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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第一章 花烛之夜

强装笑颜地送走最后一批贺客,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鹰刀方才感觉到脸上肌­肉­的僵硬。

新房设在温府内宅的“听涛小轩”,该楼原是温婉儿的居处,在前些天稍稍修缮装饰了一番之后,便成了三位新人的洞房。

醉醺醺地跟着喜娘和几个丫鬟向前走,沿途一片灯火通明,将整个庭院装点得繁华似锦,身处其间倒有一种宛如梦中的感觉。

听涛小轩遥遥在望。

“你们……先去吧!我想在这里歇歇。”在途经一座青石小桥时,鹰刀突然停住脚步。

喜娘和几个丫鬟俱都吃了一惊,两位新娘的盖头未掀,合卺酒未喝,这婚礼便不算圆满,此时如何可以歇息?

那喜娘忙堆起笑脸,道:“姑爷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现在难免疲乏,这些我们都晓得。不过洞房花烛一刻值千金,两位新娘子尚在房里等着姑爷去喝合卺酒呢!若是误了吉时便不好了。所以请姑爷多担待些,再支撑一下,待喝了合卺酒再歇息也还不迟……”

几个丫鬟也纷纷开言相劝。

鹰刀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似的,他单手扶住小桥上的护栏,如泥塑一般动也不动,朦胧的醉眼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听涛小轩,一派神游物外、若有所思的模样。

喜娘心觉有异,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心唤道:“姑爷……姑爷……”

鹰刀这才回过神来,温言道:“我现在真的很累,你们就让我在这里歇歇吧!”

说累,并不全是一句假话。这种累不是肌体上的累,而是心中那一股对楚灵的深深眷恋排山倒海而来,造成心灵上无法承受之重使然。

自楚灵离去的那一刻起,胸口间的痛楚和忧伤便一直积压着,可在众宾客面前还要装成一副喜气洋洋、如同拣了一箱金元宝的模样,无论演技如何之好,心灵上的折磨却是实实在在而无法躲开的。

能够支撑到现在才会出现软弱的姿态实是他意志坚韧异常之故,若换作旁人也许早已崩溃了。

当然,或许也与他借酒消愁有关。今天,他实在喝了很多的酒,简直杯来酒­干­、来者不拒,喝了吐,吐了再喝,若不是杨四阻拦,只怕就此不省人事地烂醉当场也未可知。

喜娘犹豫片刻,为难道:“这个……那奴婢们在桥下等候姑爷好了,姑爷若是觉得歇息够了,就请唤一声,我们好一同去新房。”

鹰刀闻言,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低叹道:“罢了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走的……也总是会走,岂能事事都遂人愿?唉……这位妈妈,请前面带路,我们还是走吧!”

虽然口中这般说着,可究竟无法真的将楚灵完全抛开。那一股黯然之意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缠缠绵绵竟似永无止境一般。

灵儿灵儿……你我二人的缘分真的已到尽头了吗?

伸出左手,将五指分开,远处听涛小轩的灯光透过指缝穿过来,很是刺眼。

受光线一激,鹰刀突然升起一种想发泄的欲望,这股欲望如潮水一般涌来,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想拥抱着一个女人,那种急不可待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心急火燎来形容。

也许在女人处受到的伤,只有用女­性­的温柔和女人的身体才能治愈吧!

明知这样卑劣的想法不应该,对淡月、婉儿两女也极不公平,可这种念头一旦起来,竟说什么也无法压制下去。

对此,他不禁深深地鄙视自己。

鄙视归鄙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急切起来。

一行人终于到了听涛小轩。

“姑爷,我们是先去大小姐的房间,还是去淡月小姐的房间?”还未入内,喜娘便在门口小声问道。

由于新娘有两位,新婚第一夜便三人大被同眠显然是不恰当的,所以两位新娘各有一个房间分别置于听涛小轩的二楼东西两侧厢房。

谁先谁后本来是无所谓的,但鹰刀自家知自家事,在今夜这种欲念如潮的情形之下,势必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温婉儿初承雨露,恐怕无力消受。

略一踌躇,鹰刀道:“先去大小姐的房间吧!”

喜娘答应一声,悄悄吩咐掌灯开道的丫鬟引路向听涛小轩二楼的东厢房而去。

进了东厢房,温婉儿的贴身陪嫁丫鬟柳儿早已抢前一步跪下请安,口中道:“柳儿见过爷。”

虽说与温婉儿之间暧昧已久,然毕竟都是在私底下的秋波暗送,直至近日得到温老鸟亲口许婚之后,两人关系才得以公开化。

因此,这听涛小轩鹰刀还是第一次登临,也是第一次可以如此近距离地细心观察柳儿。

一见之下,只觉柳儿体态轻盈、眉目如画,尤其一双清澈的眼眸灵动无比,透着一股子机灵劲,令人心生好感。

柳儿对鹰刀不称“姑爷”而称“爷”,其中自有深意。称“姑爷”,表示她仍自视为温家人;称“爷”,却表示自此以后她会以鹰刀为尊。

鹰刀细细体味之后,不禁暗赞一声:好一个聪慧的可人儿。

他心知柳儿与别的丫鬟不同,温婉儿的生活起居多半要靠着她来­操­持,自己以后仰仗她的地方也必然不少,故而不敢随意敷衍,便亲手将她扶起,温言道:“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柳儿羞涩一笑,依势而起,低声道:“多谢爷!以后奴婢若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爷多多谅解。”

鹰刀微微一笑,道:“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就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也可以直说。”

柳儿含笑道:“这个奴婢可不敢。你是主子,奴婢岂敢说你的不是?”

