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训话之后,我们就被允许离开她的办公室。两名士兵走了进来,押着我们出了门,在转了无数个弯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要下榻的囚室门口。薄膜样房门延展开来,士兵把我们推进了门里,房门又恢复了原样。囚室的中央有一处圆形的台子,略高于地面,应该就是床。墙壁上长着数只眼睛,角落里则是一处凹槽,内部设施与我们住过的汉比拉蒯星的巢|茓大同小异。鉴于上一次在巢|茓里坐牢的经验,我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了看,并不见有巨大的jiba垂下来,也没有ju花洞出现。但是我心里清楚,那两样玩意儿迟早会出现的。
小恩见我老往天花板上瞧,笑道:“怎们了老马,饿了还是渴了?想jiba了?”
我点点头,很平静地对小恩道:“嗯,我想jiba了,也想ju花洞,那玩意好啊,人家的ju花洞是用来屙屎的,这里的ju花洞是用来屙饭的!”
小恩和杨蛋听后立即爆笑起来。
“我也想买迪他们了!”我继续道,“要不是为了我们,他们可能已经去了摇天星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了,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们临死的时候,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尸骨无存,死后连一块墓碑也没有!”
听到我的话,小恩和杨蛋顿时收敛了笑容,哀声叹息起来,都为买迪、麦高和托尔的死感到无比惋惜。
小恩道:“当时咱们若是在那艘船上,估计使徒也就不会开火了,他们是冲着咱们来的,见你我都在甲板上,便摧毁了飞船,以防止咱们登船逃跑!”
我叹了口气道:“也许吧!”
杨蛋见我神色黯然,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人死不能复生,那就让我们节哀顺变,为逝者默哀,为生者祈福吧!”
于是同志们低下头来,为死去的三位朋友默哀了一分钟。小白很有眼色地开启了全息投影,我们仨人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片坟场之中,周围连绵的坟头高低起伏,向着天边一直延展开来,枯藤老树,荒草凄凄,一望无际(这坟场也忒大了些!)。眼前是三座并列的新坟冢,坟前立着三块石碑,分别刻着:恩公买迪之墓,恩公麦高之墓,良友托尔之墓。墓前摆着祭奠用的吃食果品,香炉已然焚起,火盆里银钱黄纸兀自熊熊燃烧,烟雾缭绕,被凛冽的寒风席卷着直冲灰蒙蒙的天空而去。头顶突然飞过一只乌鸦,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同志们触景生情,都齐刷刷在墓前跪拜起来,热泪夺眶而出,大哭了一阵。
同志们一直哭到老泪纵横,鼻涕横流,一边嚎哭,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无外乎“恩公你死得好惨,恩公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了我们而去,恩公慢走我来也!”之类的撕心裂肺的话。哭到后来,小恩突然情绪失控,竟然要爬上坟堆追随恩公一同赴死,被我跟杨蛋死死拽住,苦劝了一番才算止息,再看小恩,已然哭死过去!我心说死了亲爸爸也就这样了,小恩真性情中人也,忙对小白摆手,示意他可以了,不要再播放了,再播要出人命了。
小白及时收了投影,坟场景象消失,我们又回到了现实之中。同志们把小恩抬到一边救治,杨蛋给他掐了掐人中,小恩逐渐转醒,仍旧啜泣不已。到得后来,大**和ju花洞如期而至,同志们也只好围上前去吃喝了一番,好歹填饱了肚子。众人吃饱喝足了,颇觉困倦,便各自仰头睡去。
这一觉直睡得昏天黑地,也许是逃跑失败后心情彻底绝望的原因,也许是囚室内昏暗的环境所致,反正同志们一个个都睡得香甜无比,呼噜声此起彼伏,饱嗝声和屁声遥相呼应,中间我迷迷糊糊睁开了一次眼,感觉头昏脑涨,又沉沉睡去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枕在小白的大腿上。小白则端坐一旁,双目微冥,似乎陷入了沉思。我用胳膊支撑着坐起身来,感觉脑子里天旋地转,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恩和杨蛋,二人仍在酣睡。
我问小白道:“几点了?”
小白道:“银河标准时间夜晚八点整!”
我仔细想了想,一开始入睡的时候大概是早晨八九点的样子,现在已经是夜里八点整了,时钟转过了整整一圈了,这一觉睡得着实长久!
我问小白道:“我们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小白道:“你们睡着之后,没人来过,后来星舰跳进了超空间开始高速航行,没多久就停下来了,过了好久才再次启航,就这样走走停停,从最后一次跳出超空间到目前为止,已过去了三小时十五分钟,这期间星舰到底去过哪里,现在又到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