片刻，主动请缨：“我可以试试。”
苏扬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一个骨碌爬坐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又确认一遍：“你说你要帮我一起制作音乐贺卡？”
他不是横竖都看不惯他们两个人吗？
蒋百川点点头：“嗯，跟你一起制作，效果怎么样我没法保证，我之前没看过，也没做过，但我尽力。”
苏扬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用力蹭了蹭。
“蒋百川。”
“嗯？”
静默片刻后，她却说：“没什么，就是喊喊你。”
其实她想说，她是多么幸运，年少时遇到的人是他。
☆、第三十六章
苏扬激动之后，又躺在沙发上，拿过蒋百川的手枕在她脸下,用力蹭了蹭。
“蒋百川，我觉得我就是女版大雄。”
蒋百川失笑：“我没有多啦爱梦那么厉害。”
苏扬眼睛微眯，揶揄道：“原来你小时候也看动画片呀,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姐姐,不食人间烟火呢。”
蒋百川：“”
他轻轻捏捏她的腮。
跟她说：“我那时候还看黑猫警长,变形金刚也看。”
苏扬哈哈大笑。
蒋百川：“你笑什么！”
苏扬好久才敛住笑,揉揉笑的都发疼的胸口。
“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天生高冷的学霸小哥哥，五六岁开始就自学英语计算机什么的，我还真想不出你坐在电视机跟前看黑猫警长是个什么样子。”
说着,她又不自觉笑了出来。
脑补了好多画面。
她抬手拍拍他的胳膊：“诶，你下次回老宅把你小时候的照片拿点给我看看，我想看看小包子时候的你是啥样。”
又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小包子？
蒋百川眨了眨眼,无语的盯着她。
半晌说：“不是给你看过吗？”
苏扬斜睨着他：“你以前给我看的是你上小学时的照片,我现在想看你三四岁时候的，不对，要看你刚生下来到你上小学前的所有照片。”
蒋百川：“”
苏扬摇着他的胳膊：“听到没啊！你都把我小时候的照片看了个遍，我都没看过你一米米时长什么样，不公平！”
蒋百川抿了抿嘴，眼底情绪复杂。
小时候他经常被母亲捯饬的一言难尽，然后母亲还乐此不疲的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
那些照片，是万万不能给苏扬看的。
他的形象会瞬间坍塌。
片刻后他才说：“我初中的时候我家搬过一次，小时候的相册全弄丢了。”
苏扬一副我信了你才怪的坏笑表情。
蒋百川也没再吱声。
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苏扬挠挠他的手背，“想什么呢？”
还能想什么？
想着他要回家一趟，先把那些照片给偷出来，然后寄存到银行，除了他，谁都拿不到。
他适时的岔开话题：“在想要到哪里去买蜂鸣器。”
苏扬怔了下，一脸茫然：“什么是蜂鸣器？”
蒋百川解释：“就是音乐贺卡上负责发出音乐的东西。”
苏扬歪着脑袋想了想，问他：“自己制作音乐贺卡是不是特麻烦？”
感觉比预想的要麻烦。
蒋百川：“不太清楚，应该不会太难，明天一早我就去买蜂鸣器，买回来后，你把卡片做好，我把蜂鸣器的电路连接好，就能工作。”
苏扬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多了。”
“比如？”
“生孩子。”
“”
苏扬坐起来，向他那边挪动了下，抱着他的脖子，嘴唇凑到他耳边，热气喷在他耳后。
故意撩他：“也不一定啊，要不咱试试？说不定我就能让你怀孕呢。”
蒋百川：“”
在她腰间用力揉捏：“再瞎说试试！”
苏扬怕痒，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我错了我错了。”
蒋百川松手，将她抱起来。
苏扬习惯性的双腿盘住他的腰，跟他对望：“你要干嘛？”
不会又收拾她吧？
每次她瞎说后，他都会把她放在床上，不停挠她脚心。
这个男人也有如此恶劣的时候。
蒋百川大步朝着卧室走去，静默片刻后才说：“生孩子。”
苏扬：“”
