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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苍鹰之喙第11章初夜

“叫阏氏好了,我跟他们说,你也是,学几句匈奴话吧,必要应酬的。”刘豹也不在意,只要不叫卫夫人就成。突然为自己这么想而傻笑起来,原来自己真的一直介意。仲道死后,他越来越不愿意叫她卫夫人,而在后来,他什么也不叫,原来在那么早之前,自己就对她有了好感。

他现在很满足,蔡琰从容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做的很好,让他消除了怕蔡琰误解的担心。为什么怕蔡琰误解?还是自己做贼心虚?将错就错的骗蔡琰来赛马会,装醉的告诉蔡琰,她早就是自己的嫡阏氏,这几天本来惴惴不安的怕她会有过激的反应,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关心则乱。

他喜欢这样的蔡琰,从第一次认识她起,她就是这样,很快认清形势,再做最正确的选择。即使已经是残疾的她,却也没有丧失她的理­性­。真是太好了,和聪明的女子在一起就是舒服。

“嗯。”她答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这几天已经在跟素儿学了,一些简单的额问候语已经会听会说了。但要学会,只怕还要些时间。

因为手脚都无力,她一直只能平躺,想自己翻身都不易,就像是全身都瘫痪了一样。军医换了新药,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实际上已经没事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四肢,她想不通,为什么身体没事,而四肢却依然无法承重?

正在蔡琰脑中胡思乱想中,身下钻入了一只大手,把她环住,轻轻地一带,她翻入了刘豹的怀抱。这几天刘豹一直在亲近她,他喜欢抱着自己,就想仲道一样,但像现在这样把她整个的抱入怀中,让两人面对面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倒还是第一次。

刘豹亲吻着她的下巴,脖子,身体的热力透过薄薄的中衣传递到蔡琰的身上。

“我可能生不了孩子。”蔡琰伏在刘豹的怀里,感受着刘豹的心跳与气息,还有他­唇­齿之间带给她的战栗。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避开他的亲吻,低声喘息的说道。

这几天刘豹一直腻在自己身边,她是女人,在仲道身边那半年,她很清楚要求欢的男人什么样。刘豹要她,不仅仅只是要自己帮助他,他也是男人,他不介意他的床上多一个选择,那么它是不是应该先把两人之间的问题说清楚呢?她是嫡阏氏,刘豹应该还是希望长子由自己所出,但她却没有多大的信心。

正吸吮着蔡琰肩胛的刘豹怔了一下,他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她此时会提到孩子!他们的孩子,是啊,他想要和蔡琰的孩子,而现在,轻轻的摸摸她无力的垂在自己颈边的手臂,她四肢都有感觉,能活动,可就是无力,很难想象手足不能使力的蔡琰生孩子。

“别怕,明儿咱们再问问大夫。”他不愿意为了不能确定的事来判断,轻轻地翻了个身,把蔡琰压在身下,他从蔡琰的话中没有听出拒绝,这让他勇气倍增,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要自己,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这王帐是我父亲的。”

蔡琰这些天一直住在里面,她当然知道这是单于的王帐,为什么他此时特意告诉自己?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是浓浓的情yu,他不是仲道,仲道入夜后也常会这样看着自己,也会这样把她压在身下亲吻爱抚,可从不触及底线,但刘豹不同,他不会,他目标明确。刚刚的激|情亲吻不是邀约吗?一定要这样确定一下?

“没在帐篷里睡过,就不算是匈奴的媳­妇­。”刘豹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白天有隐晦的问过军医,此时的次啊眼能像个正常的女子那样吗?军医斜视了他好久,瞅得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了,蔡琰可是连坐着都要人扶着,而自己却想那事,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结果军医慢悠悠的说,琰夫人只是四肢无力,无法坐立罢了,其他的倒没什么影响。刘豹一阵狂喜,这几天蔡琰并不排斥自己与她亲近,她应该也不会介意自己更进一步。

蔡琰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说,男人来自金星,女人来自火星。他们的大脑的结构永远不停,所以不要试图跟他们讲道理,或者说让他们理解什么。

“怎么不说话?”刘豹觉得蔡琰沉默的让他觉得不舒服。此情此景中,她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的看着自己。

“说什么?”蔡琰真是无语,这时非要自己说愿君采撷?她受的可是传统教育,没那个胆子。她的手又没力,不能用行动说话。再说,事实上,她也的确是第一次,说不怕是骗人的。可是不能不说,此情此景真是很让人迷惑。

刘豹英俊的脸就在眼前,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若是别人,蔡琰肯定觉得恶心,可是此时,她却觉得有些情动。

是啊,她想要,四肢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需要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是个女人。

刘豹已经一手托着她的腰,让她能紧贴自己,他喜欢现在蔡琰眼里那点羞涩与惶恐,她可是为过人ℚi的,没想到她却还能保存着这份纯真。

“随便,比如说让我轻点。”刘豹不禁想逗逗她。

“你会吗?”蔡琰眉毛一挑,自己哀求了,他就会怜香惜玉?只怕会诱发他的兽­性­吧!

刘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轻视我!”

“我腿没力,手也是。”蔡琰努力的抬起手,哆嗦的轻轻地捧住了他的脸。

刘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蔡琰的手臂向上,环住了刘豹的脖子,手指交叉扣住,无力的挂在了刘豹的脖子上。

刘豹可是个中高手,他相信这是害羞的蔡琰能给自己的最大的暗示了。她没力气,手指交叉不过是为了扣住不用使力,她应该不愿意像个木头一样躺在自己的身下,而她会随着自己的起伏而随之律动,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蔡琰觉得有点晕,刘豹与仲道最不同的是他充满了侵略­性­,而这种侵略­性­让蔡琰无法正常思考。他的吻却越来越羞人,让她全身绷得紧紧的,可却无法回应。

“琰儿……”他的­唇­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耳边,他的双手也回到了她的腰部。而她也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剧烈变化,要进入正题了吗?

“恩!”她答应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话这么多,一定要自己回应吗?

“怕吗?”他享受着她的战栗,他很自信在这时,他一定不会变成她心里的那个人。他边说边收紧手臂,慢慢的挤入了她的身体。他一定要让蔡琰正视自己,现在和她一起的男人是自己,不是那个人。

蔡琰觉得身体在腾空,而他却在向下慢慢的挤压,他的­唇­轻轻地扫着她的­唇­边,不时的伸出舌头来挑逗着她跳动的喉咙。

刘豹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怀里的蔡琰,在他看来,这是他和蔡琰的新婚之夜,他要慢慢的品尝,也要给蔡琰一个完全不同的夜晚,他要让蔡琰至少在此时能为自己而况,完全忘记仲道。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阻碍。他知道那是什么,曾经他恣意的冲破过;后来他慢慢的体味这种撕裂的感觉;最后,他不在意了,他更喜欢成熟妩媚,能给他更强烈的刺激;而现在,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的小人,这个有过婚姻的寡­妇­为何还是处子之身?

蔡琰终于从迷失中转醒,她不明白为何停下了,可是看到他的探索眼神。她明白了,他也是一伙。他在等自己解释吗?他不是应该高兴,他有个意外的惊喜。

“你刚刚是真的怕了?”刘豹想到最初时她的羞涩与不安,还有刚刚那僵硬的表情。

“你介意吗?”她看不出刘豹有惊喜的表情,他并不希望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为什么他没碰你?”刘豹没有回答她,他更关心这个,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自己一路见证下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正是这样,他一直惶恐,他知道也许代替不了仲道在蔡琰心中的地位,但他希望在这时,自己不会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所以他刚刚一直努力的证明自己与仲道一定不同,可是他想不到,自己根本就不用做那些的。

“我不想十五岁就生孩子,我们不会避孕,于是他答应给我两年时间,等我长大。”蔡琰平静的答道。

刘豹想起那次她坚持让阿蒙等素儿三年,这倒是她一贯的坚持。

“后悔吗?”他的声音有点危险。

“是!”蔡琰点头,她没有注意到刘豹的危险,把身体放松下来,陷入悲伤之中,她常常会后悔,她不该让仲道带着遗憾离开。

刘豹看着她,她悲伤了,自己竟然在这时提起另一个男人,而她竟然还真的悲伤了!他收紧手臂,让她重新回过头来看自己的眼睛,他很严肃的说道:“你做得对,我很高兴你这么决定。”

没待蔡琰反应过来,刘豹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这次带着更加掠夺的强势,而身上反而更加的温柔,进一步,退三步,让她慢慢适应。

卷四第十二章能生孩子吗?

清晨素儿照例进帐伺候蔡琰时,没想到刚揎开帘子,便听到豹的声音严厉喝止,“出去!”

跟在后头的阿蒙只是抬头看到帘子一闪,而里面,只瞟到少主隐在榻上,赤­祼­着上半身……

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拉回了素儿,站在了门口。素儿可没有阿蒙那训练有素的眼睛,只觉得眼睛一花而已,困惑的看着阿蒙,阿蒙挠着脑袋,脸有点红,“少主不许进,就别进吧。”

素儿也是新婚燕尔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样,马上脸红了,想想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小姐……”

她想说蔡琰身体那样,少主也太不是人了。

阿蒙捂住了她的嘴,虽然他的想法与素儿相同。

再说在他看来,少主应该早就准备好的,明知道早上素儿会过来伺候的,现在让他们在外头等着,营地其它的人看到,还猜不出吗?

