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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华夏之韵集团出资19个亿。”空气在此时凝固，鸦雀无声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而看着王福胜手里鲜红的数字牌，我的大脑仿佛短路般地停滞着。
“枫林，不破不立！”当郇总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像瞬间被充满电的马达，快速举起手中的数字牌。我知道，这时我的神经接近崩溃了，而崩溃之前，我双手擎着数字牌，生怕那上面的数字会忽然改变。我仿佛看见自己手指上的肉已经嵌入那闪亮的金属牌中，而我宁可跟这牌子融为一体。
“龙威集团出资21个亿。一次，两次，三次！”主持人的语调一次比一次升高，而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OK，成交了。”随着新闻发布厅主持人一声锤响，场内一片欢呼，掌声、音乐、锣鼓，让我仿佛置身梦中。
完成了这场世纪并购之后，龙威集团成功收购了包括华夏之韵集团在内的五家大型葡萄酒企业，“大中华国际葡萄酒集团”正式成立，而龙威集团成为第一大股东。
“好样的枫林。”走上前来的是我的老板——郇总。他一秒钟之前还是龙威集团的董事长，而今已经成为“大中华国际葡萄酒集团”董事局主席。
“好小子，我没看错你。虽然败在你手上，可我却为你高兴。”在我肩膀上拍了我一把的是穆先锋，原华夏之韵葡萄酒集团的董事长，而今是“大中华国际葡萄酒集团”董事局副主席。
“枫林，哥们儿的辛苦没白费。”说这话的是萧奉天，我在龙威集团的战友，国际酒业事业部总经理。
相继走来的是王福胜，我曾经的对手。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看到他对我微笑，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跟他同在华夏之韵公司的恩怨以及我转投龙威集团之后我们两人的生死角力。
给了我众多帮助的百货大王的少东家“兔子”、丁小雨夫妇，以及我的同事们纷纷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他们把我抬起来，一次次抛向空中，而在身体悬在空中的片刻，我百感交集，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一个叫做“翎子”的女人身上，尽管她一直那么理智、微笑地看着我，我还是希望亲口告诉她：我做到了。
这次并购的成功，使我成为“大中华国际葡萄酒集团”的CEO。如果说我的喜悦可以和大家分享，那么我所有遭受的苦难，如果没有这个叫翎子的女人，只能成为这样的灾难。是翎子在我身上应验了“化腐朽为神奇这句妙语”。
从一个失业者到集团的CEO，远远不只是时间可以见证的。如果世间有一座天平能称量人性、爱情、亲情、友情、事业，我想打乱顺序，彻底地去让它自己寻找合适的砝码。我不奢望得到答案，我在乎的是那个过程，不管人去楼空还是黄鹤归返，数年烟花别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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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第一章(1)
快步走出办公室，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我跟昨晚吃的葱油活鱼一样，嘴巴反复地张合几次。
“真他妈的痛快啊！多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囚禁在写字楼里，被比黄世仁还狠毒的老板剥削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爷下一步决心自己当老板了，弄好了，也弄他三五十个人剥削剥削。尽管想法离事实还十万八千里，可再给人打工，肯定打成奴才，这辈子我可不能就这样一直奴才着。”这样想着的时候，唯有杜康才能解决问题，而此时肯陪着我一醉方休的女人，只有她了。
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就好比今天中午看老板的小舅子不顺眼，我就走过去在那小子ρi股上踢了一脚。同事们都说我是为辞职找个引子，天地良心，就在踢他的前一秒，我都没辞职的想法。哥们就是见不得那小子涎着脸地调戏新来的行政小妹。按说这也不关我什么事，可当天中午老子吃的爆炒腰花，空攒了浑身的火没地方放，只好借这个倒霉蛋来泻火了。那脚踢得真他妈帅，我那姿势如果用DV录下来，估计李连杰、成龙、甄子丹任何一个见了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阳光正撒着欢地照耀着大地，烤得路上的人们匆匆而过。有些白领丝毫不顾及颜面，把个文件夹顶在头上，一路小跑着；连卖冰棍的大妈都忍不住“兔子也吃窝边草”，躲在遮阳伞下面，不停地吮吸着自己冰柜里的雪糕。
如此热烈的时刻，我可不能闲着，立马拨通了翎子的电话。当她那声“你好”还没说完时，我霸道地喊道：“好什么好，别文绉绉的了。我要是活得滋润能在这个点顶着大太阳给你打电话？”我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表：十四点十分。
“没有任何借口，出来陪我喝酒，我在古道西风酒吧等你。你要不来，我就等你一万年。”
“枫林，谁又刺激你了？还没有任何借口，你怎么不去把信送给加西亚啊！”翎子就是有本事，任何时候嘴上绝对不服输，说话就显示水平，不愧是我的女人。
“我自己小刺激了一下自己。我刚刚从华夏之韵公司辞职了，给自己的未来找了一把小麻烦，目前我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你要嫌丢人，晚上我就写休书给你，别耽误了你的大好前途。”我也不示弱地回击。其实，此时我并不好受。我在华夏之韵已经四年多了，凭良心讲，老板对我很不错，绝对不是我刚刚形容的黄世仁。而我也曾把华夏之韵当做自己一生的港湾，就这样离开，我只能尽量地去掩饰自己的失落，希望用言不由衷的咒骂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
“你能不能不这么贫嘴，这么多年我看你爸妈要哭死，除了造粪，我就没见你给社会主义作什么贡献。”翎子近来口才有进步，抢白得我无话可说。我只能狠狠地把电话挂死，以表示自己的强烈愤慨。
古道西风酒吧是家装饰得比较有格调的酒吧，全部色调采用了灰色和大红的搭配，给人一种很颓废的感觉。酒吧内的音乐也极尽哀怨和缠绵，而骨子里一直有点悲剧情结的我，偏爱这种装饰风格和缠绵感觉已经很长时间了。如果这城市还有一座酒吧值得我主动光顾，那么只有这里了。下午两点三十分的时候，在酒吧的高脚凳上，翎子就坐在我面前，静静地不说一句话，与电话里简直是判若两人。
“翎子，你这女人怎么就不会疼疼我，安慰我两句，让我那受伤的心得到点安慰？难道你忘了古书上说女人当厚德载物了？你不会真在琢磨让我写休书的事吧？”我顺手点了支烟，说话好似打开开关的水龙头，滔滔不绝。
翎子的手里把玩着一只杯子，两只眼睛盯着我，依旧不说话。
“翎子，我们结婚吧！”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看到翎子猛然间打了一个冷战。
“对不起，以后拜托你别用这种秒杀的技巧，我真受不了，向毛主席保证受不了。”翎子说话的时候，还不停地耸肩，以表示我刚才那句话杀伤力的巨大。
“我是认真的。”我终于板起了脸，用比小白兔还真诚的目光看着翎子说，“我今天终于把工作辞了，如果不结婚让你养着我，似乎真没那么名正言顺，吃软饭也要名分哪。”我吐出一口烟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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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第一章(2)
“你现在马上去马路对面，坐102路车，到马家庄站下车，晚上我去那里看你。”翎子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偷着笑了。
“该死的，马家庄是神经病医院！行啊你，我跟你求婚，你给我来这手，当我发神经。告诉你，我可是很认真地向你求婚了，我打赌，你要现在不答应，等到以后你老得爬不动了，都听不到如同今天我这么有个性的求婚。”
翎子忽然之间就哭了，以至于我认为她妈生她的时候，多给她长了两个泪腺。那眼泪说掉就掉，而且哭得无比的妩媚。
我用指头蘸了一滴翎子的眼泪，放进嘴里，那味道是苦的。
“拿五毛钱出来，让服务员出去给我买两个馒头，我就着你这眼泪就能吃饱了。”我只用了一句话就让翎子破涕为笑了。
“枫林，这是从我们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你第一次跟我提结婚，知道吗？”翎子吸吸鼻子说。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个结果嘛！千万别用你猜，你猜，你猜猜猜来对付我。”为了掩饰自己对于那个结果的关注，我只能假装洒脱。
“现在还不能答应你，等你干点事儿成功了再来娶我。你连老婆本都没有，我凭什么答应啊。”翎子玩笑着说这话的时候，把几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桌子上，慢慢地起身离开。
“记得啊，除了坐台之外，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如果你真决定去坐台，包月最低只能打八折，要不我可没面子。”在临出门前，翎子仍然不忘抢白我，而在我刚刚用笔写在餐纸上的“日”字旁边，翎子写了个“晶”并且特别标注：比你多两个日，2：1，我胜出。
这个比我大一岁的女人既幽默又有情调，长得还很漂亮，那风格很像丁小雨——那个嫁入豪门的丁小雨，那个曾经是我大学校友的丁小雨。
绝对角力 二
“你要能追上丁小雨，我请你一个学期的酒。”402宿舍里，胖熊冲着兔子大声喊着，语气里一副全然不屑。
“好，说话可要算数，你就等着瞧好吧。超人，够哥们儿你就帮我每天写一封，不，两封情书给丁小雨。我就不信了，一个丁小雨有这么难追？看我不赢得胖熊连裤衩子都卖了给老子换酒喝。”兔子眼睁睁地看着我。
“超人”是我的外号。这个外号的得来并不是因为我长得帅或有其他超能力。只因我平时喜欢写一些诸如“我即使是八戒，也是嫦娥先爱上我，优秀得只得被贬入凡间”之类的句子在我们的校刊上发表，成为校园另类诗人，才被宿舍的哥们儿冠以如此雅称。
九十年代之后的大学，早已失去了象牙塔的那种纯洁和高雅。除了上课，大学生们的必修课就是谈恋爱，一男一女很快就容易滋生出爱情的细胞，校园里的隐蔽处大白天都随处可见痴男怨女。
而在当年一向性格内向的我，竟然不习惯这种整天除了上课、睡觉就泡马子的生活，所以在我被第三个女友甩掉之后，我开始把感情寄托在写文章上。我加入了校文学社，并频频利用自己是编辑的近水楼台身份在校刊上发表肉麻的句子，污染了无数大学同胞的心灵。宿舍的弟兄们看不惯我这种行为，送我一个绰号“骚人”。可是这个绰号在他们的马子面前，实在叫不出口，所以，时间长了我就演变成为“超人”。
“丁小雨是谁？三围多少?”我懵懂地问道。
兔子夸张地看着我问：“你小子是火星上下来的？真不知道还是装迷糊？”
“不如张曼玉出名的，我一概不知道。再说，阿猫阿狗的我都要知道，那这辈子我不得累死啊！”嘴上不饶人，没理争三分，是我的特长。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特长，使得今后我在商业谈判中，屡屡得心应手。
一旁的胖熊冷笑着对兔子说：“兄弟，你找的这个帮手连丁小雨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帮忙，我看你直接认输算了！”
兔子白了胖熊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用手扳着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告诉我：“听着，火星人，不，超人，暂时忘掉张曼玉。丁小雨是咱们学校大二音乐系的学生，那真是美丽与智慧并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奇女子。”
