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和尚抿抿嘴道:“圣火教教主易天凡就比你们强。”
廖天奎接着问:“他功夫真的很好吗?”
六不和尚正色道:“你俩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胡说八道。”关世杰怒声厉喝。
六不和尚用脚尖挑起竹空,戴到头上:“是不是胡说,你俩试一试就知道了。”
一阵旋风,沙土落叶飞起,六不和尚身影已杳。
“好轻功!”关世杰高声喝彩。
论劲功,六不和尚确实要比他们高出许多。
廖天奎沉吟不语。
关世杰跺着脚道:“老子出道以来,还未曾丢过这么大的面子,这个臭和尚的内力,居然胜过咱俩的合力!他妈的,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廖天奎缓缓地道:“老夫看他也并没有了不起的地方。”
关世杰惊讶地睁圆了眼,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声。
廖天奎凝目道:“你听说过少林易筋经吗?”
关世杰扁扁嘴:“听说过。”
廖天奎沉声道:“易筋经中有一种内功,叫内玄功*,那是……”
未等他把话说完,关世杰高声嚷道:“借力打力,心神传功!”
廖天奎点头道:“不错,老夫刚才才想到,他为什么要划这较内力的道儿,我们上当了。”
关世杰跳起脚骂道:“臭和尚!不要脸的死和尚!我俩拼死较力,他坐享其成,渔翁得利。”
廖天奎有点沮丧地道:“不管怎么说,他刚才确是胜了我们。”
“哼!”关世杰缩着鼻子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见到那臭和尚时,我俩再斗他一回。”
廖天奎忧心仲仲地道:“不知他说的易天凡,是否真的那么厉害?”
关世杰瞪眼道:“你还相信那臭和尚的话?老子敢断言。易天凡决不是你我联手的对手!”
廖天奎凝眉道:“依老夫看,他这句话,倒可能是真话。”
“我不信!”关世杰怪吼道:“当年老子又不是没与他交过手,他强也强不到哪里去,怎是我俩联手的对手?”
廖天奎沉思道:“此话虽然不错,但是……”
“啧,你件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如此没有信心?”
关世杰一本正经地道:“是不是孙三娘那个骚货又缠止你了?”
廖天奎咳一声,板起脸,端然地道:“老夫打算恢复阎王宫后,与孙三娘结婚。”
“哼!果然如此。”关世杰冷冰着脸,拱拱手,“恭喜了。”
他转身就走。
“喂,别走!”廖天奎沉喝喊。
关世杰阴沉着脸道:“要老子留下来看着你俩成亲,吃干醋?”
原来,当年这位黑碳头也爱过孙三娘!
廖天奎沉静地道:“圣火教是阎王宫复宫的最大障碍。”
关世杰冷声道:“这与老子何干?”
廖天奎缓声道:“圣火教与关培南的死有关。”
关世杰目光陡然发亮:“真的?”
廖天奎道:“老夫的个性,你应该清楚,老夫不会骗你。”
“好。”关世杰爽然地道:“你与老子去一趟魏公府,然后一起去找易天凡。”
廖天奎皱眉道:“找易天凡?”
关世杰沉声道:“你也知道老子的脾气,若此事与圣火教有关,我们就找易天天凡来个快刀斩乱麻,了结此事。”
廖天奎还在考虑。
他在考虑阎王娘娘与逍遥仙宫的安危。
关世杰咬着嘴唇道:“你又在顾虑孙三娘了?哼!易天凡被称为天魔,你是红魔,老子是黑魔,老子早就想来个三魔会?”…
廖天奎咬紧了牙齿。
“怎么样?”关世杰带着嘲弄地问。
廖天奎双目一睁,朗声道:“行,我们就来个三魔会!”
金庸三清道观。
一片冷森与萧杀。
为道观,早已是断绝了香火,只留有两上看守庙宇的小道士。
傍晚,夕阳西坠,庙影歪斜。
小道士早早地关闭了高,缩进了观内的静房。
观前小路上,不见一个人影。
只要天一黑,这地方连鬼也不会上门。
然而,这时候小路上却出现了一人。
此人头戴竹签,赤棵着两条胳膊,打双赤脚身上衣服均已破烂不堪,光膀子上斜挂着个织锦袋。
他,就是狼崽徐天良。
他从荆棘丛中脱身之后,在水道上又受阻半天,加之内脏受到震伤,轻功不能尽力发挥,所以虽然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赶路,仍是在最后一天限期,日落之时,方赶到这里。
他走到三清观前站住。
半朽的大门紧闭着,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
一缕晚霞透过树隙,照着观门顶墙上的“敕建三清”四个了。
徐天良长吁口气。
终于遭到了,总算是没错过期限。
他敲响了门环。
良久,没有人回声,也没有人理踩。
他再次门。
仍没有人回应。
难道是闽佳汝在戏弄自己?
