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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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完了王,第一件事情六太想要做的不是带他去蓬山,而是他将要面对的国家。尚隆看着黑发的男孩头发和眼眸变成了美丽的金色和蓝色,感概之余忽然问道,“那个和你一起的孩子也是你之前所介绍的麒麟吗?”
“啊,我把他忘记了!”六太惨叫了一声。可是此时蚀已经发动,要中途截止是不可能的。而发动一次蚀都会引发不可预计的灾难——除非他的控制力相当的精湛。现在的六太显然不可能。
感受到力量,另一边的水水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开来是被忘记了啊。”她说的时候在笑,但怎么听都带了点危险的味道。
不过瞬移术就是这么用的。仅仅一瞬间,在尚隆和六太吃惊的注视下,水水在最后一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进入了蚀。
几人被带回了常世,六太尴尬的笑着挠头,眼神望天望地就是不望笑的一脸霜寒的止水。还是尚隆看不下去觉得这位再笑下去他快要结冰了,才解围似的从侧面提起看国家的事情。他注意到之后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了很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在他看到了那片被托付的国土后有了微微的了然。
荒芜的话可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蛮荒了。
这个国家已近灭亡,和治理一个没有人民的国家并无两样了吧。
水水微微侧过脸,看着小松尚隆的表情,此时他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想法,或许就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六太也是若有所思,这个当初明确对他的问题回答"我要"的男子。见到眼前这有如废墟般的大地,心里是做何感想,还是跟自己当初未见前一样,完全没想到竟是如此荒废呢。
谓叹,还是该愤怒。
六太怀抱着这般心思抬头看向男子,感受到六太的视线,小松尚隆回过头来对六太以及水水说。
“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啊...”他说这话,人却是笑着的。
六太眼神一黯。
“不过像这样什么都不剩不是更好,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思放手去做,反而更可以得心应手。”
小松尚隆大笑。不同于一边笑的事不关己的水水,而是真心的,好像长舒了一口气般。
六太低着头,不知为何有种想哭的冲动。
当一声"怎么了?"的温暖问候传进耳里时,六太深呼吸一口气。他明白,那之前一直压在自己肩上,连自己都感到为之崩溃的重担,现在就将卸下。
接着一只大手放在六太肩上。
“就把这沉重的负担交给我吧!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蓬山该怎么走。”
六太感受着男子放置于自己肩上的手掌力量。出生已有十三年,这十三年来,自己所背负攸关一国命运的重担,即将交托于眼前男子手中。──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六太想起了止水的话。或许就像他说的,总有一天自己会懂,现在急也急不来的。
“──拜托你了!”
“就交给我吧!”
这样,这次任务也是善始善终了吧,水水微笑的看似在看那对主仆,实际上是习惯性的游移了目光,在更远的地方。
“那么,我也该离开了。”她说。笑容可掬。
六太一愣,“止水不和我们一起吗?”
忽略自己影子里面莫藜忿忿的嘀咕‘早就受够了’之类的牢骚,水水温和的笑笑,“六太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王了,我也放心了。”她看向了尚隆,“相信雁国到你……现在应该称作王了呢。到了王您的手里,会变的很好的。”
“因为相信六太?”小松尚隆好奇的问。
“呵呵,不,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还有记忆。
尚隆大笑,“我看好你!不过据六太说,你是雁国人没错吧。”他的神色带上了算计,水水以不变应万变,“是的。”她回答。
“那让我们一起振兴这个国家吧!”小松尚隆恳切的发出邀请,他也是相信自己眼光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绝不是池中物。
王在十二国中可是有绝对的权利,比飞仙的地位还高,被新王看好这是很多人做梦都希望的事情,那代表了仙人的寿命和以后一切可能的荣华富贵。可惜水水对于这些好处完全没有兴趣,她现在就想回黄海正中央去混日子,远离人群。哪怕睡觉也比参与政治斗争好——尤其是对于她这种智商不高不低却懒得动脑筋的家伙。
加入了政治绝对只有被算计的份儿,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刚想微笑着拒绝,耳边传来了初始神大人的声音,还未开口水水就事先僵住,以以往无数次惨痛的经验教训,她几乎可以预计了是什么样子的任务了。
果然。
【长期任务:帮助延麒和延王复兴雁国,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为止,期限是22年。】
水水的笑容那个叫做阳光灿烂啊,用精神力量回复了初始神,‘我不干。’
我不干了,丫的我不干了!
反正这样的任务没有特殊指出就不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LN能力也够了不干你能拿我怎样!
结果初始神的声音悠悠的飘过耳边,【报酬丰厚,两对白色羽翼,换言之,一下子增加了20000年的灵力,以后圣光治愈术你只要练习到一定等级,只要一口气还留着你就能救活到活蹦乱跳的地步。】
‘这种任务我不干谁干!’水水立刻投敌,语气和之前一样坚决,不,是更加的坚决。
作者吐槽: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在任何年代和任何世界都通用。
尚隆等人可是不知道水水的挣扎的,他们只看到了她脸上的犹豫一闪而过。尚隆立刻用上所有的威逼利诱,比如自己是胎果,不咋熟悉这个世界啦,还有光有麒麟的仁政是不行的之类的。终于等到了止水的点头,不禁大喜,却不知根本不是因为他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口才所打动的。
20年后——
....真的变绿了啊……
六太站于宫城的阳台上,隔藉云海观看关弓大地上的一片碧绿。
新王登基已有二十年,国土也由荒废逐渐复与中。
雁州国的首都名为关弓,王居玄英宫便位于关弓山的山顶之上,是个面临云海且飘浮于空中的小岛。
用浮于高空中的云海来区分天上、天下。自下界往上看,无法得知天空中是否有水存在,只见白云有如一波波的浪涛般,缓缓地打向凌云山山顶。
这是止水最为喜爱的景色,所以连带着他的卧室,都是拥有着这景色的房间。
透着云海向地上看去,地上有着如碧海般的小麦,群山逐渐苏醒的绿意,及有着许多树木守护的住家及里祠。
“以二十年来说,能做到这个地步,算是不错的吧!”