“你小子是不是发烧？从没见你这么评价过一个女孩子。还车见车爆胎，你当她是充气阀门啊！快讲讲怎么个奇法，让你这情圣这么矫情。”虽然在抢白兔子，我却充满了好奇。
情圣这个词用在兔子身上一点也不夸张。据兔子自己描述，他当年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曾有五个女同学为了争着送给兔子棒棒糖而大打出手，以至于老师从此明令禁止孩子们带棒棒糖进入学校。
“说她奇是因为自进入学校以来，她交男朋友的保鲜期不会超过七天。而从三个月前到今天她还是独身，这女孩儿太有个性了，我喜欢，所以我要追到她，你可要全力帮我。”兔子用力握着拳头眉飞色舞地对我说。
“丁小雨读大二了，比我们都大一岁呢，你恋母啊。”半晌，我憋出这句话。
“拜托，老大，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有点文化好不好，成熟的女人才有味道呢！要不社会上怎么流行姐弟恋呢，你要不帮我就算了，以后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兔子气急败坏了，给我来了个最后通牒。
“我帮，我帮，可事成之后你小子要给我买两条软中华，哥们儿今天早晨就已经断粮了。”我斜眼看着兔子，兔子无奈地从口袋里拿出还没抽完的大半包软中华，塞在我上衣口袋里。我刚刚拿出一支，剩下的就让胖熊劈手抢过去，宿舍里响起一片追打声，直到校监来了才在瞬间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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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三(1)
“翎子同学，充分利用你的独特魅力，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帮我弄50万，我有急用。”在电话里，我终于鼓足勇气，一口气把让翎子筹钱的事情讲了出来。
“憋了好几天了吧，终于开口了？好吧，我想想办法。”翎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强打精神，虽然语调轻松，但语气里有那么一丝虚弱。这么多年来，我已经熟悉了翎子的一切。
“翎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怪兽了？有你奥特曼哥哥我在，不用害怕，拯救全人类我很荣幸。”虽然我在极力开玩笑，可电话那边的翎子却没了动静。我心里顿时开始紧张，收起了我的痞气，我知道，翎子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你怎么了？病了？我去看你！”急匆匆挂上电话，我打了一辆车来到翎子家里。
翎子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毛毯，空调打在了18度。这是翎子多年的习惯：在炎热的夏天，喜欢把空调温度打到最低，再盖上毯子或毛巾被之类的东西取暖。翎子对我说过，她喜欢季节被自己改变的感觉。
我走到翎子身前，看到她的唇有些干裂。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我自告奋勇想当那个倒霉蛋照顾你，还被你拒绝。”我一边埋怨一边起身。
翎子却紧紧拉住了我，就在我正准备再发挥一下自己的幽默的时候，她用唇吻住了我。先是平平的，后来发展到热烈的，我们就像韩剧中的男女主角那样，吻得很深情。
我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翎子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吻着吻着，就来了情绪，之后就在沙发上翻滚着，我把手深进她的内衣，解开了她胸罩后面的挂钩……
静静的，我们坐在沙发上，翎子把头放在我的胸口。
“大灰狼终于征服了小红帽的奶奶。”我一手摸索着她的头发，一手握着她的手。而翎子似乎没什么心情理会我的玩笑。
“为什么要那么多钱？”沉默之后，翎子忽然开口问我。
“我要注册个公司，科技公司。工商、税务和其他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就是验资我摆不平，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你也知道，打工这几年，我也没攒下多少钱，如果勉强凑齐了，周转资金就没有了。所以，只好请你出马了，这也是我攒老婆本娶你的第一步，你要不帮我，这辈子我估计没机会娶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能搞到钱，也愿给你搞钱？”翎子歪着头，很有兴趣地看着我。
“爱情，啊，多么的伟大！”我仰天长叹，见翎子正用白眼球砸我，随后言归正传。
“你在电视台，认识那么多有钱人，随便找哪个也能拿出五十万。他们平常不是经常叫你妹妹长妹妹短的说有事找他们吗？这现在可真有事了，让他们贡献一下自己的革命力量，也算你经常被他们吃豆腐的补偿！”我语气里明显有吃醋的味道。
“那些人说话你也信，到正事上找他们借钱？你太天真了，傻弟弟。”翎子看着我忽然就“咯咯”地笑起来，随后跟了句，“其实，我喜欢的就是你这股子傻劲，特单纯。”
被翎子抢白得我有些恼羞成怒了，但我还真没法发作，于是耐着性子说：“娘儿们，求你了，我真的很急用。”
“现在的科技公司不少，万一你不赚钱不是赔大了？”翎子看着我担心地问。
“放心，哥们我现在学聪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我拍拍翎子的头说，“这个东西叫脑袋，里面不能装水”。
事情起源于一周前。那天我正在大街上游荡，迎面走来一个人，我和那人目光对峙了整整五十八秒，在第五十九秒的时候，那小子开口问道：“阁下就是号称玉面飞龙小霸王，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超人？”于是我答：“朋友，你可是江湖上人称迷倒松岛枫，秒杀高树玛利亚的黑驼山山主胖熊？”说完，我两人站在马路中间“哈哈”大笑起来。
绝对角力 三(2)
胖熊这小子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直没跟我联系过，传说中他早已经跟着第十八任女友远去海南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我们这座城市碰上。事后才知道，这小子压根就一直在这里。
找了个酒馆，胖熊上来点了个毛血旺。
“你小子还跟以前一样爱吃辣，估计依旧是个有痔青年吧。”
“你小子嘴还是这么损。”
“你跟那海南的女友最终没成正果？”我问。
“跟她到了海南我就后悔了，主要是不习惯，一天到晚热乎乎的，让我荷尔蒙分泌过多。再说，那丫头家里太有钱了，他父母看我那眼神，跟防贼一样，还让我倒Сhā门。哥们虽然爱财如命，可基本的革命原则还是有的，一气之下，我就跑回来了。”胖熊干了半杯白酒，随后在我杯子上碰了一下说，“谁不喝谁是茄子。”
为了不当那个丑陋的茄子，我只好一口口陪着比我更像茄子的胖熊喝酒。酒过几巡之后，胖熊告诉我他现在的状况，同时，让我跟他合作一个项目：
胖熊现在省教材公司做采购部长，负责采购图书，这是个不可多得的肥差。各个图书出版社都希望把自己的教育类书卖给省教材公司，再间接销给学校。这样一来，只要打进了教材公司，全年的销售额就算有保证了。
胖熊在教材公司里面就是那个一锤定音的人。他说要谁家的，不要谁家的，在出版社那边就是圣旨。所以，整天除了腐败还是腐败的胖熊比以前更胖了。
有出版社送钱，胖熊不敢收，这玩意咬手，弄不好进了局子这辈子就完蛋了。可钱这玩意诱惑力又真大，怎么才能既赚钱又能保住自己这个肥差呢？在见到我之后，胖熊终于开窍了：注册一个公司，代理出版社的书，中间加上些钱再给省教材公司供货，赚中间的差价。这样，只要胖熊看准什么书，由注册的公司去找出版社谈代理，一切就OK了。反正胖熊负责采购的拍板，价格对于他们国营单位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胖熊自己不可能注册公司，那样风险太大，有人查他就有大麻烦。所以，这个公司需要由我来注册，胖熊可以用自己的权力开小灶。挣了钱，我们两个平分。注册其他类型的公司不能做代理教育书籍的业务，只能注册科技公司。因此，我需要50万注册资金。
我简要地把事情经过向翎子讲了一遍，问她：“怎么样，这种先有订单再备货的项目，是不是很诱人而且没风险？你什么时候能帮我弄到钱？其实，那50万我一分也不会动，只要在账上待三个月，验完资就可以抽回去。”
“你可以找注册代理公司啊，交个七八千的，也能注册个公司。”翎子随后问，“别给我说连七八千你都拿不出来。”
“不行，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了，七八千给人家我也心疼啊，蚂蚱腿也是肉啊。这时候我可不能大手花钱。”我说。
“你就欺负我行，让我给你弄钱你就不怕我出卖你？”翎子开玩笑说。
“不怕，我坚信你这个同志不会叛变革命的，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我的贫劲又上来了。
“去你的，谁是你家的人。”翎子撒娇着拒绝。但看得出，我这样说，她很高兴，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那我找找我哥哥吧，从他公司打过一笔钱来先给你应急用。”
这下，我没做声。翎子知道我和他哥哥大伟互相瞧不起。大伟认为我配不上她妹妹，我看不起大伟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整天一副自己是老大的样子，其实全靠翎子家的老爷子是高官。原先开得好好的药品批发市场被他搞成了娱乐城，整天结交一些黑社会，还说我要对不起翎子，就找人砍我，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
“你又不是接受施舍，你是借他的，最多到时多加些利息。再说这件事情是由我来出面借钱，你只要好好打理公司就行了。”
看到我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翎子又说：“你要真那么小心眼，我还有一个办法。”
绝对角力 三(3)
“是什么？”我的兴趣被翎子调动起来。
“除非，我出卖色相替你筹款。在那些大款里面，对我有想法的可不只一个呢！”翎子用手勾住我的脖子，眼睛里有一丝坏小孩偷偷打碎邻居玻璃后幸灾乐祸的得意。
“你敢，你这个大淫妇，敢给我戴绿帽子老子就把你扔猪笼里泡着！”我再次把翎子扑倒在了沙发上……
绝对角力 四(1)
从答应兔子帮他追丁小雨的要求到第一次见到丁小雨之间隔了两天时间。那是在一年一度的春季校运动会上。
在女子四百米接力项目中，音乐系跑最后一棒的那个女生就是丁小雨。当时，她离我和兔子坐的看台不到十米远，正在跑道上待命呢。顺着兔子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材苗条，皮肤略微有些发黄，头上扎了一个高高马尾辫的女生映入眼帘。仔细打量，发现她的五官长得确实小巧而且清秀。
“怎么样，是不是很秀色可餐。”兔子问我。
“也就一般吧。”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不住地称赞：果然是美女，兔子这家伙还真有些眼光。
“运动短裤无遮掩地暴露出她修长的双腿；在紧身运动背心衬托下高高突起的胸部；专注地看着跑道的眼神，都显示出这个女生的高傲和与众不同。”我这样想。
瞥了一眼身旁的兔子，他正呆呆地看着丁小雨出神。我仿佛从他眼里看到两颗红心。而此时，仔细看着兔子，我有了一个惊喜的发现。
我发现兔子竟是如此的英俊，棱角分明的脸型，浓密的头发和眉毛，坚毅的下巴，大大的眼睛，而注视丁小雨时脸上的微笑很有阳光的感觉，这些无不显示出兔子是一个可以让女孩子着迷的美男。
兔子拥有183公分的身高，这个高度和丁小雨站在一起应该十分般配。
忽然之间，我明白了兔子追求丁小雨也是源于对自己的自信。有了金刚钻，敢揽瓷器活。