蔡琰一早就醒了,她知道素儿的习惯,可不想让素儿一早进来就看到自己和刘豹这么暧昧的样子。可是她又没力,只能叫醒刘豹,可是刘豹昨夜可是十分的卖力,蔡琰那小声,对他来说跟蚊子哼哼一样,哪里能醒。

她伸头去碰刘豹的头,够不着,最后她没法了,张嘴咬上了横在自己的面前的手臂,刘豹终于醒了。

身下的人儿脸红红的,他以为是害羞,其实只是她为了叫他起来,使大力了。撑头看着她,此时的蔡琰娇艳欲滴,让他情不自禁,“你真好看!”

“素儿要来了,快点帮我穿衣服。”蔡琰也懒得再跟他调情了。

“还早吧!”刘豹靠得更近,薄毯里的两人可是赤呈相待,清晨可是人最容易兴奋的时候。

于是当素儿准备揎帘子进帐篷时,正是刘豹最紧要的关头,蔡琰此时真恨自己双手抬不起来,不然真的把他推下去才好。

刘豹知道蔡琰真气着了,完事后。忙起身替蔡琰穿着衣,但看着她那又羞又气的脸,倒颇觉畅快,这样的她多么鲜活,比什么时候都用理­性­来对待可爱得多。

“他们不会进来。”刘豹系好蔡琰最后一颗布扣,轻轻的安慰着她。正欲放人进来,蔡琰却想起来什么。

“还有床单!”

刘豹想起来了,床单上是有落红的,忙把她抱起,放到地毯上,揎起沾有落红的薄毯折好,拿了一块­干­净的铺上,再把她放回榻上。

“那……你别让人看到。”蔡琰看他架式很不放心。

这就是男人吗?拿到这个就这么得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昨夜是极尽温柔与缠绵的一夜,在他知道自己是第一位火撷者时,他那疯狂的得意与先前感觉完全不同。

她完全没时间思考,只是任他轻而易举的得到,并且发现,初夜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受,当然,也没有书里所写那般美妙,她更喜欢他们皮肤与皮肤之间的那种亲昵的相互摩挲。还有两人­唇­齿之间想到吸吮,纠缠的气息。那感觉非常美妙,她能感受到刘豹的喜悦与得意,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迷醉与依恋,因为身体的结合,而产生这么奇妙的感觉,让蔡琰很困惑,这就是­性­的魅力?

而刘豹并没有让她困惑很久,他第二次波攻势已经兵临城下,而她只能缴械投降,任他予取予求,后来她听到他说,他终于知道为何人人都想做商纣王了。迷蒙中,她模糊的想到,他是在说自己是妖­精­吗?有自己这样四肢不全的妖­精­吗?

刘豹发现蔡琰又发起愣来,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准备好了吗?我让他们进来了?”

蔡琰脸上又烧一般上下看看自己,确定已经整齐体面了,才点点头,刘豹决定不告诉她,最显眼的就是她的大红脸。

素儿进来时很严肃,招汝奴进来给他们送进洗脸水,刘豹自有人伺候,素儿亲自伺候蔡琰洗漱。不经意中看到蔡琰颈部那密集的吻痕,不禁回头白了刘豹一眼,虽然希望小姐能与少单于在一起,可是完全不顾小姐的身子,这么纵欲也不是她所喜的,愤愤的想到,当年姑爷可不会这样。

而蔡琰根本不敢看素儿,她严重怀疑素儿是不是看到了刚刚的一切,真是没想到当了一次AV的女主。其实即使是阿蒙也只看到刘豹的­祼­背,而他身下的蔡琰连发丝也没露出来过。

“少主,车已经备下了,您和瘀氏先回去,小人留下收拾。”阿蒙准备好一切进来。

“不用收拾,以后我和阏氏有一半时间就住在部落里,东西留下一套。”刘豹昨天就想好,最好的控#就是自己与蔡琰常常的出现在这里,常住在城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好!”阿蒙点点头。

刘豹坐回塌边,素儿已经帮蔡琰穿好外衣了,正在梳头,蔡琰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是略有苍白,但比刚来部落时好多了。看来草原还是适应她的。

“少主还没看够?”阿蒙真是服了刘豹了,想想刚刚的那个后背。不禁嗜囔起来,他也想早上来那么一下,可是素儿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推开,跳起来伺候夫人,结果在外头吹了一早风,白瞎了一早上。幽怨中啊!

“我又没看你老婆!军医呢?一起走。”刘豹吼了阿蒙一声,阿蒙垂头出去了。素儿再瞪了刘豹一眼,这次刘豹看见了,“知道了,我以后不吼你家阿蒙,我保证。”

蔡琰回头看了素儿一眼,没说话,知道刘豹对素儿客气是为了自己,心里倒温暖起来,不管起因如何,刘豹真的对自己一直很好。想想,以后有一半时间住部落里,倒是正确的,只是真的要一次纳四妾吗?明知道是政治的需要,此时想起倒有些不快了。

名医也是汉人,细细的号了脉之后,便提出要见军医。刘豹一直陪在边上,看大夫说得这么认真,也就让素儿去叫。过了一会儿,军医晃晃悠悠的进来。

“先生大才!”名医倒头就拜,一脸敬仰。

而刘豹气得直哆嗦。千里迢迢的请个人回来,竟然还说军医大材,那是不是说蔡琰没救了?妈的,哪请的,此时他差点要起身去派人再请,他就不信,就没个真正的名医。

“单于!”蔡琰轻轻的叫道,以前叫刘先生,现在似乎叫什么也不对,于是­干­脆叫单于,刘豹也觉得不错,就答应了。刘豹回过身,蔡琰对他摇着头,是让他制怒吗?他重重的坐下,有着说不出的郁闷。

这边名医于军医终于交流完了,才兴高采烈的拉着军医的手过来。

“单于,您府上有这么一位大大的名医怎么还要请小人呢?真是愧煞老夫了,愧煞老夫了。”

“先生,有话快说,我们小姐到底如何,若您没信心,我们好另请高明。”素儿不耐烦了,若不是听说从中原请了大夫来,他们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好些东西都没收拾,结果这位搞这么一出,真是被他们气死。

“哦,凭着老夫看诊二十余年的经验来说……”老头又摇头晃脑了,素儿快晕了。

“先生但说无妨,我已做好准备。”蔡琰怕刘豹和素儿再发火,轻言细语的打断了老头的唱吟。

“阏氏想必是九死一生时,这位先生以五针注入阏氏五大|­茓­,封住心脉,以救阏氏之命,只是五|­茓­封死,夫人自然四肢无力,这些日子以来,想必他敢想尽了办法想解通阏氏之经脉,但谈何容易,阏氏手足依有知觉便已是万幸。”

蔡琰这才知道原来是军医救了自己,对他微微一笑,轻轻的一颔首。军医终于在这一段时间小单于对自己的不满中找到一丝安慰。

“你是说你还不如他?”刘豹真的烦了。

“呵呵,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老夫自问,若是阏氏遇险时,老夫在场的话,阏氏应该早已香消玉殒了。但事后调养,老夫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你想怎么做?”蔡琰可不像刘豹和素儿那么面露惊喜,她冷静的看着他。

“老夫想用熏蒸大法。”

蔡琰一头汗,说白了就是把她放在木桶里,下面放上药村来蒸,用药气来打通自己的经脉。可是问题是谁愿意跟盘菜似的被人熏蒸?想想,看向了军医。

“军医,您看如何?”

“小人本就长于外科,对经脉一说,实不­精­通,若老大夫有把握,还请阏氏尽力一试。”军医还难得谦虚了一把。

“那用你那什么大法,阏氏能恢复几成?”刘豹盯着老大夫。

“一年内,阏氏应该便可行走。三年内,阏氏与常人无异。”老大夫似乎很有信心。

“常人无异,就是完全恢复?”刘豹反而不信了,军医也算是好大夫,他说的可是一辈子。

“那当然不可能!小人只能让夫人显得与常人无异,正常生活均可自理,秋冬之季自是难过一些,但注意保暖即可。还有……”说了等于没说,跟军医说的大同小异。

“能生孩子吗?”蔡琰只关心这个。

卷四第十三章你注定是我的

“……”老大夫张开了嘴,好一会儿,“您脏器没事,只是若是一直治病,于胎不利,若是阏氏想为人母,老夫认为,是不是先养身,半年后,阏氏可试试,等孩子出世之后,再治病如何?”

“这样可以?”刘豹看向了军医,回城的路上,他可是问过军医的,军医并不认为蔡琰可以生孩子。他多希望由她能给自己生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可爱的。

“孕期十月,半年再加十个月,再加上月子,还有哺|­乳­,阏氏就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即使将来能治,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能陪着您去花园散步而已。”军医淡然的一笑。

“所以你一直知道小姐是可以生孩子的。”素儿怒了,害她不知道白流了多少眼泪。

“那没有区别,如果要治病,孩子就不能要,至少在五年内不能要,阏氏体内的药毒不会那么轻易排出来,若先生孩子,阏氏可能就这么躺一辈子。若是让少单于选,您会选什么?”

刘豹看向了蔡琰,蔡琰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回头看着军医,异口同声,“孩子!”

