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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雪白血红

翌日清晨。

徐天良和钱小晴一早结帐,离开了高升客栈。

半个时辰后,神­色­慌张的店伙计,骑着一匹快马,冲出了院门。

可怕,简直是太可怕了。

徐天良和钱小晴平安无事,而高风球和四个伙计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帐房先生不见高风球回来,立即派人去寻找,后院的马车静静地呆在那里,却不见人影,跟着足迹追到城外山沟,除了一片白雪外,什么也不曾见到。

高风球和四个伙计神秘地消失了。

谁敢动魏公府闽大公子的人?

可怕的狼嗥意味着什么?

帐房先生不敢留徐天良和钱小晴,只得命伙计快马向闽大公子禀报。

徐天良和钱小晴行走在雪地上。

地上两行脚印一大一小,一深一浅。

徐天良脚步虽然有些沉重,但心情却十分平静。

按理说,对于十个从未杀过人,而且­精­神上并没有什么毛病的人,初次杀人后,总有些后怕或神经紧张,因为杀人毕竟与杀­鸡­宰羊有些不一样。

他如此轻松,如此平静,是否与他是狼崽有关?

他是否真像师傅担心的那样,使用过“倒悬天地”剑式之后,已完全失去了人­性­?

杀人时没有任何感觉,快活、害怕、悲戚、自豪,什么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残忍无情,这是世上最可怕的杀人者,天生冷酷杀手。

他就是八绝文狂徐沧浪苦心培训出来的,肩负皇祖圣命的冷酷杀手。

他脸­色­冷峻,剑眉微锁,似在思考什么。

他没想昨夜的事,而是在想:对身后的这位姑娘,该怎么办?

钱小晴裹着狼皮袄,轻跳着跟在徐天良身后,满脸是笑。

她的心情此刻是高兴极了。

昨夜把命作为赌注,她居然赌赢了,徐天良没有抛弃她,而是毫不犹豫地救了她。拼着与闽公子作对也要救她,可见徐天良对她的情深厚意,已到了与她一样胆大妄为的地步。

他将高风球和四个伙计怎么样了。她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得罪了闽大公子,对他和她,还有她的家,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根本就没去想。

她浸没在幸福之中,满脑子全是绮丽的梦。

路旁,田畦间有一间废弃的破草棚。

徐天良顿住脚步。

“怎么不走啦?”钱小晴笑吟吟地问。

徐天良板着脸道:“你到底要去哪儿?”

钱小晴秀眉斜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去沧州。”

他声音低沉而凝重:“真的?”

自己要去沧州,她也要去沧州,真有这么巧?所以尽管她已说过了三次了,他仍然不肯相信。

“哎呀!”她娇喝地道:“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这次逃婚逃出来,就是要去沧州外婆家,请外婆替我作主。”

他犀利的目光,看着她道:“我没听过沧州有个什么西施庄,更没听说过什么九龙神拐粟老太。”

关于沧州的情况,师傅对他说得比较明白,故此他心中有疑。

她眼珠子一转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连魏公府闽大公子也没有听说过呢?”

他不觉一怔,这话倒也不假。

她抿抿嘴,忽然凑近前,压低声道:“你将高老板和四个伙计杀了?”

他没有犹豫:“是的。”

她眸子中闪出灼烈的光焰:“是为了救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勾勾地盯着她。

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是全心去救她,而是当时觉得不能不去救她,至于杀人,那则是一股原始的*和邪魔剑术的冲动。

无声便是默认。

她兴奋中趁机向他进攻。

“你杀了闽大公子手下,他不会放过咱们。”

“我不怕。”

“你不怕,可我怕。”

“你有什么可怕的?他只是想娶你,并不是要杀你。”

“你杀了他的人之后,他就会改主意了。”

他眼中棱芒一闪:“他真会杀你?”

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真不该救我,你救了我又不管我,我是死定了。”

他的防线被她攻破:“你到沧州后就没事了?”