蒋百川用脚踢开卧室的门，也没开灯。
门半掩着，客厅柔和的灯光透过门缝铺进来。
卧室朦胧昏暗。
一时，暧昧丛生。
蒋百川把苏扬放在床上，把她推倒在床上，将她的睡裤直接扯下来。
“你动作温柔点呀！”苏扬不满道。
还用脚踢了他两下。
蒋百川看着她，由着她胡闹。
苏扬闹够了，蒋百川伸手把她拉起来。
苏扬跪在床边，仰头看着他，笑。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给我生孩子？”
蒋百川开始解她棉质衬衫的纽扣，也没看她。
“苏扬，一会儿有你哭的。”
苏扬：“”
她每次惹完他之后，就赶紧示弱。
把唇凑到他嘴边，微微张开嘴，几颗牙齿轻轻咬着他的下唇，然后下移，亲到他的喉结，在他喉结上又是吮吸又是轻咬。
蒋百川的呼吸不由变的有些急促，他亲着她的脖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ps：因为被锁了，只能改成这样/(tot)/~~）
苏扬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栗。
酥麻感从脚心传到指尖。
她低头，咬住他的肩膀。
这样才能释放一些无法言喻的颤栗感。
蒋百川忍着疼，将她抱的更紧。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激烈的事，还是跟刚才一样，依旧是覆在那里。
轻轻来回滑动。
慢慢磨着她最敏感的地方。
苏扬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飘荡在黑暗无际的大海里，波涛汹涌。
蒋百川是她唯一的浮木。
她没有了再去亲他的心思，整个人都往他怀里靠，嘴里不可控制的溢出嘤咛声。
苏扬受不了，抬头想亲他，寻找点安慰。
四目相对，蒋百川深邃而专注的眸光攫住她的视线。
就这么看着她，也没说话，也没主动去亲她。
苏扬不自觉的心里身体都跟着发颤，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
这种欲生欲死的感官上的刺激，每次欢爱他都会给她带来这样的体验。
极致的。
侵入每一个细胞。
让人欲罢不能。
苏扬再次抬头，蒋百川的吻就落下来。
亲吻暂时缓解了她身体里的空虚，可还是难受的要命。
她伸手用力抓着他的手臂，想阻止他的手来回磨着她。
但没挪动他的手臂。
他越加变本加厉。
她的指甲也陷入他的后背，有点要疯的感觉。
实在忍不住：“蒋百川，我现在就想要。”
他还故意问道：“想要什么？”
“要变态！”
蒋百川低声笑了出来。
当他身体进入她的身体时，苏扬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整个人都是充实的。
她勾着他的脖子，问他：“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蒋百川的身体不断在动，附和着问了句：“嗯，在想什么？”
苏扬说：“在想第一次。”
他们没经验，弄得一团糟，但是也很满足。
大概是因为彼此彻底属于彼此。
蒋百川低头吻住了她，用力舔着她的舌。
苏扬快要疯了，身体各处承受着他几近疯狂的占有。
一阵激烈的缠绵后，苏扬的意识稍稍回笼。
气息不稳，身上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汗水。
忽的苏扬又想起什么，推推他的肩膀：“诶，你没戴t。”
蒋百川：“以后都不戴了。”
他亲亲她的眼睛：“给我生个女儿吧。”
随着年龄一年年增长，他对孩子的渴望，一点点的强烈，特别是对女儿的渴望。
以前他顾及着她的事业，她不想那么早要孩子，他也就默许了。
可今天到商场给琳琳买圣诞礼物，看到那么多漂亮芭比娃娃，他就想如果自己也有个女儿，他大概会把店里所有的娃娃都买回家。
也或许，他还会亲手给她缝制布娃娃。
也可能，他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但一定会是个特别宠孩子的爸爸。
就像他惯着苏扬一样。
ｊi情过后，苏扬累瘫在床上。
蒋百川伸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直到她的气息平稳后，他才放开她，又亲了亲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洗澡？”