“为什么!”军医狂乱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选择,而且还是两人一起选的,他忍不住跳到蔡琰的面前指着刘豹控诉着,“看到没,说是多喜欢你、心疼你,在他心里,你还不如他的孩子。”

蔡琰笑了起来,靠着不动。

军医看蔡琰这边没有反应,跳到了刘豹面前。

“小豹子,真没想到你这么无情,竟然牺牲丫头的一生就为了一个儿子。”

“那是我的嫡长子。”刘豹淡然的看着军医。

素儿本也有些迟疑,小姐的健康重要还是儿子重要,看到少单于选了孩子,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可是当刘豹悠然的说出嫡长子三个字时,她一下子醒过了,只要蔡琰生下嫡长子,她的地位就没有任何人能动摇,即使是少单于不在了,有嫡长子的小姐也能稳坐这府里继承人的位置。

入夜,素儿安顿好蔡琰后,默默的退了出去,两位大夫去调整治疗的方向,蔡琰一天专心的学了几句匈奴语后觉得有点烦,颤抖着拿笔把一些音译和字义写下来,至少更加直观一点。她才知道,此时匈奴是没有自己的文字的,以汉字为官方文字。而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会说汉语的。真是被他们气死的,那为什么还要保留匈奴语?害她要学。

刘豹回到房间时,正好看见蔡琰拿着看着一张大纸,低头看看笑了起来,想到素儿不会写字,自己都是半瓢水,这大纸上的单词写得歪歪扭扭的,看来都是蔡琰自己拿笔写的,有点内疚了。

“明天我帮你写,写在小竹片上,你拿起来也不会累了。”他收了那张大纸。

“你那么忙,我天天记几个词,就可以了。”她动动脖子,低头看了半天的字,有点酸了。

“有没有生气?”刘豹扶她躺下,自己也靠着她躺下。

“什么?”蔡琰怔了一下,好好的怎么问这个?

“我要孩子,不管你。”他侧过身子看着她。

“我也选了孩子。”她笑了笑,其实是回避了那个问题。

“军医说的你不介意吗?”

“如果我有嫡长子,你能更好的保护我吧!”蔡琰决定还是对刘豹笑笑。

“不是!”他摇头,“在我心里,你要是生了儿子,就算我在外面打仗时,我也绝对放心,你一定能把咱们的儿子带得很好,也能把部落管理得很好。即使你手脚都不能动了,他们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只要有你坐在帐里,我就会很安心。”

蔡琰侧头看着已经是丈夫的男人,看他刚毅的侧脸,想想他的地位与处境,作为嫡妻的她必须得有儿子,还得有坚强的信念,才能与他一起面对将来,想想,“娶我也是?”

刘豹笑了,她终于问了,他以为她一辈子也不会开这个口呢?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完自己都笑了半天,“那是你都不知道救不救得活,谁有空娶个牌位?”

“唉!”蔡琰这次真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好一会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时你身体那么差,用了那么多人参,再把你气死了,我不亏死了。我娶个媳­妇­容易吗?”他轻轻的把她揽入了怀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心情那时也不好,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一你生气、一多心说是我骗婚,我才有口说不清呢。”

“为了一把琴,我让家将死了。我没脸回去见我娘,她不让我回去找琴,可是我……”蔡琰慢慢的把经过说了一遍,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

“琴?”刘豹终于明白了,难怪她只带了那么点东西,原来是丫头忘##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想磨掉仲道在她心里的印象是挺难的。

“老夫也罚我了,只怕这辈子也不能再弹琴了。”想想无力的手,蔡琰苦笑道。

“没关系,我教你吹有胡笳,那个只要举得起手来就行了。他才不介意她能不能弹琴呢,一辈子不弹他都没意见。”

“谢谢!”蔡琰可看不见刘豹此时的表情,她还没从伤感中挣脱出来,想到那天家将把她按下,让她快走时,她的泪涌了出来,润湿了刘豹的中衣。她一直没哭过,而此时在这种环境之中,刘豹的温言软语下,竟然一下子给引诱出来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想到自己现在四肢不听使唤;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将来如何她也不知道……泪越来越多,竟然抽咽起来。

刘豹没有劝她,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能哭出来就好,不过他有点郁闷,为什么每次让她哭的都是自己?

她终于哭够了,慢慢的睡着了。也许是哭了一场,倒是睡得很香,好久没有睡得那得香甜过了。早上醒来时,心情竟真的放松下来,看看把自己搂着的刘豹心里竟有些感触了,如果说不是刘豹救了自己,并且一直照顾自己,自己现在会什么样?来到这一世,一共哭了两次,而且两次竟然都是刘豹,他哄着自己哭出来,他似乎总知道自己心里有郁结,然后在最适合的时候让它自然开解。

“看会?”刘豹眯着眼,似乎才刚刚醒。

“你很帅!”蔡琰轻轻的说道。

“帅?”刘豹不太确定他在说什么。

“英俊!”她从善如流。

“那当然!”刘豹得意的晃得头。

蔡琰笑了起来,轻轻的拍拍他的肚子,想让他扶自己起来,素儿应该快来了。

“你也很漂亮。”他可没睡好,新婚第二天,把新郎一个人扔下是不人道的行为。而且人就在手边,就是不能动,刘豹的郁闷就可想而知了。

蔡琰没意识到什么,看他没有想起来的意思,想想时间也真的还早,这样相依的躺一会儿也不错,伸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把脸放在他的胸口。

“刘豹,咱们算不算有缘?”

“当然!记得吗?那座桥?当时桥断了,你说,那时桥断了是不是老天的启示?如果那时,我就带你回来,你会不会幸福一点?”刘豹本来有点什么别的想法的,现在倒也被勾起了谈兴。

“那时你喜欢我吗?”这让蔡琰吃了一惊,那时她都不敢看清刘豹的长像。

“我喜欢你的烤­鸡­,那里心里特别遗憾,厨艺这么好的丫头怎么长得跟小­鸡­一样?”

“你才像­鸡­!”她拍了他一下,刘豹笑了。

“那时真的觉得你瘦小,然后想,仲道和董杞两小傻子追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真没眼力劲。你说我那么怎么没想看揎开你的纱缦,看看你的脸?”

“看了就会抢?”

“不会!”刘豹哈哈大笑。

蔡琰笑了,她也相信这点,即使自己真的国­色­天香,那时刘豹不会这么做,他是理智绝对超越情感的男子。这点很好,因为本质上她也是这种人。

“桥,怎么想到桥?”她想想是啊,那座桥,为什么马会死在那座在桥下?而正好又在那里见到了刘豹,不然那时她也不会想到是仲道引领着刘豹来救自己了。

“你该走的桥毁了,于是仲道重新架了一座桥来接你回去,可是别忘记了,那桥的木头是我的人伐的。所以新桥是我们俩一起做出来的。”他得意的摇头。

蔡琰想想抬头看着他,可是因为手没力,撑不起她,她只能用身体支撑,这是支持不了一会的,刘豹把她拉起,让她的脸挨着自己的脸颊,这样蔡琰整个身子都贴在刘豹的身上了。

“那天晚上在营地,董祀来了,给你送琴,其实他跟在我们身后几天了,阿蒙早不发现了他,但不确定目的,就没管。一直到他探营才把他抓住。送完琴他就走了,我后来想,如果第二天,他送你过桥,你和他之间会不会改变?”

“为什么?”

“那天陪你过桥的也是我和仲道。”

远完桥我们分的手,而这一次,阿蒙在桥下发现你的马,马上Сhā着蔡家的匕首,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来了,赶去追你?阿蒙他们就在我们上次宿营的原地宿营,我把你带回了帐篷,第二天,用马车走过那座我们搭的桥,把你带回这儿。在路上我就想,我们跟这桥真有缘;叔叔封你做我的嫡阏氏时,我就想,原来我真的通过那座桥,把你接回来的。他侧头看了她一眼,亲了她一下,“看到没,你注定是我的。”

卷四第十四章苍鹰之喙

第二天,刘豹倒是真的没去忙自己的事,专心的在蔡琰的房里帮她做学匈奴语的卡片。

两口子就坐在塌上,刘豹用给蔡琰做的小膝桌上写,写好一张就递给蔡琰一张,并教她念。

蔡琰本就对字很敏感,看过的就能记得,只是组合不到一起匈奴又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她不是在学习认字,而是要记住这个词的匈奴音译。

而且还有语法问题,就跟英语一样,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特定的语言规范。如果不是今天刘豹心情不错,她要想学清楚,倒还是挺难的。

“为什么不推广汉语?你们的官方文字就是汉字,却要说匈奴话?”蔡琰有点烦了,虽然知道自己人乱发脾气,就算官方语言是汉语,她要想和部落的人交流,就一定得说匈奴话。

刘豹知道她是烦了,也不介意,专心的写上一个字,递给她,上面赫然写着烦,下面的汉字的注意,蔡琰叹了一口气,想想,还是拼命的用匈奴语大喊了好几声‘烦’!

喊够了,看刘豹,他还在低头写字,似乎自己会说匈奴话,比他现在的工作更重要一般。

“别看了,好好学,过两天我带你去骑马!”刘豹头也不抬。

“我这样骑什么马?”

“我抱你骑。”他不以为然。

“那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没骑过。”蔡琰摇摇头。

“比你一个人有意思,我让你靠着,你指哪我打哪,多好。”他说得理所当然,顺便把‘好玩’这个词写出来,教给她念。顺便把刚刚的话用匈奴语再说一次。

蔡琰认真的听完,复述了一次,比刚刚说得好了,刘豹点点头。

“还是没意思,是你自己觉得有意思吧?”这次蔡琰用匈奴语斜视着他。

“说得不错!”刘豹用匈奴语夸了她一下,终于抬起头。上下看着她,低头小声的说道,“就我们俩,去山上看老鹰。”

“老鹰?”

“嗯,你见过老鹰换喙吗?”刘豹放下笔,靠在大枕上。

蔡琰想想,她看过,动物世界里有,一百五十天的蜕变过程,近呼残酷,可是这个怎么跟刘豹说?