跑道上瞬间安静下来，大家屏息凝视着前方。发令枪响，从第一个队员到第三个队员，音乐系始终处在第二名的位置。目前的第一名是历史系，真不明白这些整天学习古老文明的女学生怎么会有如此好的体能。
很快到了最后一棒，依然是历史系的女生先跑出去，在她身后五六米的地方丁小雨接棒了。
两个人迅速往前奔跑，丁小雨由于身高腿长优势加上她双腿交错的频率丝毫不比前面的对手慢，所以，在距离终点二十米处两个人已经并驾齐驱。在冲过终点的一瞬，丁小雨领先了半个身子。
全场沸腾了，音乐系女生们跑上去围住丁小雨欢呼，而丁小雨又笑又跳地和她们乐在一起。
兔子使劲掐了我一把，兴奋地冲我喊：“看见了吗，超人。她不但长得美，身体还好，你看她笑得多灿烂，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
“身体好也让你这么兴奋，你不会想直接把她娶回家让她给你生儿子吧！”我调侃兔子。
兔子对我的玩笑置若罔闻。
“我今晚要向她表示祝贺，顺便和她约会。”兔子说完，从口袋掏出笔在一张纸片上写了些什么，跨过看台栏杆就向冲丁小雨走过去。
“你个花痴，这样行吗！”我的抢白还没出口，兔子已经走到丁小雨的面前了。
我看到兔子和丁小雨简单说了几句话，然后把纸条塞给了丁小雨便转身走回来。
我：“你给她的什么？”
兔子：“我们宿舍电话和我的名字。”
我：“说了什么？”
兔子：“晚上有礼物送你，请给我打电话，我是认真的。”
下午回到宿舍，兔子就开始打扮自己。他武装上那身价值不菲的灰色西装搭配了灰色衬衫及配套的同色领带，对着镜子反复照，头上也刻意打了些啫喱。
“怎么样，帅吗？是不是很像上海滩的许文强？”兔子问我。
我还没说话，胖熊抢先说：“别做梦了，还许文强，你这花痴行为简直就是西门庆。我敢打赌，丁小雨不会赴你的约的，趁早把西装收起来吧。”
“好，我追加两瓶茅台跟你赌。胖熊你要输了，请大家喝茅台，我就不信丁小雨不赴约。”兔子的豪情升起来了。
“你认为丁小雨会打电话约你？”我也有些怀疑地问兔子。
“那还用说！”兔子自信得有些自恋了。
“铃……铃。”电话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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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四(2)
“怎么样！”兔子飞快地抓过电话，用动听的男中音说：“您好，这是422男生宿舍，我是陆骋风。”这时我才想起兔子的大名还是蛮有诗意的。
我和胖熊立即把脑袋贴在兔子脑袋上，偷听里面的谈话。
“我是丁小雨，我们在哪里见面？”我和胖熊互换一下眼神，我用手比画了个茅台酒瓶子的形状，胖熊低下了头。
“在望夫崖吧。七点半，方便吗？”兔子的语调忽然就温柔起来，胖熊做了个浑身打哆嗦的动作。
挂掉电话，明显看到电话上被兔子抓得湿淋淋的，想必接电话时兔子正紧张地冒汗呢！
“方便吗？好肉麻啊！兔子，受不了你了，以后你指定是个妻管严。”或许是由于输了两瓶茅台的缘故，胖熊可劲地挤兑兔子。
“望夫崖”是我们学校操场后面的一个土台子，平常人迹罕至，只是清早和傍晚时分，音乐系的女生在这里练习声乐发音。那些女生“咿呀”地喊着，就像招呼谁似的，看多了琼瑶剧的某些男生戏称那里是望夫崖。
兔子看看表，对我喊道：“超人，革命需要你的时候到了。现在是七点整，离我约会还有半个小时，你要充分调动你的聪明才智，燃烧你的小宇宙，替我赶出一首诗给丁小雨。我要当面念给她听，并送给她。记住，千万别署错名字，落款写我的名字！”
我正有些好奇，心里琢磨丁小雨为什么会答应兔子的约会。在我的概念中，丁小雨这种女生轻易答应别人的约会和她高傲的身份是不相符的。同时，这个谜一样的女生也让我产生了一种接近她的念头。
“我可以帮你写，但你回来要向组织坦白汇报你跟女特务丁小雨的进展情况，以便我及时纠正你的错误思想，避免你这个同志被资产阶级思想腐蚀。”
“知道了，感谢组织的教导。唉！超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快写吧！时间来不及了。”兔子不耐烦了。
我脑子里浮现出丁小雨的样子，在那一刻我把她想象成是我的女朋友，充分发挥了自己善于写那些穷酸诗句的特长。十分钟后，一首肉麻的诗就写出来了。
兔子在我刚落完笔，一把抢过去读了起来：
女神
秀发的瀑布
一抹温柔的邂逅
最是思念无尽
皓然明眸
诠释心弦拨动
拨动
雪颈
遐思寻找到的源头
古老铜钟敲响的冥冥天音
……
“哦，天哪，真是超人！连诗都写得这么有水平，我的前途就交给它了！”兔子的夸奖让我听着却无比别扭。
“我要重新抄一遍，要不今后一写字就露馅了。超人你这小子真不仗义，写一手这么好的字，真要直接交给丁小雨这诗，叫我以后怎么混？我那狗爬的字再练十年也不成啊！”兔子趴在桌子上一笔一画地抄起来，最后神气地署上了他的名字。
“我走了，拜拜！”兔子出门时大声喊着，我突然有了跟着他去偷看的念头。
绝对角力 五(1)
翎子没费什么劲就从他哥哥大伟那里弄了50万打进我了的账户。有了钱，我的公司理所当然地顺利注册下来。为了起个好名字，我查了好几本字典，又请教了几个精通《周易》的风水先生，终于决定使用“天大可想科技公司”的名字。我为公司取这个名字的用意是希望做得像天那么大，同时证明我什么都敢想的魄力。此时我又想起我上家公司，不免叹口气。
熟人路路通。公司仅成立一个星期，第一笔生意很快就来了。
胖熊的采购目标瞄准了一家叫红河出版社的高中教材。红河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产品会被采购，正在为积压在手里的教材发愁呢。
我找到了红河，表明我要做他们系列教材代理商的意图。红河出版社的人立即像看见神仙一样供着我，仅仅用了四天，我就成了红河高中教材的代理商。由于这些教材平常无人问津，所以红河给我的折扣破天荒地达到了一折，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拿到货后，我立即打电话给胖熊，告诉胖熊事情办妥，可以进行下一步操作了。两天后，胖熊给“天大可想科技公司”下达了高中教材采购通知书。就这样，我按照七折价格给教材公司进行了供货，中间的差价利润达到了百分之六百。
从胖熊手里接过支票，我们两个关起门来算了一笔账：扣除了我用于进货和打点各种关系的钱后，我们纯利润达到了30万。
我把15万打进胖熊的账户，另外留下是我自己的。
看着手里存折上15万的数字，我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我要是打工，要挣够这些钱还不知道要挣多久呢。此时，只有一个感觉：天下所有的打工者都是傻瓜，而我也曾经是傻瓜，但现在我解脱了。
刻意打扮了一番，选择了上次喝酒的那家餐厅。我把翎子约出来，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那里面有51万，验资完毕，我已经成功把资金抽了出来。我让翎子把钱还给她哥哥，同时表示那一万作为利息，算是感谢了。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有些款爷的味道。
“没想到你这个项目还真选准了。”翎子接过卡，装进口袋里，看着我笑，随后说，“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当新娘了。你可别让我等太长时间。”
“那可不一定，男人有钱就变坏，我还没尝试一下变坏的感觉呢。”我看着翎子坏笑。
“你敢。今晚给我乖乖回家，我给你庆祝一下。”翎子看了一眼正在来电响铃的手机，一边说着一边接电话。
“今晚不行，我约了胖熊谈谈后面再怎么操作。乖，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好好跟你亲热一下。”等翎子接完电话，我一边说一边拿起外套，起身离开。
见到胖熊之后，我们直奔一家酒吧而去。说实话，我找胖熊并没什么正经事，下一步的操作完全可以按照第一次的方法照办。我约胖熊纯粹只是找个理由宣泄一下自己失业后又赚了钱的痛快。
在酒吧里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我依旧吩咐服务小姐不停地开酒，来找找那种不用担心花钱的奢侈感觉。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胖熊冲我喷出一口烟。
“你才没出息呢！我替人打工不知道被压抑了多久，你就不能让我放松放松？”
“那你敢不敢去夜总会？”胖熊挑衅地问，“你家翎子看样子不是省油灯，估计你没那胆。”
“妈的，我有什么不敢的。”借着酒劲，我拉着胖熊走出去。
在本市最出名的一家夜总会，我又喝了很多酒，身旁的小姐长什么样子根本记不清了。随着一阵热流喷射出来，我感觉极度困乏，于是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贪婪的梦，大捆的钱堆满我的卧室，我数钱数得手发软。
“翎子出事了。”几天后我到电视台找她时，她同事中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边用眼睛瞟我，一边告诉我，“传说翎子让人绑架了，已经几天没来上班了。”
我白了那妞一眼说：“造谣要被关禁闭的。你这样的到了监狱，因为有几分姿色，说不定会被那群犯人先那什么再那什么。”看着那妞丢过来的白眼，我有一丝恶作剧后的快感。随后，我拨通翎子的电话，询问具体的情况。
绝对角力 五(2)
翎子在电话中很平静。她告诉我，没发生什么大事。她叮嘱我该怎么忙就怎么忙，别把用来挣有限人民币的时间，用在无限关怀她之上。
原来，就在我和胖熊在夜总会风流快活乐不思蜀的那晚，翎子不知道被哪路神仙恐吓了。那神仙在她家的门上塞了一封信，还是打印的，信上画了个漫画：一枚炸弹的引线点燃着，旁边是个骷髅。
翎子后来给我说，刚回家看到门缝上这信，还以为又是治疗性病的小广告呢！自己正纳闷，这样的营销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没创新。没想到，接着就发现人家这是：恐吓信创新。用翎子那话：当时自己那心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肝都跟着跳了若干下。
翎子电话里最后一句话是：姑奶奶我为了给人民警察找点事情干，已经光荣报案了。
放下电话，我还是决心去翎子家里看看。
一进翎子家门，就看到几个警察围在她身边。
“让开让开。”我用力扒拉一下挡在我面前的警察，挤在翎子身边。那警察显然是对我的到来产生极大的不满：“你什么人啊，我在查案，知道不？”那态度那神情，真把自己当福尔摩斯了。
我正想挤对他两句，翎子冲我笑笑，用眼神示意我自己找地方坐。
“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没有？”另一个眯着眼睛的瘦警察问道。
“没有啊，警官！小女子是良民，胆子比老鼠还小呢！”翎子说。
“这个我能作证。上次我跟她逛街，路上出来只老鼠，她一下子就蹿我怀里来了，从那天我们两个才好上的。”我点了一支烟，拿着这警察寻开心。
“别耍贫嘴，弄不好这信就是你小子放的。”刚才那个警察终于找到了机会，来报复我。
“你说话怎么满嘴跑火车！你们警察不是讲证据吗，凭什么你血口喷我？”说完，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子，满腔怒火地看着那小子。
“怎么着，想袭警啊！”眯眼警察盯着我看。
“不敢，我要袭警你们不罚死我啊！不过，现在我想请你们离开，因为看到警察我心里有气，您不会强迫我喜欢警察吧。对了，我好像是纳税人，按照时髦说法，你们的工资中有我这个纳税人的一份贡献！”
眯眼警察见我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而翎子那边也问不出什么，白了我一眼，叫着他的同伴们起身离开了。
我重重地把门关上，故意让那帮警察听到我的愤怒，接着我又一脚踹在铁门上，让门发出咣当的巨大响声。
“翎子，你真不知道是谁恐吓你，也没有线索？”我反复看着那封信，信上没有落款也没有题头。也就是说，这封信的制造者，或许根本不是针对翎子！
“我这种人见人爱的，谁忍心来绑架我啊！”翎子仍旧跟我耍贫嘴。
“一边凉快去，你真要被坏人盯上，向我勒索钱财，我可没多少钱！”我说。
“那你会不会去赎我？”翎子忽然严肃地看着我。
“会，卖血卖肾也会。”我很干脆地看着她，然后板着脸，盯着她的眼睛，翎子的唇慢慢向我靠近过来！
