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回房匆匆拿来了泡好的药酒,林浩峰伸手脱了耶律青的衣服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看老杨拿了药酒使劲的在他全身擦拭。眼见着耶律青身上到处都是交错的伤痕,林浩峰在心里暗自咬牙,他之前到底受过多少折磨虐待,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疤……早知道那天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那些个衙役官兵,一堆仗势欺人的混账东西!!!!!
在药酒的作用下,耶律青原本有些苍白的肤色慢慢变的通红,神态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再似先头那样颤抖的厉害,老杨见状收了手,松了口气道:“没事了,以后下雨的时候再疼就拿这个药酒擦擦,挺有用的。”
林浩峰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帮怀里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换好干净的里衣塞回到被子里,拿了热毛巾擦掉他头上的冷汗,低头看着他嘴边的血印,苦笑着摇摇头--这人怎么这么倔,疼就喊出来呗,何必强忍着把自己咬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窗子洒进屋内,耶律青慢慢睁开眼睛,扭头却看到林浩峰正靠在自己身边睡觉,于是皱着眉头伸手推推他:“你怎么坐这就睡着了?”
林浩峰昨晚怕他还会疼,于是想坐在床边守着他,谁知道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现在被他猛的推醒,脑子里一时间没转过劲,只是觉得对面耶律青的眼睛怎么能那么好看,琥珀色的瞳仁在阳光下有些闪闪的,给那张苍白的脸上增加了不少生机。
“你睡傻了呀!”耶律青见他呆呆的一直盯着自己看,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伸手拍拍他的脸:“喂!”
林浩峰被拍清醒,有些慌乱的坐起来:“那个,昨天看你疼的受不了,老杨就让我陪着你,不小心就睡着了。”
“哦。”耶律青撑着靠在床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被蚂蚁咬过一样又酸又疼。
“你没事吧?”见他眉头紧皱的样子,林浩峰伸手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头:“老杨说让我以后天天帮你拿药酒擦身子。”
“不要!”耶律青瞪眼:“我手又没断,为什么要你帮我?我自己来!”
林浩峰闻言也憋屈,一想也是啊,他有手有脚的明明就可以自己擦,为什么老杨非要自己帮忙,更莫名其妙的是为什么当时自己一口就答应下来了?长这么大连爹娘都没伺候过,凭什么要服侍他?!!
周慕笑嘻嘻的走进房,就见两人正在对着瞪眼,乐了:“我说怎么半天不出来,打情骂俏也要有个限度,大伙儿都在外头等你俩吃早饭呐!”
林浩峰闻言心里一愣,扭头果然就见耶律青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是林大侠恼怒之下顺手从腰里摸了个飞镖,冲着周慕那张哇哇乱叫的嘴巴一下甩了过去!
“啊!”周慕惨叫,忙不赢的躲过,扭头看着那枚深深陷入门里的幽蓝色飞镖张大嘴巴:“姓林的!你拿飞镖扎我就扎吧,居然还他娘的有毒!”
“你死了我也算是做了件功德。”林浩峰拎着他扔到门外:“去准备马车,吃完饭马上动身去西川。”
周慕抱着柱子干嚎,林浩峰站在门口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干嘛。
耶律青强忍着全身的酸疼勉强套好衣服,在床边刚站起来就觉得膝盖一阵刺疼,忍不住朝地上跪了下去。
“小心啊!”林浩峰冲过去一把接住搂在怀里,让他坐在床边伸手捏捏他的膝盖:“怎么了?”
耶律青额头渗出冷汗,靠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林浩峰见状眉头一紧,挽起他的裤腿看了看,就见膝盖处的关节微微有些变形,心知他大概是这一年里住的地方太过阴暗,湿气渗进了骨头缝里,昨天又是一夜的大雨,今早才会疼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耶律青大概是被刚才锥心刺骨的那一下疼有些脑袋发懵,因此眼见着林浩峰拿了药酒蹲在床边面前替自己又揉又按,倒也没拒绝,就觉得那种尖锐的疼痛慢慢被一股滚烫的感觉所取代,舒服了许多。
“还疼不疼?”林浩峰替他揉了一会,抬头见他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开,于是松了口气,帮他放下裤腿站起来擦擦手:“你躺着休息吧,我去把早饭给你端过来。”
耶律青看着他被药酒烫的通红的手掌,低声说了句谢谢。
林浩峰呵呵笑,转身去厨房帮他端早点。
饭厅里,许思庭和周慕一人坐一头,低着头各吃各,周慕到底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性子,于是眼珠子一转,伸手丢包子砸许思庭:“喂,你功夫不错么,在哪学的?”
许思庭接住包子皱了皱眉,两口吃完:“浪费粮食小心遭雷劈!”
“哦!”周慕笑的高深莫测,低头继续吃饭,一盏茶的功夫后抬头见许思庭依然安安稳稳的坐在那,于是有些奇怪的摸摸脑袋。
“你是不是在想我吃完那包子为什么没被迷晕过去?”许思庭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笑吟吟的看着他。
“呃……”周慕脚底抹油想撤退,就见许思庭快如闪电的挡在了门口疾声厉色:“给我下蒙汗|药想干嘛?说!”
周慕抬头一脸无辜:“其实也没想干嘛……”
“就是想先扒光你的衣服……”
“然后再找人群殴你一顿……”
“然后在你ρi股上画朵牡丹花……”
“然后再捆住手脚丢在大街上……”
………………
于是林浩峰的早点刚吃到一半,就有下人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林少侠,了不得了啊,我家公子又和许少爷打起来了!”
林浩峰假装没听见,盛了一碗粥递给耶律青:“多吃点这个,里头有肉糜有菜汁的比中药粥好吃多了,吃饱一点,今天要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