“老鹰长到四十岁时,年老体衰,它飞到高山之上,先撞断自己的喙;等新的喙长出来了,再拔掉自己的指甲;等指甲长出来,再拔掉自己的羽毛……五月时,在荒绝、寒冷的崖顶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长啸,一只全新的鹰向着温暖的大地盘旋而下,再度主宰天空。”他笑笑看着蔡琰,“知道为什么要带你去看了吗?”

刘豹并不要蔡琰的回答,即便是真的生在草原上的人也不见得能看到这整个的蜕变过程,他也不过看过苍鹰撞断自己的缘罢了。那时他还小,跟着父亲就是山峰上,看着苍鹰撞向岩石,一下一下。

那时的他都不忍相看了,然后听父亲说苍鹰换喙换羽的故事,告诉他,什么叫王者,王者首先要做的便是,有一颗坚忍之心。现在蔡琰是自己的嫡阏氏,将来她要帮自己管理着部落,教导孩子,他希望蔡琰能体会一个王者背后要付出的艰辛。

“现在快八月了。”蔡琰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苍鹰是天空的王者,可是谁又能想到,王者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低头看着卡片,好一会儿,“刘豹,你想当汉人吗?”

“为什么这么说?”刘豹没想到蔡琰会谈到这个,他们不是在说学习匈奴语吗?

“王者的心态,谁也不会希望屈居人下。现在大汉内乱,即便如此,南匈奴却仍旧在汉的挟制之下。外有北匈奴,其实最近我常常在想,我们的孩子将会来要做汉人,还是做匈奴我。”蔡琰认真的看着丈夫,他们已然一体,很多事就得想清楚,早做安排了。

刘豹静静的看着妻子,好一会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在汉生活多年,有时觉得自己也是汉人,我的名字是汉式的,我习惯了汉人的生活方式,包括我更喜欢汉女。我们这一支,其实祖上娶汉女是惯例,所以我身上有多少汉人的血统,我也不太清楚。等到我们的儿子时,血统上,他基本上就是个汉人了。你是汉人,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我嫁给匈奴人了,我现在在学匈奴语!”蔡琰笑了一下,“我自然还是汉人,我不喜欢你拿刀吹向汉人的脖子,但是,我也不会允许你和我儿子被汉人欺压。”

蔡琰这些日子因为正视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很多事都开始思索起来,她不记得蔡文姬的儿子后来的结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不做蔡文姬,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孩子。那么,她就得让刘豹不会受到曹­操­的威胁,她是理­性­的女子,在国家与情感之间,男人不会选择后者,所以她也不会让刘豹去选,她首先要改变这个格局。

“北匈奴与南匈奴之争由来以久,他们不服汉化,崇尚自主与传统的生活方式。我不知道他们对不对,但会想,他们这样冲到汉地,抢完了就跑,有意思吗?我们学习汉朝的文化,定立自己的制度,有了自己的城镇、商贸,百姓生活越过越好,我觉得这样也很好。”

刘豹继续说下去,他其实也一直很困惑,北匈奴在关外的逐牧草而居的生活方式他并不认同,可是他们的自由却为他所向往。他崇尚汉家的文化和政治的管理,而又不想失去匈奴的勇猛天­性­。而他在这两种文化之中显得很无力。

“你觉得你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叔叔?”刘豹想了想摇摇头,小时候他­性­情温和,可是分别了十多年,现在看到的倒是温和得很,但实际呢?他不太确定,一个王者不可能真的温和,温和代表着无能与懦弱。蔡琰此时提及叔叔,是想说什么?

“老单于在汉十多年,空顶着一个单于的名分而已。现在南匈奴基本是各部落自治,几年去王城集结一次,共商国画事,其实大单于制度形同虚设。将来万一大汉混战结束,南匈奴会不会是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你觉得汉朝会让自己的京城附近,有民族的侵扰?如果我是汉臣,我会想,把南匈奴各部分开,找亲汉的首领来分治,再个个击破。”

蔡琰依常理推断着,千年的历史,这样的故事不断的在上演,曹­操­是个雄才大略的政治家,他只会比自己做得更加强硬,想想他把刘豹父子困在陈留,那时他都没有丞相之尊。

她曾经很认真的研究过董祀给她的地图,现在南匈奴的大部分地盘属于陕甘宁一带,连内蒙都不到,如此分布下去,被汉化是指日可待的。而这些日子,她在刘豹的地盘里,除了要穿匈奴服,说匈奴语外,她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也就是说,这里实际汉化的很深入了。

“你怕吗?”刘豹看着蔡琰,他没有想到蔡琰会害怕汉人。

他很清楚蔡琰的­性­格,上次她救父的计划,阿蒙后来很详细的说给他听过。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常年在书房待着的女人不平常,也许她有情绪化的时候,但胸怀绝对不比男人差,不然,他昨晚也不会说,有她在,他就可以放心的出门打天下的话了。

“不,其实这是选择问题,如果说看清了形势,也许就能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我刚刚问过你了,你想做汉人吗?如果想,咱们和汉臣打好关系,大单于的梦你也就不要做了,好好的把部落管理好,将来真的有那一天时,一面汉人要用你来管理族人、一面他们也不敢小视于你,我们的孩子也能过上较舒服的日子;若不想,也有不想的做法,趁这几年他们自顾不暇,整合内部、积极练兵、统一南匈奴、向北扩张。”

“不是向南?”刘豹笑了一下。

“我说了我是汉人,我不希望你举起刀砍向我的族人;其二是,民族政权很难在汉立足,毕竟匈奴人少,汉人人多,把这几个匈奴人撒进大汉的土地上,只会变成小沙粒,风一吹就能跑掉。那是我的子孙,我可不想真有一天,我的子孙被写进史策,结局是一、两代即永远的灭绝。”

刘豹点点头,这也是他们为何冲入汉地,只抢金钱与美女的原因。他们知道,他们立足不了,抢钱、抢女人其实也是破坏他们的生产力,让他们变得积弱,而南匈奴的在夹缝中的日子,也能好过点。蔡琰现在表现得就像是个政治人,理­性­的分析着自己的状态,早早的预防着明天可能会发生的问题。这是他最欣赏蔡琰的地方之一,笑了笑,“不管走哪会路,整合内部,积极练兵都是必要的。”

蔡琰点头微笑,刘豹是天生的王者,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刘豹看着蔡琰。

“我希望我的丈夫是天上的苍鹰,可是我也不希望我的丈夫把我当作老喙,为了新生而被抛弃。”蔡琰坦然的看着刘豹。

卷四第十五章嫡妻

刘豹白了她一眼,觉得她有毛病,伸个懒腰,准备继续##

“不想回答我,还是觉得有点无聊?”蔡琰好容易谈到了正题,结果这位不接招了,弄得好没意思起来。

“有点无聊,没人会把自己的妻子当做喙,你是我妻子,也许将来我会有别的女人,也许我会对你的宠爱日减,但你是我的嫡妻!”他专心写了一个‘嫡妻’递给她,表情却很自然随意。

蔡琰看看那个词,念了一下,想了一下,“有区别吗?”

“嫡妻只有一个,就算是你死了,我再娶的妻子也只是继室,不是嫡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你可以在我面前自称我、你可以与我一同住在王帐里、只有你才配站在我的身边,去祭天地、日月、鬼神;也只有你的姓氏能写时家谱,传于后世,这就是区别!”

“那不是我的姓。”蔡琰还他一个白眼,但想想倒也是这个理,不管记录着谁的­性­氏,但自己是嫡妻的地位不会改变,“所以若是有一天,有人逼你交出我,你也不会答应?”

“谁会要你?你逼我?”刘豹啐了她一下,想想不对,有点紧张的看着她,“你别不是想回去吧?”

“我在想,若是将来我姐夫或者董祀他们求得当权者的同意,让你把我送回中原,你会不会答应?”她想想,看着刘豹。

“为什么?”刘豹有点不太明白,想了想愤然的说道,“你姐夫不会董祀会。那小子­阴­毒,什么事都会­干­。”

“你会答应吗?说不定人家拿着真金、白银来买我呢?若那时你有了更加宠爱的女子,正好看我这个残废不顺眼了,又有大把的钱收,把我卖了也很有可能。”蔡琰调侃着,但目光严肃,她记得很清楚,曹­操­用玉璧与黄金两千两买回的蔡文姬。

“哼!把你卖了,族人都背离我,儿子会恨我,然后你再找个男人,给我戴绿帽子,我像那样的傻子吗?”刘豹哼了起来,伸手掐着蔡琰的脖子,恶狠狠的对蔡琰说道,“你敢走,我先掐死你!”

蔡琰看着刘豹那有些愤怒的脸有些奇怪,“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刘豹还是余怒未消。

“族人为什么背离你?若分开了,我再嫁,你为何会以为我给你戴绿帽?”

“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卖老婆?你是百姓会跟随一个卖老婆的首领征战沙场吗?你都再嫁了,还不是给我戴绿帽,那什么是?”刘豹几乎要嚷起来了,“你不会真的想将来回去了跟董祀那傻子吗?你敢这么说,我明天就让人去汉地杀了他。”

“可是我说了,那时你也许有了更宠爱的姬女,说不定还有其它的匈奴贵族要与你联姻,加之汉朝对你施压,你不得已而为之,当然也有可能是顺水推舟啊!”

刘豹想揎桌子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脑子跟其它人不一样,跟她说了半天,怎么就听不进去。

“你是嫡妻,明白没有?就算那时我有一万个姬妾,嫡妻只有一个。

只有你是我老婆,人家问我要一万个我喜欢的姬妾,我二话都没有,会直接给人。反正漂亮的女人满街都是,送走一万个,我再找一万个,可是如果我把我老婆卖了,就会被人骂死。让自己的老婆再嫁的男人还是男人吗?我杀了你,都不会让你再成别人的老婆!”

