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宫里多了一丝清凉,蓝黑色的天空如洗一般,半轮明月悬挂着,分外清华。眼前霁月照人影,花荫瑟瑟,却是落花无语。院中月波滴过梧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使人倍生幽怨悲凉之情。
青琐无精打采地坐在台阶上,今夜的她从来没有如此颓废过,也从来没有如此伤感过,望着眼前一派恼人的夜色,一腔痛苦从心中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她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咽抽泣起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在她的面前,她也管不了这么多,只顾放肆的哭着,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抑。有双手扶住了她抽动不已的肩胛,依稀中她听见天濂低语细言声,只是她没听清楚,她已彻底的沉浸在自己积郁多年的苦痛之中。
过了好久好久,青琐才从痛快淋漓的悲恸中醒转过来。抬起头擦了擦满脸泪花,正对上天濂若有所思的眼眸。
她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失态,也心甘情愿的表示接受任何的惩罚,于是她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起来吧,”天濂居高临下,声音没有了先前的冷酷,“你先去洗把脸,早点歇了。”青琐低言谢了恩,回到外室擦了脸,整理了一下衣鬓,待她回到院中,那修长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人就呆呆的坐在台阶上看着月色,微露怅意,到了三更方回到内室,一夜无话。
第二天日上竿头,天濂才起床,由侍卫牵了马来,在太子宮里从容而行。马蹄声滴答滴答,加上眼前燕子呢喃,落花飘香,心情有了一份惬意。
不经意间,看见前面青砖道上一落帘花轿缓缓往内行走,后面一批宫娥彩女紧跟着,火艳艳红粉粉混在一起,尤为触目。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身旁的侍卫说道。
天濂眼望着那轿已在道口停了,有侍女拉起轿帘,另外两个恭谨的伸出手去,扶了一身正宫的皇后下轿,皇后的眼光往深宫处遥望着。
“把马牵回去。”天濂吩咐一声,人就抄近路往深宫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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