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仁咬了一条草根在嘴里嚼着,他不知怎么应对才好,刘逸成这时才望了他一眼,笑道:“你却是如何知道我洪门的暗号?”胡仁张嘴欲答,突然心里打了个冷战,好险!这个时代的古人,一样会玩心理战,若不是前世受过严格的反侦缉训练,当下就露了底了。
但胡仁知道这个问题一定要答,否则刘逸成的心结解不起,怕是立马就要开打,但胡仁一时又不知怎么编起,心中只记得小说里的一句台词,顺口就说:“平生不识陈近南,称了英雄也枉然!”
“开什么玩笑?陈老堂主保你入门的?精忠山哪位兄弟我不知道?”刘逸成被他气着笑了起来。
胡仁这时大话扯开了,往下编却就容易多了,于是便道:“你问你想问的,我答我想答,要不我去睡觉了。”
沉默了一会,刘逸成显然接受了胡仁的提议,又问道:“你为何不愿跪拜?你可知这样几乎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胡仁点头道:“我自然知道,但当年史阁部明知必死仍不降,我虽不才,但难道为求活命就给清狗跪下么?是否为了活命,我还要把头剃了留个辫子?”其实后半句胡仁没说来,那便是当时胡仁认为跪下了也难善了。
这话说得把辫子盘在颈间的刘逸成有些汗颜了,过了半晌突然道:“胡兄祖上是阁部旧将?”
胡仁闻言一笑,很明显这场反侦讯的较量,自己开始占上风了。胡仁笑道:“实话说吧,是或不是,我不清楚,那些,都是我从小向父辈和老人学的。”
“令尊……”这个说法引起了刘逸成的兴趣,因为他从胡仁的眼神里完全没有找到一点犹豫或闪烁,他自然不理解,胡仁前世从小看的那些小说和武打片,对于胡仁来讲,其作者或演员,无疑对他来说都是父辈或老人。
谁知刘逸成刚刚开口,就见胡仁眼眶发红,一时竟也不知如何问将下去,胡仁想起双亲今后年老,不知谁来事奉,而自己偏又没有兄弟姐妹,一时不禁悲从中来,但想起刘逸成在边上,男人总是不太愿意在人前流露自己的软弱,胡仁硬忍了泪水,仰起脸道:“都不在了,他们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了……”
刘逸成拍拍胡仁的肩膀,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想了半天轻声道:“天灾?人祸?”
胡仁长叹道:“人祸……”一时间他又想到那两个小孩恶作剧的脸,不禁咬牙切齿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