苏扬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蒋百川心神领会，到厨房给她倒了温水来。
苏扬坐起来，把一大杯水全部喝下，嗓子才舒服点。
她说：“我在卧室的浴室洗，你去外面的浴室洗。”
她不想跟他一起洗，万一他待会儿又一时来了兴致，她这条老命就会被折腾没。
蒋百川笑，拿上衣服去了外面的浴室。
冲过澡后，他又去客厅把两个手机拿到卧室。
苏扬在浴室泡澡。
“童童？”他在浴室门口喊她。
“怎么了？”
“没什么，怕你泡澡时睡着了。”
“没事，我马上就洗好了。”
蒋百川‘哦’了声，转身去了床上。
倚靠在床头，蒋百川打开手机，生怕错过工作上的重要电话。
除了江凡给他发来的工作汇报，再自动忽略蒋家的那些人给他的电话，其他的，也没什么重要的电话。
他又关机。
苏扬从浴室慢吞吞走出来，擦着头发，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你帮我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重要电话。”
“好。”
蒋百川拿起她手机才又想起：“什么时候换的新款手机？”
上次在德国小城给她录故事时，他就发觉她换了亲手机，但那时他没来得及多问。
苏扬坐在床边，把毛巾搭在肩头。
回他：“两个多月前吧，具体时间不记得，那个手机屏被我不小心坐坏了，丁茜就给我买了个新的。”
“这个手机没有我的指纹。”蒋百川提醒她。
苏扬掀开被子，趴在他怀里，“我帮你录入一下，手机功能我还没摸透，平时也没时间研究，你帮我下载个修图的软件。”
蒋百川把指纹录入后，把她手机里的垃圾短信都删除，又给下载了杀毒软件。
问道：“童，还是下载之前你用的那款修图软件吗？”
没人应声。
蒋百川低头，苏扬已经趴在他胸口睡着。
他把被子朝上拉了一些，给她盖好，继续给她弄手机软件。
半小时后，手机里用得着的软件他已经全部下载，不用的，他全部卸载掉，又把她的手机屏保换成他们俩的合照。
设置完，蒋百川若有思忖的看着手机屏幕，随后登录了苏扬的微博，搜出他自己的微博，点击关注。
之前苏扬一直都没有关注他。
关注后，蒋百川总感觉还少点什么，又把自己设置成了特别关注。
苏扬的特别关注栏里只有他一个人。
盯着特别关注栏看了好半晌，蒋百川才退出苏扬的微博。
☆、第37章
翌日清早。
蒋家。
蒋老爷子挂上电话后，赶紧端起手边的茶杯连着喝了好几口茶, 这才喘过气。
蒋父放下手里的杂志, 看向蒋老爷子：“爸, 您怎么了？”
蒋老爷子扶扶心口：“你赶紧把百川叫回来, 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要在一个小时内就看到他。”
蒋父：“爸，您忘了？百川跟小五在迪拜，就是坐宇宙飞船, 也得有发射的时间，哪能想一个小时到就一个小时到。”
蒋老爷冷哼一声：“你就欺负我不上网是吧？老乔刚才打电话问我, 说百川怎么跟苏扬在公园”
老爷子没说出那个亲亲我我。
他顺顺气, 接着说：“反正现在网上闹的挺大, 我就纳了闷，百川这是作的什么幺蛾子！非要给我心里添堵？他就不能等我回了瑞士再作吗？”
刚才乔老爷子在电话里说，乔瑾在家想不开，开始绝食, 哭了一整夜，逼得家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潜台词就是, 乔瑾的这个忙, 蒋家帮也得帮，不帮那就是要出人命。
蒋父听后也开始发愁，他知道乔瑾应该不会做傻事, 可万一真要想不开，蒋老爷子这辈子岂不是要在内疚中度过？
一筹莫展时，家里的座机响了。
蒋父接起来, 只听他说：“好，好，行，见外了，都是小事，不用客气。行，我一定转达给老爷子，谢谢谢谢，替我问候尹老爷子。”
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上电话。
蒋母正好端来一些糕点给蒋老爷子吃，问蒋父：“谁的电话？”
蒋父：“尹诺爸爸。”
蒋母怔了下，“什么事？”
难道乔家找了尹家，一起来给蒋老爷子施压？
尹家老爷子当初在战场上替蒋老爷子挡了颗子弹。
是救命之恩。
这下事情棘手了。
