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星死了。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吃完午饭,这个消息是设计院保卫科的一个干事告诉我们的。
李天星被发现吊死在附近幼儿园的仓库里,这个仓库平时只是放桌椅的。幼儿园老师在上午放学后,打算去仓库取桌椅,因为班上来了几名新学生,但一打开门就发现了吊死的李天星。她当时就吓瘫在了地上,勉强爬出来喊的人。
老孟带着我们去的时候,幼儿园老师还是惊魂未定,李天星的尸体已经被保卫科的人放了下来,放在仓库门口。老孟先是安慰了那个幼儿园老师,才带着我们去查看现场。我仔细观察了下他脖子上的勒痕,只有前半部分是红色印记的,不同于被人勒死的那种痕迹,环脖子一圈的红色。
我们正要进去查看现场的时候,当地刑警队的人也到了,上次的冲突已经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了,这次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希望我拿枪指人家头的事情,不要让老孟知道,要不我就惨了。
看到我们,那个刑警队长带着人直接就过来了,瞅这阵势,我往前站了一步,挡在老孟、林梦和刘伟的前边,不让他有机会跟老孟对话。动手不怕,就怕给我整露馅了。
那个队长快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看到了我身后的老孟,满脸的惊愕,表情转为释然,然后是激动。我还在想,这小子玩变脸呢。
没想到这小子走到我面前啪一立正,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喊了一句:“首长好!”我当时特想跟他开个玩笑,回他一句:“同志们好!”可是想想不对劲。我一回头,就看到老孟一脸褶子的在那笑,我当时一激灵,反应过来了,老部下!
老孟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说:“小王,都当官了啊。现在手下也有这么多人了啊。这么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啊,不错不错,当年没白培养你啊。”
那个刑警队长听完赶忙跟老孟说:“什么官不官的,在老首长面前就是老首长的兵。首长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老孟笑了笑说:“你小子现在也变得这么客气了啊。我来这有事,忙完就走,你就别客气了。工作吧,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互不干涉。”王队长看看我们,一副彻底释然的样子,带着人忙自己的去了。
现场也没什么发现,可以肯定是自杀的,我们唯一搞不清楚的是,他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自杀的,还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杀的。就像前几个队员一样,可以肯定是自杀,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自杀的。查勘队员就剩下两个了。这对我们行动的展开越来越不利了。
老孟带着我们去医院,要亲自跟剩下的两个队员谈谈。从幼儿园到医院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来,上次谈话的时候林梦的眼神对安抚情绪有作用。我边走边说的把这个告诉了老孟,但老孟理都没有理我。
老孟带我们来到医院后,并没有直接去病房看剩下的那两名队员,而是先去看了猪油仔。猪油仔恢复的不错,但就按这个恢复速度,估计也得一个多月。
看着他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原本嘲笑他的心情都没有了,心里反而有点酸酸的感觉。我们一起执行过两次任务,上次是小张伤的较严重,这次是猪油仔,虽然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但看着受伤的同伴内心还是很难过。
谈起那天晚上,猪油仔给我们讲起了那天他经历的事。猪油仔说:“我把林梦放到二楼的窗口后,正打算把绳子固定住,忽然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穿黑衣的女子,脸看不清楚,身体罩在一个黑色长袍里,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后来恍惚中感到自己拔出了刀,要捅向自己,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我努力去控制,可是起不到一点作用。”
“我是疼醒的,看了看肚子上刀的位置,幸亏没有扎中要害的地方。再后来,就是刘伟上来了,我怕那个女鬼缠上他,就推他让他快走。那一下也用尽了我的力气,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他还向林梦道歉,认为是自己的工作失误造成了林梦的受伤。
老孟听完后若有所思的样子,保持了这个造型好一会儿。我觉得他纯属是在装酷,他以为他维纳斯啊,顶多算一个活恐龙化石,还是那种小体积的。他安排林梦留在这里照顾猪油仔,带我和刘伟去看剩下的两名查勘队员。
到了门口,老孟要我们俩在门口守着,谁也不让进去。得!我们哥俩这下扮门神了。一边在门外和刘伟抱怨老孟老是神神秘秘的,一边很好奇老孟到底在里面干什么。我几次想偷偷看,但又怕被老孟抓到了收拾我,我就开始忽悠刘伟。等他被我忽悠得蠢蠢欲动的时候,我给他做了几个手势,气得他不行。
我用手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我的眼睛,然后用大拇指指了指上面,然后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告诉他,他看的话,小心被老孟咔嚓了。他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是在忽悠他,气得他一个劲打手势骂我。
没多长时间,老孟就出来了,让我们跟他走。带着我们俩直奔冯科长的办公室。我们来到冯科长办公室的时候,才得知今天冯科长一天都没来上班,打电话去家里也没人接。
老孟安排我们俩去找刑警队的王队长,也就是他嘴里的小王,他随后跟我们会合。我们一路小跑,到幼儿园的时候,刑警队的人还没走,很容易就找到了王队长。
老孟到了以后,安排王队长第一时间发通缉令,通缉冯科长,罪名就是盗窃国家机密材料,畏罪潜逃。如有人发现不抓捕,立即通知我们。
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可以直接击毙。这事来的突然,我们有点茫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老孟下这么大的决心。王队长对老孟的安排也稍微有点迷茫。我知道他在想:哪能就这么给人下通缉令,手续没这么简单不说,抓错了怎么办。
老孟看到王队长还在犹豫,上去就冲他喊:“你忘了老子是干什么的了?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有人不同意就让他们请示部里。出了什么事,老子担着。他娘的你在地方待几年,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快滚!”王队长被老孟这一咋呼,立马转身跑去发通缉令了。
看着老孟发威,我和刘伟都惊住了。老孟给我们的感觉就像老狐狸,最多有点阴险,没想到还有这么凶猛的时候。看来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善类啊,估计这个王队长以前没少受他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