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名正处级常务副区长,陈有德如果放到周边县级单位最差也是一个县长,按照行政级别病房被安排在十六楼一间视野十分不错病房内。
“咚、咚、咚……”一声敲门声音响起,正靠座在床病上看文件的陈有德眉头微微一皱,一脸无奈朝旁边秘书递了一个眼色。
大家都讲在中国当干部绝对是美差,可在他看来在中国当干部却是一件最辛苦的事情。平时一天到晚大会小会迎来送往忙得脚不沾地,不但要琢磨上级领导们的心思,还要提防政治上对手明枪暗箭,现在就算住进医院也是访客不断不得安宁。
辛苦,实在是太辛苦了!
“陈区长,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如果光顾着干革命工作把身体累垮了,那可是咱们海城百万父老乡亲的巨大损失……”
一脸笑容注视着跟前区长大人,宋波嘴上虽然讲得无比漂亮,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谤诽了一句;确实辛苦,昨晚跟女同志一起“干”革命工作都“干”得进医院了,能不辛苦吗!
发现是昨晚那两位小同志,陈有德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虚伪笑容,“小宋、小罗赶快坐,咱们之间不用如此拘谨。”
转过头,注涡到对方带着果篮与营养礼盒过来,又一脸笑意批评,道:“你们这样,可是明目张胆腐蚀国家干部,小心犯错误。”
“那里,陈区长可是党培养多年、久经考验的干部,面对糖衣炮弹通常都是将糖衣拔下来,然后再将炮弹原封不动打回去,咱们在您面前可不敢犯错误。”
说话间,宋波又朝旁边秘书点点头,“孙秘,回头有时间咱们一起喝几杯,也增进一下革命感情。”
“一定,一定……”孙秘书微笑着回复道。
常言道,秘书就是领导身边相处时间最长,也是最了解领导心意的人,所以做为陈区长秘书的孙启文眼瞧着领导开始批评这两位访客时,立刻就清楚了对方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
这年头,做领导的一般情况下可不乱批评人,要是没一定关系领导都懒得搭理你。
“都是年轻人,回头多亲近、亲近。”
似乎想起什么,陈有德又补上了一句,道:“小孙,去医院值班室问一下刘主任什么时候能出院,这地方一股消毒水味道呆着实在难受。”
做为秘书,自然最了解所服务领导的心意,眼瞧老板似乎有话想跟这两位谈,于是立刻点着脑袋离开了病房。
“怎么,遇上麻烦了?”对于这两个为什么过来,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陈有德心中自然是一清二楚。
“陈区长,您也知道咱们现在这种做担保公司的日子难过,银行那边把咱们当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最近有一个很有前途项目需要资金周转,可银行方面硬是不肯给咱们公司放贷款,眼睁睁看着生意上门却没办法做,只好过来求陈区长帮帮忙了。”
陈有德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对方,只是一脸平静询问,道:“你嘴这个很有前途项目,到底是什么项目?”
现在经济不景气,特别是小商品制造与房地产在银根收紧政策下举步为艰,所以他才会询问这个项目到底什么性质。如果是这两种项目,即便对方手中捏着自己把柄也没得商量。
担保行业对于经济政策走向十分敏感,所以宋波也清楚对方心中在担心什么,于是拍着胸脯回答道:“陈区长放心,是明江县一家煤矿准备扩大规模上技改项目缺少资金,可银行对这种私人性质煤矿又不给放发贷款,所以才会想从咱们公司周转一下。”
听闻是煤矿这种资源型企业,陈有德暗自松了一口气,“需要多少钱,要占用多久?”
眼见对方松口,心中窃喜的宋波连忙回答,道:“二千万,大概半年时间。”
在海城这种经济发达地区,资产上亿企业基本上也只能算小型企业,二千万贷款并不算什么大数目,所以陈有德也没多想就答应下来,“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既然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十分清楚这位区长大人并不想见到自己的宋波没有多停留,跟对方公式化客气几句就与罗达一起离开了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果然,没过多久孙秘书的电话就打过来约其晚上一起吃饭,并且暗示还请了建设银行海城支行负责信贷工作的周副行长。
做为一名担保公司老板,平时跟银行之间的往来自然不会少,所以宋波跟这位周副行长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这位手中掌握着信贷大权副行长架子不是一般大,就算是海城本地著名企业家也不一定请得动。
可没想,现在别人孙秘书一个电话就请动了这尊大神,还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为什么,自然是为了当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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