蒋老爷子也看向蒋父：“说吧，再坏的消息我也能承受得住。”
蒋父轻咳两声：“就是尹诺，马上要拍结婚照，看中了苏扬的拍摄风格，说自己先联系了苏扬，可苏扬一口回绝，尹诺就回家又哭又闹，非要让她爸爸来找我。”
顿了顿，蒋父又说：“尹诺还说，如果苏扬不给她拍，她就绝食。”
蒋老爷子：“”
默了默，他说：“绝食这招就这么好用？我看呀，都别绝食，还是我绝食吧，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蒋父：“”
蒋母：“”
蒋老爷子唉声叹气，乔家这边是要急着找苏扬算账，尹家这边是上赶着求苏扬拍婚纱照。
这水深火热的日子真是没法过。
他摇摇头，起身往书房走去。
蒋父喊了声：“爸，您不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蒋老爷子头也没回的摆摆手：“我绝食去了。”
蒋母忍着笑，待老爷子进了书房关上门。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蒋父瞪她一眼，“都是你那混账儿子干的好事！你说尹诺那孩子，假小子一个，她哪里有那个细腻心思去欣赏苏扬的拍摄风格？铁定是百川煽动小五，怂恿尹诺回家胡闹。”
蒋母嘚瑟一笑：“我儿子就是聪明，知道尹老爷子在老爷子心里的分量比乔家的那位重。”
蒋父很嫌弃的睇了一眼蒋母，随即拨了蒋百川的电话。
蒋百川一大早六点多就起床，赶到市场去买蜂鸣器，结果来的太早，市场都还没开门。
他坐在车里正在看新闻，蒋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也猜到是什么事。
但明知故问：“爸，什么事？”
蒋父：“还跟我装死！还不是你跟小五干的好事！要么你让苏扬接下这个单子，要么你就让尹诺别再跟家里无理取闹。”
蒋百川：“爸，这事您就别再掺和，乔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继续缠着爷爷让我妥协，您知道的，我不可能妥协。爷爷年纪大了我不想跟他正面冲突，只能用这么个不算磊落的办法。您和妈就别多管了，等爷爷回瑞士后，这事自然就消停下来。”
蒋父喘着粗气，拿他也没办法。
还是威胁他一句：“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爷爷，说尹诺是你跟你五叔鼓动的？”
蒋百川：“我信你不会那么无聊。”
蒋父：“”
挂电话前又不忘数落他几句：“你说你你跟苏扬也真是的，大庭广众下就那样，伤风败俗你知道吗！”
蒋百川：“”
他直接挂了电话。
蒋父看着被摁断的通话，气的想把手机掼在地上，又想到这手机值两三千，最后忍了又忍。
蒋母在一旁哼着小曲，优哉游哉问他：“儿子是咋说的？同意了？”
蒋父没吱声，按按太阳茓。
不由叹口气。
人这一辈子，欠什么，都别欠人情债。
欠了，便还不完。
蒋百川一直等到九点多，才等到市场里的一间专门卖蜂鸣器的店开门。
他多买了几个，又向老板咨询了下怎么弄，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等红灯时，蒋百川发了条信息给苏扬：【起床没？】
早上他起来时，她还在酣睡，他就没叫醒她。
苏扬很快回过来：【醒了，已经吃过你做的早饭。】
蒋百川：【嗯，看会儿电视吧，我很快就到家。】
苏扬也没心思去看电视，又不自觉打开电脑，想看看现在她的微博下是什么模样。
这一登录不要紧，蒋百川竟然待在她的特别关注里。
想都不用想，是蒋百川昨晚玩她手机时，自己添加的。
苏扬盯着屏幕看了片刻，退出自己的微博，暗戳戳的登录了蒋百川的微博，把她自己设置成他的特别关注
蒋百川回到家时，苏扬正若无其事的趴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放了什么，她不知道，一直盯着电影画面嗤笑。
蒋百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笑什么？”
还能笑什么，当然是成了他的特别关注。
苏扬咧嘴，但没说。
她坐起来，“买好了？”
“嗯，我现在就开始接线路，你做封面吧。”
“好咧。”
蒋百川盘腿坐在茶几前，拿出之前记录的老板跟他说的程序，开始调试。
苏扬则在茶几的另一边，开始绘图。