为了保险起见，连续一个礼拜，我都陪在翎子身边。她上班的时候，去单位签个到，就假公济私地说要准备采访素材，然后和我一起去逛街。到了吃饭的时候，午饭我们就去吃西餐，而晚饭，通常是我们一起买菜，一起做饭，当香喷喷的饭菜摆在桌子上，我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而翎子被恐吓这件事情，竟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也许，这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可这个人不知道，他成就了我一周的温暖生活。这七天，让我仿佛置身在天堂。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不用看号码，我就知道是胖熊打来的。胖熊的来电，就证明财神爷又来敲我的门了。
告别了翎子，我直奔胖熊家里。
“什么味道！”一进门一股子浓烈的香水味就顶得我头脑发涨，我紧绷着脸问。
绝对角力 五(3)
“没什么，家里厕所没人打扫，我喷点香水遮遮！”胖熊给我打着哈哈！
“胡说，这香水里还有Jing液的味道，你老婆不在，你小子就胡搞吧！”我顷刻间就闻出了那种味道。因为这一个礼拜，在翎子家里，我也没少制造那玩意。
“有钱了就会胡搞，你小子早晚会吃亏在女人身上，还敢往家里领。”我严肃地批判着胖熊。
“老婆出国嘛！没办法，估计她也早给我戴绿帽子了，我再为她守身如玉，我又不是傻子。”
胖熊这小子运气还是很不错的，虽然长得既不英俊也不潇洒，可非常有女人缘。从跟海南妞分手之后，一回到我们这个城市，他竟然就勾搭上一个女教师，谈了不到一年就发展成了熊夫人，而今，熊夫人出国进修去了。
“嗯，说得也有些道理，你们这些太空人（太太不在家的人）也挺可怜的。”我替胖熊开脱了一下。随后，我想起今天是来谈事情的，于是问：“财神爷是不是又找来了？多大的单字？”
胖熊眯着眼睛笑了笑，接着便捶了我一拳说：“这次发达了，一百多万的采购任务，还是我定盘子。”
“太帅了！这次争取再找到更低价格的出版社，咱们狠捞一把。”我兴奋地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555”放进嘴里。
我很偏好“555”这个牌子的烟。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去一个同学家里玩，他的老爸正巧在家。当我殷勤地掏出两块钱一包的“大鸡”烟敬给他时，他笑了笑说，这烟档次太低，不顺口。我见他顺手从自己的烟盒里拿出了“555”，得意地吸着。
后来知道，同学的老爸是个成功的商人，资产千万以上。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有一天我有钱之后，只抽555牌的烟。
一切事情出奇的顺利，从胖熊家出来我就联络了一家出版社，有了上次的操作经验，我在给出版社压低价格的控制上又精进了一步，这次拿到的价格更低，此后的每个环节都跟已经卡在模具里似的，按部就班。一个月之后，在胖熊家里，我们算了一笔账，除了费用，这次有40万进账。
看着银行卡上又增加的数字，我的血沸腾起来。我对胖熊说，趁着你有这个便利条件，我们要合作干个更大的，胖熊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说：“你小子这看到钱的眼神，就跟一只即将捕食的恶狼一样”！
绝对角力 六(1)
悄悄地，我跟在兔子后面躲躲藏藏去见丁小雨。为了避免被警觉的兔子发现，临从宿舍出门的时候，我还拿了一只胖熊刚买给他马子的长筒丝袜。我心里盘算着，要是万一兔子回身，我就把丝袜套在脑袋上，扮演一次“丝袜蜘蛛侠”。
总算来到了望夫崖，留意着脚下，避免踩到有些不文明的人制造出的“地雷”。我精心选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了对兔子和丁小雨的偷窥。
我选的这个地方是在假山后面，借助假山可以挡住我的身体，而假山上的空隙又可以让我清楚看到他们两个的举动，由于距离也不远，所以他们的谈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我真有些佩服自己了，我要早生几年，赶上抗日战争那时，至少也能干个游击队长。
丁小雨和兔子见面后先是握了一下手，兔子这傻小子握完手还习惯地往自己后脑勺摸了两下。接着，两人便保持距离坐在了石头台阶上，兔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写着诗的纸递给丁小雨。
丁小雨默默看着，猛然抬起头问兔子：“这是从哪抄的？”
兔子做了个十分夸张的痛苦表情，仰天长叹：“苍天哪！大地啊，想我风流气死唐伯虎，文采盖过祝枝山的人物，怎么会干抄袭这么下流的事情哪，我外号又不叫小四！这是我写的，为你写的。”看着兔子这番作秀，我在心里暗自夸奖：这小子不去演戏真是浪费材料了。连撒谎都撒得这么心安理得，估计他有一天进军娱乐圈，梁朝伟也要少拿好几个影帝。
丁小雨露出好看的牙齿冲兔子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水平，除了略微淫秽点，这句子还真不错。”
兔子说：“你平常都是这样夸人吗？听着怎么跟打我耳光一样？说句痛快话，这诗你喜欢吗？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写。”
躲在假山后面的我此时在心里问候了兔子的祖宗已经不下一百遍：“该死的，你说得轻巧。你讨好丁小雨的诗可是我杀死上亿个脑细胞换来的，你小子连煮鸡蛋都不舍得给买几个，真要每天写一封情诗，我就每天宰你一只红烧冰糖肘子。”
虽然这样想，我还是竖起耳朵，听丁小雨的回答。
“情书这玩意，多了就俗了。有时候，只要一两句话，就能让人感动。比如最浪漫的事，就是慢慢陪你变老啊，比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我喜欢这些平实的东西。”丁小雨缓缓站起身子，看着远处，而随手往后梳拢一下头发的动作，不仅是兔子，连暗中的我都看得发呆了。
“你觉得我人怎样，我一直在暗恋你。”兔子忽然用了一句不太合时宜的话，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现在说穿了，就是明恋了吧，你喜欢我什么？难道仅仅是漂亮？”丁小雨这话透着孤傲和自信。
“也许更多的是你的身体。”兔子的这话很显然是在开玩笑，因为我看到兔子说完话后眼神不敢去直视丁小雨。尽管是玩笑，兔子的胆子还是偏大了点。
“哦？”丁小雨沉默着。
我不知道丁小雨为什么会很沉默，我觉得她这种骄傲的女孩应该立即转身走开。如果是再泼辣点的，或许会打兔子两个耳光。
出乎我意料的是，沉默一分钟之后，丁小雨竟然把双手搭在兔子肩膀上说：“你可真是个坦白的小流氓，这种话随口就能说得出。学校里可没有哪个男生这样对我说过，不过这种坦白我欣赏。”丁小雨的脸上竟然绽开了美丽的笑容。
“你的前几任男朋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无一例外的学习好，但家里穷。这些人虽然很优秀，但迫于家庭的压力，不会给你任何的情调。而你这种美女，是需要强大的经济后盾来宠的，相信这也是你不停更换男朋友的原因。对吗？”兔子嬉皮笑脸地说。
丁小雨脸色阴沉了一下，但很快那丝不愉快就消失了。
“也许每个女孩子都很俗，可也许俗不到你想象中那样。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错，人也长得英俊，给你个机会！”丁小雨的话明显的是在鼓励兔子。渐渐地，兔子的头已经靠近了丁小雨，两个人默默对视了片刻竟然吻在一起。
绝对角力 六(2)
此时，我的心里竟然有一阵失落，这种失落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如果非要找个理由，也许是我在吃醋，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我就没有福气消受呢？而隐藏在我内心却有更深的一个声音：丁小雨在我心里从第一次见她就构成了美丽纯洁的形象，而此时竟然荡然无存了。这种梦想被打破的事实，是我失落的主要原因。
心情一下子坏了起来，于是，我觉得自己又开始了习惯性的自闭。这时候的我不愿答理任何人也不想做任何事，套用流行的话叫做：别理我，让我就这样继续白痴吧！
悄悄地，我溜回了宿舍。不同的是回去的路上，我把带的那丝袜套在了头上，不顾路上的人指指点点，反正你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在临走进宿舍的门口，我才把丝袜从头上扯下来。
兔子在一小时后回来了。我龌龊地猜想这一小时也许他跟丁小雨来了一场野战。“这个骚货。”我暗自骂着丁小雨。
一进门兔子就大喊着对我和胖熊说：“太容易了，丁小雨被我拿下了！我们热吻到刚才。从此我将被载入学校的史册了！”
胖熊不屑地说：“拿什么证明啊，我们还不知道你，吹吧！”
“兔子说得是真的，没吹！”我脱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竟少有地异口同声。
“我看……”刚想说“我看见了”，我猛然意识到不能暴露自己刚才跟踪兔子的事情。
“我看是因为我的诗写得好。”猛然中我憋出这句话。
“哈哈哈！超人你真幽默，你写的那玩意丁小雨不感兴趣，她说喜欢什么执子之手之类的。”兔子看着我。
“给我把刀我就阉了你，利用完我还说我的诗没作用。我不管，没作用你也要给我买条中华。”我决心痛宰兔子，来发泄自己心理的不平衡。
“行，哥们心情好，答应了。”兔子从兜里摸出六百块钱，甩在我床上。
“胖熊，别忘了你欠我的茅台！”兔子回过头来，就拿自己和胖熊打的赌来要挟他。
“我说的追上丁小雨代表你们两个上床。”胖熊被逼急了，冲兔子使出了连环杀招。
“行，算你狠，那你等着，半个月后我让你心服口服。”兔子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哼起了流行歌曲。随后，兔子和胖熊约定，如果兔子能拿来丁小雨的胸罩，就证明胖熊输了。
时间飞快地过着。此后，每晚兔子都要到很晚的时候才回宿舍。回到宿舍的兔子有时候会拿回一些丁小雨小时候的照片，有时候会告诉我们他和丁小雨去看了电影、吃了必胜客。
直到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有一天兔子回来之后，手上拿了一个粉红色的胸罩。
“看吧，这是丁小雨的，如果还不信你就去问她吧。”兔子把那个胸罩举在胖熊面前，胖熊瞪大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小子真的把丁小雨祸害了？”我走过去一拳擂在兔子胸口上，打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轻点啊，超人，替我高兴也不能谋杀我啊！”兔子捂着胸口说。其实，我自己清楚，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无名火让我刻意出重手打了兔子，我是在发泄。
很快的，整个校园已经传开了兔子和丁小雨的恋爱消息。而胖熊也只能兑现自己当初的那份赌注。后来，兔子干脆不回宿舍了，因为他已经在外面租了房子和丁小雨同居了。
在这段时间，我依旧想不明白兔子为什么会不费吹灰之力而追到丁小雨。在我的潜意识中，第一次见到的丁小雨，完全是我心中的女神，跟频繁更换男朋友和被兔子半月拿下的“荡妇”沾不上边。直到一个下雨天的来临，我深刻了解了她，那天是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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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七(1)
有些人是很贪婪的，而古人说物以类聚，当两个人不再有共同的目标的时候，可能就会面临着散伙。我和胖熊虽然有良好的合作基础，但是由于各自性格的差异，我们就跟两只相互取暖的刺猬一样，靠得太近就会刺伤对方。
