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赤露着身子,高譬云发,长身玉立,风华绝代。她每一个部位都经过精心琢磨,光滑细腻,修短合度,比例恰好到处,展现了女人的一切魅力。
神女的脚座上刻着三个小字:神女像。
便令他惊奇的是,他觉得她像逍遥宫宫主廖小瑶,它便变成了小瑶的娇容。
继而,他觉得她像铁血堡公方钱小晴,它的面部又变成了钱小晴的容貌。
他把它与仇十洲的美女画相比,刹时,它又变成了仇十洲的一幅工笔仕女画。
它在鬼火的照映下,能按照人的意志随心所欲地变化,他凝视着神女像,眼中升起一股火焰,火焰在慢慢地燃烧。
他伸出手,摸向神女*的身子!
仙霄楼外,人影一晃。
“爹!”他全身一抖,前额暴出冷汗。
他来不及细想,急身退出秘室,掠出阁楼。
楼外,夜色沉沉,哪有一丝人影?
他沉思片刻,跃然飞上阁楼,消失在后院的花圃园里。
魏公府中院客厅。
一座雄伟的豪华的建筑。
双屋的琉璃飞檐,檐梁上缠着八条凌空欲飞的金龙,龙下悬着八角形的铜制风铃,正面三八二十四房屋扇红漆单靡一字排开,端的是气派不凡。
此时,客厅内亮起了灯光。
厅门外排起了两队二十四个府丁。
庭院四角,隐约还有人影在晃闪。
魏公府除了客厅刚才亮起的灯光外,依然平静。但,平静的后面已经充满了杀机。
这股杀机来自客厅。
双方的谈判已进入僵局。
闽少南端坐在帮主座位上,脸色冷峻得令人发悸。
宾客位上依次坐着西门复、徐沧浪和杜云魂。
西门复五旬年上下,颧骨高耸,面目清瘦,穿一件了不起眼的旧蓝布褂,面色冷静,显得十分沉重。
徐沧浪依旧书生打扮,虽然缺了一只眼,少了一条胳膊,仍是很文静。不过,他此刻有些激动,右独眼里闪出的冷厉凶狠的目光,与他似有些不相称。
杜云魂挺着身子坐着,那张至死不肯摘下的铁皮面具,掩住了他脸上的全部表情。
闽少南冷冷地道:“杀人抵命,此乃千古不易的定理。老夫一定要徐天良替我儿培南偿命。”
徐沧浪冷声道:“关培南是以闽大公子的名义,假挟钱小晴,逼迫徐天良去野花坪赴约比武。比武本就是赌命,生死听凭天命,怎能怪罪徐天良?”
闽少南冷哼一声,道:“八绝文狂,你可曾听过打狗也须看主人这一句话?”
徐沧浪扁扁嘴道:“闽大公子一路上派人截杀徐天良,又作何解释?”
闽少南沉静地道:“那是因为徐天良抢了佳汝的媳妇钱小晴,男女青年间争风吃醋的事,与此事无关。”
徐沧浪沉着脸道:“刚才生死判官已经说过了,关培南与徐天良本是点到为止的切磋武功比武,若不是霍枝然……”
闽少南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打断的话道:“不管怎么,关培南是死在徐天良剑下,老夫就要他偿命。”
徐沧浪声冷如锥:“魏公王,你不要强词夺理,是非不辨!”
闽少南面冷如寒霜:“老夫心意已决,谁也不能改变。”
徐沧浪目光闪了闪,扭脸对杜云魂道:“请铁面判官主持公道。”
杜云魂轻咳了一声,肃容道:“事情经过在下已详细说过了。世间原无是非之分,不过人为之而已。是非曲直,由双方自认,在下也无话好说。”
沉默片刻。
闽少南沉声道:“八绝文狂,你是打算将徐天良的人头送到魏公府,还是要老夫亲自动手?”
徐沧浪冷哼了一声:“我还没有这么个打算。”
闽少南咬咬下唇:“这么说来,你是打算为小儿出头了?”
徐沧浪浅然冷笑:“正是这个意思。”
闽少南嘿嘿笑了两声道:“你以为你能胜过老夫的金刀?”
徐沧浪淡淡地道:“成者我幸,败者我命,我若丧生在你的刀下,也无话可说。”
闽少南微微弓身,撩起了衣角:“很好。”
话已说完,剩下的就只有动手了。
闽少南、徐沧浪、还有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西门复,都是绝顶的高手,动手的结果只有一个:强存弱亡,生死立判!
杜云魂铁皮面具里的脸面,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此时,西门复缓缓地站起身道:“魏公王,我有话要对你说。”
闽少南眼中闪过一道棱芒:“西门庄主,老夫认为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了。”
西门复平静地道:“谈谈又有何妨?也许对你我都好处。”
闽少南沉思良久,欣然撩袍而起,抱拳对西门复道:“西门庄主请。”
闽少南领着西门复,走进了客厅左侧的一张小门。
客厅里剩下徐沧浪与杜云魂默然相望。
两个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小房里。
闽少南与西门复相对而坐。
闽少南开诚布公地道:“西门庄主,你知道关培南是我亲生的儿子,而且我也最疼他,所以我不会饶过徐天良。”
西门复闪烁着目光道:“你认为你能杀得了徐天良?”
闽少南轻蔑地冷哼一声:“他虽然有天神剑,又习练了燕神飞的神剑倒悬天地,但他功力尚欠火侯,老夫相信凭紫霞玄功一定能置他于死地。”
西门复沉缓地道:“纵是如此,你仍有三分危险。”
闽少南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为了南儿,纵冒九分险又如何?”
