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灭绝师太的遮掩下,我们得以风平浪静。别人都只以为Au是生病住院了,甚至还有几个热心的同学提出要去探望她,结果被灭绝师太骂得是狗血淋头,搞得那几个莫名其妙地就被扣上爱管闲事不用功学习罪名的学生是一头的雾水。
小猪开始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要是换了平时,估计灭绝师太的小宇宙早就爆发了。可是现在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甚至有一天还拿了一罐鸡汤让小猪带去,吓得他还以为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倒是对我和可涵,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在没人的时候对我们说:“你们两个啊!叫我怎么说你们,以后给我收敛点知道不!”
不过自从有了那事以后,Au整个人一夜间就变了很多。也难怪,谁碰见这种事心里不难受的啊。以前她一挺爱笑挺牛B的女孩子,记得前几天都还跟我怄气怄得天翻地覆的,现在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抱着腿,什么话也不说。于是小猪也整天陪着她,陪着她不吃饭也不喝水,陪着她楞楞地望着窗外。有时候她偶尔会抬起头,冲着我们笑笑,可笑得让人特揪心。她总是会望着病房里洁白的床单,然后就毫无征兆地转过头,一脸微笑地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脏啊。”我明白他她心里很疼,我看她微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可我们也不好受,真的,特别是小猪,他听了转身就说要上厕所,回头的时候眼睛通红通红的,整个肩膀都在抽搐。我知道他难受,我现在才发现他其实真的是很爱Au的。以前在寝室我们总是笑他没用,总是笑他喜欢Au都不知道去表白,总是笑他每次都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的幸福然后回来偷偷地躲在寝室伤心,我们只以为他傻,我们不知道他其实是爱得太深。我突然觉得那篇诗歌写得特别好,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其实小猪他真的就跟那只鸟一样,死了,连羽毛都要腐烂在这里。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他是个这么感性的人,有时候看着Au难受的样子都会哭。我本来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小号的我,以为他也是个不怕天打雷劈不怕风吹雨淋的小铁人,以为他死了外公也从来都不会流下伤心的泪水。可是,我们都没发现的是,让我催泪的是可涵,而让他催泪的,则是Au。
可涵
时间悄悄地从我们指间流逝过去,慢慢治愈着Au心灵上的创伤。不过我们很庆幸地在这场不幸中看见了小猪对Au的爱。那天星期一早上,天才蒙蒙亮,我睡眼朦胧地到门口去取牛奶,突然看见小猪骑着车从我家门口经过。我冲他招招手说:
“嗨~小猪~,这么早就去学校啊?”
他看见了我,于是停下了车,朝我笑笑说:
“学校离医院远,我想给Au带了早点再去,她特别喜欢吃豆沙包。”
我听了,挺感动的,取出牛奶的时候对着他感叹:“唉,你对Au可真好,我们家安然要是有你的一半那就好咯!”
他笑。末了我说:“那你干脆等等我吧,就好。我也想去看看Au。”
我们并排骑在去医院的路上,秋天的清晨风很凉。
“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Au了。”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前面浓浓的雾。我侧过脸,看见他的已经暗淡了很久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兴奋的色泽,我甚至觉得这些光泽把前面的浓雾洞穿得支离破碎。他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吧,我想,毕竟,这些天的日子,对谁都是种折磨。我几乎是看着他瞬间地就成熟起来了,他在Au需要的时候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长大了。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冲着Mn吼的样子,还有他抱起Au往医院走的神情,现在还是那么清晰。我觉得他真的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也许有时候爱情真的是成长的催化剂。
“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啊。她还是一个小不点,可是特凶。”他笑着说,“你不知道,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爷爷带着我到她外公外婆家玩。他们老人门不是喜欢绕嗑么,我一小孩子哪呆得住啊,于是我就独自在门口玩老虎珠。我的珠子是比一般的大一点的那种,几个在旁边玩的男孩子看见了,仗着人多,走过来要我把珠子给他们。那时候我挺懦弱的,当时一看他们那么多人,我心里就怕了,想都没想就递给了他们。这时Au从屋里走了出来。她那样啊,我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叉着腰,凶神恶煞的,那几个男孩估计都知道她的厉害,一句话都没吭就把珠子还给我了。她伸出手,调皮地笑着对我说:‘我叫何洁,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找我好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小猪说着说着就笑了,露出跟孩子一样的表情,
“当时我特崇拜她。我觉得她就像个超人一样,保护弱小,惩恶扬善。所以那时我心里就暗暗地发了誓,我想将来我一定要比她还厉害,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她了。”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Au刚刚起来,她今天看上去精神挺好的,苍白的脸都渐渐红润了起来。
我把豆沙包丢给她,笑着说:“Au你看你多幸福啊,每天有个劳模帮你起早贪黑地带早点关心你,羡煞旁人那!”然后说完了我意味深长地看着小猪笑。
小猪的脸“刷”地就红了,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Au坐在床上,只是冲着他笑,脸上绯红一片。我看他们俩那样啊,他们不觉得尴尬我都尴尬。于是我把小猪往Au身旁推,然后欠着身子往外走:“呦~真是的,小两口的还不好意思什么那!你们慢慢聊,我都饿死了,得先出去吃个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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