蒋百川故作漫不经心的跟她闲聊：“做三张卡片？”
苏扬也没多想：“做两张就够了呀，做三张干嘛？”
蒋百川轻咳两声，没再说话。
苏扬没得到应答，忽的抬头，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你也想要？”
蒋百川：“”
口是心非的说了句：“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不要给周明谦一张。”
苏扬：“不用给，我跟周明谦之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用这么讲究。”
蒋百川没再吱声，低头默默研究电路。
由于心不在焉的，好几次线路都短路了。
晚上六点钟，蒋百川和苏扬才把两张音乐贺卡制作好。
打开来，熟悉的音乐旋律就响起，苏扬抿嘴轻笑。
感觉又回到了八九岁的年纪。
看着满抽屉的音乐贺卡，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
蒋百川晃晃她的脑袋，“收起来吧，晚上再送过去。”
苏扬点头，问他：“几点去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家。”
蒋百川：“我一会儿去群里看看，看他们晚上有什么安排。”
苏扬问：“是那个什么京城花花公子群吗？我也想加进去。”
蒋百川：“里面语言污染空气，不适合你。”
苏扬：“”
蒋百川在群里问过后才知道，陆聿城他们晚上有饭局，估计要到凌晨才能到家。
吃过饭后，蒋百川安排了他的一个保镖去做快递小哥，替苏扬送音乐贺卡。
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忙活完后他们俩就靠在沙发里看纪录片。
许久后，蒋百川轻轻揉着苏扬的手问道：“你没什么别的事要做了吗？”
比如，也给他制作个圣诞礼物。
他可以帮着一起制作。
也不一定要是音乐贺卡，别的也行。
苏扬抬头看着他：“嗯？你说什么？”
“”蒋百川淡淡的说：“没什么。”
苏扬在心里偷笑，但还是装没事人似的看电视。
此时，会所。
本来热闹喧天的包间，因为‘快递小哥’的到来，瞬间安静下来。
陆聿城和顾恒对这个快递员有点面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快递小哥’把贺卡给了他们后，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包间。
包间一时间炸了锅，都在讨论这个快递员怎么能进到他们的包间来，还又好奇是谁给了顾恒和陆聿城送来这么土的圣诞礼物。
陆聿城拿着音乐贺卡，还没翻开时，就知道是苏扬送的。
卡片封面是她自己拍的照片，她的作品风格，他看一眼就能认出来，独一无二的。
翻开时，有着浓烈怀旧色彩的音乐旋律响起。
卡片里面是大幅立体手绘图。
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画的是他们小学的教室，连班级名称都在画里的黑板上写了下来。
讲台上戴着黑框眼镜的语文老师正在讲课。
第二排有个同学站了起来，应该是在回答老师提问的问题。
教室最后一排，他正低头在看漫画，漫画书放在抽屉里，桌面上摊放的是一本语文书。
看着这熟悉又遥远的画面，陆聿城眼底有些热。
他突然再也不想跟她去计较。
什么都不想再去计较。
顾恒的音乐贺卡里的绘图给陆聿城的差不多。
同一个场景。
不同的是，语文课上，顾恒用语文课本压着数学作业本，正在给苏扬写数学作业。
顾恒看着这张音乐贺卡，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苏扬和蒋百川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纪录片。
后来蒋百川看的有些意兴阑珊，拍拍她的头：“去睡觉？”
苏扬打了个哈欠：“好啊。”
刚坐起来，家里的门铃就响起。
她转头跟蒋百川说：“你下去吧，应该是他们俩给我送圣诞节礼物来了。”他们每年都会在这个点让人送过来。
蒋百川起身，穿上外套下楼。
几分钟后，蒋百川就拿着东西回来。