六太将双手放在脑后,自言自语。云海的水不停地打在阳台的支柱上,传来阵阵迸发的波涛声及海潮味。
“──台辅。”
“啊。真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个景象。记得当年到玄英宫时,外头的大地除了一片焦黑外,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
曾一度荒废为焦黑大地的荒土,在二十年来的努力下,已逐渐冒出青绿的秧苗。国家一旦开始整顿,原本已逃至他国避难的人民,也渐渐回归故里。高唱著作物丰收的歌,一年比一年更来得大声。
这样的状况曾被止水戏称为‘叶落终是要归根’。那个时候他觉得止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模糊的落寞,但太快了,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错觉。
应该是错觉吧,他的声音明明是该喜悦的,因为他也是雁国人啊。
不过尚隆说止水将自己埋得太深,一点想法都不愿意透露的。
“台辅。”
“啊?”
六太用手托着下颚回头看,一名手持奏章的朝士正对着他笑。
“托台辅之福,今年小麦收成比去年更来得丰收。台辅能在百忙之余,抽空关心下界的收成,微臣在此替万民向台辅致上谢意。但如果您能专心聆听微臣所奏之事,想必万民会更加欣喜。”
“我有在听啊,你就继续说下去吧。”
“容微臣无礼,微臣希望台辅现在能专心聆听微臣所奏之事。”
“我很认真,真的很认真。”
朝士深深地叹了口气。
“能否请您别再像个孩子一般,至少也请您面向微臣。”
六太弯腰坐在放置于阳台,用来当做装饰品的石桌子上。直接忽视了椅子,双脚则随心所欲的前后晃动,不时轻踢着栏干。六太坐直腰干后,对着朝士露出笑容。
“因为我还是个孩子嘛!”
“请问台辅今年贵庚?”
“厄……三十三。”六太心虚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下。
虽外表看来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但眼前的人的确是一名年过三十,且有着相当地位及身份的麒麟。
这对生活于云海之上的人们来说,并不是件稀奇的事。因为他们并不像下界的普通人般,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增长年岁。他们都被载入了仙籍。但以六太而言,如果能再增长个几岁会更好。──麒麟一般都在十五~二十五岁时长为成兽。当年六太来到玄英宫时,就完全停止成长。不知是因外表停止成长,连带着内心也受到影响,亦或是宫里的一些侍从老把他当孩子看,使得六太的内心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般,一点稳重的感觉都没有。自成年后,六太也不再计算自己的年纪了。
“台辅都即将步入壮年,但您似乎并未察觉到您所负的重责大任。身为宰辅,您是辅佐延王陛下施行仁政的督导者,也是重臣。请您现在稍微对自己的身份有所自觉。”
“我不是说我有在听吗!你是说漉水的堤防吧?但这种事理应禀告尚……王才是。”六太回嘴。
朝士有如杨柳般的细眉微微蹙起。他姓杨、字朱衡、延王亲赐别字为"无谋"。外表看来虽是名温和纤瘦的男子,但其迫力却不如外表所见,其聪明才智也远超过延王所亲赐的"无谋"。
“....那么,容微臣询问,那位负有重责大任的陛下,目前身在何方?”
“那种事别问我,你降到关弓随便抓个女人问问不就知道。”
“……看来还是必须要告知一下止水大人才好了。”
“啊、对了!”
六太的手用力啪地一声。
“治水的事理应由地官长上奏,这根本就不是你所管辖的工作吧?”他慌慌张张的转移了话题,直觉的不能让止水知道他们又再次玩忽职守了。不然那个看似温润的少年一旦发起火来,即使是延王都不会给与一丁点的面子。
朝士是司掌警务法治的官职,特别是着重于监督诸官品行职务。治水工事则是由专门管理的地官负责。以形式上来说,除了可以由掌理某些重要土地的遂人上奏外,也可由地官长转交于六官之首的冢宰上奏。
朝士心中暗自感叹,无论谁都没有办法的这一对活宝,也只有那位翩翩少年能管制了。本来按照王的意愿,是想要封他为冢宰,但被拒绝了,硬是弄出了个辅佐官职,可是他有的时候见解很独到,分析问题可以很全面,并且,只要是交给他的任务,他都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干净漂亮(其实那是碎夜和应龙的功劳,作者注。)是唯一一个能够看管住那对主仆的人了。传闻,似乎还有把帮助那对王和麒麟逃跑到民间玩的延麒的使令吓到3周不敢现身于他面前的壮举。(这是莫藜,作者又注)
“没错,这并非微臣的工作。但再过不了多久,雁国的雨季即将到来。如果不趁早整治水患,那台辅眼前这一片绿意盎然的农地,都将没于水中。在这一刻都不能等待的时间里,我们那位重要的陛下目前身在何方?”
“这个嘛....”六太吞吞吐吐。
“关于这件事,陛下曾说过将于今天此时裁定此事。但陛下却忘记自己的责任违反约定,这样的国王怎能做为诸官的模范。”
“那家伙并不是那种人。真的,他根本就是个浪荡子。”六太毫不留情的吐自己选的王上的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