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就这样坐了很久,我们一直没有说话。而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并没有把今天我和可涵的事告诉她,我不想让她再承受太多别人的不快乐。燕姬在她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不晓得她知不知道,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她的主人,而且也许将是永别。虽然我从来都不喜欢用这个带着很浓重的死亡色彩的词语,因为它会让我想起很多人。可是我也不希望这样,我毫无缘由地想,我为什么不是住在这里的呢,为什么我不住在这里还会碰见小优呢。我甚至希望这会是一场梦,因为我们从来不需要为一个梦背负上什么沉重的东西,可是它不是,可是这些的繁繁总总,可是北京的声色犬马,可是我在这里经历的所有五颜六色,都是可以碰触的,都是逃避不掉的。
推门进去的时候可涵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和着衣,眼角挂着泪水。可我却还是深深地陷在刚才的一幕中,那个低矮幽暗的小平房,那个小优在我右脸颊蜻蜓点水般的吻,还有那个她满脸通红地转身躲进去的背影,缠绕在我四周,我想把它挥散,可是怎么甩也甩不掉。
燕姬也许是在我怀里睡得极不舒服,“喵~”地叫了一声,挣脱出我的怀抱。于是可涵就醒了,她看见了我,然后几乎是闪电般地冲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
“安然,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她哭着说,泪水打湿了我左胸的T恤。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搂住了她。
可涵
假期结束的时候,我和安然都回到了学校。灭绝师太居然突发奇想,决定每两个星期四个大组都往左边挪一位,当然,最左边的一组就换成最右边的。所以我和安然很幸运地一起坐到了中间,我们之间现在只隔着一道小小的缝。
于是,在那两个尤其珍贵的星期,我每天都在桌子下面握着安然的手,听着灭绝师太在讲台上竭力禁止早恋。安然总是很小声地对我说:“可涵,放开,别人会看见的!”哼,我不!我就不!我才不管别人看见不看见呢,安然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我不要让你跑掉。
可是我对安然的这种近乎固执的任性,近乎独霸的依赖,渐渐演变得有些过火。现在我看见他和Au贫嘴的时候,总是就变得会整天的心情都不好,总是觉得心里酸酸的特别别扭,我承认我是太爱他了,爱得已经容不下一点小小的瑕疵,容不下一颗小小的沙砾。
一天放学后的黄昏,还是那种熟悉的那种红色的天空,还是在教学楼旁的梧桐林中,我和安然又吵架了。我蛮横地冲着他尖叫我说:
“孙安然谁不知道你心里想着她啊!你自修课就一直在和她打情骂俏的你连体育课都在跟她一起打球!你那么喜欢她你就去追她啊!”
“刘可涵!你他妈的别老是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安然很生气地冲我吼。
“打住吧!上次放学回家的时候,她的自行车破了,看你殷勤得那样儿!她是你谁啊?”
“得得得,至于的吗?不就是帮她修了个车吗?老子替你那辆蓝色的破车捣鼓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