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并不只限于狙击步枪。
没有狙击枪的胡仁,仍是一个狙击手,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因为他坚信自己,有狙击的意识并可以实施,就是狙击手。
不知过了多久,如果不是大队的清兵就在身边经过,陈宣已经有几次快要磕睡了。连刘逸成也忍得快要受不了时,胡仁动手了。
因为清兵里终于有一个人眼力超群,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仍发现草丛中的一小锭碎银,当他的把碎银捡起笑意浮在脸上时,胡仁的刺刀快速地斜Сhā入他左眼后拔出,神经中枢被破坏的兵勇无法把碎银揣进怀里,也无法松开手让碎银落下,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
当他还没接触地面的时,胡仁已经把他接住,让胡仁吃惊的是,当他把那清兵轻轻放在地上时,那清兵身上已只余下一条犊鼻短裤,而他的帽子号衣裤子缨枪,已在刘逸成手中,刘逸成得意的冲惊愕的胡仁扬了扬下巴,爬过去把东西给了陈宣示意他穿上。
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清兵的前锋离山顶已不足二里。
在清军的后队里,相继的几个士兵踩空下溜了一截,惹得周围其他兵卒心中窃笑,如不是禁止说话,怕是最已笑出声来,那领队的管带有些发狠的盯了这边几个伍长,几个伍长虽事不关已,却也收敛了嬉笑。
那几个踏空摔倒滑下的士卒,也急忙爬起跟上队伍,管带一时也不便发作。
只是那管带走向前了些,那几个士兵便又摔倒滑下,如此几次,滑倒的人此起彼落。管带见后队一块区域有些乱哄哄,便又退回后队,这下子长官就在跟前,兵卒们不得不打起精神,却没有人注意,第一次踏空摔倒的几个人,已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如果有人注意,那几名士兵中,有一个的辫子似乎有点奇怪,仿佛长在帽子上而不是头上。但可惜明显没人去注意这一点,只因那清兵绿营众人,从三更来围山到现在天快亮,任谁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只求快点弄完可以收兵回营补睡一下。
这时胡仁三人离山下已是很近,突然听那西北方山脚下一阵喧嚣,“轰轰轰”几个炮花冲天而起,胡仁便听身边有人下令:“点火把!前锋围剿山顶匪徒,后队向西北合围。”身旁清军从身上摸出火把,用火折子点了,互相接了火,几欲将整座山变成白昼,喊打喊杀声铺天盖地,胡仁他们摸下那几个清军时也在他们身上找到火把,但三个都嫌碍事扔了,当下身旁人手一枝火把,提着军器蜂拥而上,倒也没人注意他们。只是胡仁三人想要立马脱身,也是极难,在这万军丛中,人挤人朝一个方向去,若要逆流而上,怕是就算不被识穿,也被当成逃兵斩了。
那本来没人的西北方山下也是漫无边际的火把,胡仁这时才想起这年头的人打仗最讲究围三阙一,只是没想到为了他们数人,竟出动这么大批次的部队。这时手上一紧,却是陈宣身胖体虚,差点给人挤倒在地,胡仁忙向刘逸成使了个眼色,两人架着陈宣拼命贴在一起慢慢在前进中向外线渗出,不时有军士越过他们,等到胡仁他们终于趁机滚了下山,稍在山下警戒的几队游哨不备,闪入大路那边的树丛之时,漫山的喊杀声已然平息。此时天色已是鱼肚白了,如再慢上一分半刻,胡仁等三人就是下了山,必也脱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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