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叶片的间隙里渗着血，一群鸽子飞过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安然……

安然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这的？”

我拍拍灰尘，站了起来。秋天的早晨阳光并不燥热，暖暖地繁衍在我身上。

“不知道，直觉吧。”晓芸笑了笑，把手里的早点递给我，“放心，是菜馅儿的，我知道你不吃­肉­包！”她笑的样子很好看，朝霞就像是底­色­，把她的脸衬托得特别的灿烂。

“走走吧。”我说。

于是我们就一直沿着河堤走，真的只是走着，一直没说话。

后来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河堤的尽头，那里是一道破旧的小水坝，杂草丛生，一部分河水可以很肆无忌惮地从水坝底部涌出来，奔向远方。

晓芸抬起头，我看见她的眼里全是晃来晃去的忧伤。

“安然，我想说，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可……我们还是算了吧。”

她的睫毛湿湿的，就像她旁边那些沾满露珠的青草，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亮光。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爱你，可涵也爱你，而且我敢相信我对你的爱并不会比她少。但是我知道，你爱的是她，不是我。所以，我应该退出。”

这个女孩子，她的话太煽情，让我一瞬间泪流满面。我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搂着她，我甚至想把她当成我的一个内脏，按进我的身体。可是她轻轻地推开我，理了一下头发，泛着泪花的眼睛盯着我说：

“安然你这傻瓜，都把我弄疼了！好了，快上课了，一起走吧！”

“你如果是我的妹妹，那该有多好啊！”

我笑着说，然后把嘴凑了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先走吧，我还想在这溜达溜达。你说这朝阳多灿烂多姿啊，这河水多碧波粼粼那！我不在这抒发一下我的感情我都觉得对不起党和人民！”

她一听就乐了，冲我给了一拳说：“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孙安然啊，我就喜欢你总是这么口无遮拦的样儿！这几天呀，看你那么消沉那么伤感的，都根本不像是你了！”

末了她笑了笑，朝我挥挥手说：“那我先去了！你可也得早点去学校啊！”

这个傻丫头，你看你，笑的时候都流泪了。

河水真的很清澈。我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和潘俊这大头蒜在这条河里捉鱼抓螃蟹的情形。那时我就一丁点儿大，不过他丫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俩小蒜头总是挽着裤脚，提着个塑料桶在河里蹦达来蹦达去的乱翻石头找螃蟹。那年头环境污染少，螃蟹也特多，我们每次总是能拎着满满一桶螃蟹回去，当然不是拿回家烧着吃。我们俩会拎着螃蟹到菜市场的海鲜摊位前面，怯怯地问那个老板说：

“伯伯你要螃蟹吗？我们卖！”

老板听了，便笑着问说：“那你们想卖多少钱啊？”

我就会小声地在潘俊耳边嘀咕，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问他说：“你说我们卖五角他丫会肯不？我怎么看着这老伯特像在道儿上混的啊？”

潘俊听了就会没好气地踹我一脚，瓮声瓮气地骂到：“怎么着黑道还卖鱼那！你丫可真没出息！看我的！”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