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整个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一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向前迈出的那只脚,心疼地望着我说:“安然,你没事吧?”
那一刻我几乎都已经心软了,我都看见了她眼里满是噙着泪水的难受。那种眼神特忧伤,让我的胸口揪心地疼。可我还是忍住了,我都不管我的手已经断了,一把就推开扶起我的吉祥,我冲着她吼说:“现在你满意了吧?老子都是一废人了!你还要看笑话看到什么时候?你他妈的走不走?”
周围混杂着太多的忧愁,尴尬和伤心。凝成一片。
“好吧我走,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妈无奈地朝我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保温瓶,“吉祥,你哥手疼,等会你喂下他喝了这碗鸡汤吧,这鸡是奶奶自己养的,挺补。”她终于掩上门出去,模糊的背影应该是哭了,整个身体一抽一抽的。
我仿佛突然看见了许多不知名的忧伤,缠绕在她的周围,把她的背影勾勒得格外的不真实。
“哥,你这样,妈该伤心了。”吉祥咬着小嘴,把我重新扶回床上。
我沉默着,没说话。我现在心里特难受,我怕我一开口又得把自个给喊哭了。
“你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就是嘴硬心软。”她把被单盖在我身上,转过头抹掉眼泪,“哥,其实我都知道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的。别看你总是死撑着和她叫板,可我知道你心里特爱他。你跟爸说的话我都听见过。你就是不敢面对而已。”
爱与被爱会是什么感觉?只是那一个瞬间,我突然觉得特忧伤。
之后的日子我妈就再没来看过我,只是吉祥开始隔三差五的给我带鸡汤。我只装做不知道,其实心里明白得很,吉祥这头好吃懒做的小肥猪哪会煮这门子东西啊。记得有一次她在家里搞什么心血来潮,非要煎蛋给我吃。我就想你煎就煎吧,怎么说凡事都也有个第一次。没想她这白痴,放油的时候拿金龙鱼当自来水,哗啦哗啦地往锅里倒。结果后来泪眼婆娑地炸出一炭饼,黑不溜秋跟块煤似的,还非要逼我给吃了,我不吃她就一个劲地哭。惨绝人寰那!到最后实在是拗不过她,结果我一神智完全正常精神状况一切良好的未来小栋梁,我没事在家呆着啃炭饼!而且我边声泪俱下的还得边使劲跟她说好吃好吃真好吃!多背啊我!
不过现在可真是今非昔比呀!我觉得有事没事的让这俩丫头喂我吃饭喝水嚼苹果还他真妈的享受!跟一小皇帝似的。现在只要我心情一舒畅,就随便丢俩眼珠子给可涵说:“你爷爷我腰疼。”然后可涵就老老实实地吧嗒吧嗒走过来帮我捶背。比一宫女都好使唤。
不过好日子终究没有持续多久。
那天早上我正横床上休养生息。吉祥喂我吃着八宝粥,可涵帮我捶着脚,我把她们吆喝来吆喝去的觉得心情格外的舒畅。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看着整片灿烂的天空,不由得感叹起了生活的美好,世界的多姿多彩。我真是发自内心地想:还是共产党真是好啊。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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