苏扬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看他拎着一个手提袋，问道：“今年是啥好东西？”
蒋百川：“都是平安果，陆聿城送了两个，顾恒也是送了两个。”
苏扬浅浅一笑，“有你一个呢。”
以前他们小气吧啦的，平安果只送一个。
今年送两个，大概是因为她送的那个音乐贺卡，他们猜到是蒋百川帮忙制作了蜂鸣器。
蒋百川“嗯”了一声，问她：“现在要不要吃？”
这时苏扬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有消息进来，看完信息后她收起手机，对蒋百川说道：“你把苹果洗一下吧，一会儿去书房找我。”
蒋百川：“不是要去洗澡睡觉吗？怎么又要去书房？”
苏扬打趣：“给你圣诞节礼物呀，你不是都盼了一个晚上？”
蒋百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晚的那个手推婴儿车，刚上路就被查了，你们造吗？
折腾到下午两点钟我才把这辆婴儿车从小黑屋给捞出来
知道现在什么车容易被查吗？
加长超载的大货车！
所以，我的车=加长超载大货车 ╭(╯^╰)╮
☆、第38章
蒋百川到厨房洗好苹果，把苹果削皮去核, 切成小丁块, 放在盘子里, 又拿了几根牙签放边上。
刚走到客厅, 手机就响起。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乔瑾母亲时，他拧眉看了好几秒，最终摁断。
他给蒋慕铮发了条信息：【乔瑾妈妈刚才打电话给我, 我没接，估计她很快会找你。】
他和蒋慕铮走的最近, 乔家肯定会想着从蒋慕铮这边着手。
蒋慕铮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他依旧是不正经的语气：“啧啧, 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我刚要给你发信息，叮嘱你乔瑾妈妈可能会找你，你短信就进来了。”
蒋百川没闲工夫跟他瞎扯：“没旁的事, 我挂了，忙。”
蒋慕铮笑：“忙着跟童童哭闹要圣诞节礼物？”
蒋百川：“”
蒋慕铮话里带笑：“我可是看到了陆聿城和顾恒的贺卡, 不用猜也是童童送的, 让我猜猜她有没有送给你？”
然后自问自答：“肯定没送，然后你心里不爽了。”
蒋百川眯了眯眼：“蒋慕铮，你有病吧！”
蒋慕铮哈哈大笑：“戳到痛处,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了？”
蒋百川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蒋慕铮的信息又随即进来：【还没告诉你乔瑾妈妈跟我说了什么呢，真不听？】
蒋百川：【说！】
蒋慕铮：【那你打电话给我。】
蒋百川没理睬他, 没回信息，也没打电话过去。
收起手机，抬步朝书房走去。
刚走几步，蒋慕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蒋百川转身去了露台。
接通电话：“说吧。”
蒋慕铮骂了他两句，撒过气后才以着乔母的语气说道：“她五叔呀，这回你可得帮帮你侄女呀，你可是看着小瑾长大的。”
蒋百川：“蒋慕铮，你说人话行吗！”
蒋慕铮也哈哈大笑，“这不是让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吗！”
蒋百川问：“然后呢！”
蒋慕铮：“老乔媳妇说，乔瑾搁家里绝食闹自杀呢，还说如果你微博不再重新关注她，要继续跟苏扬秀恩爱，她就什么都不吃，水也不喝了，一了百了。”
蒋百川冷嗤一声：“嗯，挺好，这样的人吃饭也是浪费粮食。”
蒋慕铮：“”
顿了下，他说：“你打算怎么办？”
蒋百川：“不怎么办。”
蒋慕铮：“要是我说假如，乔瑾弄个假自杀，往医院一趟，你说我家老头子还不得愧疚死？”
蒋百川眸光渐沉，“如果真撕破脸皮，那我不介意把她所有事情都曝光出去，就交给大众去评判。”
顿了顿，他又说：“把我刚才的原话转给乔家人，就说是我说的。”
结束通话后，他端上苹果去了书房。
书房里，苏扬正在看邮件，刚才收到丁茜的信息，说跟LACA的合同到期，要续签，丁茜已经把新版合同发了过来，她正在看细节。
合同续签，广告片新拍，她又得去LACA小城。
听到蒋百川的脚步声，苏扬抬头，“怎么这么慢？”