“若是他们把你叔叔扣在汉地呢?”蔡琰明白了,这是男人的荣誉问题,若是自己的小老婆,妾侍,被刘豹卖的掉还是有可能的,可是现在自己嫡阏氏,刘豹就算那时再不喜欢自己,也不敢这么做。可她还是放心,男人除了面子,还有国家,还有责任,她不怕死的再问道。

“那关我屁事?有长老会呢,我爹还被扣了十多年呢。”

“长老会逼你呢?”

“你有完不完?你中呼延氏,不是蔡氏,真有人来问我要蔡氏,老子不认识,你咬我啊!”刘豹拍的一拍桌子,死瞪着蔡琰。

“对哦,可是……”她恍然,想想又不对,如果这么说了,到时再树一个呼延氏,把自己当蔡氏送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还没说完,就被刘豹堵住了嘴巴,刘豹决定用身体语言来教她明白,什么叫嫡妻。

这个话题便从那天为止了,蔡琰专心的调养身体,学习匈奴语,慢慢的训练匈奴汝奴,开始有了当家阏氏的风范。

刘豹也如约带她上山,看天上盘旋着的苍鹰,虽然看不到换喙的奇景,但站在高山之上,俯瞰大地,蔡琰心里多少也会生出几许豪情来。难怪成功者都喜欢爬山,原来站上山巅之上,便有大地在我脚下的自得。

“很美吧!”

“是!”她依在刘豹的怀中,看着天高云淡,巨鹰盘旋,山下草原下羊群、牧人、帐篷零星分布,真的很美,很发表的一幅画卷。

“我们的部落!”刘豹很得意。

“我们的部落!”蔡琰附和着,她喜欢这里,真的喜欢,只是她不知道这种生活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草原变成农田,牧民变为农民,这是好还是坏?即使到后世,这一代也是贫脊的。要改变吗?还是改变了也许不见得更好?

“想什么这么出神?”

“想赚钱,想怎么让咱们的部落变得富足了,他们富足了,才会心甘情愿的承认你是他们的少单于。”

“慢慢来,太快Сhā手会让人觉得碍眼的,你好好的养病。”刘豹淡然的一笑,一拉马头,准备下山了。

蔡琰微笑,是啊,四大长老还没解决,自己还没有嫡子,一切都得暗暗地的角逐着。不过她是细致的人,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要做到最好,等刘豹需要时,她就能做到最好。

刘豹刚刚进宅,跳下马,小心的把蔡琰抱下,素儿早就等着,拿披风把蔡琰盖住,又开始絮叨起来,“本来身子就不好,再上山受寒怎么办?”

刚刚出门时,她就这么絮叨,没拦住,现在回来了,继续!

其实刘豹一直很小心的把蔡琰裹在自己的怀里,一点风也没让她普洱茶着,只是他堂堂的单于,还跟丫头解释不成,只好收紧怀里的女人,对她做了个鬼脸。

蔡琰笑笑,正想跟素儿解释一下。

“小姐,你怎么啦?”一个蔡琰很熟悉的声音从里传出,蔡琰转头看去,高大的身影,穿着匈奴袍子,就站在阿蒙的身边,有些面熟,好一会儿,‘家将!他没死!’

“蔡启大哥刚到,听说小姐到匈奴了,一定要过来看看,说自己没用,害了小姐。”素儿轻轻的解释着,蔡琰没告诉过她那件事,阿蒙也没说过,所以当蔡启来时,她倒不觉得惊喜,只想着,当初蔡启护着小姐,却把小姐给丢了,现在来看是应当的。

蔡启扑过来跪在了蔡琰的面前,他跳马之前就知道无法与那么多的流民相抗,只有与小姐分开两人才有活命的可能,于是控制着马头,贴近河边,跳下马,看到蔡琰远走了,马上跳河逃命。

回到山东,却发现蔡琰没有回来,吓得半死,董祀要疯了,召集蔡、羊、董三家的家将,再回到当时出事的地方,找了几匹相同的马,同样的Сhā入匕首,再派人追逐疯跑的马匹,希望能找到线索。

上游被找了一个遍,正在他觉得无颜见蔡夫人时,却收到蔡夫人的密信,让他直接来南匈奴见蔡琰,并且让他不要知会任何人,包括董祀。他趁夜离队,换装来到这儿,没想到好好的小姐竟然连路都不能走了,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看到你活着真好!”蔡琰真的流泪了,伸出手拉起了蔡启,她此时真的很高兴,只有刘豹体会得到此时蔡琰的心情,也微笑起来,抱着她进了大屋,素儿安顿着蔡琰靠好,蔡启就坐在下首,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短了说了一遍。

“把老夫人的信给我。”蔡琰伸手,蔡启忙从怀中拿出老夫人亲笔的羊皮卷,恭敬的递给蔡琰。此时蔡琰虽然手没那么抖了,但力气还是不够,只能摊在膝上看了一会,是母亲的亲笔,了了几字而已。轻轻的摸摸上面的字迹,“老夫人没信带来?”

“没有!”蔡启看她的样子,又流泪了,看来小姐手脚都没用了。

“我没事,你看现在素儿,阿蒙都在我身边,他们对我很好。”蔡琰看他又在擦泪,忙柔声笑道。

“哼!”刘豹不乐意了,什么叫素儿,阿蒙对她很好,自己难不成对她不好?

“我跟单于成亲了,你回去让母亲不要担心,现在我也没法拿笔写字,怎么办?”她笑看着刘豹。

“我来写!顺便让人送他回去,给岳母大人带些老参、皮毛?”刘豹笑道。

“谢谢夫君。”蔡琰笑了。

入夜,刘豹躺下,看到蔡琰还睁着眼,“还想什么?”

“你说我娘怎么没让人送信来?也不告诉任何人,连祀儿也不让告诉,他得多担心?”蔡琰想到此时董祀还像疯了一样,在上游搜寻自己,就有些不忍起来。

卷四第十六章麻烦的董祀

“是我不让他知道的。”刘豹知道她会问,也不想隐瞒,回头看着她,“以董祀的­性­格,如果知道你在我这儿,还成了我的妻子,他不会放弃要带你回去的,哪怕揭开身份,也一定要你回家,回到他的身边去。我让岳母和羊大人知道,你现在是呼延氏,不是蔡氏。”

“他不会,我已经成亲了,就像我嫁给了仲道,他也没说什么,到河东与卫家合作生意时,他也没说进去看我。如果让他简称们在一起了,他正好死心,重新开始他自己的人生,不是很好吗?”蔡琰有些生气了,她没想到刘豹会这么做,她重新审视着丈夫,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小器。

“你不也解董祀,他第一次失去你,是因为那时的他没有能力要你。而仲道死了,他守了你三、四年,他对你志在必得,在他心里你是他的。可是明明快要成功了,却出了个岔子,带几百人搜寻上游,拿珍贵的马匹来做试验,这是正常人该­干­的事吗?若是让他知道你现在嫁给我了,他怎么能接受得了?他只会认为这是你不得已的行为,他不会让你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在番邦受苦。”

刘豹辩解着,他不认为自己当初做错了,现在看来当时做对了,想想蔡启说的,董祀现在已然疯了。再说,从蔡琰第一次成婚,董祀就追出了老远来;到仲道去世时,他们一起把蔡琰带回陈留,这几年看下来,董祀对蔡琰的心,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如果说他知道了蔡琰的下落,还不一早就冲了过来。

“那时我们还没圆房吗?!”蔡琰冷静的看着有些冲动的刘豹,戳穿着刘豹的托词。

她记得很清楚,刘豹派人去通知羊家时,是她刚刚接受自己的身份,却还没有接受刘豹成为自己的男人。所以刘豹那时不让董祀知道,只是不想让董祀冲进匈奴救自己罢了。

“你没事那么聪明­干­嘛?”刘豹嗑巴了一下,没想到蔡琰能下子就戳穿自己,真让人没面子。好一会儿,才讷讷的说道。

当然他派人去找羊家时,他并不知道董祀会怎么做,但直觉他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惦记,而董祀就是那个最惦记的那位,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他当时只是不想让董祀知道蔡琰在自己这儿,当然也有对蔡琰的信心不大,怕董祀真的追来了,蔡琰会跟他回去。

更何况那时蔡琰不回去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来往不安全,她害怕再伤人命。若是董祀带上几百人冲过来,她还不是乖乖的就跟人他走了。其实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确定董祀来后,蔡琰会如何抉择,所以他不想让董祀知道蔡琰的下落。

“你只要跟我说,你舍不得我,就是了,用不着找那些理由的。”蔡琰给了他一个白眼球,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现在蔡启活着,我心里真的放下一个很大的包袱。祀儿虽然冲动,但也不是不明理,你何苦把他想成那般蛮横?让他这般跟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搜寻好玩不成?”