西门复冷静异常:“你可记得一句俗话,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希望你不要因小失大。”
闽少南嘴角一阵扯动,痛楚地道:“你认为这是能忍受的么?”
西门复眼中闪出两道棱芒,定定地盯着他道:“能,当然能。”
闽少南咬着牙:“你能,我不能!”
西门复镇定地道:“你一定能。”
闽少南眼中露出疯狂的眼神:“你叫我放弃为南儿报仇,这决办不到”
西门复不急不缓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要你忍耐。”
闽少南目芒一闪:“此话怎讲?”
西门复道:“待徐天良完成使命之后,我将还你一个公道。”
闽少南凝眉不语,似在思考。
西门复稍稍一顿,又道:“届时,我将亲手将徐天良的人头交给你。”
闽少南脸色数变,沉声道:“此话当真?”
西门复正色道:“你我相识多年,几曾见过我说过假话?”
闽少南沉思片刻,突然转变话题,冷声道:“你明知武林刽子手血面怪魔天崔天命和江湖四色鬼常氏四兄弟,是老夫手下人,为何将他们杀了!”
西门复脸上依旧保持着平和,反问道:“你明知西子庄的禁规,却为何派他们擅自闯庄?”
闽少南扁扁嘴:“这是闽佳汝擅自所为,老夫刚才已经责骂过他了。”
西门复平静地道:“你派关培南暗中监视徐天良,又雇请数路杀手和武林生死判官严阴阳截杀徐天良,这又作何解释?”
“这……”闽少南顿了一下道:“我只是想试一试你们培训的这个狼崽,是否能胜任皇祖圣命使者这个杀手职务。”
西门复翘起嘴道:“你看如何?”
闽少南有些不厢情愿地道:“他能连闯数关,逼使严阴阳毁生死令牌隐退江湖,又能入逍遥宫而复返,在比武中粹遇惊变的情况下杀死培南儿,我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西门复端然道:“培训狼崽这个计划。我们已经耗尽了二十年时光,只有他是唯一能执行皇祖圣命的人。他生长在狼群中,象狼一样冷酷残忍、狡诈凶猛、机敏贪婪,他不懂人情世故,没有江湖经验,他将会不断地替我们去杀人,找齐金陵藏宝图,扫平九派十三帮,不折不扣完成皇祖圣命。我们也找不到,再也不可能培训这样一个狼崽。因此,在他完成使命之前,谁也不准伤害他。”
闽少南咬住了下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西门复脸上陡现青煞,冷冷地道:“话已说明,如果魏公王还执意要徐天良立即为关培南偿命,西子庄将竭尽全力与魏公府决一生死。”
闽少南叹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只好暂时忍耐了,只是……”
西门复截住他的话道:“关于魏公王却如何向霞林交待之事,我早已想好了,就由西子庄承担罪名为魏公府……”
西门复在闽少南耳旁说了一番话:“稍时回到客厅,魏公王就这么说好了。”
闽少南点点头:“行,也就只好这么办。”
西门复肃容道:“我还有一句话,要提醒魏公王。”
闽少南态度变得十分客气:“请西门庄主指教。”
西门复却不客套,板着脸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必须洞悉先机,防患未然,否则后患无穷。”
闽少南脸色微变:“你是指闽佳汝?”
西门复摇摇头:“不是小看你儿,他没这分能耐。”
闺少南本来对因佳汝印象不好,并不计较西门复的话,追问道:“你叫我提防谁?”
西门复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铁面判官杜云魂。”
闽少南身子一抖,脸色变得有些泛白。
难道培南儿的死,与杜云魂有关。
西门复沉静地看着闽少南,脸上居然浮起一丝奸险的笑容。
闽少南与西门复走入客厅。
徐沧浪和杜云魂的目光,同时投射到他两人的脸上。
两种不同的目光。
徐沧浪希望此事能够平息,以保徐天良平安。他知道,徐天良武功虽高,但目前还不是这位魏公王的对手。
杜云魂却希望西子庄能与魏公府立即动手,只要这两派动起手来。武林就会大乱,他耐心地等待了数十年的机会就会出现。
闽少南与西门复各自回到座位上坐好.闽少南深沉的目光,在徐沧浪与杜云魂脸上扫过,沉声道:“经西门庄主解释、赔礼,老夫已决定不再追究徐天良的杀死义子关培南一事。”
杜云魂铁皮面具保持着沉静,心中却是陡然一惊。
闽少南怎肯放过徐天良?魏公府与西子庄究竟是何关系?
徐沧浪一阵欣喜,闽少南话音刚落,即屈起独臂道:“谢魏公王爷。”
“哎,别急。”闽少南冷冷地摆摆手道:“老夫虽然答应放过徐天良,但有两个条件。”
徐沧浪怔了怔,问道:“什么条件?”
闽少南道:“铁血堡小姐钱小晴当嫁给我儿佳汝为妻,徐天良不得横刀夺爱。”
徐沧浪未加思索:“没问题。”
闽少南扯扯嘴角,眼中露出一丝冷芒:“西子庄必须在五日内,击杀铁振宇,让铁血旗十旗人马归顺魏公府。”
杜云魂眼中一道幽光,一闪而逝。
徐沧浪不敢擅自作主,眼光转向西门复,暗求指示。
西门复默然点点头。
显然,西门复已写闽少南谈好条件了。
徐沧浪不敢抗命,只好点头道:“行,不过,五天限期是否太短了些?”
闽少南道:“五天时间只有多,决不会少。铁振宇就躲在沧州水月轩洞里,你只要杀了他,将他的铁血旗令牌夺来,交给老夫就行了。”
客厅中的灯焰陡地闪动,暴长数寸,人影在壁上直晃。
徐沧浪顿觉滚滚杀气逼来,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气!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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