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近有些奇怪。这是后宫一后三妃的共同感觉。
走神的时间比以往多了,眼神经常在奇怪的时间奇怪的地点奇怪地柔和起来,据宫女回报无人时还会傻笑。当然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发火,毫无痕迹可循,引得后宫的人都提心吊胆的。
派人去打听外朝的事情,发觉一切正常,没有特别的烦心事也没有特别的喜事。几番打听,没出什么结果后,她们也就只好生受着了。只是难免在肚子里腹诽皇帝越来越难伺候。
这一日,刘病已正在宣室殿看奏折,翻到水衡都尉关于上林苑周边近来被附近农家越界开垦的事情,扫完内容,写完批示。然后,目光锁定,水衡都尉,水衡都,衡,蘅……
想起那日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经历,刘病已的心情莫名好转。原来,长久以来,符合阿蘅要求的人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们却一直缘木求鱼,平白错过了年华。
阿蘅说,奭儿变得太依赖她。其实变的人不止是奭儿一个人而已。他也比从前更在意她,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够真正全身心放松下来。他以为这是因为全心全意的信任。原来不止是信任而已。
想起初相见,想起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原来她早如春雨一般,无声地浸润到了自己的心底深处。就像呼吸一样,那么自然地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中。其实,很久以前就觉得不放心,不放心把阿蘅交托给其他男人。怕她吃亏,怕她受伤害。现在,还是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亲自照顾她,保护她,永远不用再为她担心。
刘病已坚毅的目光又落到了旁边的奏折上。
等他真正地君临天下,再接阿蘅入宫,将大好河山与她共享。在那之前,他得好好努力,修炼出一个风刀霜剑都拦在外面的保护罩才行。
另一厢,王蘅君难得地不再宅在家里,而是出门逛街去了。
“姑娘,这个漆奁做得很漂亮,里面脂粉的质量也好,你试试看吧。”陶芷兴高采烈地跟在王蘅君身边给她推荐。难得一贯素面朝天的姑娘有了化妆的想法,她一定要尽职尽责,最好让她完全心动,以后好好打理自己。
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类古代首饰盒、化妆盒,王蘅君忽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跑出来买这些东西的行为很傻。
“陶芷,我们还是回家吧。”
“别啊,还什么都没买呢。”陶芷的宏伟计划还没开始,坚决不肯就此撤退。面对他陶芷的坚持,王蘅君毫无办法,只得由着她拉着自己东逛西荡。
一个时辰后,看着满满的购物清单,王蘅君不得不感慨不管什么年代,女人的钱果然都是最好赚的。幸好先前刘病已心虚之下,赏了不少钱财,否则今天还真挥霍不起。
“可以回家了吧?”王蘅君有气无力地拉着陶芷说道。虽然穿越了,她果然还是逛街无能星人,可惜这年头没有淘宝可以让她网购。
“好吧。”陶芷依然意犹未尽的样子,让王蘅君心里发毛,看着这个小祖宗终于挪步往回家的方向前进的时候,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集市里的人流突然惊恐地向两边散开,当中有两骑飞驰而过。
“陶芷,快到边上来!”王蘅君脸色一变,连忙冲陶芷喝道。可是,手上提着刚刚买来的战利品的陶芷,明显动作迟缓,眼看闪躲不及。她害怕得蹲下身子,捂住头,尖叫起来。
想像中的痛楚并没有来到,陶芷这才害怕得睁开眼睛,发现马的前蹄高高跃起,整匹马呈倒立状。原来是骑马者及时地控制住了飞驰中的马。缰绳一拉,掉转马头,马蹄子在陶芷身旁落下。
“吵死了。又不会踩到你。”骑马的男子不屑地说道。
“陶芷,你没事吧!”王蘅君冲上前,把陶芷一把抱住,转头一看骑马的,竟也是个熟人,霍禹。
陶芷惊吓过度,扑到王蘅君怀里就想哭,可是眼看着骑马的人正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又不敢哭,只能委屈地扁着嘴。
“禹叔,没事吧?”另外一位骑马者这时也缓缓驱马来到这边。
“踩是没踩到。哭哭啼啼着呢。”霍禹皱着眉头说道。
“是吗?”那人于是下马,走到王蘅君和陶芷身边,从怀里扔出一串钱,“这个拿去,别太贪心了。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
王蘅君不快地抬起头,看了霍禹一眼,想着不好多生事端,还是把气忍住了。陶芷却不耐受这样的侮辱,拾起地上那串钱,就冲骑马者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