他急了,抬起脚,端向大门。
“哗啦!”大门坍倒了一边。
门内,侍立着一名小道士。
小道士并没有被徐天良凶煞的模样所吓倒,十分沉静地问道:“阁下可是徐良?”
徐天良点头道:“正是。”
小道士鞠了个躬道:“主人已在内宫等待多日,请徐公子随我来。”
说罢,转身就往里走。
徐天良闻言,反倒定下心来,迈开步子跟在小道士身后。
殿坪一片荒凉,到处是齐腰深的杂草。
一座梁架歪斜的大殿,出现在眼前,正殿门楣上“上清殿”三个大字赫然醒目。
小道士引着徐天良,从上清殿中穿过。
殿上已没有了神像,香鼎、香案犹在,却都是尘土盈寸,显然多年不曾用过。
殿壁上画着许多壁画。
壁画画的不是神仙、鬼怪、却是皇宫中的花园的,及宫娥美女。
这是什么道观?
徐天良心中犯疑,暗自猜测。
小道士一言不发,引徐天良过了正殿后,走出后殿石阶。
石阶下,又有另一名小道士,在侍立等候。
两名小道士打了招呼之后,侍立的小道士道:“请徐公子屈驾内宫。”
徐天良皱皱眉头,想问话,但没开口。
小道士仍在前面引路。
又是一座正殿,屋梁没歪,却没有了顶盖,殿六前有“玄清殿”三个大字。
小道士领徐天良进了玄清殿。
玄清殿内的布置结构,与上清殿大致相同,不同的只是壁上的画。
玄清殿壁上画的是皇宫内的起居生活图景。
徐天良满脸疑云。
出玄清殿,又换了一名引道的小道士。
第三个殿,是“玉清殿”。
墙壁上画的是皇帝骑马射箭围猎的图画,看皇帝衣装,该是三国或晋时的帝王。
徐天良心中似有所觉。
出了玉清醒,换了两名青衣精壮汉子引道。
走过一块荒坪。
一个月牙洞门,门前写着“洞天福地”四个字。
趟入月牙洞门。
青石道纵横交错。
写着“洞天福地”的门,到处皆是。
这里是一座迷宫,怪异的迷宫。
两名青衣汉领着徐天良,在迷宫中转了好一阵,才走到一块石坪上。
石坪左侧是一片小树林。
右侧是一堵悬崖。
正面是一座厅房。
从厅房的结构和其墙往看来,它刚新建不久。
此刻,已暮色四合,天地朦胧一片。
这使得这块冷清的石坪,显得更加沉寂可怕。
两名青衣汉在厅房门前站定。
厅房内响起了沉沉的声音:“有请徐公子。”
徐天良踏步进入厅房。
厅房内是另一个世界。
顶壁二十四盏宫纱灯亮着。
四根石柱上,十六支儿臂粗的蜡烛在燃烧。
四壁上斜挑出的三十二盏油灯,大放光明。
房内到处是盆景、鲜花,情若就是个花的海洋。
厅房中央搁着一张圆桌。
桌上捕着洁白的桌布。
桌布上摆满了水果、点心,还有一个精致的银盘。
银盘中是一只金光灿灿的九条龙盘踞的金酒壶,还有两只汉白玉石琢制的酒杯。
两只高背靠椅,椅上披着~张虎皮与一张豹皮。
桌旁像木偶似地耸立着八名精壮汉子。
没看到闽佳汝。
也不见钱小晴。
徐天良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心中不觉揣揣不安。
“徐公子请。”侍立在厅门内侧的黄衣侍者,将徐天良引到豹皮椅旁。
徐天良耐着性子,在豹皮椅中坐下。
黄衣侍者沏上茶,送到徐天身前。
徐天良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缓缓放下,忍着没有问话。
黄衣侍者见徐天良没问话,主动地道:“主人正在沐浴更衣,请徐公子稍待。”
徐天良淡淡地道:“请便,我不急。”
他心中暗自在猜想:“闽佳汝如此排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尽管心如火烫,表面上却是镇定异常。
他知道稍有差错,就救钱小晴。
他在耐心地等待。
他手捂茶盅,微闭眼,翘起了二郎腿。
他虽然面貌奇丑,衣裳褴褛,但这份满洒的风度,却是谁也不可及。
“哈哈哈哈!”爆出一阵怪异的尖笑声。
厅房侧门珠帘挑动,闽佳汝蹁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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