胖熊带给我的财富在第二笔之后，就到尽头了，因为他自己的招摇以及不检点，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胖熊染上了性病。当我几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都在跟不同的女人厮混，似乎对于挣了前两笔钱，已经很知足了。而我不同，胖熊还有工资，即使不捞这个外快，他也照样逍遥快活，我唯一的希望就在这个科技公司身上，一天没有钱赚我就如坐针毡。因此，对于胖熊的行为，我已经忍无可忍。得知他得了性病，我更是几次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胖熊的性病接下来给他带来了麻烦，他为了治病只能频繁请假，而他的领导们鉴于这种恶劣的影响，把胖熊调离了岗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小子离开了采购部，去了宣传部门，专门编写有关青少年性健康的刊物。
宣传部门的办公机构并不在我们这座城市，因此胖熊必须要去五百公里的另外一座城市工作。
我请胖熊在最豪华的饭店吃了一顿海鲜大餐，算是对胖熊的感谢和送行。而我们都心知肚明，此后，再也不可能擦出合作的火花了。
在胖熊跟我握手的时候，我竟然掉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以表示对多年感情的一种了断。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你这个杂种，没有胖熊就没有今天的你，可你竟然没有去彻底感恩。
……
我把那天大可想科技公司结束了。失去了胖熊的关系，公司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一朝天子一朝臣，胖熊的继任者，不会给我丝毫的供货机会，而让我自己去联系客户我没那能力，也或者是我认为那样来钱太慢。手里握着几十万的钱，比一年前离职时手头宽裕了很多，可心情却比当初更加的迷惘。自己该干些什么，也不想去骚扰翎子，于是每天在一些展会上游荡，试图找到个好项目。巧的是在我去闲逛一个房产展会的时候，遇到了魏灼。
魏灼曾经是我打工时期的一个客户。大约在一年前，我因为要印刷一批宣传品，而魏灼恰巧跑到了我们公司，就这样，他答应给我留5%的回扣而促成了我们的合作。之所以能在展会上认出他，因为这小子的额头上长着一个巴西地图形状的胎记，而我们共同喜欢的球星是巴西的卡卡。
意外的相遇当然免不了小酌几杯。俗话说：扛过枪、嫖过娼的关系最稳妥。我和魏灼虽然没有一起扛过枪，但当年这小子请我嫖娼的时候，我们也算是“战友”了。
“你发财了？哥们！”看着他穿着一身的“雅阁狮丹”西装，我知道那身西装价值不菲。我微笑着问，“干印刷这么挣钱？”
“印刷早不干了。哥哥，这年头印刷竞争太激烈了，像当年哥哥那样，只要给我5%的回扣的善人哪里还有啊！”魏灼这小子这句夸奖，在我听来就跟骂我是个白痴没什么区别。为了避免这份尴尬的延续，我连续跟魏灼喝了三杯酒。
“兄弟现在在哪发财啊！”我随后问。没想到魏灼后面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小弟现在只是跑地皮而已。”多少年之后我相信，魏灼那天说出这句话，除了当时我劝他多喝了几杯酒之外，更有老天开眼刻意帮我的因素。否则，魏灼是绝对不会轻易把一个秘密说出来的。
我一下子就惊呆了，魏灼玩的这个活儿太高端了，一般人根本玩不了：跑地皮就是专跑土地管理部门，办好土地使用手续，再卖给房产开发商。现在常规的房地产操作手法是房产开发商直接从土地局拿地皮，这中间需要很多的环节，需要办理各项审批手续，需要几个亿的资金作为保证金，而看好的那块地皮，也要有政府的规划批文。像魏灼形容的这种个人把地皮弄下来，然后卖给开发商的事情，我是想都不敢想，这小子一定有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且手眼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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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七(2)
“哥们，你玩的这活儿可不简单啊。以前哥还真没看出你小子这么大本事。”我这话是用来刺激魏灼的。在我感觉中，这小子还没这么大能耐，没想到魏灼又给了我一次震撼。
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打材料状的东西。我仔细看看，竟然是我们这座城市几个现房小区的土地审批手续复印件，这下子我彻底信了。
“魏灼，你这做法，说白了是违法、钻空子。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很强的关系，要不怎么能让地皮变相从你手里剥层皮再到开发商手里呢？”我试探着想要摸清魏灼的底。
“哥哥，你不能说我违法。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是违法？什么不违法？”
魏灼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哥哥，我既然能办这事，自然有高人指点。而且我也不能拿法律当狗屁啊，财务上有个说法叫合理避税，我这就叫合理避法。”
魏灼这两番话，没有去正面回答我那个怎么钻空子的问题，我知道他在刻意回避我。有些秘密是一定要烂在肚子里的，所以，直到过去很多年，我也不知道魏灼操作地皮的事情究竟是动用了何方关系何种手段；我也不知道他所指的高人是谁；我更不知道魏灼为什么能神通广大到直接进入找土地局局长审批盖章地皮的环节，这成为一个哥德巴赫猜想般的难题，留给了除他的圈子之外的人。
看到魏灼有这般实力，我不由心动起来。
“兄弟，你哥哥我现在有点闲钱，想跟着你挣个钱，你肯不肯。”我忽然之间就把这个想法给魏灼提了出来。
魏灼一犹豫，随后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看着我说：“哥哥，丑话说前面，我虽然有关系能打通一些环节，但在土地局审批手续公关这个环节，公关投资可不少。而一旦具体负责人摆不平，钱也会打水漂。你要跟我一起干，这公关费你可要全出！”
“这个是当然，哥哥我完全听你的？”我明白：我要入伙必须要先给魏灼些甜头。中国古话说得好：欲取之，必先予之。
魏灼答应了我的合作要求，让我随时开机等他电话，就连上床的时候，也必须开机。他说：“许多机会，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产生的。”
在等待着魏灼的消息的同时，想不起应该干些什么，相比于魏灼那个项目，任何事情我都提不起情绪。
翎子劝我，魏灼也许就是随口一说，他那种人，说话没什么谱。可我听不进翎子的话，我感觉我跟魏灼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无疾而终。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魏灼的消息终于来了。他告诉我他已经瞄准了城市北边靠近外环路地方一块一百亩的地皮，前期手续办理完毕，直接进入找土地局审批盖章的阶段了。
我提议先去看看地皮，魏灼爽快地答应了。
来到魏灼所说的那块地皮，看到一片荒草地，零星散落着几间房屋，我不禁困惑。
“这样的地皮会有人买吗？都到外环了，这地段如此偏僻，哪个开发商肯当下家？”我提出我的担心。
魏灼笑了笑：“哥哥，这个你就错了，这样的地皮你放心就行。现在市里的地已经差不多开发没了，再批地皮只能选择这里了。你别看靠着外环路，觉得偏，可今后这就是有钱人吃住玩的地方。在国外穷人才住在市里呢，有钱人都住郊区。这块地皮要是拿下来，不管是开发住宅还是商用都是热门，到时候咱就是大爷，谁出价高给谁。”
感觉魏灼这番话有道理，我不便再多说，只是叮嘱魏灼，此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地进行操作，可别砸在自己手里。我有句话没敢给魏灼说——“我的家底真要玩房地产，那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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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八(1)
7月4日，一个永远让我记住的日子，当年无比纯情的我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把我的初吻大无畏地贡献出来了。
那天的小雨下得很缠绵，细细的，柔柔的。用兔子经常说的话就是：这样的雨天最适合在家里吃个水果，看个电视，搂着个漂亮姑娘，最好搂的是别人的女朋友。
兔子没料到的是，这个天气，我却在街头遇到了她的女朋友。丁小雨面色憔悴地走在雨中，却没有打伞。
当我英雄救美地把伞举过她的头顶，她吃惊地看着我。
“美女，别担心，我不是坏人，不会把你拐卖了，那样违法。”我挤出一个坏笑，随后说，“我是兔子的好朋友。”
“下雨天出来闲逛的男人非奸即盗。”丁小雨看着我，嘴上毫不留情。
“下雨天出来淋雨的女孩子不是矫情就是花痴！”我不客气地回敬她。
“你们宿舍怎么都这德行。”丁小雨爽朗地笑了笑，随后说，“兔子经常说起你，说你是超人。”
“兔子没少说我坏话吧！这小子最大特点就是重色轻友。”为了挽回自己的光辉形象，我先下手为强，来个恶人先告状。
“才没呢，兔子说你是最幽默的。每当我夸他，兔子总是说，我们宿舍超人才厉害呢！”丁小雨说完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这个？嘿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唉，对了，你不跟兔子在一起，自己出来淋雨是为什么？难道真想当花痴？”我问。
瞬间，眼泪就从她美丽的眼中流出来了，以至于我当时认为她要当演员，绝对能竞争影后。
见我惊讶的表情，她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她告诉我：“我和兔子终究会分手！”
我说：“怎么回事？”
丁小雨忽然警觉起来，用眼睛看着我说：“你为什么管这么多？”
我一时语塞但又不想错过这个了解事情的机会，说白了，我内心深处对于这个女子非常好奇。
“说实话，从运动会兔子指引我见到你时我就认为你是一个很清高的女孩。我没想到短短时间之内，你竟然会接受兔子。而且，我知道你频繁换男朋友并不因为你的男朋友们没有生活情趣。”我分析着。
“有些事情，不是人们想象中那样的。我是一个俗人，很俗的女人，尤其是在生活面前。”
她看看我，我无意去打断她的话，我知道，这时候她需要一个倾诉对象，我只是默默听着就可以了。
“我用自己跟兔子做了一笔交易而已。”丁小雨慢慢地说着，我却越听越糊涂。
“你是个很好的听众，雨中遇到你也许注定我会讲些事情让你知道，但是请你做个合格的听众，我可不想你的杀伤力大过电视台。”尽管话题很沉重，丁小雨还是展露出自己特有的幽默。
“放心，我绝对不会做电视台的。”我连忙保证，随后为了迎合丁小雨，我又加了句：“顶多也就无线广播”。
丁小雨哼了一声捶了我一拳，我一把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挣脱两下，而我意识到自己的过分，缓缓把她的手松开，用眼睛直视着她。
“我是童年幸福的孩子，很小就没有吃过苦，生活也很富裕。但是就在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在商品检验局做处长的父亲被人诬告受贿，现在被隔离审查了。而母亲心脏病发作，不久前去世了。父亲最大的心愿是洗脱自己，但现在我才知道，是一些人设了圈套，故意整他。因为父亲是个正直的人，每批货物把关特别严，得罪了一些想拉拢他搞猫腻的人，所以有人往他的手机账户上存了几万块钱，然后检举他受贿。”丁小雨的目光中充斥着悲愤。
“你说得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坏人拉好人下水，好人不下水，坏人就弄个圈套，把好人搞死。”说完，我怕丁小雨误认为我幸灾乐祸，赶忙再问，“那怎么会和兔子牵扯？”
“我现在需要大笔的钱来为父亲翻案，可我有没别的本事，只能找个靠山。在所有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兔子可以做到。他是本市百货大王的公子。”丁小雨的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兴奋。
绝对角力 八(2)