蒋百川把水果盘放在她面前，叉了一小块苹果放到她嘴里，解释道：“回了个邮件。”
苏扬把合同的窗口缩小，打开一个视频，张开手臂，跟蒋百川说：“把我抱起来，我坐你腿上。”
蒋百川照做，问她：“要给我什么礼物？”
恋爱这么多年来，他几乎很少在过节当天送她礼物，一般都是遇到好的就买给她，不分哪天。
所以这些年来，只要在一起过节日，都是她送礼物给他。
苏扬点击鼠标：“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跟你一起回忆一下我们的恋爱史。”
她扭头看他：“想看吗？”
蒋百川嘴角抽动了下，但还是说：“想看。”
这段视频他们已经看了不下一百遍。
苏扬回过头，开始点视频。
嘴角忍不住上扬，可还是若无其事的说着：“这么有意义的视频，就得每天拿出来看一遍，是吧？”
“嗯。”
苏扬又转头，眼睛半眯，不满的看着他，“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还不太乐意的样子？这么敷衍？”
蒋百川：“”
意识到她是故意的，蒋百川抬起她的下巴咬了一口。
苏扬疼的嘶了一声，“礼物是不是不想要了！”
蒋百川揉揉她的下巴：“咬疼了？”
“还好。”苏扬捶了他两下。
蒋百川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在怀里。
“这次是什么礼物？手工制作的吗？”
苏扬：“”
还在念念不忘音乐贺卡呢。
她说：“比音乐贺卡制作起来可是要麻烦百倍。”
蒋百川：“现在拿给我。”
他松开她，苏扬转身去了书橱那边，从最里头拿出一本杂志。
这本杂志是绝版，只有这一本。
所有的排版和Сhā画都是她一个人完成。
因为就只印刷这一本，当时花了她不少银子，还又托了熟人。
苏扬把这本杂志递给蒋百川：“你创业到现在，每次接受专访或是新闻采访，我全部重新排版，我能找到的篇幅，都在这里面。”
蒋百川看到杂志名字后，喉间轻滚。
《海纳百川》
封面人物也是他。
这张照片是他被评为全球金融最具影响力人物，《财富》杂志对他专访时拍摄的。
苏扬搂着他的脖子：“这个好，还是音乐贺卡好？”
蒋百川：“”
他把杂志先放在一边，用力抱了抱她。
苏扬又神秘兮兮的说道：“还有个礼物要给你，本来结婚纪念日时要送你的，但你不在家，就今晚送你吧。”
她起身：“等着，我去卧室给你拿礼物去。”
苏扬去拿礼物，蒋百川把一直在播放的那个小视频关上，欲要关上视频所在的这个文件夹，结果有个名叫‘海纳投行小宝宝成长记’的视频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台笔记本是苏扬工作专用，他几乎没看过她电脑里的内容。
因为有海纳投行这几个字，出于好奇，他随手点开。
视频的背景音乐是他作词作曲的《童谣》。
视频开篇就是几行大字。
【海纳百川，百川归海。
你是百川，我是大海。】
蒋百川看着这两行字，不由失笑。
她还真是自恋的不行。
又出现字幕：
【海纳0岁】
2005年12月22号，我和蒋百川恋爱了，曾经无数次，我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苏海纳。
后来，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海纳投行出生了。
和我是一天的生日：12月28号。
【海纳一岁】
2006年10月29号，海纳搬到了在华尔街的‘豪宅’，它已经有了123名员工。
2006年12月26号，百川被纽约财经杂志评为最有潜力的银行家。
我用他送我的LACA相机记录了这难忘的一刻。
【海纳两岁】
2007年5月，海纳投行在北京的分行成立。
那个月是高考复习的冲刺阶段，但我还是翘课偷偷溜去，见证了这个兴奋难忘的日子。
【海纳三岁】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蒋百川最忙最累压力最大的一年，可他还是从纽约飞回来参加了我的摄影获奖颁奖典礼。
他说，我的童童长大了。
【海纳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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