“他来了,你也不会走了?”刘豹侧身把她拥入怀中,他越来越喜欢把她压在身下,用手臂把她托起贴近自己的感觉,他现在要她亲口说她不会走。

“我有孩子了!”蔡琰直视着他的眼睛,一面是在回答他自己会不会走的问题;另一件就是,他现在压着自己,托住自己的腰,实在是不利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刘豹吓得赶紧松开,也不敢再压住她的肚子,半天来敬畏的用手轻轻的摸摸蔡琰平坦的小腹,专注的看着她的肚子皱紧眉头,一脸的不确定,“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昨天两位大夫说的,我让他们别告诉你。”蔡琰笑了起来,两位大夫三天号一脉,其它时间就一起钻研医术,军医都没以前那么变态了。

所以当两人换手诊断了半天后,一起告诉她,她怀孕时,当时她自己都呆住了,好半天才让他们不要告诉其它人,她自己告诉单于。两位大夫当时还以为蔡琰想给刘豹一个惊喜,于是都同意了。当时,室内素儿正好出去拿东西了,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是啊,她刘豹这两个月很好,他们也希望能有自己的嫡子,可是当孩子真的降临时,她还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昨天下午,刘豹在外待客,她静静的靠着大枕看着窗外,她有了刘豹的孩子,第一次,她真的有了嫁给刘豹的真实感,她已经是刘豹的妻了。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失落,仲道正在天上看着吗?他会伤心吗?

“要给我惊喜?那为什么跟我骑马#,你不知道那么危险吗?还有什么,我应该做什么?”刘豹第一次父亲,他的惶恐与不安,却真的喜悦明白的写在脸上。

“是啊!本想过几天回部落时再说的。”她轻轻的摸着刘豹的脸,笑笑说道,正是因为有孩子了,于是她才想去山上看看,看看刘豹说过的苍鹰,天上的王者。看了苍鹰,也许她就有信心生下这个孩子了。

“不要说,我明天跟大夫他们说,谁也不要说。你也不要告诉素儿他们。”刘豹终于清醒过来,捧着她的脸重重的亲了一下,“我们偷偷的养着,过了五个月,安稳了再说。”

“好!”蔡琰从善如流,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无比的紧张,她可以理解。她也好像听人说过,小孩子没满三个月时会小器,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只是因为孩子才不走吗?”刘豹并不打算放过她,从刚刚当父亲的喜悦中挣脱出来,像撒娇一样缠着蔡琰。

“我不想嫁给祀儿,我喜欢他,当他是弟弟、是好朋友、是亲人,有事时,我愿意为他分担;而我有事时,他也会这样拼命的帮我,我也能放心的把我娘,我自己都托付给他,可就是没法当他是丈夫。答应我,别在这事上,让他再痛苦了。”蔡琰笑了笑,让刘豹扶自己侧身躺着,枕着他的胳膊。

“就是说,让他别再这样疯了一样的找你?”刘豹有点不舒服,什么叫能放心的把她娘和她都放心的托付,就是这种放心才让他觉得不放心,他钻着蔡琰的语病。

“虽然明知道你将来可能有一万个姬妾,但念在你说我是惟一的老婆,我就原谅你了。”蔡琰没回话,半闭着眼,酝酿着睡意,淡淡的说道。

刘豹哈哈大笑起来,重重的在蔡琰的脸上一吻,蔡琰在提示他,将来她可是有权处置将来他所有姬妾的,所以现在他最好对董祀客气点。他也不解释,他们都知道,很多事不是他们能左右的,包括姬妾的问题在内。不是说自己真的在乎将来那些女子,而是她很高兴,蔡琰懂得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

第二天,蔡启便离开了,老夫人他们都在家里盼着,他们都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蔡琰是不是真的活着,活得好不好。

刘豹和蔡琰都知道这点,也就不留他了,刘豹还派人专门护送。蔡琰对蔡启只有一个嘱咐,回去见到老夫人、大小姐要说她现在很好,一切都好。

蔡启明白,眼泪又涌了出来,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姐,才会让她变成这样。蔡琰又不好解释,怎么解释?只好一次次的说与他无关,只是这是命,不要让老夫人他们无谓的担心。看他点了头,才轻轻挥手,让刘豹送他们出去。

刘豹送他出来,看看素儿没跟着了,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粉盒子,递给了蔡启。

“姑爷?”蔡启是外院的人,没见过蔡琰私人的东西,但看盒子面上有一个‘琰’字,也猜得出,这是二小姐闺房的玩艺了,姑爷为什么要拿给自己?

“回去跟老夫人和大小姐他们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宣称二小姐已经去世了吧!”刘豹放到他手上,背过手,慢慢的走出去。

这是蔡琰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也是懂祀亲手请人为蔡琰定做的。董祀一定认识,若是蔡启找到这个,宣称有人看到蔡琰已经死了,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为何?”蔡启有点惶恐,怎么说把未死的人说死去了,总是不太吉利。

“这里的阏氏是呼延氏,不是蔡氏。蔡家二小姐,早就是中原时就死了。再说,董少爷还在找,找到了他更伤心,不如绝了他的念头吧!”刘豹淡淡的说道。

蔡启小心翼翼的收起粉盒,默默的离开。他没有权利说什么,姑爷只是让他在转告,如何做是老夫人他们决定的事。

“阏氏知道您这么做吗?”阿蒙不禁抿抿嘴,他严重怀疑蔡琰会喜欢听到这个。

“我可什么都没说,到时羊家人怎么说,我知道什么?”他白了阿蒙一眼,老神在在。他就不信羊家人这么无聊,为这么点小事,就派个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羊家可是名门士族之家,从羊老大起上溯九世,羊氏各代皆有人出仕二千石以上的官职,并且都以清廉有德著称。能传家九世,总有自己的传下去的原因,羊老大是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阿蒙哼了一声,不想打击他,摇头晃脑的在后头跟着。

卷四苍鹰之喙第17章理­性­的两口子

“‘哼’什么,正好有事跟你说,马上到了‘打草谷’的日子了,长老们这次说了,这次由你带队。我想过了,这次你带人去长安。只是别让阏氏知道,上次在长安的小宅子,你还记得方位吗?去看看,如果下面的书还在不在,给阏氏弄回来。”他并没有回内院,反而带着阿蒙在外逛荡起来。

“带了书,怎么抢别的?”阿蒙愣了一下,打草谷他以前倒是­干­过,也不是大事,为什么少主弄得这么神秘,还要去搬书,真是麻烦。

“你还想抢什么,再抢个老婆,你也不怕素儿阉了你。这次跟大家伙说清楚,只抢金银财宝,别的都不要。”刘豹看看里面,背着手向外走,“抢东西其实倒还在其次,讲究个战法,再就是速战速决,选派几个机灵的先潜进城里,看清楚再动手。书也是,分成几袋子装上,一骑一提。”

刘豹也烦,可是又没法,明显的,蔡琰很不喜欢打草谷,可这是传统,况且部落的长老们、其它的部落的人,还有王城的叔叔都看着呢。凭着所得的多寡,来评判着部落的战斗力。这对刘豹来说,不仅仅只是一次抢劫的行为,而是他第一次回部落,表现着他对部落的掌控能力。

再还有个想练兵的意思,阿蒙这次不仅仅只带他的亲兵去,还会带部落的新长成的孩子们,不出去让刀子见个血,他们长不成草原的汉子。他争取把指挥权交给阿梦,其实也有把新生代笼络到自己身边的意思在里面。

种种因素在一起,他就必须走这一趟,走出去了,就得防止让蔡琰知道,她怀着孩子,真知道了,她一定会很生气的,为这么点事,恨上自己怎么办?自己这边倒是好瞒着,可是想想,汉家的那些人万一多嘴多舌怎么办?

昨夜想了好久,最后拿了个蔡琰不常用的粉盒出来。如果能对外宣称蔡琰死了,董祀应该就能死心了,即便是董祀像蔡琰所说的,不会惹事,但真的没事送个信,通个消息,他也受不了不是,切断一切联系也许最简单。

“那阏氏问起来怎么说,特意去给她找的?”阿蒙挠着脑袋,有点困惑。打草谷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竟然还不是光抢,还要去找书,有点麻烦。先派人去侦查,再冲进去抢劫?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多抢点钱,直接去买不是更好?再就是有些矛盾,去把阏氏娘家的书找回来,阏氏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她怎么会猜不到?少主不是傻了吧?

“你管好嘴巴,别让素儿知道就成了,其它的我跟她说。”刘豹再扔给阿蒙一个白眼球子。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矛盾,可是如果说那些书那么好找,他用得着让阿蒙山高远长的去长安打草谷?更何况那次他和董祀去帮蔡夫人拿珠宝黄金时,董祀有说过,那里面有一部分是蔡邕的手迹,那是先生一生的心血,更没地买了,如果蔡琰看到那些,应该会高兴吧?

阿蒙点点头,心里有些哀怨,想不告诉素儿也挺难的。要知道瞒着素儿,比瞒着阏氏可难多了。阏氏可是行动不便,只要控制了人手,想瞒着多容易。而素儿可是内院的大总管,什么她不管、不问?

“那个,不抢女人,大单于那头拿怎么交代?”阿蒙想到个麻烦,急急的问道。

按惯例,打完草谷后,财物自己留下一部分,其余的上交给部落,部落留下点,再交些王城。女人也是,抢来了,挑好的送给大单于,再由他来赏人。

“让阏氏知道了,你也不怕她挑唆素儿踢死你?”刘豹斜睨着阿蒙。

阿蒙想想也是,抢女人只怕就说不清了,还是不要惹麻烦为好。突然想明白了,少主不在屋里说,就是怕阏氏听到了。‘哼,还有脸说自己,自己怕老婆,还敢来自己说事!’阿蒙腹诽着。

“又哼!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阿蒙那点意思全写在脸上了,让刘豹觉得有点面子挂不住了,看来阿蒙两口子还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

“少主,你说我吧,怕老婆是因为,您想,素儿人家好好的中原不待,跟着我过来,吃苦受罪,该给人的也没对现。对人家好点,是应该的,可是您为啥怕阏氏?”阿蒙还真是不怕死,直接的说道,他倒是真想知道,自己可是欠素儿的,怕就怕了。可是阏氏可不欠少单于,少单于怕个啥?

