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心中忐忑不安,做出低微姿态,打着要把安平大长公主这个主心骨留下来的心思安平大长公主却不为所动,丢下一句,“不过几个小辈,难道还叫我在这里等他们?也不怕折了他们的福分?”便拖着锦绣如梅朝暖阁外走去
“娘!”汪氏有些委屈的瘪瘪嘴,那是你的小辈不错,可我们却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啊
拦在安平大长公主面前,汪氏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将姿态放得更加低,满面哀求的说道:“娘,夫君临去迎接之前要媳妇跟您说,求您看在他的面上,好歹见一见吧!何况,就算您与当今圣上之间有再多解不开的结,今日来的,毕竟只是几个小辈,反正你已经出来了,不如就见一见吧!媳妇求您了!”说着,竟是抱住安平大长公主的双腿,伺赖不许她离开夫君能有今日成就,虽有皇帝舅舅不着痕迹的提携,大半还是靠着自身的努力若是真将他们都得罪了,不但夫君吃罪不起,怕是自己的娘家父兄,也有被乾的危险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婆婆就这么离开了
她是先皇御封的安平公主,位比亲王,手中更是持有先帝遗诏只要她在,便是给那三位排头吃,他们也不敢如何的
一时之间,安平大长公主同目瞪口呆的如梅锦绣二人一般,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了说句实话,她并非不敢见那些人,也不是多记仇的人,可当年发生的一切,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依然历历在目那些深深印刻在她心底的伤处,时不时的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穿越千年而来,最初的茫然无措之后,做了三十多年孤儿的她,突然拥有了父母,祖父母和一大堆的亲人,她由衷的感到高兴加之原身留下的情感,几乎没费什么劲,她就顺其自然的将那对年龄还没她大的夫妇当做了父母可惜,事情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她是太子唯一的子嗣,将来当仁不让的嫡长公主 ... [,]
(,却正因为她是将来的公主而不是皇子,便遭了父母的嫌弃像所有期望得到父母重视的孩子一般,她将自己的才华一点点展现,到最后,得到的却不是期望的亲情,反而是无尽的忌惮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她无意之间听得父母弟弟商谈要除去她,确保他们的地位时,心脏一点点碎裂开来,胸腔空荡荡的那种痛楚也记得当他们口中所派遣的杀手如期而来时,那深刻到绝望的悲哀
那个时候,她甚至想,也许就这么死了,便算是解脱了吧!从今以后,就再不用绞尽脑汁的讨好皇祖父,不着痕迹的为父母弟弟说好话;也再不用竭尽可能的让父母相信自己对他们的孺慕之情,告诉他们自己对皇位无意;更不用精心的调-教性子有些偏驳的弟弟,努力教导他如何做一个有为明君
只要一死,今后,就再也不会感到那么累,那么痛,那么苦了
可最后,她连想死也没死成被身边那个傻傻仰望她崇敬她,却因为他只是一个侍卫,身份差别太大不敢言爱的男人冒死救走,憋着一股子气,千里迢迢的逃遁到他的家乡川蜀
那一役之后,他在床上整整躺了大半年,才堪堪好转可从此却造就了腿部的残废,不但曾经高深的武功全失,走路走的稍快一些时,还能依稀看出一些跛足来
而那期间,他还不忘安慰心如死灰的她,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许多的人爱着她,在乎她最后迫不得已,将自己的爱意倾诉而出
他好起来的那个夏天,她穿上了亲手绣制的大红嫁衣,嫁给了他为妻那个时候,她心里其实并不爱他,可这么些年过下来,渐渐的,她觉得她一场穿越,为的就是来与这个全心全意爱着她,呵护着她的男人相会的
这么些年,她不是没想过报仇,也不是没想过回长安城,可每一次见到他担忧顾虑的眼神,她就不忍心慢慢的,倒也很少想起当年的一切了
她曾经显赫过风光过,在这片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大6上留下了属于她的传奇,而现在,她低调了,也不再去怨去恨,将一切都放下的时候,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还要叫她在这里等着见他们?
凭什么?
须臾间,安平大长公主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面色也随之而变愤怒伤心绝望低迷,而后却全部归于平淡
“既如此,那就见吧!如梅,绣儿,你们也留下,见见几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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