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a班的历史老师因为骑车时不慎摔了个跟头,竟摔成了骨折。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学校无奈,只好临时抱佛脚,请来一位退休老教师应急。历史课代表宋惊尘听说被请来的历史老师姓史,已有四十年教龄,而且是全市首屈一指的优秀教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第二天历史课,不待铃响,史老师便提前来到教室。宋惊尘见史老师年逾古稀,天生便是块见证历史的活化石,想当然以貌取人,认为她在历史教学方面肯定造诣了得,于是带头鼓掌。
背后的张彬轻轻捅了他一下,小声道:“您悠着点,别以为来了什么菩萨,这主可不是善茬,听说要求学生巨严,上课骂你都是轻的,动不动就扔粉笔头砸人,那飞镖扔得叫个炉火纯青……”
史老师年纪虽大,但耳聪目明,听见张彬在为自己作宣传,不好不亮亮手中绝技。只见她手腕微扬,粉笔弹出,不偏不倚,正中张彬脑门。张彬“哎哟”一声,学生们连连咋舌。
史老师找到了感觉,开始做开场白:“同学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史,历史的史,本人就是传说中的史老太君。本来,我对你们的印象挺好,可惜让这位随便议论老师的同学打了折扣。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从今天起,都要遵守我立的规矩。现在,请打开书,跟我一块画一下期中考试的重点,要力争把这些重点背得滚瓜烂熟。”
宋惊尘大失所望,想不到盼星星盼月亮,竟盼来个卢小波第二,而且还不如卢小波,卢小波起码秀色可餐,还能拿来养眼。宋惊尘将心中的不满流露到脸上,被史老师看出来,走到他的身边敲敲桌子:“这位同学,上课别走神。”
宋惊尘突然冒出一个坏点子,想捉弄一下这个老古董:“史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想请教一下。”
“什么问题?”史老师将目光停留在宋惊尘的脸上。
“按您的意思,我可否理解为学历史就是背书?”
“你说对了,历史本来就是一门死记硬背的学问,所以书是最好的老师。”
“但我觉得,任何学科的掌握,都要以理解为基础,学历史也一样,如果不知道相关的历史背景和发展规律,就算把事件背得滚瓜烂熟,也不等于学懂了历史。”
史老师不耐烦地打断宋惊尘:“你说的那都是大学历史系考虑的事情,你们目前的重中之重是会考,把书上的东西背会了,你们才能考及格,懂吗?!”
宋惊尘不服气:“既然这样,我们回家背书好了,还要您老师干什么?!”
史老师还没反应过来,岳超飞已经听不下去了:“宋惊尘,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
宋惊尘并不理会岳超飞的提醒:“史老师,久闻您是位经验丰富的特级教师,没想到,您也不过是个背书专家罢了。”
史老师虽被说到痛处,但碍着老师的尊严不便发作:“不管你怎么认为,我的责任就是让你们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因为成绩是所学知识的量化体现。”
“当然也是你奖金的量化体现!”宋惊尘的话无形中对应了哈姆雷特的自语:我要用利剑一样的话刺痛她的心。
史老师年老体弱,哪里承受得了这种利剑带来的创伤,她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突然身子一歪,当场昏倒。
岳超飞见状,大惊失色,忙奔过去急救,招呼同学们将史老师抬到校医务室。
罗校长闻讯赶来,一方面张罗着派车送史老师去医院,一方面向史老师陪罪道歉,说都怪自己唐突,不该硬请她出山。岳超飞这才弄清楚,史老师原来是罗校长的老师,深感事情重大,跑回教室把情况如实叙述一番。张彬一听,嗔怪宋惊尘办事不长眼,撞到了枪口上,要他立马作出深刻检查,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常青看不惯张彬的势利,为宋惊尘鸣不平,说此事只怨史老太身体太差,和宋惊尘并没有多少关系。张彬见常青拥宋,便更加坚定举旗倒宋。宋惊尘不愿大伙为自己闹内讧:“谢谢各位对我的关心,我自己捅的娄子自己会补。”
宋惊尘经过一番思考,写了一份万言书,去面见罗校长。不料罗校长去医院还没回来,只有林子瑜在校长室里狐假虎威。林子瑜见宋惊尘进来,主动打招呼:“是来送检查的吧。”
没想到宋惊尘摇摇头:“不是检查。”
林子瑜一怔:“那你找校长是……准备为自己的错误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