鹰刀摇头笑了笑,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你家小姐呢?”

柳儿“啊”的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道:“新娘子在里间等着爷呢……我领爷进去。”

温婉儿的卧室是分为里外两间的套房。

外间作起居、梳妆之用,柳儿作为温婉儿的贴身心腹,她的卧榻也布置在角落中,以便夜间照顾。

而里间,才是温婉儿真正的睡房。与外间的雅致略有不同的是,里间的装饰更显温馨,也更富于个­性­。

一张古­色­古香的梨木大床几乎占据了里间的小半个空间。除此之外,最醒目的便是靠墙的一张巨大书橱了,书橱上面放置着许多书籍,还陈列了一些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

因为是新婚之故,房间的­色­调主要是红­色­,喜气洋洋。而身为新娘的温婉儿正头盖红头巾,安静地坐在床前。

这便是我的妻子了,我的妻子。

站在门口,鹰刀眼中突露温柔之­色­。

不管心中如何记挂着楚灵,但婉儿……她究竟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结发之妻。就算自己不能给她全部的爱,可既然已娶了她,便至少应该给她幸福。

但是,自己真的能够带给她幸福吗?

想到日后颠覆温家的大计,鹰刀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之意。一头狼,又如何可以给羊带来幸福?

“爷,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

身后的柳儿突然“噗哧”一笑,一把将鹰刀推入房中。

低眉浅笑,对酌而饮。

掀去盖头,摘取凤冠之后的温婉儿在烛光之下尤显丽­色­逼人,特别是脸颊间那一抹鲜红的羞涩,倍加引人遐思。

待到喜娘和柳儿退出里间,鹰刀微微叹息一声,从身后环抱住温婉儿,低声道:“婉儿……嫁给我,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怎么会?”温婉儿将头枕着鹰刀的胸膛,把小手塞入他温暖的大手之中,温柔道:“这一刻,是我期盼了许久的,今天终于来了,我……我心中很是欢喜。”

鹰刀默然不语,心中愧疚万分。

温婉儿笑道:“相公,怎的突然问起这个来?我对你的心意,你早就便知,莫非……莫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鹰刀一怔,突然有一种想把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的冲动。自己对楚灵的痴恋、自己对温家的图谋、自己所背负着的复仇责任……这一切的一切。

“我……”犹豫片刻,鹰刀张口欲说,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温婉儿微微一笑,掩住鹰刀的­唇­,道:“你不用说,我知道的。”

鹰刀奇道:“你知道?”

温婉儿笑道:“你一定是想说淡月妹妹的事吧!这个我明白的。淡月妹妹对你情深意重,你不愿负她,正说明了你是个肯负责任、有担当的好男儿,若你为了我而置淡月妹妹于不顾,我反而会看不起你。能与淡月妹妹一同服侍你,我心中也很欢喜,并无一丝芥蒂。”

鹰刀情知温婉儿误会,却不知该怎么说,只得道:“有人分享你的丈夫,你也愿意?”

温婉儿嘻嘻一笑,在他的手臂上一扭,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就算我将你锁在这房里,你爬也是要爬出去鬼混的。与其让外边不知姓甚名谁的女人分享你,不如让我已深知其秉­性­脾气的淡月妹妹来分享你。再说了,有淡月妹妹帮我一起管束你,你多多少少也会多忌惮着些,想出去鬼混也就没那么方便、随意了。”

鹰刀苦笑道:“想不到在你眼中我竟然是这般形象。”

温婉儿笑道:“人人都道‘浪子’鹰刀是现今江湖中不世出的少年英雄,是个了不起的人。可我是个­妇­道人家,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江湖,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少年英雄。我只知道从我见你的第一次起,你便是一个喜欢引诱良家女子的大­色­狼!从前是那样,今天还是那样,从没有改变过。”

鹰刀辩白道:“真是胡说八道,我哪有引诱过什么良家女子?”

温婉儿不服道:“我不正是良家女子吗?”

鹰刀失声笑道:“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是你先引诱我,而不是我先引诱你……我是­色­狼我承认,但不是什么喜欢引诱良家女子的大­色­狼,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喜欢被良家女子引诱的小­色­狼。”

回思往事,温婉儿只觉又是羞涩又是欢喜。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叹了口气,依依道:“真的……真的好像做梦一样。如果是做梦,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过来……”

如果真的是做梦,只希望以后不会变成恶梦便好了……

鹰刀心中掠过一丝­阴­霾,将温婉儿的身子扳过来,低首深深吻了下去。

­唇­舌交缠中,鹰刀暗暗下定决心。

永远,永远也不能将自己对温家的图谋坦诚地告诉婉儿,否则的话,对婉儿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只要事情做得机密、巧妙,看起来就像是正常的权力交替,那么相信日后婉儿一定不会察觉温家易手其实是自己和杨四刻意为之的。

总之,今天对婉儿欠下的债,一定要用自己的一生来还。如果自己不幸在与花溪剑派的生死相搏中输了,那就用自己的下辈子来偿还吧!

“爷,不是我不愿你在我这里歇息,只是如果今夜还让婉儿姐姐独守空房,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所以……”

与淡月行过礼,喝过合卺酒之后,鹰刀本想就在淡月房中歇下了,怎奈淡月极为他人着想,竟硬起心肠将鹰刀“逐”了出来。

三更已过,这刻只怕温婉儿和柳儿已经睡了,此刻再去,难免又要麻烦她们主仆二人重新起来张罗卧具。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一番折腾,鹰刀的满腔**早已消失无形,最想做的反而是想一个人清清净净的独处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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