“谁说我怕了?当然我是‘怕’她身体不好!”他强调了一下他的‘怕’与阿蒙的‘怕’是不同的两个意思,踢了阿蒙一脚后,继续说道,“再说了,你愿意一回家就看到老婆摆个臭脸你看啊?告诉你,你要是敢告诉素儿说你去抢了汉人,素儿就能立马休了你。别看都是不认识的,可是她们都是汉人,她们忌讳。”

刘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表情。阿蒙想想也是,总不能让素儿以为自己是杀人魔王吧?男人在外头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女人为好,认真的点点头。阿蒙倒是搞定了,不过搞定他倒没什么成就感了。刘豹白了他一眼,背着手去了内室。

这个时间,军医和名医应该过来诊脉了,他还说过来听听的。两位大夫正在会诊,不过在刘豹看来,他们简直就是拿蔡琰的身体当试验田,有点什么就敢往她身上招呼,真是气死他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蔡琰看他进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跟阿蒙在外头转了转,考虑着要不要把那几处废弃的院子收拾出来。”刘豹刚刚已经想好的说辞,坐在她的身边看向名医,“阏氏身子如何?再就是她手脚都不方便,将来好生吗?”

“刚刚阏氏已经问过小人了,小人正在和军大人商量给阏氏开膳食单子,从今儿起,阏氏就得控制饮食了。”

“控制?”他还想着要给她进补了,结果这位竟然让她控制。

“他们是对的,如果吃太好,我又不能动,胎儿太大我和孩子都会有危险。”蔡琰点头,帮他们向刘豹解释,这也是她刚刚的担心的。

“不能想想办法?”

“阏氏自己动不了,可以让人帮她动。”军医想想,看着刘豹,“小豹子,你可以找几个­妇­人天天帮着阏氏做点起身,动腿的活动。还就是,其实要是附近能找到温泉,可以让阏氏去温水里泡泡,适度的活动她的手脚,这样,她也不容易受伤了。”

蔡琰觉得军医倒真是脑袋很灵,其实她也想到了游泳,她并不是残废了,手脚都有知觉,而且也能微微的活动一下,但在平时,乱动其实是很危险的,但若是在水中就不同了,有浮力的护持,她能够达到一定的运动量,而且也不容易受伤。可她忌寒,不能浸冷水,若是让刘豹给自己挖大池子,她也觉得太夸张了。温泉倒是好主意,只是怀孕时,在温泉里泡着安全吗?

“可是现在我有孩子,温泉里有硫磺,对孩子好吗?再就是天然的温泉温度不可调,高温不是会让人流产,还有导致胎儿畸形吗?”她上辈子同事怀孕时,单位正好组织去温泉,她特意帮同事上网查过,所以对孕期不适于温泉还是知道的。

“阏氏真是博闻广记,像阏氏这般怀孕初期自然不可以去的,但是过了五个月,去低温的温泉之中,略泡一刻钟,能对您的腰部有舒缓作用,而且也能帮助经脉的流动。所以先让小豹子去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温泉,再找人修个合适的池子,引水、调温,做好了,只怕也就差不多到时间了。”军医倒也不怯场,侃侃而谈。

“嗯,我让人去找找看。”刘豹点头。

“再说您生完了孩子,还得治病,温泉对经脉极好,我和老大夫研究过,你生完孩子之后,温泉泡汤一是能更有利于产后恢复;二能让药物更好的作用在经脉之内。”其实他们更看重产后的恢复,不过他们以为刘豹应该更看重孩子,所以以她怀孕运动为由头。

“真的吗?”刘豹眼睛一亮,如果只是为了怀孕做这么大的工程,他心里多少会有点嘀咕,怕长老们知道会有微辞,但现在听说对蔡琰的病更有好处时,他马上就不同了。

“当然!”军医对刘豹可没那么客气,两字就打发了他。

刘豹习惯了,看着蔡琰。听听她的意思。

蔡琰笑了笑,想了想,温泉倒是有很好的理疗作用。军医这一说,她倒是有点心动了,是啊,能用温泉来做理疗,自己恢复起来应该会更快。

可是就算是不做池子,直接用天然的,略弄一下,她没事去一下,也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总不能让刘豹隔几天就抱着自己牵上人马浩浩荡荡杀去温泉?他不是唐明皇,自己也不是杨贵妃,她负不起亡国的责任。

“工程大了,现在不是好时机。”她对他摇摇头。

“先去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就算现在不能做,过一、两年也可以对不对?”刘豹明白蔡琰的想法,心里很安慰。她和自己想到一起了,但如果能让她尽快好起来,他倒不在乎那几个老家伙了。

军医摇摇头,这两口子还真是像,无论什么时候他们似乎总用他们理解不了的思维在考虑问题。

卷四苍鹰之喙第18章充气娃娃

怀孕代表了很多事,比如要注意饮食,比如夫­妇­间的一些事都要注意起来。于是刘豹同志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基本上,他可能要另找一个住处了。

“军医说的?他的话可以不用听!”刘豹闭眼不理蔡琰,他当然知道不可以做激烈的事,他又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连觉也不让他在这儿睡了?真是太过分了,他气呼呼的说道。

蔡琰笑了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慢慢的说道,“是我说的,我可是为了你好。”

“为什么?”

“你住外宅,去哪,也不用看脸­色­了。”她还闭着眼。

“我现在去别人那,你会给脸­色­?”他笑了起来,伸个手指点点她的腰眼。

“不会,我怕你自己不好意思。”她现在渴睡,刘豹现在很注意,所以点得很轻,她没觉得很痒。

“哼!”刘豹哼了起来,没想到蔡琰会这么说。

蔡琰也没回话,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晚饭时,刘豹突然放下了筷子,“晚上我出去睡。”

蔡琰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让人做了竹制的叉子,素儿把她的食物先切成小块,慢慢的自己吃倒不再是问题了。她今天的晚饭是水煮青菜,没什么盐,也不放油,盐会造成水肿,而此时素油少。虽然很难吃,但也没法子,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刘豹在说什么。

“我说……”刘豹有点受伤的感觉了。

“哦!你说!”蔡琰终于抬起了头。

“我说……”刘豹对着她的眼睛竟然说不出来了,本来他刚刚是想气气蔡琰,谁让她说她不介意的。可是看她的样子,他又说不了来了。

“少单于说,他晚上出去睡。”素儿可是听见了,表情很让人玩味。

“哦,好!”蔡琰点点头,看看刘豹涨红的脸,“跟你说了,让你住外宅,现在知道我为你好了吧!”

“小姐!”素儿惊呼起来,刚刚她还在鄙视少单于。正想着,过会回去好好的教训一下阿蒙,省得跟他的少主学坏了,结果现在竟然小姐说这个。

刘豹气得出去了,他不吃了。

蔡琰摇摇头,看着菜,她不想吃,可是如果连菜也不吃的话,她的宝宝怎么办?

“素儿,你说,我每天自己练习翻身好不好?”蔡琰吃了一口菜,天天让人扶着她起来躺下,被动的运动,还不如自己练习着翻身,练习背部和腰部的力量,多少也能算点运动量吧。

“小姐!”素儿以为蔡琰在转换话题,少主真的出去了,外院可养着大单于送的大把美女,少主和小姐好了之后,那些女人还在外头小闹过一阵,被自己打压下去,现在小姐又把少主赶了出去,再收回就难了。

“这和在卫家不同,少单于本就不可能跟姑爷一样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蔡琰淡然的一笑,嫡妻!那天刘豹强调了嫡妻,却也明白的告诉了自己,他一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于是她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嫡妻就是她的地位,是刘豹给她最大的尊重。

素儿不做声了,原来在小姐心里,少单于只是少单于,而姑爷永远是姑爷,心里有些酸涩起来。

晚上刘豹还是回来了,蔡琰快睡着了,却感受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热热的怀抱之中,而且是个热情勃发的怀抱,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找个同样热力四­射­的女子吗?

“我不行!”她冷静的说道。

“我知道,就抱抱你。”刘豹闷闷的答着,他真的只是抱着。

“怎么了?”作为妻子,总得关切一下,她强忍着睡意,向夫君大人表示着关切之情。

“没你­干­净。”他郁闷的说道。他找了人,上了床,可是却有点恶心,没有蔡琰那种­干­净清新的感觉。

“哦,明天我让素儿找个老妈子,让她把人编个号,你要哪个,晚上洗­干­净了,给你送去。”她点头,夫君这点要求她还是能满足的。闭着眼,想想自己,现在不能动了,天天洗澡是不可能了,于是只让素儿天天给她用热水擦身而已。素儿也知道她好洁,也不管她是不是不好意思,两三天,就让人烧上一大桶热水,给她洗澡。难不成外院的女人不洗澡?算了,别人的事,她懒得管。

第二天,素儿就找了个老妈子专门管前院的女子,要待寝之前,会先由老妈子负责督促清洁。

结果第二天晚上,刘豹还是回来了,但蔡琰知道,他是解决完问题才回来的,看来洗澡的确是问题。

刘豹抱着蔡琰使劲的闻着什么。

“又怎么啦?”她懒懒的问道,如果每天他都这样摸进来吵自己睡觉,还真是个问题。

“身上没药味。”刘豹也很郁闷,做完了,有点腻味。然后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是汗味,而不是像蔡琰身上全是药香。

“明天让她们洗澡时放药材。”蔡琰点头,打了哈欠继续睡。第二天醒了,想起来,让素儿去办,素儿快疯了。

“小姐!”