“啊！这次轮到我惊奇了，我和兔子整天在一起嬉笑怒骂，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千万富翁的公子。”我暗暗责怪兔子不仗义，这么长时间都不给弟兄们说实话。他告诉我们，他家里是做买卖的，没想到这买卖做得这么大。
“你怎么知道的？兔子都没给我们说过，我们关系还这么铁。”我有些醋意。
“你别误会，这事在我跟兔子恋爱之前我就知道了。因为兔子父亲不喜欢兔子的张扬，所以让他上学时不准透露这些。我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巧合：假期的一天，兔子开车违章了，被交警抓住了，交警看一个学生开着辆价值两百多万的车，以为车是偷的，把兔子弄公安局去了。一审查兔子只能说实话，而查他的那个交警是我邻居，那邻居跟我开玩笑的一句话启发了我，那话叫近水楼台，嫁入豪门。”
“所以，你其实想倒追兔子，然后想利用他或他家里做你的经济后盾替你父亲洗脱罪名？”我Сhā话道。
“对。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丁小雨重复着相声里的这句经典台词。
“我说兔子怎么追你追得那么顺利呢！不但赢了胖熊的茅台，还让我一度怀疑兔子是楚留香转世。”我一不小心把宿舍内利用丁小雨打赌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死兔子，回头我就教育他，竟然用追我跟你们打赌。”丁小雨叹口气，我赶忙吐吐舌头。
“或许兔子跟你们打赌，也注定我的结局悲哀。我和兔子也许没有未来，他的家里不会允许我做他的媳妇。门不当，户不对。”丁小雨有些悲伤地调侃着，“本来也许就是一笔交易。”说完，她苦笑了一下。
“别说这么难听，一提交易我就觉得跟过去的女特务一样。”为了缓和气氛，我开着不冷不热的玩笑。
“就算真是交易也无所谓。这事我必须要做，我要借助兔子家的力量，用钱把父亲赎出来。”丁小雨的态度忽然变得极度的开放，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样的女孩我不知该怎么评价她，但是我知道她不是坏女孩，是一个可怜的女孩。为了父亲，牺牲自己的贞洁或是未来，也许谈不上牺牲，因为如果兔子今后娶她，那她也许会很幸福的。但此时我更愿意说她是牺牲，因为一个独自淋着雨的女人，在我眼里是可怜的。
看着她一脸的苍白，我忽然很想吻她。
我曾经设想自己的初吻应该献给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孩，但是现在，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想吻你。”我脱口而出这话，随后霸道地吻了她的唇，接着我快速地跑开了。我知道这个吻是我和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绝对角力 九(1)
自从看过那块地皮之后，我就把宝押在魏灼身上了。我一天三遍地打电话催魏灼那块地皮手续的事情。
“哥哥，你这性子也太急了，总要给我点时间摸索摸索咱公关对象的嗜好啊！”魏灼一边抢白我，顺便也挖苦我，“哥哥，你要真闲得没事，不是还有媳妇吗！你在你媳妇身上多用点力气。累了，您就睡觉，有了情况，弟弟我保证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耐心地等待。
一周之后，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是魏灼的号码，我抓起电话喊：“要是坏消息我就掐死你小子。”
魏灼在电话里哈哈大笑一阵之后，兴奋地告诉我事情有了进展。他今天中午已经约好了主管那块土地审批的局长，要我务必来出席一下。
“你个死小子是让我去买单吧。不过这个单我认为买得值，等着我。”挂上电话，我刻意收拾了一下自己，连续几天没出门，都有些不习惯阳光的味道了。
来到了本市最高档的一家酒楼，在落座后，服务小姐微笑着过来了，我知道那甜蜜微笑的背后都是冲着哥们口袋里的人民币来的。
别说，高档酒店的服务员就是漂亮。那雪白的皮肤，端庄的样子，玲珑的曲线，甜美的声音，无一不传递着一种诱惑。
点菜的时候，服务员一直站在我身边，我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她没有向我推荐任何的菜品，只是在选择红酒的时候，建议我选择一款南非的葡萄酒——品乐。
说实话，我一直对于法国的红酒不太喜欢，对于澳洲的红酒，价位便宜的口感又不太好。而服务员推荐的这款南非酒引起了我的兴趣，查看了一下价格，并不是很贵，于是我顿时对这个服务员有了一些好感。
“能告诉我为什么给我推荐‘品乐’吗？”我问她。
服务员眨了眨眼睛，告诉我这款酒很好喝，她亲自品尝过，所以想让更多的人尝到。
“一瓶回扣多少钱？”我忽然问了一个让她尴尬的问题，她脸红到耳根，随后小声说，“我不是这里的正式服务员，目前是利用假期实习呢。”
原来是学生，怪不得这么清纯，还会脸红。我觉得这个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在点完菜之后，当她礼貌地问我：“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我开始调侃她：“我还需要你的电话号码。”
魏灼和那个叫张成的局长哈哈笑起来，小丫头窘迫地站在一边。我马上摆摆手，叫她去催菜了，看到她飞一般地逃开，我也有了一丝愉快的心情。
其实，我的玩笑也是为了拉近自己和局长张成的距离。在这种轻快的氛围下谈事情，成功的概率要高一些。
几杯酒下肚，我和魏灼开始和张成切入正题，询问张成土地审批的事情把握有多大。
张成是个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的另类，具体说，是贪官里面的另类。他跟那些低调的贪官不同，很快就对我们交代得很明白，那块地就是他说了算。但是，他必须要捞够本才行，他还透露了一周前有家叫远望的地产公司已经给他送了80万。
我正在思索该怎么应对这小子的狮子大开口，魏灼在底下踢了我一脚，然后迅速离座，向洗手间走去。
我知道魏灼有事要跟我商量，连忙找个理由跟着去了洗手间。
魏灼替我点了一支“555”，压低声音对我说：“哥哥，这小子这样的我见多了，这种敢给你当面开价的，一定能办事。咱们最怕遇上那种什么都不敢收的。现在的问题只是给他送多少钱的问题了，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地皮也就拿下来了。哥哥这样吧，咱们给他120万，让他把事办了怎么样。”
我之前没有操作过这种事情，心里没底，但我想起了一句话：人生处处是赌博。于是我决心赌一把，可目前我手头却真没120万，无奈我给魏灼说：“你哥哥我手里只有80万，不够数啊。”
“没关系，剩下的由我来添上。”魏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我暗自称赞，觉得这小子真是很够哥们。
绝对角力 九(2)
从洗手间回来，魏灼跟我一起敬了张成一杯酒。魏灼说：“张局，咱们都是爽快人，我跟哥哥孝敬您老人家个120万，您笑纳。再多，我们兄弟俩就要卖血卖肾了。这事您老人家可要给我们哥们办理瓷实了，要是拿不到地皮，赔了夫人又折兵，您就等着看晚报上刊登两青年跳楼自杀的新闻吧。”魏灼既是调侃又是威逼利诱的话里，挑明了我们的意思。
“好说，只要你们这120万一到账，你们就过来盖章，没问题。”张成说完，给了我们留下一个账号，一个姓名。不出我所料，那姓名上是：刘威。看来这张成也是老把式了，知道怎么回避风险。
送走了张成，我和魏灼面对面又坐了下来，决心再继续喝点。
“兄弟，张成这家伙要是吃了我们的钱不给咱们办，咱们可就傻了。”我担心地问道。
魏灼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录音笔。按下开关，张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120万一到账户，你们就过来盖章，没问题。”
“不愧是老狐狸，小子，有你的。”我瞟了一眼魏灼。
“你小子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老手，别哪天把我绕进去。”我拿起杯子碰碰魏灼的酒杯，我们各自仰头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第二天，我和魏灼把120万的钱打到了张成的指定账号上，随后给张成打了个电话。张成电话里很客气，告诉我们要等着他的来电，马上就会盖章。
一周过去了，我和魏灼每天给张成打无数个电话，催促盖章的事情。开始张成说自己出差，后来，电话也接不通了，我和魏灼开始着急起来。
由于把自己全部的家当都押在这事上面，每天我的焦虑转变成了坏脾气，看到太阳落山我就觉得绝望。甚至有天傍晚，我摸出以前收藏的气枪，接连打碎了对面楼上人家五块玻璃。听着住户的咒骂，我幸灾乐祸地笑着，翎子挖苦我说：“这点小事就搞得你更年期提前发作了啊！”我立即把她掀翻在沙发上，拼命进入她的身体！
而翎子带来的“最近政府的会议上，又再次重申了反腐倡廉作为重点工作”的信息，促使我在深夜给魏灼打电话，我告诉魏灼：“为避免夜长梦多，马上使用杀手锏，去张成办公室，把录音放给张成听。”
“哥哥，这件事情需要仔细斟酌。杀手锏一旦使出来，张成肯定气急败坏，而咱们也等于坏了行规了，即使张成迫于压力给咱办了，后续的事情还是很麻烦。潜规则的事情你捅开了，就没人敢跟你合作了。”魏灼这番话其实我也想到了，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狼爱上羊啊，狼爱上羊！”当我特地为魏灼设定的手机铃声在第二天清早响起的时候，我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
“哥哥，张成又提出了新的条件。他要我们再汇20万到他的账户上，说钱到账马上办。”魏灼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哥哥，能想办法再筹点钱吗？”
我气急败坏地冲着电话喊说：“去他妈的，这老小子纯粹是玩咱们，到底他想黑咱多少钱啊！真这样，这事我没法干了。真惹毛了我，你把录音给我，我让张成把吃了的全吐出来。”
魏灼赶忙安慰我：“哥哥，可别这样干，大钱都花了，不差这20万了。真要能把事办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咱把地往外卖的时候，把这些钱再捞回来就是了。我估计是那家叫远望的又给张成送了不少钱，所以，张成回头再阴咱一把。”
我又骂了张成几句，魏灼继续安慰我说：“哥哥，张成这样的人好打发，他什么事情都明点给你，比那些吃你拿你不办事的强多了。他要真吃咱120万不办，你还真去举报他？我看，再给他20万，把公章拿到算了。”
我轻轻叹口气，对魏灼说：“我想想办法，但是这次一手交现金，一手盖公章，要不，我真去检举这个兔崽子。”
魏灼连忙说：“好说，好说。”
我把目光瞄准了翎子，翎子瞪着眼睛看着我，我说：“你那私房钱给我用一下吧，20万，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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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九(3)
翎子撇撇嘴，问我：“你拿什么回报我？”
“我让你生十个孩子，每个孩子卖十万，卖孩子的钱都归你。”
“你当我母猪啊。”翎子的拳头捶在我身上。
终于见到了张成，在我百般担心提心吊胆了一个钟头之后，张成在一个夜黑风高夜，找了个小旅馆，收了我带的20万现金。随后，掏出公章，在那张土地使用的证明文件上，盖了一个大大的红印，在核对完没有任何错误之后，我和魏灼长出一口气。
马上要进入第二个环节了，只要把这地卖给开发商，我的财富就滚滚而来了。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我，久久不能入睡，摇醒了翎子，让她陪我聊天。
翎子说：“枫林，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一点也没变，就像当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样单纯，没多大本事，但是有个性。”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感激地看了一眼翎子，一种特殊的感觉涌上来……