她翘起嘴:“我外婆会保护我的,闽大公子奈何不了她老人家。”

她的想法很简单。她在沧州虽然没有什么外婆,但疼爱她的爹爹一定会找到沧州,到那时候,她把徐天良带到爹爹面前一哭一闹,爹爹定会原谅他们,至于闽大公子,一旦真正翻了脸,爹爹也决不会怕他。

关健在于,她要与他一道去沧州,既不能让三叔抓回去。也不能落到闽大公子手中。

他沉静了片刻:“好吧,我护送你去沧州。”

“太好了!”她拍着小手,高兴地叫了起来。

他唬着脸道:“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千个条件,我都答应。”她笑得美目眯成了一条缝。

他轻咳了一声道:“扮成流浪汉,绕山道去沧州。”

她笑容凝结在脸上,张大小嘴。

他沉声问:“怎么样?”

她歪起头,抿起了小嘴:“没问题。”

“好,现在我替你化妆。”他伸手抓住她的肩头。

她像泥鳅似的从他手中滑出:“这个用不着你帮忙,你等着瞧好啦。”

她一扭腰身,像燕子一样掠向破草棚。

他冷冰着脸,挺直腰身在路旁等待。

须臾,草棚里探出了一个头。

蓬散的头发,黑黝黝的脸,连脖子也是黑乎乎的,她正在咧着嘴笑。笑脸在散发的衬托下,似一朵盛开的墨菊。

他没有动,也没有对她的笑报以回答,只是抿了抿嘴­唇­。

她弓着腰从草棚里缓缓地钻了出来。

他身子抖了一下,眼里闪出灼炽的光。

她披着狼皮袄,穿条破皮裤,脚下的鞋子上系着两把草绳,胯下夹着一根竹棍。她故意极着腰,摆着ρi股,使劲晃动着竹棍。

她跳跃着,学着狼嗥。奔向徐天良。

他仍然站着没动,脸上是一片冷漠。

“呜哇!”她昂头叫了一声,立在他身前,“我这样怎么样?”

她有意扮成狼,目的是想看看他对她这条狼的反应。

然而,她的诡计没有成功。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未予评置,显然,他未被她这条美丽的母狼所打动。

她翘起小嘴,手中的木棍重重地往地上一蹲,正­色­道:“老实告诉你,我的丹青和易容术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这是外婆亲自教给我的绝活,就连易容世家的慕容若真,见了本姑娘也谦让三分。”

她说的这话,都是实话。

他凝视着她,她脸上左额多了一块小疤,疤痕似散开的花纹,可以看出这是小时候不小心,被什么钝器、卵石块之类的东西碰伤的,同时脸形变得圆多了,鼻梁下塌了不少,下巴也翘起了许多,准确地说她已完全改变了面貌,如不说穿,没人会知道她就是铁血堡的公主钱小晴。

好­精­巧神奇的易容手法。

他不禁点头道:“不错,手法的确是很高明。”

她绽笑了:“谢谢夸奖。”

他声音突然一沉,变得冰冷:“听着,以后不准扮狼。”她眸子里­射­出两道似乎要穿透他心靡的目光:“为什么?”

他淡淡地道:“因为我不喜欢狼。”

她很机敏,同时也有一种直觉告诉她,他说的不是真话。

“可是……”她想趁机进一步试探他。

“走吧。”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哎,你还没化妆呢。”她拍拍腰间的小包袱,“来,试试我的手艺。”

“不用!”他轻轻推开她:“扮流浪汉,我用不着化妆。”说话间,他三两下脱下衣袍,鞋子,解散发结,再抓一把雪地下的泥土往脸一抹,一个十足的流浪汉便出现在她面前。

他说的没错,他是天生的流浪汉,根本用不着化妆。

灰蒙的狼山,恰似一头扑卧在雪地里的巨狼。

雪覆盖了山顶、山脊和山坡,却未能填满山谷与山坳。

山谷中溪流仍然在潺潺地流,溪旁茂密青翠的杂树,与山峰白雪中露出的长青松柏相映,显得格外素雅幽薛。

山道铺着厚厚的积雪,蒙上一层隐约的薄雾,透着几分神秘的气息。

徐天良埋头走在山道上。

“喂!你怎么老是不说话?”钱小晴呶着小嘴,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山里的雪景这么美,要是能找个小石亭坐下来,烫上一壶酒,你我面对雪景饮酒赋诗,那该多好。”

