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骂的,是那个望着燕姬发呆的剑客。
那剑客一惊,凛然应道:“尊令!”应罢,他转向燕姬,声音一提,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姬随我来。”
燕姬凝视了这么久,那眼中的波光,都要蓄成珠泪了,公子出都不曾再向她看上一眼。
生平第一次,燕姬的心中闪过一抹张惶,不由想到:莫非,我还不够美?想到这里,她幽怨地盯了一眼公子出,再向姿色不过尔尔的玉姬瞟了一眼,咬着唇,低头转身,跟上了那剑客。
公子出搂着玉紫,与公叔白一道向着议事殿走去。
公叔白朝玉紫盯了一眼,转向公子出,严肃地说道:“听闻,王上病情有所好转了。”
公子出脚步一顿。
他转头看向公叔白,问道:“从何得知?”
“宫中有信传来。”
公子出笑了笑,公叔白见他沉吟,问道:“公子不去看看?”
自从上次在赵王后地带领下,见过昏沉不醒的赵王后,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这时,一个剑客想公叔白走来。公叔白尖刀那人,便朝公子出叉手道:“我需告退了。”
“公叔慢走!”
“多礼了!”
公叔白目送着两人的背影,长袖一甩,转身向回走去。
当他来到马车时,夕女和十九急急地跟了上来。十九嘴快,当下脆脆地埋怨道:“父亲,燕姬如此绝色,大兄见了,为何不曾心动?”
她朝着地上狠狠一跺脚,闷闷地说道:“父亲,世间有不好美色的丈夫乎?”
公叔低下头,迎上闷闷不乐的两女,笑了笑,他看向赵宫方向,低声说道:“赵出,实是霸主之才!”
十九撅起小嘴,Сhā口道:“父亲,我听不懂呢。”
公叔呵呵一笑,他摇了摇头,说道:“赵出少年时,曾放荡形迹,遍阅美色,博得了一个风流之名。自从先王后过世后,他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赶走了府中所有美姬,连个侍寝的也不曾备。听闻流亡期间,曾一年不近妇人!以美色诱他,殊属不易。”
他伸手在夕女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我儿不必惶惶,玉姬有食客之才。赵出看重她,是视她如丈夫。我儿何必忧虑?”说到这里,公叔白想到方才见到的燕姬那美色,不由心中痒痒,瞟了女儿一眼,想道:我这女儿,竟然私下藏了这等好货色,我这个当父亲的,直到今日才见到,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视她如丈夫?”夕女摇了摇头,她想到那天的相依相偎的两个人,不由叹息一声,低低地说道:“否!赵出对她,异于世间任何一人!真希望燕姬能把他从玉姬身边夺走。”只有这样的赵出,他嫁给他后,才能得到自己应得的……
院落里,到处都燃着红通通的火把,一阵晚风吹来,那火焰四下飘摇,一明灭不定中,与空中闪烁的群星相映,远远看去,颇是华美。
玉紫与公子出并肩走在林荫道下,两人的身影,在星光中,在火光中,时明时暗,疏疏淡淡。
玉紫望着远方的火焰,仰头看向公子出。
公子出感觉到她的目光,不由低头向她看来。
黑暗中,她明亮的眼眸,似有火焰在跳跃。
公子出望着欲言又止的玉紫,温柔一笑,抚上她的额头,问道:“姬有何言?”
玉紫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她还在专注的看者公子出。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半晌半晌后,她垂下双眸,喃喃说道:“妾,有了嫉妒之心了。不想夫主与那燕姬亲近之。”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很飘忽和飘忽。这句话,如其说她是在求他,不如说,她只是在喃喃自语,在想他倾诉自己地想法。
公子出嘴角一扬,笑出声来。
他脚步一顿,右手一伸,便把玉紫搂入怀中。
他搂着她,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笑道:“身为妇人,如此善妒,极是不妥。”
他说得那么轻淡,那么随意。
玉紫伏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觉到他的体息,她慢慢地闭上双眼。
公子出手指成梳,慢慢梳过她的秀发。
直过了好一会,他才拉着玉紫的手,向寝殿中走去。经过寝殿是,他没有入内,反而牵着玉紫的手,来到浴殿中。
几个侍婢看他走近,连忙福了福,道:“公子稍候。”
“去吧。“
两人并肩踏入发浴殿中。
公子出转过身来,在玉紫的而头上印上一吻,他贴着她,浅笑道:“今日观姬,颜色殊好。”
玉紫闻言,抬头朝他嫣然一笑。
洗浴过后,公子出突然把玉紫拦腰一抱,在她的低叫声中,哈哈一笑,大步向寝殿走去。
寝殿中,烛光幽幽,几个侍婢见到主人入内,同时躬身,悄无声息地向侧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