绝对角力 十(1)
自从献出自己的初吻之后，我心里对兔子有了愧疚的感觉，几次在喝酒的时候，我都想告诉兔子，自己不是个东西，竟然吻了兄弟的女朋友。另一方面，我又渴望和丁小雨的见面。因为，从那天后，瞒着兔子，丁小雨开始和我有了一些深入的交往。她会挑选一些意料不到的时间，比如午休的时候，让同宿舍的女伴给我打电话，然后等我接听的时候，她立即抢过话筒，告诉我一些心事以及为她父亲翻案的进展。
我默契地配合着她，在兔子面前，我不提翻案的事情。但是我会说我昨晚看了一个国外的影片，一个受冤枉的警察蒙冤的故事，真惨。兔子显然已经知道了丁小雨父亲的事情，两人同居已久，但是，我假装不知情地去讲这些故事，从侧面也加强了兔子对于帮助丁小雨的决心。而丁小雨似乎身上有天生的魔力，兔子竟然在一天告诉我：“我决定毕业后就跟丁小雨结婚，开始只是想玩玩，没想到，自己动了真心。”
“怎么，西门庆决定做柳下惠了？”我一边极力损着兔子，心里却替丁小雨高兴。
终于，在我们临毕业之前，兔子带着丁小雨回家了。他向家里人挑明了跟丁小雨毕业后结婚的打算。面对兔子父母的苦劝、震怒、关禁闭，兔子表现出英勇的革命精神，把跳楼（尽管只是从二楼往下跳）、绝食（尽管早已储备了足够多的泡面）发挥得淋漓尽致。最终导致兔子父母妥协了，认可了丁小雨，也认可了这门未来的婚事。数月后，兔子成了我们学校的痴情典范，直到现在，兔子的英雄事迹还在各年级流传。
借助着兔子家的强大实力与人脉关系，丁小雨的父亲被保外就医了。老人家最终因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儿，免受牢狱之苦，虽然离翻案的理想目标差距甚远，但这个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我们马上要毕业了，毕业后就面临着找工作的严峻问题。扩招后的大学生已经由天之骄子变成了民工，一毕业可能就意味着失业。想想那些前仆后继奔波在人才市场的求职大军，我大发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浪就死在沙滩上。”
像兔子这种可以继承家庭产业，在自家的公司里供职，至于是先做总经理还是部门经理，都任由自己喜欢来决定的人毕竟太少了。这是上辈子人家积德修来的福分，让他这辈子被王八运包围着；而像丁小雨这种凭借自身的“努力”嫁入豪门的人，也不用愁自己的未来，她一定是未来的财务掌门，这是人生豪赌成功的典范；胖熊的海南女友也极力纠缠着胖熊毕业之后随自己远赴海南，因为胖熊未来的老丈人也号称“海南一霸”，不管怎样，胖熊也不用为未来而担忧。
兔子几次邀请我去他父亲公司供职。
“拉倒吧，你当你那公司是世界五百强啊，我去了掉身价。”我用这个善意的玩笑，拒绝了兔子的好意。我这个人有个特点，死要面子假清高。我认为自己有手有脚的沦落不到依靠别人的地步，给昔日的同学打工，我会感觉很尴尬。我更愿意凭借自己的本领在社会上拿一千块钱月薪的工资，过着那种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差，挣的比民工少的日子，也不愿意到朋友公司拿我认为人家凭关系施舍给我的高工资。
拿到了毕业证之后，我抱着兔子和胖熊一阵狂饮，每个人手里拿着瓶子对嘴吹。在喝下了三箱“趵突泉”之后，我们都哭了，大学时代的生活结束了，当年，我们纯洁得就跟一杯清水一样，不掺杂任何铜臭和杂质。
我开始拿着简历四处寻找我的工作，虽然学的是新闻专业，对口的单位是报社或电视台，可我根本没那个打算。这年头，没有关系去媒体单位，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做梦，估计都轮不到我这家庭没钱没势的普通孩子这里。看了许多报纸广告，跑断了腿，我把自己的岗位定位在去做个文案之类的岗位上。应聘过程中我遇到一些极尽变态的招聘者：
第一次面试，一家小企业的考官问我酒量有多大，我说能喝一斤白酒。那小子当场买来几个鸡爪子，让我表演一下。我毫不留情地骂他：“把我当猴耍啊，回家耍你妈去！”
绝对角力 十(2)
第二次面试，三十多岁的女考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礼貌地对她说：“对不起。”说完，我逃命似的离开了。
第三次面试，所有的考试我都通过了，到了谈待遇的时候，和蔼可亲的人力资源部长告诉我：“试用期工资四百，不管吃住。”我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写上：本市最低生活保证费用四百七十元，谢谢！随后，我摔门而出。
“生活就像强Jian，既然无力反抗就享受吧。”我记得网上有这样一句名言。但是对于我来说，即使被强Jian，我也不愿被表子企业强Jian。
在我频繁碰壁多次之后，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我分析着，像我们这种破大学出来的学生怎么能和那些正规名牌大学的学生来抢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岗位呢！我开始埋怨扩招的教育体制。
这天，正当我带着失败再次从人才市场走出来，迎面看到了一醉汉骑着电动车，冲向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姑娘，很显然，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那小子撞翻在地。
“妈的，摔死你！”嘴里骂着，那醉汉瞪着眼睛看我，我晃晃拳头，冲着他喊了句，“滚！”鉴于我这威猛的气势，那小子拍拍身上的土，骑上车摇晃而去。
我把那小女孩拉进自己怀里，环顾四周地喊道：“谁的孩子啊！这是谁的孩子啊！再没人认领我把她拐卖到云南去了啊！”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旁边的时装店里急匆匆走出一个年轻女人，她跑过来从我手里接过孩子，一边低头查看孩子身上有没有伤一边对我连声说：“谢谢，谢谢！”由于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看到她打扮很入时，手里还拿着满满一袋子新衣服，显然是个有钱的主。连续地应聘碰壁让我有些仇富的心态了，我的火气一下冲上来，我冲她大声地吼道：“你怎么当人家妈的，这孩子投胎在你家真是倒霉啊，光顾你自己打扮了吧！”
她抬起头来，惭愧地望着我。这一刻，我发现她是很美丽的。不算高挑的身段却非常匀称，凸出的身材曲线让人看了很舒服。她化的是浓妆，是一种很美艳的装束，我从来没见过女人化浓妆可以化那么好看。
也许我是天生的色狼本质，看到如此美丽的女人我竟然有些后悔刚才对她说出那么刻薄的话。
“我不是故意的，小弟弟。我有急事才没看好她的。”她窘迫地解释着。
“下次注意啊，还好你遇到我这五好青年，肯英雄救小美，要是那人真把你孩子弄伤了，你哭死都不管用！”见了美女我就喜欢耍贫嘴，正准备走的时候，我还不忘刻薄那美女一下。
“等等，你去哪？我有车，送你一程算是感谢。”她指着停在路旁的一辆红色保罗车说。
“我，我去电视台附近，你这也算是知恩图报了，不错，不错，我就欣然受用了。”我一边继续展示自己的幽默，一边随着她钻进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旁的小姑娘只能坐在后排。
“真巧，我也去电视台，等会儿我去面试应聘的人员。”那美女或许被我滔滔不绝的贫嘴说怕了，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但这句话，成就了后来的故事。
“什么，你们招人？”我条件反射地把身子偏过来，盯着她看着。
“是啊，你在找工作？”她问。
“你们那要不要人，我是学新闻的，不但长得帅，还有爱心，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扑哧一声被我逗笑了说：“弟弟，你还挺自恋呢！电视台招人就是走个形式，早就内定了。”
我刚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于是低下头一言不发，拿出手机编辑一条恶搞短信发给胖熊：昨晚我看到你追着一头猪喊，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干了。
她看看我，忽然缓缓地说：“我有个朋友的公司正在招文案，如果你有兴趣就过去应聘吧！”说完，她停下车，从名片盒里拿了张名片，同时在背面写下一个人名和地址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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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十(3)
“你就说是我朋友，他会给你安排个职位的。”她说。
“不，我要凭实力去工作，你的软饭我还不想吃。”我倔犟地咬着嘴唇。她再次惊讶地看着我，脸上又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你还真有性格呢，弟弟。”她说。
“你能不能别姐姐弟弟的，我听着肉麻死了，我叫枫林。”由于她给了我一份工作的希望，我心情好了起来，所以话也多了，跟她斗起嘴来。
“你孩子长得挺漂亮的，跟你挺像！”我指指后座那孩子。
她的脸刷地就红了，她告诉我：“我还没结婚呢，那是同事的孩子，自己带着出来玩，没想到刚才光顾买衣服，小姑娘偷跑出来了，险些被撞到。”
“啊，不好意思，误会误会。”我赶忙赔不是，一个未婚女人被人误解为孩子他妈，心里一定不舒服，所以，我爽快地跟她道歉，她回报了我一个迷人的笑容。
车子很快到了我要去的地方，下车后，我拿出她给我的名片扫了一眼，上面印着她的名字：翎子。
绝对角力 十一(1)
按照翎子给的名片地址，我找到了一个叫“华夏之韵”的公司。进去之后又按照名片上的人名告诉前台那娇滴滴的小妹说我要找穆先锋。由于是来找工作的，我丝毫没有调戏前台小妹的意思。
第一次看到穆先锋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充满了好感。在我的意识当中，叫先锋的人一般都比较干练和勤快，至少不会是个肥得发腻的胖子。我发誓，如果穆先锋真是个死胖子，我绝对立刻转身离开，受不了那份心理落差。
前台那姑娘狐疑地看着我说：“你和我们的总经理认识？”
“不认识，但我听说你们这里招文案。”我收起自己一贯的嬉皮笑脸，尽量真诚地看着面前的姑娘。我知道，在没进入公司之前，连前台小妹都不能得罪。
“对不起，我们已经招满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妈的，这是什么态度啊，面对我这帅哥也不给我留情面。这样想着，随后却想起一句话来自嘲：“你帅，你那脸能当银行卡刷吗？”
是啊，尽管我认为很帅，可我的脸不能当银行卡刷，所以，姑娘对我冷淡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样想，我的心里就有些平衡了。
“你能不能跟穆总说一声，给我个面试机会，我是学新闻专业的，我觉得我的文笔还是很适合做文案的。”我忽然厚下脸皮来求她。此时我很渴望在这个公司工作，这个公司前台的形象墙装修得很有档次：不锈钢的镜面跟橘黄|色的搭配，加上公司那漂亮的LOGO，透着一股子活力。
“这个？我真做不了主。”看着她为难又有些有意推脱，我只好叹口气。
这时，前台的电话响了，小姑娘赶忙去接电话。我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迈步向电梯走去。
等我来到了一楼，后面传来那小姑娘甜美的声音：“帅哥，请等一下。”
我回过头，看到那姑娘正紧跑着。
“你刚才是在叫我？”我狐疑地打量着她。
她喘着气，把手放在胸口拍了两下，半天没说话。
“这姑娘该好好锻炼身体了，体质这么差。”一边想着，一边等着她开口。
“帅哥，我们穆总刚才打电话，要你去面试呢。”好不容易等小姑娘说完了这番话，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在上下电梯的时候，我装得像个绅士一样，让小姑娘走在我的前面，希望她能替我美言几句。
见到穆先锋的时候，印证了我对这个名字所做出的想象，他确实是人如其名，不是我讨厌的油腻胖子。穆先锋，也就是我未来的老板，高高瘦瘦的个子，35岁左右的年龄，看上去十分的精干。