徐天良没答她的话,他在计算,如果用这样的速度走下去,将要多少天才能到达沧州。

他虽然从未出过死亡谷,但师傅交给他一张地图,图上详细标明了去沧州的路线与每村、每镇、每条山路间的距离,凭他的才学,有了这部指南,他自能准确地计算每一段路程。“唷!前面有座石亭!”钱小晴高兴地嚷了起来。

徐天良的眉毛却皱紧了。

他早已发现了这座石亭,因大雪封山,附近没有别的山道可走,所以他无法回避。

“嘻嘻嘻嘻!”钱小晴嘻笑着,也不管徐天良同不同意,拔足便奔向石亭。

徐天良犹豫了一下,也踏步向石亭走去。

他在抬脚的时候,意识到如果他到新丰城是第一个错误,那么他答应护送钱小晴去沧州,便是第二个错误。

石亭虽已破旧,但亭阎、石柱全都完好,正额上“望梅亭”三个大字,依然醒目。

亭内,有张圆形石桌,桌旁四张石凳,大概是许久没有人来过,桌凳上积了一层雪。

钱小晴跃入亭内,拂袖将桌凳上的雪扫去,然后将包袱搁到石桌上。

她反背着手到亭边迎徐天良。

“徐公子请!”她笑容可鞠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无奈,浅浅地笑笑,踏入亭中。

“徐天良请坐。”她请他在自己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然后伸手打开小包袱。

这个小丫头想­干­什么?

他目光不觉盯住了她的手。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壶酒,笑吟吟地推到他面前。

他瞪圆了双眼:“你居然带了酒?”

她嘻嘻笑道:“当然罗,我刚才不是说了,你我在石亭中一边赏雪景,一边饮酒赋诗是很有趣的吗?”

他心猛地震抖了一下,这个丫头不简单,一定要小心提防她!

她并不知他的心思,又从包袄中取出两只酒盅斟满酒,缓缓站起。

“请。”她举起酒盅。

他没说话,举盅一饮而尽。

她却只吁了一口酒,放下酒盅。哦声吟道:“梁园深雪里,更看荡宽山,通出关荆外,如游盅少间,云愁万木老,渔罢一蓑还。此景堪延客……”

她一首诗尚未吟完,徐天良一声沉喝:“谁在林丛里?请出来!”

话音刚落,亭左侧的林丛中走出了五人。

徐天良见到五人,不觉脸­色­微微一变,但这一变,只是在一瞬刻之间,随即恢复了宁定。

五个披着狼皮的猎户。

钱小晴见到猎人时,立即把眼光投向徐天良,但她在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找到。

一个长有落腮胡须的中年猎人,走近石亭,用困惑的眼光打量着他俩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天良还没答话,钱小晴抢着道:“过路人。”

“过路人?”中年猎人抿了抿嘴。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猎人道:“两个流浪汉,居然在此荒山饮酒赋诗,真是怪事。”

“这有什么奇怪的?”钱小晴翘着嘴道,“人一生三穷三富不到老,哪有不落魄的时候?所谓是:人在时里,鳖在泥里。你别瞧不起咱们,说不定哪天你倒了霉,比咱们还不如。”

“你……”年轻猎人瞪了瞪眼,就待发作。

“哎,算啦。”中年人阻住他,复又对徐天良道:“你们若是要过山就要小心,山里有狼群。”

说完,中年猎人便同四个猎人执着钢叉,踏山道上山去了。

徐天良望着五个猎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明显,这五个猎人是上山去打狼的。

“真扫兴!”钱小晴咕噜了一声,在石凳上坐下,抓起酒壶。

“别理他们,咱们再来饮酒作诗。”

徐天良捂住酒盅:“咱们走吧。”

“为什么这么­性­急?”她瞪着明亮的眸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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