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意盎然:“你是太子,将来储君位置也是你的。你父皇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有四个偏妃了,当然也是为了充实后宫。上次你已答应母后了,今日让你挑几个,你看看好不好,好的招进来。”
“青琐。”天濂自顾叫着,青琐的影子随着徐翔徐落的白鸽走远了。
皇后的笑容敛了敛,只管拉着天濂往亭处走,暗暗朝李总管使了个眼色,李总管怀揣着画轴,小步跑向亭内。
八角亭里的海棠墩上铺设了锈金锦垫,锦缎毡子铺着圆桌,一直泻到地面。皇后的声音轻柔温和,一派慈母。
两宫女跪地,接过李总管手中的其中一卷,呈在天濂的面前缓缓展开。天濂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然后在画中人的脸上微微凝视片刻。皇后小心谨慎地盯着天濂的眼睛,嘴角微露浅笑。
“这个怎么让孩儿想起童淑妃来呢?”天濂一本正经的说道。皇后一听,急忙令宫女收起来,再换一幅过来。
“这个,”天濂指着第二幅画,“有母后年轻时的好看吗?”皇后不知如何回答,天濂不耐烦道:“倘若没有母后的好看,就不要拿过来。”
皇后无奈又换了一幅,这回天濂又嫌画中人腰太粗了。皇后这才意识到天濂在敷衍她,气恼得捶了他一下:“她是丞相的侄女,说起来还是远近有名的美女呢,母后好不容易才弄来这幅画,由不得你喜不喜欢,你…”
“青琐。”皇后的话似乎没听见,天濂朝着出现在栏杆处的青琐打招呼,“快过来,让你看样东西。”
皇后气结。青琐已经走到亭内,施施然朝皇后福了礼,天濂攥住她的手,将她拉到画卷面前:“这个袖子绣得不错,赶明儿我们也去描一个。”
“濂儿,现在谈的是你选妃的事情,你把她拉来干什么?”皇后怒不可竭,朝着青琐咬牙切齿道:“滚到一边去,这里关你什么事?你这个…”
“怎么不关她的事?”天濂突然冒火,丝毫不顾及礼数,截断了皇后的话,“她是太子妃,当然跟她有关系了。”
看皇后一脸愕然,天濂的嘴角竟然挂了讥诮,那双乌黑的眸子,坚定的流光闪动着,快得让皇后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难道不是吗?母后。”
“好好,你这小冤家,我服了你了。”皇后气得脸色发白,命人将画轴收起来。“想要我承认,那是不可能的!你且把这丫头当宝去吧。”
皇后气急败坏地上了步辇,大团宫人簇拥着。李总管怀里仍然揣着那些画轴,急匆匆跟在后面。天濂站着喊,画掉啦。李总管连忙回身去找,结果发现上了天濂的当了,正要转身跟上,怀中的画轴真的掉了,一卷接着一卷,慌得前面的宫人跑过来帮忙收拾,天濂看着哈哈大笑。
天濂嗤的笑出声来,脸上露出愉快的微笑,有些孩子气的弯下身去看青琐,发现她又睡着了,细长的睫毛沉沉垂落,探指过去,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指头上,带着一股轻柔的清香之气,浓重且粘腻,缠住他心房内的一抹悸动,温情漫漫荡漾。
“找个时机快点让父皇知道…”他深深的吸口气,带着甜蜜,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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