“你和翎子什么关系？”穆先锋开门见山地问我。
“谁？”我下意识地想了一下，才想起名片上那个名字。
“我跟她刚认识不久，她说和你是朋友。”我平静地说。
“这倒出乎意料，我还以为翎子和你很熟呢！”穆先锋缓慢地说。
“如果你觉得为难，那就别面试了！我是想凭本事来面试的，不是来乞讨的，让你怜悯我，照顾朋友面子当赈灾，我拿那钱觉得咬手。”说完这话，我感觉挺潇洒地整理一下衣服，冲他说了声，“拜拜了。”转身往门外走去。
“站住！”穆先锋很干脆的一句话，让我定在了地板上。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我给你个机会，拿出你实力来，证明你有价值。”穆说完，递给我一张A4的白纸。
“我们公司主要是做葡萄酒业务的，我们的一切都围绕着葡萄酒的销售来开展。你应聘的岗位是文案，需要写大量的软文章，来配合市场的销售。你的文案会投在媒体上作为广告，我要求你的文案除了文笔好，还要有内涵。你先给我写篇软文看看，形式载体都不限。”穆先锋说着，递给我一份宣传折页，是一款叫做“泰亭哲”的香槟酒，广告语是：古老的浪漫情怀。
“给你一个小时。一小时之后，我来检查你的成果。你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力，证明你的水平。”说完，穆先锋让一个工作人员把我带到另外一个格子间的电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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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十一(2)
我看了看手中的宣传册，思索了五分钟，打开电脑，在电脑里敲起文字来。
“叫枫的少年不停地走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那把古剑。脚上的草鞋又磨破了，原本细嫩的皮肉上面充满厚厚的趼子，踩在细石上面钻心般地疼痛。而比这更疼痛的是心里的伤口。那道疤痕已经有一年了依旧没有愈合，在月离开的那晚，在月投入焚书怀抱的刹那，那道伤口注定成为岁月的永恒烙印。
来到那片草原上，枫长出一口气，地图上标明的古剑的地点就在这里。如果能够拿到那把传说中的剑，就能成为天下最著名的剑客。可是杀掉包括焚书在内的高手，那是拥有月唯一的机会。
在霜露爬上青草的时候，寒风微微吹过，人容易在那时候放松警惕，那把古剑的守护者也不例外。枫慢慢靠近那间茅屋的时候，茅屋里已经没有了灯光，相信茅屋的主人已经熟睡了。
屋前那口古井里回响着流水的声音。那水一定冰冷刺骨，就像古剑的锋，犀利冷酷。那把古剑就在井里。
枫屏住呼吸，试图跳进井中，对他而言，那已经不再是一把剑，而是未来的希望。
茅屋的门吱呀一声轻轻地开动了，枫转身凝望。屋里走出一个身穿黄衫的女子。那女人的脸色几近苍白，却有一对细长的眉，身上的衣服做工精细，却无法猜出那女人的年龄。她似少女却气质雍容，说少妇却肌肤如雪，透出水嫩的柔滑。
女子并不说话，只用手轻轻比画几下，枫已感觉无从招架。
“去吧，我是古剑的守护者。剑在人在，剑离人亡。”女子的声音低沉却没有任何感情Se彩。
枫低落的心情宛如客栈外面滴答的细雨，已经连绵不断。似乎生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连续一个月的时间，每次偷偷走近那口井，那个女人就会出现，她的武功竟然那样高不可测。
“给她下点药，不就手到擒来？”隔壁的两个跑江湖的在聊天，却触动了枫。
枫开始犹豫和挣扎，使用这种下流手段对付一个女子，无耻卑鄙。可是，如果不这样，自己的一生难道在孤苦中度过？
一夜无眠，当枫从客栈走出的时候，直奔药店而去。每个人心里都有魔鬼，只是不知何时出现而已，当魔鬼出现的时候，一定离不开两个原因：或为情，或为钱。
悄悄潜伏在距离古井十米的地方，瞄准井口，使出金刚铁腕的投掷手法，那包迷|药准确地落入井中。
正午的时候，女人在井里打了一桶水。
等待的日子很漫长，半天的时间药力才会发作。枫几次想走进草屋，结束这场卑劣行径，月的笑脸不停浮现出来。终究，太阳落下了山头，茅屋里的女人没有再走出房间。
悄悄靠近那茅屋，作着防备，捅破窗纸，窥探那屋里的景象，不料却热血上涌。
屋内只有一张青石板的床，而那床上的女人竟然是祼露着身体，沉沉睡去。那胴体美得无可挑剔，那曲线柔和得宛如流过沙滩的小溪。整个人睡在那里，就是夏娃再生，是男人，难以抵挡这份诱惑。
枫不是圣人，只是在瞬间青石床上的那具身体好像具备了魔力，已经完全把他的魂魄牵走。枫慢慢靠近床边，俯身享受原始激|情爆发的快乐。
“留下来，为我。”女人渐渐睁开眼睛。枫惊奇的目光中，女人嫣然一笑：“我爱执著的男人，不要去想和那把剑有关的事情了，当剑离去的日子就是我的死亡之时。”
枫被打动，于是快乐地与女人生活在一起。他们在附近种满了鲜花，那些花飘进井里，井里的水便有了鲜花的味道。枫逐渐爱上了这个美丽而且神秘的女人，枫相信这种爱恋的刻骨铭心。
一年之后，女人身染重病，弥留之际，女人告诉枫，自己是不能够和男人交合的，否则生命只有一年的时光。但是女人依旧无可救药地把自己交给了枫，为的是那种仿佛天赐的第一眼爱。“那把剑会在我死后跃井而出，束缚你一年的时光，希望你会在以后记得我们这段日子。”女人身躯软下去的时候，眼角流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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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十一(3)
一把古剑破井而出，散发着肃杀的霸气。
“确实是把好剑，但却从此与我无关。”枫迎着剑锋仰头而过，一阵血雨洒落在刺骨的井水中。
枫和女人的身躯拥抱着被风干。在井的旁边，Сhā着一把绝世好剑，剑身上刻着三个古老的字：泰亭哲。
备注：泰亭哲是华夏之韵公司的一款精品葡萄酒，欢迎购买。
我用四十分钟，原创了一篇武侠小说，作为软文交给了穆先锋。
穆先锋看着我的“作业”，表情很严肃。
他先后看了几遍，中间还呵呵笑了两声，最后问我：“为什么写个武侠小说当软文，这显然没法刊登在广告上，不过这个思路很奇特，给你个自辩的机会。”说完，他看着我。与他对视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眉毛中间有颗痣，以前听奶奶说过，眉毛中间有痣的人聪明。
“做葡萄酒就是做文化，因为现在喝葡萄酒的人不少，很多企业也在卖酒，你的广告如果跟人家一样，单纯介绍产品，跟大家就没区别了。我的小说本身和葡萄酒没关系，但看过我小说的人，会觉得这种小说广告很新奇。而最后一句备注，我也说明了是葡萄酒产品了，这样，我至少能保证人家有兴趣看完广告，这就是我的风格。”想想不妥，我又说，“这就是华夏之韵公司的风格。”
穆先锋听着，继续看着我，我知道，他对我的话感兴趣。于是继续说：“我是学新闻专业的。我知道，对于看报纸的人来说，兴趣是第一位。”
穆先锋点了支烟，继续看着我。
我停下来，问他要了支烟，点燃深吸一口。
“我可以保证把公司所有的酒都用软文章写出来，而且是浪漫的故事，形成一个系列，这样，看广告的人也会完全感兴趣。我们甚至可以把小说当成自己独有的故事，告诉买酒的人，原来，这款酒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呢！增加人们对公司的关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认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穆先锋在我停顿之后，随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了句：“好小子，有个性。”
“你写的这玩意作为软文没太大价值，广告不可能这样投，一个版面费用可不低。但从这篇小说里，我看出来，你有独特的想法，思维奇特，有一股子灵性，我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孺子可教。”穆先锋夸奖了我两句，然后说，“要不翎子也不会平白无故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个叫枫林的来应聘，果然有点意思。”
穆先锋的话揭开了为什么前台小妹会一定把我从楼下追回来的原因，大概这也是我吃翎子的第一顿软饭吧。
“周一来上班。”穆先锋说完这话，换来了我的轻松。
从“华夏之韵”出来，松了一口气：我这朵带刺的玫瑰，终于要找到开花的土壤了。我这样想着，心里却想起了翎子。
应该给翎子打个电话，谢谢她。除了感谢她帮了我的大忙以外，她那秀色可餐的样子也很值得我多次接触一下！
找到一公话小摊，拿出名片拨下翎子的手机，不一会就传来了翎子动听的声音：“你好，我是翎子，哪位？”
“我是，我是那个，有为青年，救你孩子那个，昨天！”我忽然语无伦次起来，就像语言功能严重退化一般。后来，当我跟翎子很熟了之后，翎子说，我那天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端的她是强忍着笑声跟我通话的。
“我知道了。有为青年，找我什么事？”听起来翎子的话里都带着笑声。
“我想请你吃饭，答谢你，我找到工作了，在你朋友那里。不过可不是完全吃你软饭找到的。”我刻意强调一下“不是吃软饭”也为了给自己挽回些面子。
“那么我要恭喜你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个条件我才去。”翎子绕了个弯子。
“什么？你这是耍大牌啊，看来美女都有这个毛病。”这会儿，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跟翎子开起了玩笑。
“今晚我请你，小弟，地方你选。”翎子说这话的语气无比地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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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十一(4)
“你还真体贴人，让我受宠若惊了。还是你选吧，我要说去美国，不是宰你吗！”虽然调侃她可我心里热乎乎的。
她的笑声又从话筒里传来，听着让我心情愉快：“那就下午六点在皇冠假日酒店吧，不见不散！”随后她挂断了电话。
走出电话亭才想起没给老板打电话的钱，回头找了半天身上只有一张百元钞票，老板瞥了我一眼说：“年轻人就是毛躁，光想着媳妇了吧。”我脸顿时跟火烧一样的烫，可这老板的话让我听起来却觉得挺舒服：这辈子真能娶翎子这样的媳妇，我还真赚大了。
冲着老板这话，我一激动，顺口说了句：“给我来包红塔山，加上电话费，一起算。”老板的脸色顿时好看起来了。
这么高档啊！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走进皇冠假日酒店我就被这里高档的装潢所吸引了。说实话，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入这么高档的酒店。
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打扮得体，时常有几个老外出入，顿时有种自卑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我也是西装革履地来赴美人的约会，可我知道，自己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也不够人家身上一件衬衫的价钱。
“重要的是衣服里面裹着的是一个真实的人。”想起了有个哲人曾经这样说过，这句话用来安慰此时的我，是再恰当不过了。
抬手看表，差一分钟六点，翎子卡着点地走来了。
当面对面坐着时，看她把外套脱掉，只穿了一件真丝的衬衫时，那丰满的胸部让我看呆了。我想尽量克制自己的目光离开那诱人的部位，可越是这样，越觉得那里的景致实在不容错过。
翎子发现我呆呆的样子，脸竟然红了一下，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快点菜吧，小色鬼。”说完还把自己的领口往上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