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门被撞开,安以风神色担忧地冲进来。
“小淳?”他跪坐在她身边,捧着她流血的掌心,手在颤抖。
“我是不是又伤了你?”他声音哀哑如泣。紧紧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他怀里。
她推他,打他,一拳一拳沾满血泪:“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爱过!”他一动不动地让她打,眼神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深情无限:“你是我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有幸福的家庭,有能保护你的老公,有可爱的孩子,我没想到……没想到你还记得十年的约定!”
“你!”她气得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嵌在手心里的碎玻璃在他脸上划下一道血痕。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疼痛的表情,全部是愧疚。
“你……”她反倒为他心痛,痛和恨憋得她心口都要炸开。“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来?!”
“我来不是想挽回什么,也没想打扰你的平静生活,我单纯地想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滚!我连跟你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都不愿意!”
“我送你去医院。”他执意拉着她,想送她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却被她忿然推开。
“把你的温柔拿去呵护需要呵护的女人!我不需要!我自己能去!”
她挣脱他,站起来,又忍不住拿起一束玫瑰砸在他脸上。
“你这种男人怎么不死!两个月才被暗杀一次?你天天被人暗杀我都嫌少!!!”
带着满心绝望回到家,安以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对夫妻很和谐地坐在沙发上。
和谐得不能再和谐。
韩濯晨搂着芊芊的肩靠在沙发的一端,两个人一人扯着报纸的一侧,空出的手一起在报纸上指指点点,一边看,一边笑……然后,他覆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笑得脸红红的,不停摇头,他又耳语几句,她红着脸捂着耳后躲避,柔嫩的小手放着他心口,欲迎还拒。
安以风以为两人看得色 情报纸,走近一看,日报的新闻版。
一口鲜血噎在喉咙处!
安以风坐在沙发上,想从茶几找点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却看见茶几上放着两个印着红色彼岸花的情侣杯,一杯咖啡,一杯豆|乳,一黑一白,形影交错。
很明显,和谐的夫妻俩一人一杯。
可不知道为什么,孕妇不宜的咖啡杯上印着淡粉色的唇膏印,豆|乳杯上没有……
他分析了一下可能性,一阵肉麻。
服了!真TMD有情趣!
韩濯晨看一眼不合时宜出现的他,又看一眼他脸上的伤口,端起咖啡杯。“这么快就回来了?”
“废话!”他累得筋疲力尽,话都懒得说。
“叙个旧也这么耗费体力?”
安以风瞪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他咖啡杯上的唇膏印:“你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是纯洁的友谊,纯洁得不能再纯洁。”
“……”
芊芊笑着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放在他面前,对他说:“女人最爱口是心非,越是对着心爱的男人,越是口口声声的不爱!”
“我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打开啤酒,往嘴里狂倒,淡黄|色的液体流过他脸上的伤口,一阵阵的刺痛。
冰冷,刺痛和苦涩并没有冲淡内心的郁闷,反而徒增了他心头的愧疚。
他忿恨地把手里的半罐啤酒砸在地上,水花飞溅。
她矛盾,她压抑,她委屈——他懂!
可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该说的他都说了,能做的他也做了。
他尊重她的决定,可她字字句句的拒绝都包含着难以割舍的眷恋。
她说:“你这种男人怎么不死!两个月才被暗杀一次?你天天被人暗杀我都嫌少!!!”
是啊,他怎么不死了!死了就不用她留恋,不用她矛盾!
安以风苦不堪言,韩濯晨却在旁边不冷不热说着:“当初在我面前自诩情场高手,最擅长和女人谈感情,依我看,你TM就一个废物。”
“靠!她是别人老婆。她要是没嫁人,我TM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韩濯晨喝了口咖啡,攸然吹着热气:“纯洁得不能再纯洁……”
安以风咬咬牙,看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压下再给他一拳的冲动。“是!我爱她,我想娶她,想得都要疯了!她不肯,我能怎么样?难不成……”
“芊芊!”韩濯晨柔声对芊芊说。“你帮我约她,说我想跟她谈谈。”
“好!”
芊芊去打电话,安以风皱眉问:“你想跟她说什么。”
“很简单!就一句话:她不离婚,我做了她老公!”
他按住剧痛的头:“我看你还是做了我吧!”
“这个主意好!”韩濯晨笑着点头:“一会我就告诉她:‘你如果不离婚,我就把安以风扔海里,省着我看他心烦!’”
“行!如果她还不离婚,不劳你费劲,我自己跳!”
正说着,芊芊打完电话回来。
“约了吗?”
“约好了。晚上五点,她的咖啡厅。”芊芊坐回沙发,大惑不解地问韩濯晨:“你跟她不熟吗?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认识,见过几面。”
“那为什么她听了你的名字,又问了两遍?”
“是吗?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有空吗?我老公想跟你谈谈,你们认识的,他叫韩濯晨。她好像很吃惊,让我再说一遍,我又说了一遍,她隔了好久,又问我:你老公真是韩濯晨?她的口气好像完全没法相信。”
“哦!”他笑着把芊芊抱在膝盖上,极轻地揽着她的腰:“她可能是认为我不可能娶老婆。”
“噢?看来我得调查一下,你以前到底风流到什么程度!”
韩濯晨马上转移话题。“我有点饿了,怎么午饭还没好?”
“不说算了,我晚上去问Chris!”芊芊说完,转身走向厨房,去看佣人有没有准备好午饭。
韩濯晨一脚踹向安以风:“我TM现在就想把你扔海里!”
虽然约了五点,四点没到他们三个人已经坐正咖啡厅里等。
原因很简单,安以风玩了一个下午手表,芊芊善良地提议早点去咖啡厅里坐会儿。
她一说完,安以风第一时间响应,争分夺秒穿上外衣。
接近傍晚,光线暗淡,咖啡厅的黑色凸显出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