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把头转过来,埋在我怀里。我知道她太不愿看到那么伤心的一幕了。
小优没说话,也没哭,可我能明白现在她心里特别的难受,我看见她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然后她理了理头发,眼睛通红地抬起头说:
“安然,我知道我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可涵,对不起吉祥,更对不起我的爷爷。我真下贱对吧?我下贱到靠和别人一次次地上床来赚钱,下贱到骗你说是因为北京的店铺拆迁才来这里,下贱到骗你说我的外公外婆住在这里。其实你都不知道,我的外公外婆早死了,我在北京的店铺也没拆,而是公安局因为我卖淫要抓我。我也知道你们现在肯定看不起我,肯定觉得我特别的恶心,其实不光是你们,我也觉得自己特脏,我甚至好几次都想死掉就一了百了了,我实在是不想再肮脏下去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每次和他们上床我的心里都有多么难受,你们不会知道安然我有多么的喜欢你。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钱,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就只有我爷爷了。可他得了癌症都没钱化疗……”
安然发紧紧地抱住她,他说小优你真傻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脏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可是空气突然就凝固住了。
很多的血,我是说,很多很多,从她的鼻孔里流出来,滴在雪白的连衣裙上,慢慢荡开一朵朵红色的花。她的脸色突然惨白得吓人,一点血色都没有,靠在安然的怀里,声音特别微弱地说:
“安然……我觉得……头好晕……”然后她的身子就真的瘫软了。
所有人一下子都慌了!安然几乎是马上就抱起了她就往医院冲,我看着他抱着小优边往外跑边喊“没事的没事的小优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真的有种在演电视机一样的感觉。他几乎是站到了马路中间把一辆已经载客的出租车拦了下来,然后坐进去把那人推出来就冲出租车司机吼说:“快点去医院!你丫的不给老子开快点老子灭了你!”吓得那个司机讪讪地一个劲踩油门。
安然
走廊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刚才那个长得特像贞子的医生给小优测完了血常规,然后就挨那把眼神对着我闪烁来闪烁去跟一探照灯似的。我就急了我说你丫装什么深沉那,到底是怎么了你就直说啊!可是她还是轻声地对我说:“等血相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说实话那时候我挺怕的,我不是怕说我一巴掌就真把她给打出什么毛病了然后警察叔叔抓我去坐牢,我是怕也许我会就此失去她,我怕我会在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她已经不在了,就像我外公一样。我想我是太承受不起生离死别了。
“谁是蓝小优的亲属?”那个贞子医生拿着化验单站在病房门口。
“我是。”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站出来了,腰板挺得特直,我想这里我不是还谁是啊。
“那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