“反正我每天喝药,把药渣扔到洗澡水里能有多难?”蔡琰白了素儿一眼,这么点事,也叫。

想想刘豹也真是怪人,自己身上有药味,那是之前自己吃药比吃饭还多,即便现在还是每天在吃药。自己现在闻到身上的味道,都觉得难受,他竟然还要那些美人身上有那个味道。唉!那些美人们就算用药物泡汤只怕出汗了,味道也不会好。

“唉!小姐,你是不是太贤惠了!”

“贤惠?”蔡琰还真没想过这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想了想,哈哈的笑了半天,不理她,自己在榻上练习翻身。这几天她有进步,多少能出点汗,总好过天天在榻上躺着一动也不动吧。

“嬷嬷说,那些美人要来拜见您。”素儿端着羊­奶­在边上候着,有时看小姐这样吃力的翻身心中很是不忍,可是也知道,现在不试着动动,生孩子时就更麻烦了。

“为什么?”蔡琰一心二用,利用腰力慢慢的移动着身体,以前觉得翻身很容易,当手脚都用不上时,原来翻身也很痛苦。

“她们都姬妾,当然要来拜见嫡阏氏啊!”素儿咬着牙,她还想着,等她们进来时,好好摆个威风,让她们知道谁才是主子。

“算了吧,不过是充气娃娃,不用拜见。”蔡琰笑了笑,懒得理。

“充气娃娃?”素儿不明白蔡琰在说什么,蔡琰也懒得解释,当然也解释不清。在她看来,那些人不过是缓解刘豹需要的玩具,所以不用太上心,上了心才是看高了她们。

“小姐!”素儿看蔡琰又不说话,跺着脚。

“她们还不算是姬妾,又没正式进籍,等少单于说了要给哪个开脸再说。”蔡琰只好笑笑解释。

“嗯!对了,嬷嬷让我问问,要服用避子汤吗?”素儿这才明白蔡琰不在意的意思了。也对,要知道就算是少单于招人侍寝了,也是回小姐屋里睡觉,也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我问问少单于吧!总不能说我谋害他的子嗣吧!”她抬头让素儿给她拭汗。虽然知道对刘豹来说一定不会要,又不是正经妾侍,怀上了也麻烦,但礼貌上还是问问为好。

素儿无语,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你没准备?”晚上刘豹回来,听到蔡琰认真的谈到避子汤,一脸不可思议。

原以为她既然让人侍寝了,这些后续的工作应该早就安排了才是。连侍妾都不是的女子,怎么可以怀上孩子,更何况此时蔡琰正怀着孩子,规矩是,主母没生下嫡长子之前,其它人是没有怀孕的资格的。这有什么可问的?

“抱歉,业务不太熟,就是说,这个要准备了。”蔡琰有点羞愧,没给人当过大­妇­……不对,应该说,没给花心大萝卜当过大老婆,对管理小老婆们的业务还不太熟悉,只是慢慢的适应。

刘豹白了她一眼,看她今天的菜好了一点,青菜上面有点­奶­酪屑,边上还有一碗羊­奶­。

“天天吃这个行吗?”看她吃青菜心都疼了,人家怀孩子生怕吃少了,可是她却什么也不敢吃,真是可怜。

“也还好,孩子本就是吸收母体的营养,倒不是真的我吃什么他吃什么。”蔡琰皱着眉,用竹叉挑着菜,虽然不想吃,可是还是得吃不是。

­奶­酪还是阿蒙想起来的,他听素儿说自己晚上只吃水煮青菜,就拿了一些­干­酪过来,总算有点味道不是。但也不敢放多了,撒了点就算了。

“想吃鱼吗,我让人去给你抓。”刘豹有点讨好的意思,昨天在别人那儿,多少觉得有点抱歉,虽然安慰了自己半天,是蔡琰让自己去了,可是今天白天一天都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结果一进来却被蔡琰问到要不要避子汤的问题,心里就更加忐忑不安了,虽然刚刚装着很强硬,可是找个由头还是想讨她的好。

蔡琰看着他,好半天,摇摇头。

“为什么?鱼汤?红烧?或者……”刘豹热情的想着鱼的做法,鱼多好啊!

蔡琰终于吐了,传说中的害喜终于来临。

卷四苍鹰之喙第19章甜言蜜语

蔡琰害喜了,现在连羊­奶­也喝不下去了,只能靠着青菜汤过日子,偶尔弄点清得像水一样的­鸡­汤煮点蘑菇进去。那还得赶上蔡琰同志心情不错,天气不错,窗户开得很大,于是汤里那一点点的­鸡­味都没有的情况。

现在最懊悔的人是刘豹,自己没事提鱼­干­啥?真是该死啊。于是外院的侍寝的事也就告一段落,他没心情。折腾到过完春日,阿蒙他们带着书籍归来了。蔡琰同志才总算从害喜的过程中解脱出来,但前期积极的锻炼成果也没有了,她又得重头开始。

“你们去长安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被拿走?”蔡琰一边吃着刘豹同志亲自喂食的清­鸡­汤,一边靠在大枕上吃力的翻开一卷竹柬,这是蔡邕的亲笔,看闭着眼也能看得出来,这些也都是她从小看惯的。

“运气不错,长安这几年也不太平,所以你们的宅子也没被占了去,有几个长安的家人守着,阿蒙他们拿了你的信物去,就取了出来。”

刘豹慢条斯理的笑着,又喂了她一口草菇,反正这碗汤里有各种各样的菇类,再由两位大夫看过之后,确定无毒了,才敢下锅煮,唉,希望他儿子将来别长得跟香菇一样。

“信物?”蔡琰怔了一下,自己能有什么信物?

“你的梳子。”刘豹说谎连眼都不眨,被他身后的阿蒙深深的鄙视之。但不能不说,这谎圆得好,一面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去长安,一面解释了书籍的来源,真是太有才了!

“哈哈,真是!幸好当时爱漂亮,让祀儿给打上琰字纹,家人们也就看熟了。”蔡琰难得露出畅快了笑容,并且还仰头看向了躲在刘豹身后的阿蒙,“谢谢你阿蒙!为了我还跑这么一趟。”

阿蒙不敢说话,伸手羞涩的摆着,脸涨得通红。可怜他不会说谎,生怕说错一句,让聪明的阏氏发现破绽,只能傻傻的看她,连笑都不敢。

刘豹踢了他一脚,心里恨死,真是上不得台面,这样谁不知道他是做贼心虚了?想想也是,一人一大袋子,快到小镇了,才装上车,其它人绕路回部落去,阿蒙带着几个亲信回来交差。自己也是,只敢拿书进来,却不敢把抢来的珠宝送进来,生怕蔡琰有什么一丁点的察觉。

“我说呢,问他­干­什么去,他不说;问去多久,也不说;感情是少主让他去给小姐取书了,生怕我先告诉小姐?真是,你要是说了,我能是那不懂事的吗?”素儿狠骂着,但任谁也看得出,她挺高兴的,阿蒙一出去就是三个月,还不知道为什么,任谁不担心?现在人回来了,还是为小姐把老爷的书找回来了,这么贴心的举动马上让素儿化愤怒为喜悦了。

一边小心的把书卷起,放到边上,一边让人端上温水给蔡琰洗手,嘴里还不住的唠叨着,“也不知道弄­干­净了,再送进来,多脏啊!小姐,我让人擦­干­净了再看。”

蔡琰才注意到,两手已经成黑­色­了。忙笑着把手伸入了水盆里。

刘豹又狠瞪了阿蒙一眼,阿蒙心里那个冤枉,放在麻布袋子里,挂在马上,一路的尘土,想­干­净也得行啊?少主又赶着给阏氏献礼,谁有空去擦啊!

“今儿你早点回去,这些书我不急着看,知道在这儿,心里就舒坦了。”蔡琰看上去真的很高兴,洗了手,贴心的催素儿收拾一下,跟阿蒙回去。

“要不,我找几个汉女回来帮帮素儿?”刘豹看是机会,忙试探着蔡琰的意思。

“倒不用汉女,我现在也会说匈奴话了,一般的事她们也能做,只是素儿亲近些,能陪我聊天。”蔡琰迟疑了一下,刘豹什么意思她明白,可是现在却不是时机,“明明给了你自由,现在却还是捆着你不放,怨我吗?”

“您要是现在让我走,我就怨了!我在这儿除了那傻子,可不就是您一个人吗?真放我出去,我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素儿一边让人把书搬出去,一边利落的说道。

“是,让她陪您,我挺放心的。”阿蒙终于会说话了。

“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媳­妇­儿。”刘豹拿阿蒙打着趣,想想端着碗坐到了蔡琰的边上,“我是这么想的,素儿当然可以天天过来陪你,只是阿蒙做了将军,素儿再管着内宅就不合适了。”

“可内宅总得还要一个总管,除了素儿谁能做?”蔡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虽然知道刘豹说得对,可是自己目前真没法脱手。

刘豹思索了一下,几个匈奴汝奴都调顺了,可是还没有管家的能力,真再找一个管家回来,又不敢放心。更何况此时蔡琰也是非常时期,总得找信得过的,又能让她舒服的人。

“让羊夫人送几家人过来成吗?”找蔡琰娘家调人是不得已而为之举,谁没事愿意到草原安家?

再说这些日子从羊家的来信中看,董祀并不接受蔡琰已经死亡的说法,羊家也不好坚持,坚持了反会让董祀怀疑,于是羊老大写信来让他注意一些,董祀在上游找不到,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南匈奴和河西走廊。

“算了,看这劲费的,我每天过来,不领大总管的薪水就是了。”素儿看不得这两口子烦恼的样子,真等大小姐送人过来,小姐早生完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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